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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5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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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裴将韩彧虚扶起身,殷切道,“文彬真是让我苦等啊”

    “未能替主公排忧解难,此乃彧之过错。主公盛情,彧不敢受。”

    韩彧冷着脸,声线僵硬,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动怒了,许裴恰巧就是那个“熟悉的人”。

    “文彬这般生气,可见是恼了我了。”许裴讪讪地道,“不管如何,总该让我知道哪里错了。”

    理由都不给就判人死刑,死刑犯也是有人权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韩彧开口,许裴暗自松了口气,未等他放下心,韩彧又道,“但,主公之过,犹可恕;谋臣之错,不可饶。谋者不尽本分,不思忠谏,岂非失职任由主公误入歧途,更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彧有过,还请主公责罚,绝无怨言”

    如果不听最后一句话,韩彧这是明晃晃diss整个营帐的谋臣啊。

    话锋一转,他又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其他谋士:“”

    那种想吐血,吐到一半呛到肺管的感觉,简直酸爽得不行。众人都清楚韩彧指名点姓diss他们,但他们却无法反驳一句,毕竟人家只说自己有错啊,外人上赶着对号入座干嘛

    自作多情么

    许裴臊得脸红,他也不管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先将韩彧哄住了才是正经。

    他都低头认错了,韩彧自然不好抓着不放,捏好分寸就给许裴搬来了台阶。

    臣子仗着主公信任,恃宠而骄,这不是有骨气,这叫有毛病。

    许裴道,“幸好文彬来了,我心里也安定了。”

    每个主公都点满了说情话的技能。

    哄人的套路又深又多,好似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姜芃姬

    那是个奇葩特例,她的情话有唯一属性,拾取绑定的。

    “彧一路奔波,所获消息并不详实,但有一事”韩彧顿了顿,直言道,“彧以为主公行事略显鲁莽,失了大家之范。柳羲借兵支援许斐,主公为何出兵襄助柳羲”

    许裴懵逼了。

    他什么时候襄助柳羲了

    “文彬何出此言啊”

    韩彧道,“柳羲救了许斐,主公让她救就是。如今逼得山瓮城破,难道不是助了柳羲”

    许裴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这逻辑不对啊。

    韩彧继续分析,“许斐并非善类,柳羲救了他,反而是接了烫手山芋。主公适时停手,反而能成全您和许斐的兄弟情义,免得天下人议论主公薄情。自家兄弟内斗,说到底只是家事。柳羲帮了忙,但主公又没有置许斐与死地的意思,她这么做反而落得个挑唆兄弟相争的小人评价。主公甚至能写一封檄文讨伐柳羲,占了大义。柳羲若发兵,那也是无名之师,于士气无益。可现在,主公不顾同族兄弟情谊,强攻山瓮城,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是逃不了了。”

    打仗是一定要打的,但师出有名和师出无名差别很大。

    许裴一番做派,强攻山瓮城,愣是将开战主动权交了出去。

    只盼着许斐没事,不然许裴还要被奸诈的老流氓柳羲泼一盆污水,冠上弑杀手足的恶名。

    兄弟内斗不少见,但极少发生流血事件

    东庆皇室那一窝子奇葩不算。

    韩彧这番话,许裴隐隐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余光扫了一圈军帐,瞅见端正坐在席垫上的程巡,心中忍不住生出懊悔情绪。

    “文彬可有破局之策”许裴乖巧状,虚心请教。

    韩彧道,“主公若能与许斐握手言和,善待与他,此局不攻自破。”

    握手言和

    许裴的表情僵硬了。

    这要求真强人所难,他宁愿和许斐再斗上三百回合。

    “千人同心,能得千人之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只用。主公与许斐同出一宗,二人皆是嫡系一脉。若能摒弃前嫌,携手互助,二人齐心协力何愁霸业不成许氏不兴”

    这些话搁在以前,韩彧是不会说的,说了也没用。

    两兄弟跟斗鸡眼一样,他能劝说哪个

    如今主公势力碾压许斐,将其打压至谷底,双方才有了强行合作的可能。

    若能一举解决许氏兄弟针尖对麦芒的现状,终止许氏内斗分裂,倒也不失为因祸得福。

    思及此,韩彧真想好好问候许裴兄弟的爷爷

    偏心是一回事,但因为偏心而引起手足相残,家族内斗分裂,这就石乐志了。

    许裴别扭了一会儿,但又不好直接驳回韩彧的建议。

    他只能用“拖”字大法,先将韩彧打发下去,自己回窝好好想想得失。

    谁知,许裴还没想好要不要和许斐化干戈为玉帛,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来。

    许斐没了

    许裴惊得睁圆了眼睛,右手死死抓着信使的肩膀,失声道,“你说什么谁死了”

    “许、许”信使心肝儿惴惴,见许裴态度有恙,改口道,“令文公,殁了。”

    “怎么死的”许裴似乎有些不能接受。

    信使道,“自缢。”

    一旁的韩彧面色大变。

    若是被人砍杀,还能推说是谁的兵误杀,操纵舆论便能将“污名”洗干净。

    若是自缢,那就是被人逼入绝境,绝望求死啊

    谁逼的,一目了然。

    韩彧心中骇然,脑子则是格外清醒。

    他现在不仅要担心姜芃姬的兵,他还要担心姜芃姬泼来的脏水。

    “尸首呢”许裴追问。

    信使道,“令文公尸首已经由其长女收敛。”

    许裴松了口气,一旁的韩彧却听得心惊胆战。

    父亲自缢,收敛尸首的人不是妻室或者男嗣,为何是长女

    除非

    正想着,外头传来传信兵的声音。

    “报营外有使者求见。”

    许裴道,“让他进来”

    程远主动请缨作为使者,远赴许裴大营。

    杨思觉得太危险了,但程远却用一句话让他松口。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许裴可不是主公。”

    许裴这人还要脸,除非特殊情况,不然绝对不会做出自毁城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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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亲不太喜欢正文混入番外,香菇也不想啦,但点娘后台机制改了,没办法单独开一个番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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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远带来的护卫全被拦在帐外,他见了也不慌张,反而面露淡笑,独身一人走入主帐。

    观其外貌,身上罩着一袭枣色广袖鹤氅,腰挂玉佩锦囊。

    衣带翩翩,别有风流。

    他的眼角微扬,眉梢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但又不乏稳重。

    见许裴端坐上首,他神色坦然地作揖见礼。

    “鄙人程远,奉我军统帅之令,向信昭公致以问候。”

    许裴,字信昭。

    如今天下大乱,各个诸侯身上的官职已经没了多少意义。

    姜芃姬还是丸州牧,但见过哪个州牧能攻下北疆,不仅把人北疆打残,顺带占了人家地盘

    许裴授浙郡郡守,可人家地盘不止一个浙郡,还有沪郡以及半个漳州。

    皇室绝户,作为天下五国之一的东庆,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已经算是灭国了。

    国家都没了,不少称呼自然也要做出相应改动。

    例如程远敬称许裴为“信昭公”,这就让他十分熨帖。

    当然,要是称呼为“许公”也行,但这就犯了先祖的忌讳,作为后人不能冒犯先祖。

    许裴的表情缓和不少,端着笑脸试探程远。

    程远虽然年轻,天赋也没那些个妖孽可怕,但怎么说也是经受数年高强度工作、应付各个谋士还能游刃有余的人,许裴的试探被他不动声色地借力打力,不知不觉主导话语节奏。

    区区几句寒暄,似刀光剑影几个来回。

    许裴见试探不成,转而打起了感情牌,一脸感慨地追忆当年湟水往事,关心姜芃姬的近况。

    程远一一应对,绕开许裴挖的小坑。

    有的时候,敌人的关心未必就是关心,极有可能是个大坑。

    主公的身体近况,臣子应该守口如瓶,轻易不能外露,更不能让敌对势力知道真实情况。

    程远应对得滴水不漏,许裴这边没有讨到半点儿好处。

    半晌后,许裴知道自己没办法撬开程远的嘴,只能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他目光移到韩彧身上,对方对他使了个眼色。

    许裴心神领会,单刀直入地问,“卿来此,不仅仅是为了问候吧”

    程远佯装懊恼,抬手轻拍脑门,嘴里自责道,“请信昭公恕罪,方才见您如此和蔼待下,一时有些痴了,不觉忘了来意,险些耽误大事。除了问候,还有一封信函要交予信昭公。”

    许裴忍着嘴角抽搐的冲动,面上却爽朗地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与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要真是怪罪起来,那也是我的过错,岂能赖先生不知这信函是谁写的”

    隐隐的,许裴觉得这封信函才是程远出使的真正目的。

    废话大半天,终于要上正菜了。

    亦或者说

    暖场结束,终于要到了“图穷匕见”之时

    程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裴,道,“写信之人,正是令文公。”

    令文公

    许斐

    许裴也是演技精湛之人,反应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从程远口中听到许斐,许裴立马红了眼眶,好似想起了伤心往事。

    哥哥听到弟弟盛年夭亡,但凡有些感情的,心里肯定难受啊。

    “听、听闻令文已经故去”

    许裴声音沙哑,隐隐有些哽咽。

    程远叹道,“令文公,他用丝绦做白绫,挂于农户院中大树,踩凳悬吊,自缢而亡。”

    他刚说完,许裴失声痛哭,口中哀嚎许斐的名号。

    不少人被他的悲伤感染,默默红了眼眶。

    许裴一边痛哭一边道,“我与令文亲如手足,昔年同窗求学景象,如今还历历在目。雅集诗会,携手同游;曲水流觞,把酒共盏。本为同族至亲,虽有龃龉,但也不至于此啊”

    不管是谁来了,见许裴如此情真意切地哭诉,哪怕是郎心似铁,那也得化啊。

    程远面上也流露出同情,但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信昭公与令文公兄弟情深啊。如今斯人已逝,还请信昭公勿要太悲伤。”

    许裴帐下其他臣子也跟着劝慰几句,许裴这才止住了眼泪,收敛面上的哀痛。

    他问程远,“令文的遗书,先生可带来了”

    程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

    韩彧接过信函再转交给许裴。

    许裴急忙拆开,但里面只有一张盖了许斐私印的竹纸。

    除了私印,这张纸上别说一个字了,甚至连一个污点都没有。

    “使者,这是何意”

    许裴改了称呼,语气带着些恼怒。

    程远不慌不忙地作揖,哀恸地道,“令文公如今已经绝户了呀”

    绝户

    许裴怒道,“令文如何会绝户他膝下子嗣颇丰,三子三女尚在,怎会绝户”

    韩彧心尖一凉,方才的猜测已经被证实了。

    程远道,“山瓮城破,追兵如天罗地网,连绵不绝。令文公几番突围苦战,不慎与妻室子女失散。他为了找寻妻女,不得不掉转回头。奈何上天作弄,不仅没找到妻女,反而碰见数波追兵。一番鏖战,最后只剩两名护卫。后有追兵,前无生路,令文公这才不得不悬吊自缢”

    许裴下意识想阻拦程远,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呵斥了,变相承认逼死手足的恶名。

    程远继续道,“令文公的妻女也是命运多舛,她们与令文公失散之后,不幸碰上盗匪恶徒。恶匪毫无人性,残杀三位无辜稚儿,绝了令文公的血脉香火。两位庶出的女公子,同样薄命夭折。至于嫡长女唉,亏了令文公之妻以性命相护,这才拖延了时间,等到了大军抵达,幸运获救,保住唯一一缕血脉。”

    三子三女,死了五个。

    能传承血脉的儿子都死干净了,只剩一个嫡女,可不就是绝户

    程远面色淡定地说出来意,“令文公之女,哀痛亡父膝下凄凉,斗胆借用亡父之名,向信昭公您讨个嗣子,延续许氏二房血脉。若无孝子摔盆,想来令文公在地下也难以安眠吧。”

    许裴惊得睁大了眼睛,终于明白手中这封“遗书”怎么回事了。

    这不仅仅是一张纸,上面还承载了许斐一家老小数条性命。

    许裴死死盯着程远,似乎要将他的血肉都啃下来,眼底泛着浓重的杀意。

    程远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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