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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卡里有钱,就是身上没有现金,出去时不能打车。”
慕宁面不改色,淡声道,“这有司机,如果你想出门了,他会送你的。”
“哦。”
蓝悦有些不好意思,“慕先生,一直麻烦你,真抱歉。”
“小事。”
慕宁收起了钱夹,转身离开,眼尾的余光在看到她恭谨垂手的姿态时,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下人。”
“嗯?”
蓝悦发出疑惑的声音,但显然慕宁没有给她解惑的打算,长腿一迈,往外走去。
“慕先生。”
“有事?”
蓝悦歪了歪头,犹豫了半响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们素昧平生,他却帮了她好几次,还收留了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友好,她萱知道原因。
慕宁脚步一顿,平淡如水的眼瞳泛起一丝波纹,心头极快的掠过一抹陌生的情绪,这情绪太快,快的他没能抓住,半晌,他幽冷的声音响起,“你就当我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吧。”
“……”
蓝悦才不相信呢,不过既然对方不想回答,她也不会再追问,只弯下腰,来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真诚的道。
“谢谢。”
慕宁嘴角微微一翘,转瞬恢复原状,大步离开了。
蓝悦坐在沙发上,将一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压了下去,接过佣人递来的中药,苦着脸灌了下去,又喝了一杯温水冲淡了口腔中的苦味,才慢悠悠的回到卧室,放松心情睡觉。
前段日子她劳力伤神,如果不好好养着,孩子也会不健康的。
不过,她和祁宴君之间得来个了结了。
她不想也没资格拜托慕宁,只能靠自己。
又过了三天,艾萌告诉她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她明天就会提交给法院,到时候由法院出面,审理她和祁宴君的婚姻,蓝悦稍稍松了口气,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她却带来了一个令她意外的消息。
“蓝悦,祁少的人刚才联系我,说祁少愿意和你离婚了,让你现在赶去民政局。”
睡眼惺忪的蓝悦一下子清醒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
“真的?”
“如假包换!”
蓝悦秀眉轻蹙,她是了解祁宴君的,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轻轻松松的放自己离开,因此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想骗自己出现,然后再次囚禁她!
“我不去!还是由法院判决吧!”
“可是祁少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了啊,蓝悦,你好好想想,这场官司并不好打,外面的流言越演越烈,到时候你的处境……如果能和平离婚,我不建议打官司,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
蓝悦沉默了下来,和祁宴君打离婚关系是迫不得已,她都做好了成为落水狗,灰溜溜远走他乡的心理准备。
“好吧。”
即便知道自己送上门去有可能是羊入虎口,蓝悦还是决定赌一次。
大不了鱼死网破!
蓝悦换了一身方便出行的衣服,戴了帽子和墨镜,稍作伪装,然后请求别墅的司机送她出门。
“蓝小姐,请。”
她一手护着已经有了点弧线的小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安静的等待中,车子徐徐的朝民政局的方向行驶着,蓝悦偏头望着呼啸而过的风景,心里平静的如一谭死水,连一点水花也没有溅起。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对祁宴君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
“停在这就可以了。”
蓝悦不想给慕宁带来麻烦,特意在离民政局有一段距离时下了车,礼貌的和司机道谢后,她穿过一条林荫小道,远远的看到民政局的招牌,踩着平底鞋慢慢的走了过去。
今日的民政局出奇的冷清,门口连一个人也没有。
“上来!”
在经过一辆劳斯莱斯的房车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了,与此同时,一道低哑的男声乍然响起。
蓝悦一惊,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坐在车里的男人。
昏暗的车厢内,男人靠在椅背上,两条傲人的长腿放松的伸直,一只手垂在一边,指尖一点火光明明灭灭的,见蓝悦没有吭声,他提高了嗓音,语气染上一丝命令的色彩,“我叫你上来,没听见吗?”
祁宴君……
蓝悦抿了抿唇,漠然道,“我是来和你离婚的。”
第四十章 不怕死?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祁宴君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有着压抑后的怒意,“想离婚,上车再说!”
蓝悦皱眉,明显不乐意。
“看来你没有离婚的打算,我走了。”
“站住!”祁宴君冰冷的声音胜过冬日凛冽的寒风,“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蓝悦,我耐心有限,如果想离婚,乖乖上车!”
“……”
蓝悦余光一扫,扫到从暗处现身的黎一尧,见到他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顺从祁宴君,不由敛眉,既疑惑他的小动作,又暗恼祁宴君果然是在骗她,幸好她也是做了准备才出门的。
她一弯腰,上了车。
刚坐稳,车子就平稳的开动了。
蓝悦的身子贴着车门,眼神平视着前方,“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语气是一种没有任何起伏的漠然,甚至是在无视他,瞬间点燃了祁宴君积压了几日的怒火,他按了一下遥控器,车内的隔板顿时升起,隔绝了前后两个空间,他侧过头,缓缓的往前逼近。
“这些天,你在哪?”
蓝悦仿佛没有感受到他话中的危险,冷漠道,“和你无关。”
===第27节
“和我无关?”
祁宴君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整个人覆在她的身上,眼尾赤红,疯狂之色溢于言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蓝悦垂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睁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你随便。”
反抗没用,抗争也没用。
既然如此,她何必白费力气?
祁宴君对上她平静无波的水眸,一颗愤怒到极点的心突然狠狠的悸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蓝悦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平和的,漠然的,仿佛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说!这几天你去了哪?”说着,他伸出了手。
蓝悦讽刺一笑,仰起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语气冷漠。
“又想掐死我对吧?请!”
祁宴君看着一脸冷淡,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瞳孔猛地一缩,眸色也深了下来,变幻着晦暗的颜色。
“蓝悦——”
刚起个头,车子停下了,隔板被轻敲了一下。
“祁少,梨园到了。”
梨园距离市中心不过一条街。
祁宴君阴沉的看了她半晌,一脚踹开了车门,然后把她打横抱起,周身裹着浓烈的冷气,踩着铺了地毯的鹅卵石小路,快步走到了客厅,正在喝茶的许妙容见状,神色有一瞬间的狰狞,随即恢复自然,面色柔和的迎上去。
“宴君。”
她又看向他怀里的蓝悦,藏起眼里的恨意,“蓝悦,你回来了啊,真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出事呢。”
蓝悦看了一眼她假惺惺的嘴脸,连讥讽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
祁宴君看也不看许妙容,冷着一张脸绕过她,直接上楼。
许妙容面色变了一变,倏地神情带上了一丝痛楚,右手捂着小腹,微微的弯下腰,另外一只手拉了下他的一截衣摆,语气喊着隐忍的疼痛,“宴君……我肚子突然好痛,你,你先陪我去下医院好不好?”
祁宴君停顿了一下,在蓝悦冷笑的注视下,连犹豫也没有,丢下一句话。
“张妈,叫医生过来!”
说完,他的人已经到了楼梯上。
许妙容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一张美艳的脸顿时白的彻底。
“少奶奶……”
张妈走过来,迟疑道,“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不用!”
许妙容咬牙吐出两个字,脸颊肌肉不正常的抽动着,显得扭曲而恐怖,让张妈害怕的退后了一步,她支支吾吾的道,“少奶奶,如果少爷知道了我们私自想打掉蓝悦的孩子,那我们……”
可就全完蛋了!
啪!
许妙容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低吼道,“你收了我的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对我抱怨?”
“……”
对着她狰狞的脸,张妈敢怒不敢言,捂着脸退到了一边。
楼上,祁宴君用脚把门关上,然后把怀里的人扔到床上,身体随之压了上去,迫人的压力宣泄而出,使得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仰躺着的蓝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冰冷的黑眸,淡漠的问道。
“又想囚禁我吗?还是在你的地盘杀了我比较容易处理尸体?”
她平静的瞳孔映出他怒火中烧的俊容,他定定的凝视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扯掉了她的长裙。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不着寸缕,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不怕死对吧?”
他低低的在她耳边开口,声音很冷,语气邪肆,“那我就让你死在我的床上!”
“……”
蓝悦一声不吭,身子僵硬的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任由他掰、开了自己的腿,任由他清凉的唇在她身上疯狂的啃咬,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半点反应,一双空洞的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当祁宴君发现无论他怎么摆弄身下的娇躯都得不到一点回应时,他终于停下了手。
“蓝悦!你他妈的别给我装死!”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周身萦绕的冷气一触即发。
“不继续了吗?”蓝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脸一片漠然,“反正你想要就要,我从来没有拒绝的资格,不是吗?为什么我不反抗了,你反而看上去不那么不高兴?”
她明明在看着他,但她的眼里却没有他的存在。
这样的她,让祁宴君心头一跳。
他心里的怒意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取代,心脏受到强烈挤压而猛缩,他眼尾闪过一抹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慌色,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攥紧了拳,自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吼。
“蓝悦,你到现在还想装模作样?”
她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却还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嘴脸,难道不可笑吗?
蓝悦笑了笑,笑的温柔,也笑的心如死灰。
“祁宴君,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对吗?”
“……”
短短的一句话,浇灭了祁宴君的怒火,看着她木然的表情,他冷硬的轮廓有些微的松动。
蓝悦从他身下钻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我走了,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谈离婚的事。”
她清晰的看到他眼里刚消散的怒火有死灰复燃的趋势,于是停下了动作,光果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抢在他开口之前淡声道,“强暴我?杀了我?还是咬我?我就在这里,请你尽快,我赶时间。”
她白皙的指尖抚了抚脖颈的右侧。
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却留下了一个深刻的牙印,时刻提醒着她,他对她有多么的绝情。
祁宴君默然的看着她仿佛超脱于尘世间,什么都看透了,什么也不在意了的模样,突然间,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凉飕飕的风吹进来,吹的他连血液都凉了几分。
“再见。”
蓝悦一件件的把衣服穿好,经过他的身边,想要离开。
“蓝悦!”
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前一秒,祁宴君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因此错过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恐慌,感觉到他的双臂慢慢的缠了上来,霸道的把她整个人揉在他怀里。
“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
蓝悦闭上了眼,语气无喜无悲,“是,要么我们离婚,要么我死。”
“……”
缠绕住她纤腰的手臂骤然收紧,箍的她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是一刹那,祁宴君想了很多,那些曾经被他排斥的,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片段尽数在他脑中呈现,他微喘着粗气,低声道,“如果我让许妙容这一生都不会出现在你眼前,如果我再也不介意那些过往,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要求离婚了?”
这句话,他语气中既有强硬,还带了点祈求似的询问,每个字都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蓝悦一怔,有些惊疑不定。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祁宴君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但内心驱使他这么说了,他也并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