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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柳佘歉然拱手一番,风仁带着刚刚处理好伤口的儿子离开,始终面若寒霜。
经历这么一遭事情,不少人也没了泡泉的闲心。
蓦地,姜芃姬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俊俏的武艺看得人想要大呼爽快。那些个龟孙子我也看不爽,只是没办法像你一样上去揍。都说北疆悍士无畏生死,如今看看,似乎还没你厉害。”
她克制住将对方反扭制服的冲动,神色自若地扭头,竟然是之前那个跟她套近乎的青年。
看在那句“龟孙子”的份上,姜芃姬面无表情地警告了一句。
“我不喜欢旁人从我背后拍我肩膀,若你是陌生人,你这条胳膊恐怕保不住了。”
对方怔了怔,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怪哉道。
“瞧你年纪小小,没想到戾气倒是重。”
正说着,一行人回到蔷薇院天字一号间。
还隔着一条走廊,姜芃姬发现廊下站着一抹高挑清瘦的白色身影。
那人如墨般的黑发披肩,隐隐露出苍白紧抿的唇和些许下巴。
许是听到脚步声,对方略一转身,淡漠的视线扫了一圈,固定在姜芃姬的身上。
姜芃姬跟人动手,衣裳难免染上大片血迹,要不是她神色轻松,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些血是她的。不过,卫慈很清楚,谁吃亏都不可能是这个女人吃亏,这些血只可能是别人的。
思及此,卫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询问那个跟姜芃姬自来熟的青年。
“少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伙自称是北疆来使的莽夫在前面闹事,风府的小厮过来找兰亭求救,因着好奇,所以就跟过去看看了。没想到北疆那些人如此嚣张,欺我东庆无人,简直可恨。”青年声音带着愤恨之情,旋即又恢复嬉笑,“子孝,我跟你说,师父真是收了个好学生,忒能打。”
“风府的小厮”卫慈蹙眉,扫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姜芃姬。
她能打,卫慈一直都知道。别说几个北疆悍士,给她一杆枪,敌军阵中能轻松杀进杀出十几回,取下敌将首级宛若探囊取物,令敌人闻风丧胆。
只是他心中略略一叹,果然不同了,他鲜少能见到这人能露出冷漠之外的表情。
若是往常,她
思及此,卫慈将内心的念头狠狠压下,收敛心神。面对这个女人,他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面对,否则一个不慎便会在她面前无所遁形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了。
姜芃姬解释道,“风瑾乃是我的好友,他被人刁难欺负,我自然要过去撑一撑场面。更何况,北疆这些莽夫也的确是讨人厌,略施薄惩,不然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泄。”
开玩笑,打了她的伙伴,跟打了她一样,她当然要找回场子。
“你刚才哪里是略施薄惩,都把他们的胆子都给杀破了。对付北疆这些野心勃勃的外族,就应该用这样强硬的手段。你对他们讲礼义廉耻信,他们只当你是在畏惧他们”少音两手撑在姜芃姬肩上,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套热乎道,“以后到了琅琊书院,我罩着你。”
卫慈默默瞧了一眼吕徵的双手,眸色渐暗。
“我说了,别从背后拍我肩膀”姜芃姬重复道。
“我叫吕徵,师父给取表字少音。你看,我们这不就认识了,也算不上陌生人了吧”
姜芃姬翻了个白眼,道,“随你,下次要是被我卸掉胳膊,你别找我负责就好。”
说完,姜芃姬肩膀用某种巧劲一抖,泥鳅一般滑了出来。
吕徵发现自己手心下的肩膀变得柔滑无比,还没来得及下意识抓住,她已经脱离他的掌心。
他只能怔怔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姜芃姬的背影,叹了一声。
“果真好身手。”
卫慈冷漠地看着,眼睑微敛,说道,“习武之人,到了某种境界之后对周遭事物会高度防备,若是有陌生气息试图靠近他们,极容易被对方无意识擒拿少音,长点儿心吧。”
吕徵怔了怔,倏地反应过来卫慈这是说他缺心眼。
“子孝怎么也看那种不正经的市井话本”
那番说辞,怎么看怎么像是市井话本中游侠高手的标配。
“你若不信,趁她小憩地时候靠近试一试。只是呢,要是胳膊废了,我可不负责。”
卫慈知道,那根本不是市井话本谣传的,确有其事。
“嗨卫子孝,你自来没什么好心,我才不会上当。”
吕徵正要冒火,人家卫慈已经转身离开,让他有火没处发。
渊镜四徒:程靖程友默,吕徵吕少音,韩彧韩文彬,卫慈卫子孝
小剧场:
古敏思索状:仲卿啊,陛下在琅琊书院的声望是“深仇大恨”层次,直接过去求学没问题么
柳佘呆滞状:哈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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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279:北疆来使(五)
第279章 279:北疆来使五
回到汤泉间子,卫慈这才细细询问其他学生,了解事情的始末。
叹了一声,道,“风怀瑜这次可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白生生替人受罪了。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的话,今夜这事情恐怕难以收场。东庆社稷本就危如累卵,经不起这般震荡。”
姜芃姬在一旁听着,眉梢微微一扬,问他,“这话怎么说”
卫慈不想回答,毕竟他对这人有些难以名状的抗拒,下意识不想与她有太多接触。
可略一犹豫之后,卫慈脑海中冒出姜芃姬禁锢他双手之时,在他耳边低语的话。
不想被对方特别关注,只能放弃心中那些芥蒂,真正将她当做很普通的人看待。
于是,卫慈容色平淡地回答,“若是没算错的话,这些北疆悍士是打算找镇北侯府的麻烦。”
一旁的吕徵听了,蓦地反应过来。
“对的,方才那一群人中间,的确有镇北侯府的郎君。镇北侯府一脉为东庆贡献良多,抛头颅洒热血,原本枝丫繁茂,可为了东庆镇守北疆,这一脉战死的战死,病死的病死留下的苗子可不多了。今日诸位郎君之中,那位深居简出的镇北侯府世子也在场。”
“镇北侯府一脉镇守北疆,取走多少北疆勇士的性命,而镇北侯府的子嗣也多半葬身疆场,亡于北疆将领之手。两方早已结下深仇大恨,见面起冲突并不奇怪。镇北侯府一脉人丁凋零,却依旧手握重兵,官家忌惮良久,视若眼中钉,若是那位世子出个三长两短恐怕”
恐怕北疆三族做梦都要笑醒,而那位高居龙椅的皇帝表面震怒,背地里也是乐开花吧
“我听你们说,闹事一伙人之中有一个叫兀力拔的人。他是北疆三族少有的智将,看似愚笨鲁莽,实则心细如尘。如今在东庆国土之上,他们再嚣张也不敢如此胡来。可若是下手目标是镇北侯府的小世子,官家表面上震怒,暗地里也会维护兀力拔一行人”
这么做,既能顺了官家心意,又能挑拨镇北侯府和官家的关系,令两者彻底反目。
镇北侯府手里握着的兵权太大了,那个皇帝何尝不知道北疆三族狼子野心
但他更加害怕镇北侯府功高震主
吕徵听后,心中一寒。
尽管平日里和其他同窗谈论天下大势,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心冷。
“另外一点,也是北疆三族最有恃无恐的一点原因。南盛兵败如山倒,东庆必然要派兵驰援,届时北疆边境便岌岌可危。如今官家只怕更加期待联姻了,他希望以姻亲关系暂时稳住北疆三族,却不知北疆早已觊觎东庆多年,又怎么会在乎一层薄弱的姻亲关系”
姜芃姬冷冷哼了一声。
“你这话的意思是,官家如今有可能会偏向北疆三族,努力用各种优渥的条件稳住他们”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这么做。”
卫慈轻叹一声,对于东庆皇室,他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架不住人家太能作死。
对东庆皇室越是失望,他越是怀念那个令他半世痛苦的人。
且不说对方以女子之身登临帝位如何惊世骇俗,至少她能稳定社稷江山,不使百姓受辱,不使朝纲紊乱,不使民心惴惴不安想想这些,他个人所受的苦楚,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天子之权,非天地仙神所授,而源自黎民百姓,源自天下苍生,故而君轻而民贵为帝者,若以和亲损毁颜面,以割地苟延残喘,以纳贡剥削百姓,以赔款丧权辱国,何有颜面稳坐江山天子当守国门,君王当死社稷
如今重来一回,他希望能真正辅佐她一回,以谋者身份,而非那般连他都不齿
姜芃姬心中略略有些憋闷,嗤了一声,“呵,北疆那一伙人闹事试探底线的目的达到了。”
兀力拔这一举动看似嚣张,其实仔细想来,里面的阴谋算计也不少。
官家最后的判决偏向北疆,兀力拔试探的目的就达成了,以后做事也能更加有恃无恐。
“不过柳郎君大可不必烦忧,只要令尊尚在,官家同样不会轻易动你。”
说这话的时候,卫慈的表情有些诡异的纠结,只是很快就收敛起来了。
他能不纠结么
柳佘分明已经被眼前这人亲手给啧,怎么可能成为什么浒郡郡守
若是柳佘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落到那种下场。
卫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他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
他很清楚,人都是会变的,事情发生改动的那一刻起,已知的一切便失去了作用,脚踏实地方是正道。
卫慈这么说,姜芃姬却开心不起来。
只有弱者才需要被强者保护,因柳佘而安全,这意味着她还不够强大。
想到这里,她眼眸闪过些许异光,内心产生一股冲动,最后被她强行摁了下去。
姜芃姬冷冷一笑,意味深长道,“呵,他不动我最好”
要是敢动一下,他会让那位皇帝后悔从娘胎爬出来
卫慈默然,看到姜芃姬露出他所熟悉的表情,他惊觉自己的双手都在暗暗冒汗。
勉强镇定下来,卫慈正欲起身告辞,姜芃姬突然问他。
“子孝对朝中局势很清楚”
他正要说略懂一些,不开眼的吕徵直接掀了他的底。
“兰亭,你这就不知道了。来来来,我给你讲一讲。子孝的策论和政论一向写得极为精彩,对天下大势剖析深刻,总有自己的见解。人坐家中,外界形势早已了然于胸,连师父都说他不亚于前朝姜丞相。只可惜,性子固执,也不知道纠结个什么东西,始终不肯答应师父收徒。”
吕徵把卫慈捧得老高,可劲儿了夸奖,最后却来了一句
“幸好,半多年前他下山磕了脑子,总算把脑子里的水给磕出去了,答应当师父弟子。”
姜芃姬:“”
卫慈:“”
再说一遍,吕少音
你说谁脑子进水了
蓦地,吕徵揉了揉双臂,明明身处汤泉间子,背后却有些冷飕飕的。
“少音,慈突然有些技痒。来,手谈一局。”
不由分说,卫慈把十分不情愿的吕徵拉走了。
姜芃姬遥望天空挂着的明月,倏地勾了勾唇,低头看了看指尖夹着的卡片。
东庆,她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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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280:显而易见的结果(一)
第280章 280:显而易见的结果一
风仁父子坐在疾驰的马车之内。
车轱辘震动的响声混杂着热闹的喧嚣传进车厢,却始终无法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静默。
良久之后,风仁先叹气出声,不轻不重地道了一句,“手还疼”
风瑾始终正襟危坐,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薄唇隐隐发青,他右臂伤口已经让医官止血包扎,血液渗透大半衣袖和手臂,至今还未干涸,浓郁的气息染满整个车厢,瞧着颇为狼狈。
“已经没有那么疼了”风瑾垂眉低目地回答,末了迟疑地问了一声,“父亲,官家”
风仁打断他的话,道,“官家如今恐怕是铁了心要与北疆三族联姻,以姻亲关系稳定双方边境战局这等天真的算计,黄口小儿都不屑使用,偏偏官家却终究是扶不上墙”
风瑾没有错过父亲说的每一个字,越听他越是紧张,似乎有一面小鼓在心头密集地敲打。
他父亲这话的意思是预备放弃无药可救的东庆皇室
“你今日略显鲁莽,若不是柳仲卿家的小子武艺强,你可不是伤一条胳膊那么简单了。”
风仁声音多了几分怜惜和愤懑,毕竟受伤的是他儿子,伤在儿身,痛在父心。
风瑾低敛眼睑,默默听着风仁的斥责。
他不喜欢出头,但今天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