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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渊府邸距离琅琅巷有很长距离,姜芃姬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摸到那边,此时已经到三更天,约莫是凌晨时分。
天色彻底黑沉沉,周围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
“你若是要拜访,大可以白日过来”风瑾见姜芃姬作势要将宽大的衣袖撸起来,准备翻墙,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但又不敢高声,只能苦苦压着声音,“要是被抓住了,你”
魏渊先生的刻板严厉是出了名的,他学生半夜翻他家墙,要是前院还行,若不慎翻到人家后院,那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柳兰亭天不怕地不怕,他还要名声呢。
损友毁一生
姜芃姬在墙角伫立一会儿,笑着对他说,“怕什么,来,我给你当垫脚的,你先翻过去。”
风瑾:“”
两人默默对视一会儿,风瑾少年深吸一口气。
“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说吧,又想怎么坑我”
风瑾咬牙,此时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而非老持稳重士族贵公子。
姜芃姬笑着道,“翻过去不就知道了”
风瑾狐疑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心中不安越发浓重。
“为何你不先翻过去”
总感觉有猫腻。
姜芃姬嘲讽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如果我先翻过去了,你上得去么”
战五渣就别在她面前装绝世大侠了。
风瑾:“”
有这种不靠谱的小伙伴,心好累。
按理说,风瑾这种家庭教养,他是不可能跟着姜芃姬胡来的。
可他也只是十来岁的少年心性,人前总是维持着老持稳重的形象,人后也需要喘息的空间。
更别说他很欣赏姜芃姬,也迫切想要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鬼使神差就被坑进去了。
咬咬牙,风瑾点头,稀里糊涂地答应了,然后留下一抹连史书都抹不去的黑历史。
魏渊家境比较普通,府邸简单,院墙并没有建太高。
姜芃姬下盘一沉,双臂交叠,示意风瑾踩上来。
相较于她的果断直爽,风瑾反而有些扭扭捏捏,尽管小伙伴作风豪放,他也总是忘记对方的真实性别。但再怎么健忘,他也不可能忘记两人性别上的不同。
“哪有你这样亟不可待的”
风瑾嘀咕一声,小心翼翼扶着墙凹凸的地方,脚下木屐已经脱掉,仅穿着足袜,赤脚踩到姜芃姬交叠的双臂,本以为两人会摔个凄惨,却没想到脚下稳得吓人。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没那么疯狂失礼,废了老牛鼻子力气才颤颤巍巍趴在墙沿。
“好了,我上来了,这下该你了吧”
趴在墙上,风瑾看看底下,有些高,眼晕。
“噗”
墙下,姜芃姬扑哧一笑,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风瑾心中一个咯噔。
“怀瑜啊,你不妨往墙那头看看,是不是守着一堆人”
风瑾:“”
他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颤颤巍巍扭过头,往墙的另一边伸脖子。
墙上墙内,面面相觑。
“柳羲”
怒不可遏。
死道友不死贫道,实在不行的话,那就一起死吧。
直播间爆发出井喷式的哈哈哈哈狂潮。
被坑的风瑾少年鼠标不灵光了,郁闷要死,还要重新去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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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采花飞贼(七)
第107章 107:采花飞贼七
“听到你喊我啦,不需要这么大声,弄得左邻右舍都知道。”
没等风瑾真正发怒,姜芃姬一个纵身跳跃,踩上墙面,借力一攀,稳稳上了墙头。
风瑾双手抱着墙,姿势狼狈不堪。
他颤巍巍地仰头看姜芃姬,眼神活像是看自己的仇人。
早知道姜芃姬十分傻白甜不靠谱,他竟然还傻乎乎地跳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风瑾内心天人交战,恨不得把前不久的自己掐死。
“先生勿怪,学生和怀瑜今天过来实乃事出有因,迫不得已才翻了墙。”
姜芃姬含笑说道,跳进墙内的时候顺便将死死扒着墙沿的风瑾带下来。
墙内,的确守着几名家丁。除此之外,一声朴素装束的中年男子宛若劲松般立在人前,留着修剪规整的美髯,双目乌黑阴沉,盯向姜芃姬的视线带着几分审视和怀疑。
也是,三更半夜,学生跑来翻自家老师的墙,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候,换谁都要怀疑。
不过,魏渊并没有二话不说将罪名套在她脑袋上,因为对方的年纪不符合。
好歹是自己亲手教导的学生,魏渊这点儿识人能力还是有的,他的学生不会是龌龊之辈。
“兰亭,你这次可真是害苦瑾了。”
误交损友,十来年的清誉都要毁于一旦了。
“乖,别闹小性子。”
姜芃姬活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将风瑾打发了。
风瑾错愕地睁圆了眼睛,仿佛是头一天认识姜芃姬一般。
姜芃姬对着魏渊双手一拱,恭恭敬敬喊道,“先生。”
魏渊并不领情,反而冷着脸一甩袖,侧身避开她的礼,给予她一声冷哼。
他的确相信柳羲不是那种龌龊之辈,然而这并不能解释这小子为何在深更半夜翻他家墙。
翻墙也就罢了,观察他和那个陌生少年的对话,兰亭分明知道墙内有人,还故意翻进来
知错犯错,更是错上加错
风瑾敛了敛宽袖,也没来得及打理略显狼狈的仪容,对着魏渊深深作揖。
“小子风瑾,见过魏先生。今日事宜,实在是事出有因,魏先生且先消气,静等兰亭解释。”
虽然风瑾这会儿恨不得跟姜芃姬来一场一决雌雄的对决,但两人立场一致,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没有把魏渊的火气灭下去之前,他们还需要齐心协力,不能互相拖后腿。
“风瑾你姓风可是上阳风氏尚书令风显德与你有什么关系”
风本就是稀少的姓氏,在东庆这块地方谈及风氏,十成十的人会下意识想到上阳风氏。
魏渊看到风瑾的着装以及身边的配饰,皆是昂贵难寻的珍宝,可见对方家庭并不差。
风瑾脸色一红,心中窘迫万分,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最后还是羞红着脸,声如蚊呐地说,“小子正是上阳风氏,尚书令乃是家父。”
魏渊:“”
面对魏渊几乎冷漠无语的表情,有机灵的观众手速如飞,满屏幕的吐槽弹幕将他的脸淹没。
孬:夭寿啦,尚书令公子跑来翻我家墙
胖大海:蓝瘦,香菇,这小子的来头太大了,该怎么找他麻烦,急,在线等
鸿钧老祖的菊花:别看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我内心已经焦急如焚,如何才能维持我高冷的形象,面前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老子拼不过他老子,急,在线等
当然,也有风格比较奇葩的吐槽。
魔法少女阿风:兀那小子,竟是当朝尚书令之子,可恨,着实可恨
姜芃姬表示,魏渊先生的表情配上弹幕,食用口感更加哦。
她心里看得欢乐,然而表情却丝毫不动,倒是身边一声轻笑吸引了全场目光。
这时候,她注意到魏渊身边不仅有全副武装的家丁,还立着一名年纪约莫弱冠的青年。
这人眉眼略显尖锐,双眸带着些许死气的乌黑,被他直直看着,内心总有种没有来的寒意。
面色肌肤略有些粗糙暗黄,然而他的容貌生得极具英气,即使沉淀在双眸的阴冷也无法令人忽视他五官上的优势。面孔深邃,双唇微干,卷起些许白皮,似乎干涸许久的河床般龟裂。
他身上的衣裳料子算不上多好,并且有些年头了,不仅不太合身而且浆洗得发白,衣领袖口磨损严重,只是他的乌发梳得一丝不苟,站立姿势又极其挺拔精神,所以看不出丝毫落魄。
二十余岁,丧妻鳏夫,北面而来,目测应该是临近北疆三族的边陲之城;
其父亲异族,母亲乃是性格温柔爱子的汉女,两者结缘并不愉快,其父有虐待妻儿的恶习;
性情阴冷,行事狠辣,杀过人,并且不止一个,其父已亡,应该被他所杀;
手心茧厚,双手指节因为常年习武而略微变形,武力值比风瑾这个战五渣强得多;
足袜有血水渗出,伤处在脚心,还能面不改色地维持挺拔站姿
这份狠心,这份隐忍,她喜欢
姜芃姬打量分析他的同时,这名青年也在打量姜芃姬。
良久摇首,青年颇为遗憾地轻摇羽扇,对着魏渊。
“功曹先生,不是他。”
魏渊黑着脸色,几名家丁依旧将姜芃姬和风瑾团团围住,不敢有一丝松懈。
他也相信自己的学生,所以对青年的判断并不怀疑,但他想不出学生大半夜翻墙的理由
“先生,学生今日过来实在是有要紧事,若非如此,也不用出此下策。”
姜芃姬不在意,然而这种惊世骇俗的行径落到魏渊眼里,却是怎么也忍不下去。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会被人议论成什么样。
他无脸见人,柳兰亭也毁了。
不管这个学生要跟自己说什么事情,正经大门不走,偏偏翻墙,他这个性子看得惯才怪。
风瑾全当自己是背景板,眼观鼻鼻观心,这件事情,他都是被柳羲这个坑货连累的。
“哦,老夫倒是要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魏渊原本做好了听姜芃姬道歉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件事情不管用什么理由解释,都显得牵强附会,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学生顽劣,不懂教养,所以做出大半夜冒犯师长的蠢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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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学生可以服个软,道个歉,魏渊心里再不舒服,看在柳佘面子上,也会忍下来。
现在么,他倒是被气笑了。
非得听一听这个顽劣不堪的学生有什么理由,到底是什么重要事情,值得她大半夜翻墙。
姜芃姬丝毫不惧,面上不见半点儿忐忑,反而胸有成竹。
那个大冷夜拿着羽扇的青年一抬手,冷厉的神色闪过一丝兴趣,对着魏渊说道,“功曹先生倒是可以去正厅听一听这位小友的话,最好能屏退左右,想来这位小友不会让先生失望。”
魏渊闻言一惊,然而他也是老人精了,很快就将这一丝情绪收敛起来,虎着一张脸。
“过来。”
姜芃姬出声阻拦,“先生不急,解释之前,学生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先生应允。”
“说”
“学生冒昧,希望能见一见先生后院府上的女眷,包括一干仆妇。”
魏渊被她得寸进尺的举动弄得有些火气,要不是青年之前的话打底,他现在都能开骂了。
十二岁的少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是半个成年人了,成家立业的也有不少,魏渊自然不可能将姜芃姬看做孩子,更多是将她当成一个成年“男性”看待。
一个成年男性半夜翻你家墙,末了还说要见一见他府里的女性,这种直白的羞辱,他没动手将人骂得狗血淋头,顺便将人轰出去,或者扭送到府衙,已经是涵养极佳了。
一旁的青年微微眯着眼,侧首打量姜芃姬,心中隐隐闪过一缕直觉。
“功曹先生最好还是应下,这位小友来意非恶,恐怕真是为了先生好。”
原本火冒三丈的魏渊,竟然因为青年三言两语而打消了火气,这个变化让姜芃姬和风瑾都对他投以审视的眼神。姜芃姬更是将对方的老底掀开,青年心中莫名一寒,却说不出源头。
魏渊黑着脸,咬着牙应下。
“就听文证一次。”
姜芃姬这会儿有些暗暗笑了,看样子这位西席风寒病假是假,后院闹鬼是真。
依照这人的脾性,若是发现自己妾室房内出现陌生男子的衣物或者活动的痕迹,想来会气得血压飙升,之所以请假请到现在,估计是这破事儿还没折腾完,想抓奸却碰上她
魏渊先生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姜芃姬脚步频率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正好与那个青年相邻。
她唇角含笑,话中带着些许试探,“不知道这位郎君如何称呼”
风瑾看似脸色正常,然而隐隐有些不爽。
损友坑了他一把,还没给他解释,转头就勾搭上一个相貌奇异的外族人,心中不平衡啦
“在下亓官让。”
姜芃姬蹙了蹙眉,虽然挺讨厌这个时代乱七八糟的称呼,然而还是习惯性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