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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野心勃勃,哪怕不去招惹,她也会眼馋旁人碗里的肉。聂氏以前还得罪过柳羲,依那人记仇的脾性,怕是没忘呢。”
颜霖看得很清醒,如今的聂氏看似风光无线,但也不算高枕无忧。
聂氏不努力壮大自己,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壮大之后吞并自己。
杨涛道,“柳羲有这么野性”
他对姜芃姬的印象很不错,虽然是个性格很爽朗疏阔的女汉子,但也不是见谁都咬一口啊。
颜霖却不怎么想。
当外人忌惮北疆的时候,唯独这人暗中养精蓄锐,趁着北疆元气大伤的关键时刻出兵征伐。
从这事儿就看得出来,姜芃姬不仅有野性,还果决好战,不肯放过任何能打击敌人的机会。
南盛之于她而言,势在必得。
弱势的杨涛想要求存,不得不与中诏结盟。
“她要是不野性,当年的北疆怎么输的”颜霖道,“她就是头狼,看到带血的猎物,不可能不心动。错过了这次机会,等南盛恢复元气,中诏进一步壮大,她再想扩张就难了。”
前人的血泪经验告诉他们,多国并立这条路行不通的,因为人的野心无止境,各国倾轧避无可避。唯有完成真正的大统一,天下才能清净。姜芃姬又是这脾性,甭想她满足一个东庆。
对于姜芃姬而言,这是染指南盛的绝好时机。
对于中诏聂氏而言,这何尝不是扩张领土,染指东庆的好时机
如今的杨涛算是夹缝求生,这个机会利用得好,未尝不能当那黄雀,成为最后的赢家。
颜霖神情凝重,眉宇间添满了愁思,杨涛知道小伙伴压力重,没有去打搅他。
因为颜霖笃定没有伏兵,所以杨涛不担心安慛会在前方设下埋伏。
不过,杨涛安心了,其他几家盟军诸侯却不放心。
正如颜霖说的,安慛野心极大,他趁着绝世难逢的机会将各家诸侯逐个击破。
尽管吕徵和安慛有了矛盾,还与花渊结下理不清的私仇,但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吕徵针对各家诸侯以及帐下人员的脾性,准确预料他们带兵返回的路线,提前设好埋伏。
各家诸侯帐下也有能人,他们瞧出安慛的野心,知道这趟回家之路不顺利,早早打了警惕。
前几日都是风平浪静,莫说埋伏了,他们连个可疑的人影都没抓到。
行知后半段,有几家诸侯开始放松警惕,因为距离自家治地只剩一两日路程了。
谁料这时候会有伏兵冒出来,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安慛这厮出尔反尔”
大军行军数日,人疲马乏,好不容易选了个地方休整半夜,偏偏敌人挑这个时候来偷袭。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大军溃败的速度远超乎众人想象,他们这才意识到军中有敌人奸细。
“速速将信函送出去”
眼瞧着兵败如山倒,那位小诸侯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派人将安慛偷袭的消息传到治地。
很显然,有备而来的敌人已有周全的应对之策。
一夜鏖战结束,抛尸无数,前不久并肩作战的同袍变成了刀下亡魂或者俘虏。
事情远未结束,按照吕徵的安排,这群人还将战俘的战甲剥了下来,换到自己身上。
趁着消息还没有传到诸侯治地,先用这些衣裳伪装成小诸侯士兵,借此骗开城门。
若能顺利骗开城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便强攻
靠着这些办法,安慛大军收获颇丰,捷报频传。
同样的情形在不同地方上演,吕徵站在背后操控全盘,但接二连三的胜利却没能让他展颜。
为何
他似乎被一个失兴疯的疯子盯上了。
“真让人惊诧啊。”一旁的花渊,不,应该说柳羲露出几分赞赏,对着吕徵道,“这些诸侯虽然不怎么成气候,地盘不大,但心眼却不少。他们中也有人知道安慛有可能反水,暗中更改了行军路线,这些消息连安插的奸细都传不出来,你却对行军路线了如指掌”
如果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吕徵就是靠着精准无比的判断力和分析力。
吕徵面色微恙。
他知道,花渊失兴疯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以前偶尔犯一次,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近两日却频繁自称为“柳羲”,维持的时间也在延长。吕徵不知道这个现象时是好是坏,反正那个凶残的葛林没出现应该算好事
“花渊什么时候恢复神智他是主公的左膀右臂,这种紧要关头少不了他。”
说起这个吕徵就来气。
他和花渊形同水火,这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谁料柳羲一出现,隔三差五跑他这里,弄得二人关系多好一样,安慛那边都生疑了。
搁谁谁不生疑啊
前不久还提着剑喊打喊杀的两个人,如今却能和平共处,外人不得不怀疑这里头的猫腻。
柳羲笑道,“我现在就是花渊啊。”
自打做了决定,柳羲便开始注意那几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果然让他发现了端倪。
让他诧异的是,这“鸠”还不止一两个。
他暗中吞噬了最弱小的一个,其他的还要耐心谋算。
吕徵心下微寒。
他甚至有种错觉,眼前这个自称柳羲的花渊,兴许比自称葛林的花渊更加危险。
“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羲道,“自然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吕徵无言以对。
“你病得不轻,不如去喊郎中过来给你开几剂药。”
简直是病入膏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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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2章 1442:聂氏隐忧(一)【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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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诏,松州,下霸城。
“咳咳咳”
一声又一声咳嗽从喉间溢出,聂良本想再忍忍,孰料一股腥味上涌,引起一阵阵反胃。
他用帕子捂住了嘴,重重咳了出来。
待他将帕子取开,雪白的帕子已经染了一团刺目的黑红色血。
他正望着这摊血怔怔出神,耳尖听到长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正由远及近向他靠来。
聂良下意识将帕子攥紧塞进袖子,重新躺了回去。
“进来。”
聂良暗中抹掉嘴角残留的血渍,屋外恭候的侍女鱼贯而入,服侍他洗漱更衣。
简单用过早膳,侍女端上来一晚黑黝黝的药汁,大老远便能嗅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聂良本就是怕苦的人,但他知道自己还要靠着这些药吊命,不得不捏着鼻子灌下肚。
“子顺来点卯了”
聂良的面色不是很好,双眼眼眶略有凹陷,黑眼圈让他看着十分疲倦、没精神。
侍女道,“卫军师一刻钟前便在外头恭候了,为了不惊扰老爷,这才没派人通传。”
聂良和卫応不仅是主臣关系,他们还是至交好友,私交亲密。
知晓聂良境况不好,卫応恨不得将床铺都打包过来照顾聂良。
聂良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侍女打发下去。
带人走了,聂良才起身从一旁取来一只灯盏,借火烧了沾血的帕子。
他的身子他清楚,表面看着还好,实则外强中干,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
聂良双眸划过一道冷芒。
不管还能坚持多久,他都要熬死聂老太爷才行。
若是他死了,这位爷爷可不会全力支持聂良的儿子,多半会将聂良经营的家业交给同辈兄弟。聂氏是个什么情况,聂良心里有数。若聂良的儿子无法掌权,孤儿寡母只有死路一条。
“参见主公。”
卫応耐心正坐,等了许久才等来聂良,对方脚步虚浮,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多礼”聂良笑道,“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昨日收到几封密信,本该早早交予主公,但那时已是深更半夜,不敢惊扰主公清梦,只能今晨早些来点卯了。”说罢,卫応将几封书信交给聂良,“一封来自东庆,一封来自老太爷。”
东庆
“难不成是那柳羲又弄什么幺蛾子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纤细修长的手指将火漆打开,两指取出里面的密信。
“果真是个不消停的女人。”一目十行看完,聂良感慨道,“柳氏有女如此,何愁不兴盛”
卫応提醒道,“柳羲与黄嵩开战之前便单方面宣布分宗独立了。”
换而言之,柳氏别想从姜芃姬身上占到半毛钱的便宜。
想想也是同情柳氏,若是柳羲心向着柳氏,不愁接下来百年兴盛啊。
“柳羲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奈何柳氏这个鸡窝留不住人家凤凰。”聂良平淡道,“她惯会找事情,现在距离征伐黄嵩才过去一年多,她便忍不住摩拳擦掌对南盛下手了,她也不怕噎住。”
卫応诧异,密信的内容居然是这个
如此说来
“南盛盟军赢了”
聂良道,“根据线人回禀,南盛盟军惨胜。近些日子可有南盛的消息”
卫応回答道,“最近才传回来一批新的。”
聂良喉咙有些痒,忍了一会儿才将咳嗽的冲动压下,他可不想当着卫応的面咳出血来。
“你去将那些都取来。”
打发了卫応,聂良这才捂着帕子闷闷咳嗽两声,这次倒还好,上面没有血迹。
没多久,卫応抱着一摞书简过来了,聂良按照时间标注一一看过来。
因为南盛和中诏相隔遥远,消息都是半个月传一次,滞后性很强。
好比聂良手中的内容,实际上是一个多月前的旧闻了。
凭着这些旧闻,结合东庆方面的消息,聂良也大致摸清了南盛的局势。
看完之后,聂良笑道,“她真是挑了个好时候,南盛这是势在必得啊”
南盛兵力空虚,姜芃姬却好生修养了一年多,正是士气高亢的时候,出征南盛大有可图。
二人慢慢踱步至坤舆图前,望着图上的景秀山河,聂良却生出了一股荒凉之情。
卫応道,“柳羲下一个目标是杨涛。”
揍了杨涛才轮得到安慛。
杨涛扛得越久,安慛便能有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聂良道,“纵观杨涛在南盛的发家史,他亦或者说他身边的人不是喜欢束手待毙的性格。多半要努力一把,绝境求生。子顺,你猜猜,杨涛要怎么做才能盘活整个棋面”
卫応思忖一会儿。
“单凭杨涛一家,怕不是柳羲对手,莫说一年,怕是半年都有些悬。唯有结盟一条生路”卫応道,“杨涛刚与安慛合作结束,观后者的举动,多半不会卷入这场混战,躲在背后当只黄雀倒有可能。如此一看,杨涛若想对付柳羲,多半是会选择派人劝说主公结盟”
毕竟,姜芃姬身边相邻的敌人就这么几家。
聂良道,“多半如此。”
卫応道,“倘若杨涛真派人过来了,主公可会应下”
聂良叹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任由柳羲坐大,不过是给自己养了个心腹大患。趁着她还未彻底成长起来,倒不如想办法将其扼杀在萌芽。杨涛若是派人过来,结盟必须应下。”
卫応点点头,赞同聂良的观点。
不过卫応怎么也想不到,聂良这么做也是在安排身后事。
说完了第一封密信,聂良又打开了第二封密信,这是他爷爷发来的。
信函上没写几个字,一眼就能看完。
卫応紧张问道,“老太爷有何指示”
聂良道,“祖父仍是不赞同,他说大郎年级还太小了,不适合这么早立为继任者。”
卫応一听面色都青了,咬牙道,“老太爷这是诚心要主公不痛快”
聂良垂眸道,“祖父威风赫赫了一辈子,临近暮年却被孙子夺权架空,心里肯定不舒坦。”
聂氏作为中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底蕴可不是普通生士族能比拟的。
不过,大家族屁事也多,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同样隐藏着令人作呕的权力之争。
大家估计不记得聂良卫応是谁了,聂良是聂氏家族子弟,字光善,卫応是卫慈的大哥,字子顺。二人在1088章出场过。这几天刷了围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刷新了。大家知道王凤雅小姑娘么一开始热搜说母亲重男轻女将水滴筹善款用于给儿子治疗兔唇不给女儿治疗,之后反转,母亲说没有挪用善款,三千五拿去路费买玩具,一万多去买奶粉,因为女儿已经救不了了,这些让女儿能走得好受一些。网络上也有人说母亲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