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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洵说道,“如此那为夫多抽点儿时间留在家中”
朱青宁笑着弯了眉眼,夫妻俩依偎着说了不少情话,周遭弥漫着粉色的虐狗气息。
“对了诚允”
朱青宁倏地想起了什么。
“嗯”聂洵含糊地应了一声。
“今晨,管家回禀,说是寻到一名仆妇。这名仆妇自称是郎君乳母”
朱青宁知道自家丈夫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身世,从中诏寻到东庆,偏偏线索断了。
投入黄嵩帐下,聂洵也没有放弃寻根之旅。
“我的乳母”
这些年来,聂洵见过太多想要鱼目混珠的骗子,对这个“乳母”的身份十分怀疑。
朱青宁道,“郎君可要见一见”
聂洵微微阖眼,眉间那点嫣红朱砂越发明艳,他道,“那便见一见吧。”
夫妻二人一道用过晚膳,聂洵哄着朱青宁入眠了,这才抽身去见所谓的“乳母”。
“你说你是我的乳母”
聂洵冷眼看着堂下跪着的老妇人。
老妇人战战兢兢等了一天,听到聂洵的声音,珠落玉盘,清脆悦耳,不由得抬头直视。
一瞧,顿时怔在了原地,唇瓣翕动。
“像像真是像极了”
老妇人口中喃喃,似乎在回忆什么。
聂洵见她这番表现,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好笑地问,“像什么”
老妇人垂泪道,“二郎君与蓁夫人太像了”
蓁夫人
聂洵眉头一蹙,总觉得这次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你说的蓁夫人是谁”
老妇人道,“蓁夫人便是二郎君的生母啊”
聂洵却没有相信,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除此之外,某些地方破绽重重。
老妇人说他是“蓁夫人”的孩子,自诩为他的乳母,由此可见,蓁夫人的夫家家境应该是不错的。既然不错,如何会让刚出生没多久的男童被人拐卖,辗转流落中诏
聂洵追问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老妇人道,“老奴记得清楚,二郎君天生眉间朱砂,一出生便白胖白胖的,漂亮极了。”
聂洵:“”
他眉心朱砂就没有遮掩过,这算哪门子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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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8章 1028:各人的算盘(四)
第1028章 1028:各人的算盘四
老妇人见聂洵表情不悦,心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
“老奴还记得还记得一件事儿”她急忙道,“二郎君右大腿内侧还有一颗红痣。”
老妇人说完这话,聂洵的表情微变。
他身上的特征,除了伺候的下人和他的妻子,无人知道,更别说大腿内侧那么隐秘的部位。
聂洵有种预感,也许他能从老妇人身上得知困惑多年的谜底。
老妇人哭诉道,“二郎君啊,老奴真的没有欺骗您,字字句句,千真万确”
聂洵按捺着情绪,“除此之外呢”
老妇人噎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战战兢兢地道,“除此之外您和蓁夫人很像。刚才见到您,老奴还以为瞧见刚刚出嫁的蓁夫人,真是美丽的人呀,可惜了,红颜薄命”
聂洵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他知道自己样貌极美,稍稍涂脂抹粉便能艳压群芳,不过他并不喜欢旁人拿他相貌说事儿。
他的样貌不似卫慈那般清绝无双,反而带着几分迫人的艳丽。
因为外貌太过出众艳丽,聂洵小时候没少被聂氏子弟当做女孩儿欺负。
聂洵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被人围堵墙边,被迫脱裤子证明男儿身的窘态和屈辱。
“你这话当真”
老妇人道,“自然是当真的,蓁夫人容貌极好,想忘记也难啊。”
“你说她红颜薄命可是早逝了”
聂洵不太敢问具体消息,总觉得心慌意乱,只敢问一些旁枝末节的小消息。
老妇人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她说,“蓁夫人现在活得好好的呢。”
聂洵听到这话,心情差了几分。
生父生母家庭境况不差,为何要遗弃他
聂洵深呼吸,“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老妇人连连点头,但开口之前却犹豫了。
“二郎君,若是老奴说了,可否赏老奴些许钱粮老奴家中老小生活困顿”
如果不是因为太穷,老妇人也不会跑来聂洵这里碰运气,她不确定聂洵是不是当年的男婴。
毕竟毕竟,当年是她亲手将那个男婴埋入地里的,谁知还活着
当她说出大腿那颗红痣的时候,对方表情大变,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
聂洵眉头深拧,挥手示意仆从给老妇人送上一盘银子,足有二十锭
老妇人双手哆嗦地抚摸银子,心里乐开了花,说话也不吝啬了。
“二郎君,您想知道什么,老奴能说的一定会说。”
老妇人忍着激动,脸上的褶子因为笑容而挤在一块儿。
聂洵问,“我父母是谁他们当年为何要遗弃我”
老妇人愣了一下,叹息着道,“二郎君,您并非被遗弃的呀。”
聂洵一怔。
不是被遗弃的
老妇人絮絮唠叨,“老奴是蓁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嫁了府中小厮。蓁夫人生下大郎君也没能挽回老爷的心,反而被老爷宠爱的贵妾处处压了一头。后来,蓁夫人与贵妾同时有孕。即使这样,老爷依旧没多看蓁夫人一眼。蓁夫人拼着难产的风险,生了一日一夜才将您生下,那个贵妾也生了个儿子。老爷宠妾灭妻,不忍贵妾的儿子被当做庶子,干脆将您俩调换了。”
聂洵宛若听了一部天书。
他气笑了,“哪家家教如此清奇,混淆嫡庶,以庶子冒充嫡子”
聂洵听到真相,他开始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老妇人见聂洵动怒了,她急忙道,“此事千真万确啊,不过不过据传闻,似乎是蓁夫人不安于室,暗中与下人私通生了您。外人这么传,老奴却敢毒咒,蓁夫人清清白白的,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情。一定是老爷的贵妾胡乱编造,污蔑蓁夫人的清白”
聂洵很快就冷静下来,表情没什么波澜。
“我有一个疑问”
老妇人不知危险降临,反而挂着谄媚的笑,“二郎君您尽管问。”
聂洵道,“你应该是贵妾身边的人吧”
老妇人吓得面如土色,双腿都在抖,“这、这”
聂洵表情冷漠地道,“混淆嫡庶这么大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很少。你不仅知道这事儿,甚至还以我的乳母自称,可见你当年应该是照顾过我的,所以才能知道我腿上有红痣。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当年我又是怎么离开府邸,被人辗转贩卖的”
老妇人错愕地睁大了眸子,吓得连连膝行后退,甚至连那一盘银子都不敢多看一眼。
“老、老奴二郎君,老奴”
聂洵从席上起身,抬手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抵着老妇人的喉咙。
“说真话。”
老妇人哭着道,“老奴一字一句都是真的呀贵妾见您长得太像蓁夫人,生怕您在府中长大会引起蓁夫人的怀疑,所以让老奴将您送出府,甚至、甚至还命令老奴将您埋了”
听到“埋了”二字,聂洵基本肯定这个老妇人说的是真的。
聂洵循着线索找到东庆,辗转问了不少人。
最初发现聂洵的人是个农妇,她无意间听到地里有哭声,从土里挖出了奄奄一息的聂洵。农妇并没有抚养他,反而将他卖给了人牙子,因为聂洵长得好看,价格比普通男婴贵了一些。
几番辗转,聂洵最后流落中诏,阴差阳错被聂氏旁支的养父母收养为义子。
聂洵沉声问老妇人。
“你说我的生父生母到底是谁”
聂洵虽然是来寻亲的,但他对生父生母没有多少感情,他只是想寻求自己的根源罢了。
如果生父生母因为无奈才失去了他,聂洵可以考虑帮帮他们。
如果生父生母是故意遗弃了他,他会让这对男女懊悔
莫说什么生恩,聂洵可不认这个。
在他看来,生育的本质不过是一句话男女情欲动而合,合则生子。
母亲尚有十月怀胎之恩,父亲不过是一夕欢愉的发泄。
他们有权利将他生下来,但没权利肆意剥夺他的性命。
老妇人看着面色阴沉的聂洵,心肝忍不住颤了颤,哆哆嗦嗦地道,“二郎君的生父乃是沧州孟氏族长,姓孟,单字为湛。生母乃是琅琊古氏庶出之女,名为古蓁,如今已经改嫁给河间柳氏嫡次子柳佘这柳佘,听说他现在挺有名的二郎君老奴句句属实”
聂洵:“”
“你再说一遍,刚才没听清。”
老妇人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断断续续地重复了一遍。
聂洵惊得倒退数步,手中拿着的剑也丢地上了。
他怎么可能是孟湛老匹夫的儿子
聂洵:感觉自己耳朵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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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9章 1029:各人的算盘(五)
第1029章 1029:各人的算盘五
夜幕沉沉,豆大雨水砸在窗棂上,啪啪作响。
烛光微醺,影子映在窗纸,绰绰摇曳,树影又似张牙舞爪的诡异臂膀,随着暴风雨颤抖。
外头雷声阵阵,吵得朱青宁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霍地坐直身,盖在身上的被褥卷着滚到小腹,周遭的冷气争先恐后地袭向朱青宁。
“郎君”她抬手摸了摸身侧,发现另一边床榻噙着冷气,“郎君还未回来就寝”
朱青宁心中添了几分忧虑,捡起床头挂着的裘衣披在身上,端起一盏灯去寻聂洵。
看到书房烛火还亮着,朱青宁便慢腾腾地朝那边走去,打开纸门,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郎君”
朱青宁认识聂洵这么久,从未见他酗酒买醉,哪怕是主公宴饮,他也会克制酒量。
如今怎么
看着聂洵身侧散落的酒坛,朱青宁心下一紧,连忙上前。
“五、五娘”
聂洵的酒品很不错,莫说现在还只是半醉,哪怕全醉了,他也不会发酒疯,只会乖乖坐着。
“郎君,发生何事了”朱青宁掏出帕子将聂洵嘴边的酒渍擦拭干净,心疼得紧,思索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似乎只有“乳母”能让聂洵如此失态,她道,“郎君,若是找不到亲人便找不到了,你以后还有我和腹中孩子,何苦为了一对从未谋面的父母如此糟践自己身子”
聂洵睁着醉醺醺的眸子,半晌才找回些许理智,抬手揉着发涨的太阳穴。
他像是抱着小孩儿一样,将朱青宁抱在怀中。
下巴抵着她的脖颈,口中含糊道,“五娘为夫终于找到了”
朱青宁诧异,“找到了这不是好事么郎君为何酗酒买醉”
聂洵双臂摩挲着她的肩膀,双手贴着她的小腹,面上带着苦笑。
“这不是好事啊五娘可知为夫生父生母是谁”
朱青宁顺着问道,“是谁”
聂洵贴着她的耳畔低喃,朱青宁并非愚昧妇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心。
“竟然是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朱青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夫君是这个身世,如今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事关重大,怎么能轻易外传”聂洵摇头,他道,“这事儿,必须要瞒起来。孟湛对我没有养育之恩,但有生育之恩。搁在世人眼里,儿子终究是儿子,父亲终究是父亲,父亲再有不对,儿子也不得忤逆。不过孟湛却是挡在主公跟前的绊脚石,不得不铲除。若是为夫的身世传了出去,怕只怕有心人会拿这个做文章。为夫倒是不打紧,怕就怕牵连你和孩子。”
聂洵不认孟湛的生恩,但架不住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说闲话。
朱青宁听了聂洵的话,心疼还来不及呢,哪管孟湛死活。
她以为丈夫身世足够坎坷了,没想到他还经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磨难。
不过
朱青宁低声道,“郎君,孟氏那边你不如避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郎君身世之谜是个不安定的隐患,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郎君以后如何自处倒不如作壁上观,冷眼看着。”
聂洵口中苦涩,他何尝不想这样
奈何世事弄人,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就能避开的。
“孟湛对我有生恩,但他混淆嫡庶,纵容妾室害我,这份生恩也算是抵消了。”聂洵身上带着酒气,眼神却冷静得很,“在其位,谋其政。为夫既然效忠主公,自然要为他谋算安排。”
对于聂洵而言,孟湛只是他即将算计的敌人罢了。
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