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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除了基础的训练,孟浑在姜芃姬授意下,还要对他们三申五令,无脑灌输“服从命令”的概念,如今初见成效,甚至连前段时间吸纳的土匪也乖乖听话,在各处严阵以待。
姜芃姬提高五感,听了一下脚步声的情况,撇了撇嘴。
“这些人竟然蠢得选择分兵”
扈从头领带一百五十名精兵去救孟悢,剩下来的运粮伙夫以及精兵则留下来搬运粮食。
文证不由得拧紧眉头,道,“若这事情当真是孟教头的意思,估摸着要头疼。”
“嗯”
“兵分两路,不管是哪一路,都不是孟教头手底下人能对付的。”亓官让道,“兰亭这般做折腾,除了闹腾他们之外,也露出本身底气不是很足的缺陷。那押运粮食的头领火冒三丈之下,自然会生出杀意,一路人马去救援孟悢,一路人马埋伏孟教头。正常来讲,这并不算错。”
以孟浑之前的人手,能从四百伙夫和五十精兵手里抢走这批粮食
哪怕提前埋伏,胜算也小。
押运粮食的头领一旦觉得有诈,掉头杀一个回马枪,两路包抄孟浑,轻松就能绞杀他。
很可惜,他们碰上一个不按理出牌的姜芃姬,注定要被坑一脸血。
家里出了点儿事情,不过今天已经忙完了,应该可以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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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230:赔了儿子又折粮(六)
第230章 230:赔了儿子又折粮六
“你也说了是正常”姜芃姬笑着露出几颗白牙,偏首道,“我就没有正常过。”
姜芃姬不仅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拿下这些伙夫和精兵,还能将粮食搬运一空,等那个头领杀回马枪,估摸着要面临第二轮埋伏本身拼的就是效率,战五渣还想跟她玩阴险
在她的地盘上,只能按照她的节奏来。
亓官让摇着羽扇。
姜芃姬倏地问他,“文证以为,什么时候动手最好”
“自然要等他们将粮食搬运完,以熄灭火把为号令,这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姜芃姬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便听文证的,以火光熄灭为令”
“若是如此,郎君可有的等了。”
几千石的粮食,全部堆好,可需要不短时间。
“相较于过程,我更加看重结果。”
面对人数几倍与己的敌人,姜芃姬并没有鲁莽乱来,反而选择了沉稳以对。
她的确很自负,却不意味着没脑子,也不意味着她没有耐心。
相反,她像是最为老练的猎手,可以为了捕获猎物,一直耐心蹲守。
直播间的观众也安安静静看着,尽管画面之中只有伙夫搬运粮食的场景,但那种风雨欲来的沉闷窒息感,哪怕隔着屏幕、隔着一个位面,他们也能隐隐感觉出来,不由得为之紧张。
此时,直播间有个观众发了条弹幕问她。
音乐家诸葛琴魔:主播打不打算吸纳这些人给句准话,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追过直播间的观众都清楚,姜芃姬这个主播,说杀人就杀人,那可不是电视剧喷一口血浆或者抹上番茄酱这样虚假,而是实实在在要人命,血液喷溅,脑浆涂地,脑袋都能飞上天。
画面真实得令人恐惧。
一部分接受能力弱的观众,看过之后就会呕吐,从此对直播间产生阴影。
当然,很多喜欢刺激的观众则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
和平时代的普通人,哪里能随便见到杀人的场景
姜芃姬眼尖地看到这条弹幕,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
主播v:杀
好吧,很多观众可以准备蒙上眼睛了。
“军爷,现在该做什么”
搬运完粮食,伙夫头头暗暗擦了一把汗,喘着粗气问暂时统领精兵的士卒。
那名士卒手里举着火把,他环顾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所有人佯装撤退,半路灭了火把,然后悄悄躲进屋子,准备埋伏。”
火把亮度有限,人在夜间的能见度也低,亮光之外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他们举着火把,并没有发现埋伏,可见敌人应该在很远的地方暗暗观察这里,只要做出撤退的样子,快速熄灭火把,再悄悄折回匪寨的房间埋伏,肯定能打孟浑一个措手不及。
理想很丰满,奈何现实骨感。
当所有人依令行事,火把逐一熄灭干净的时候,直播间的观众已经聪明地选择了闭上眼睛。
嗡嗡嗡
细细密密的弦动之声响起,箭矢破空。
那个兵卒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正想琢磨这股不详来自哪里,周身响起一声声惨叫,他心脏猛地一坠,正要喊出“敌袭”两个字,手臂蓦地传来一阵挖肉般的剧痛。
他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去摸,竟然一只穿透手臂的细长箭矢
中埋伏了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搜查过周围,没有发现任何敌人踪迹么
这一瞬,各种念头充斥着大脑,然而姜芃姬明显没有给他多想的机会。
扑哧扑哧
第一轮齐射刚过去两息,第二轮又迅速袭来。
箭头刺入血肉的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令人汗毛直竖。
暗中的部曲的确看不到敌方的位置,他们也不需要特地瞄准,只需要对着火光熄灭的地方一通乱射就行,被乱箭射死那是正常,还能留下一口气的是幸运儿,毫发无伤的
他们等会儿也会上去补一刀
姜芃姬的计划十分明确,她只会留下三两残兵,让他们带着孟悢的尸体滚回沧州孟郡
偏偏这些人自作聪明地选择了分兵行动,反而给姜芃姬极好的动手机会。
她也参与了伏击,手中臂弩稳稳开弦,速度快得吓人,直播间的观众可以借着镜头的便利,看到她如何一箭爆头,每一只箭矢都能精确地从目标眉心穿透大脑,一击毙命。
来来回回齐射十轮,惨叫声已经彻底熄灭。
姜芃姬冷冷道了一句,“没断气的,送他们上路。”
部曲众人都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双手双脚还是有些软,哪怕是那些土匪出身的,也没这么轻松就要了好几百人性命,仿佛收割的不是人命,而是一茬又一茬稻子。
不过都是刀剑舔血的,他们没敢犹豫退却,纷纷从躲藏的地方冒出头,一部分人找寻还有活气的,另一部分人动作迅速地扛起粮食,接力将它们抗到地窖。
地窖并不远,他们能在极短时间内粮食全部转移走。
弄琴属于前者,她的双手已经被粘稠的血液染遍,偏偏她还脸色镇定地捏断一个又一个敌方的脖子,宛若罗刹鬼一般,看得其他人心中一寒,那些土匪更是恨不得绕道走。
不过一刻钟,粮食已经被尽数搬运完毕。
姜芃姬冷冷扯了扯嘴角,“弄琴,拿笔过来。”
她随手用笔尖沾了满了地上的血,一卷粗布上写下粗犷的血红大字。
言而无信者,孟氏柴狗也。孟氏想以孟某做筏子,辱吾妻女,令她们死后亦要蒙羞,这般小人行径,当真对得起先朝孟公你们要做初一,也别怪孟某做十五。孟悢不死,如何对得起孟某亡妻亡女在天之灵孟氏叛臣孟浑留。
写完,她随手将那支笔丢掉,一块粗布随之飘落在地,蒙在孟悢的脸上。
被放在冰窖镇着的孟悢尸体,如今被一席破布裹着,胡乱丢在众多尸体之间。
人虽然死了,然而姜芃姬还能让他再发光发热,发挥最后的价值
“走再拦截他们一波让他们看看,谁才是丧家之犬”
孟浑一言不发,暗暗咬紧了牙,似乎忍着什么。
最后,他悄悄红了眸子,心中一口郁气尽数发泄出去。
亓官让瞧见这个,羽扇轻摇,暗暗忖度。
柳郎君真不是一般的护短。
芃姬的隐形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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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231:赔了儿子又折粮(七)
第231章 231:赔了儿子又折粮七
嘭
一拳头砸在树干上,另一手拿着两张粗布,扈从头领气得连肝都要炸了。
“孟浑,欺人太甚”他愤恨地咬牙切齿,本以为能抓到孟浑,却不想对方依旧在戏耍他,给的指引就是让他们在一块地方转圈圈,根本是在耍猴,“若让我抓到,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领路的老猎手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背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夜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军爷这还去么”
老猎手等对方捶树捶完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用,回去,对方这是调虎离山,想要趁我不在,将粮食运走。呵呵,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还留了人守着粮食。就凭孟浑那条丧家之犬,还想吞下这么多,也不怕噎死”
他眸色一暗,眼中闪烁着些许渗人杀意。
用脚趾头想想,他也知道继续找下去,得到的恐怕是一条又一条戏耍人的粗布。
这是十分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他们能将粮食转走。
“回头,把孟浑包抄了”
扈从头领一声令下,已经疲倦不堪的兵卒重新振作精神,拖着两条酸胀的腿继续赶路。
老猎手听得一脸迷糊,他只是被雇佣过来带路的,哪里知道这些军爷身上发生的事情
带好路就成,等拿到许诺的银子,他再也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内心嘀咕着,老猎手脚下稳健地穿梭山林,身形矫健不亚于二十来岁的年轻壮汉。
作为一个在附近打猎三十余年的老猎手,哪怕闭着眼睛,他也能自由穿梭,什么时候下脚、踩在什么地方更加省劲儿,他心里有数,但那些兵卒可就没有那么顺畅了。
姜芃姬挑选的路线看似平坦,没有任何陷阱,实际上暗藏玄机,十分耗费体力
老猎手已经习惯了,自然没有感觉,而那些兵卒夜间行路,地形还那么折腾,可不累惨
扈从头领急切想要杀掉孟浑,一雪前耻,不停催促赶路。
一名小卒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小步跑着说,“头领不急,孟浑肯定料不到咱们会杀回马枪。”
“就是,那么多粮食,哪怕四百余人背,最少也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带着粮食走,他们怎么可能走得快哪怕扑不着人,也能追上他们,头领不用那么急,先让小的们歇一歇吧。”
扈从头领闻言,脸色青黑一片,抬手一鞭子抽向那个小卒,
对方啊地惨叫了一声,一道血肉模糊的长长血痕从额头一侧斜贯另一边下巴,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仰倒着摔倒在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只听下面传来沉闷的咚声,瞬间没了声息。
那个扈从头领丝毫没有留情,反而阴仄道,“兵贵神速,岂能因为这等理由便耽误时机孟浑此人奸诈狡猾,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谁还要歇息,这下场就跟他一样”
其他兵卒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一下,只是垂着头,憋着气,生怕喘大声了,惹来鞭打。
扈从头领鼻间冷哼,傲然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便继续上路,活捉孟浑只要抓了孟浑,立下大功,我便向郡守为你们请功,以后青云直上,金钱财富美人地位,全都有”
在利益诱使下,其他兵卒将内心升起的恐惧丢在脑后,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子豪气。
不过多时,匪寨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了,那边还亮着光,扈从头领一见,哈哈大笑。
指着匪寨亮起的火光,他说,“孟浑那个蠢货,果然打着调虎离山之计,想要拖延时间,却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留人守粮。这些粮食,哪里是那么好拿的,想拿拿命来换”
眼瞧着匪寨越来越近,扈从头领胸口一片激荡,空中隐隐飘来些许血腥味,令他更是大喜过望,很明显,这是孟浑带人过来偷袭的证据,说不定此时还负伤奔逃了。
距离匪寨大门不过百米,老猎手突然生出一股极其不适的感觉,好似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上了要害这份警觉曾多次救他于危机,而这次的预感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脚步略略一顿,突然一个俯身打滚儿。
老猎手只觉得手脚在慌乱之下又麻又软,好似他稍微慢一步,性命就会不保。
他这个举动来得太过突然,也让扈从头领从极度兴奋得意中稍稍清醒,脸色一板。
“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奇异的破空之声已经传来,队伍后面不停有惨叫声响起,
筋疲力尽的兵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宛若被割的稻子,一茬接着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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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从头领见状,被这个变故弄得心中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