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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现在对付杨涛,自家主公也是名正言顺的。
做人嘛,不蒸馒头争口气。
杨涛那边传出那么难听的流言,各种诋毁主公,据传闻还是杨涛纵容的,谁能坐得住
自家主公还是个女子,名誉比男子更加重要,她肯定要向杨涛讨个公道。
面对面皮厚如城墙拐角的孙文,原先没火气的也被说出火气了。
又有一人道,“兰亭公出兵讨伐杨涛的借口,委实可笑,如何站得住脚”
孙文道,“非也,我主身为女子,一路走来颇为不易。谁人不知她忌讳旁人以她性别说事杨涛行径卑劣,寻一名酷似主公的男子,令其裸身示众,普通百姓交钱便能捏其孽根。此行此举,无疑将我主颜面掷在地上践踏。堂堂诸侯,若能咽下这口恶意,我主以后如何立足”
孙文说得大义凌然。
杨涛就是活该被锤,聂氏还上赶着跟他结盟跟姜芃姬打,分明是助纣为孽
有人冷笑着道,“此事是不是漳州牧做的,还有待商榷。听闻丸州也有一对男子酷似漳州牧与他身边的重臣颜霖,二者光天化日之下做尽羞耻之事。此行此举,难道不是羞辱”
孙文斩钉截铁,“此事我主已经调查清楚,那是陶氏贼人所做,意欲栽赃陷害,挑拨生事。”
“既然如此,为何漳州那桩事情不是陶氏伎俩,冤枉杨涛”
这两件事情风格如此统一,分明是陶氏挑拨生事,姜芃姬冤枉好人了。
她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借用正借口讨伐杨涛,用心险恶。
孙文又一次否决,说得振振有词。
为嘛呢
丸州境内出现杨涛和颜霖的高仿货,主公就派人将他们收拾了,顺藤摸瓜找到了罪魁祸首。
杨涛那边呢
他们没有一点儿动静,甚至连个官方声明都没有,可见是心虚了。
孙文说这话的时候,习惯性将杨涛那会儿还在南盛前线和南蛮四部胶着的事儿忘光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杨涛就是欠锤,打着大义旗帜的聂氏也是野心勃勃,图谋东庆领地。
这两家是一丘之貉
分明是谋算好了欺负他家主公,二打一欺负小可怜呢
聂氏不占大义,凭什么带兵囤积湛江关,威胁沧州呢
凌晨应该还有一更。
又是一年高考季,祝愿广大考生小可爱都能考上心目中的大学,么么哒づ
oshow7
第1457章 1457:孙文出使(五)
第1457章 1457:孙文出使五
“这孙文未免也太难缠了些”
樊臣心火旺盛,现在想起孙文帅帐的言辞还来气,这人是不要命了
孙文真以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八个字能保住他的性命
两军关系紧张的情况下他还敢撩拨聂良以及帐下众臣的底线,真不要命了。别的不说,孙文白日在聂良面前的表现就算得上“嚣张无礼”,聂良要真是怒而杀人,孙文可就白死了。
孙文有这个胆量在敌军人堆里怼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勇气可嘉。
有位年轻小将嬉笑着道,“难缠也就罢了,偏还是个二皮脸,末将瞧几位先生的面色都不是很好。这孙文不就是个老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也不怕有人给他来几刀送他见阎王”
卫応垂眸道,“孙文怕是心知肚明,早就有恃无恐了。”
怼人怼得这么不客气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樊臣道,“在下倒是好奇,这个孙文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为了替柳羲诘问一句”
卫応眉头轻蹙,淡淡道,“怕没有这么简单。”
几人谈论叹息,唯独坐在主位的聂良垂眸深思,眉头带着几分风霜。
饶是聂良涵养极好,今天也被孙文气得动了怒火。
他本就体虚孱弱,为了不影响军心才强撑着,每次出现人前的时间总不长久,为的就是隐瞒真实情况。今日动了怒火,牵动心肺,他只能出言呵斥孙文,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打发走。
只要孙文还在聂营,他就不能轻易露出病态。
“派人盯紧孙文,若有异动,除了”
聂良薄唇轻启,眉宇间写满了清冷之色,让人无端打个冷颤。
“诺”
孙文在聂营帅帐走了一圈又出来了,他回身遥望那杆帅旗,心下冷哼,拂袖离开。
他挑这个节骨眼出使聂营,本来就没把自己性命看得太重,起初也是打着有去无回的决心。
如今不这么想了,他不仅要完美完成任务,他还要活着离开聂营。
不管自己掀起多大波澜,孙文一夜好眠,天刚蒙蒙亮就醒来练身舞剑,姿态悠闲,好似将聂营当自己家了。暗中观察他的暗线纷纷咋舌这位孙老爷子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这里是聂营不是他家,他居然睡得香甜,还有闲情舞剑养生
事实证明,孙文不仅有功夫舞剑养生,他还有闲心挑剔军营伙食。
充分利用年纪优势,倚老卖老,虽然不算是撒泼,但就是让人觉得难缠。
聂营人马自认为已经很照顾孙文了,谁料老人家还是有两处不满意。
这里不满意,以及那里不满意。
孙文挑剔军营伙食,一连两顿膳食都不肯动一下,樊臣听到消息就来过问了。
谁让孙文是客,主公聂良还没打算杀他,众人还是要好好招待。
孙文为嘛不肯吃呢
因为他不喜欢吃军营的麦饭。
中诏也有大面积种植小麦,此处的饮食文明与以前的东庆差不多。
小麦能被磨成粉制成糕点,但麦子去麸皮耗费时间太漫长,这也导致精细麦粉的成本高涨。
军营条件艰苦,士兵的军粮都是简单的麦饭,制作简单,携带储存都比较方便。
这也导致食物中会掺杂砂砾、小石块,一不小心咬到了,牙口损失惨重,进食体验极差。
作为使者,孙文的待遇自然比普通士兵好,但也没精细到哪里去。
对此,孙文表示了抗议
老人家牙口本来就不好,吃食不精细一些,等他彻底老了,他拿什么吃东西
听了前因后果的樊臣:“”
这就是孙文不肯进食的理由
无奈之下,樊臣只能专门调拨一个厨子给孙文,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还别说,军营的炊事也不是只会做大锅饭,厨子的手艺不算好,但军营条件艰苦,孙文勉强满意了。为了吃的,孙文还几次派人过问,有时候还会将厨子提过来询问。
吃着吃着,孙文问厨子,“军营炊事都这么个水平”
厨子露出为难神色,他道,“小的只会煮个菜,比不得酒肆名厨。”
孙文嘲笑道,“老朽好歹也算是贵客了,吃食都这般粗劣,光善公不是更委屈了”
厨子还不懂“光善公”是谁,孙文提醒一下他才明白。
明白之后只剩苦笑和惶恐了。
主公的膳食自然不可能交由普通炊事处理,军营要是混进奸细朝主公那份膳食投毒,那不就玩完了为了保证安全,聂良的膳食都是由专人准备的,用的食材和灶火也都是独立的。
不止聂良这样,姜芃姬、杨涛这些诸侯也是一样。
孙文没办法从樊臣那边套话,还要时刻提防被套话,但对付一个厨子就轻松多了。
他也没有询问敏感问题,例如聂良一天吃几顿,一顿吃几两,只是以好奇的口吻询问聂良平日膳食水平如何。他看聂良牙口挺好,应该没吃过掺杂砂砾碎石的麦饭,估计也吃不惯。
厨子来之前被人提点过,他也不敢胡乱回答而是挑拣着说。
孙文听了一会儿就没兴趣了。
“这个聂良真不是一般谨慎的人物。”
孙文为何这么感慨
他刚才询问厨子,从对方口中套话,知道聂良的米粮都是独立存放的。
孙文只需要知道米袋大致的大小、重量以及多久吃光那一袋粮食所需时间,他便能推算出聂良每一顿的米饭有多少。他在心里默算一番,发现聂良果真如情报讲的那样,一顿要吃两碗。
不过
这并不能证明聂良身体情况很好,顶多证明聂良心思足够细致,连这点细节都考虑了。
倘若聂良的身子很好,为何孙文来聂营三四日了,聂良却只肯见他一次
唯一的一次见面,聂良所处的位置光线还偏暗。
隔了两三丈,孙文看不清楚。
除此之外,孙文怼了那么多人,举止算得上无礼,聂良分明动了怒火却没有反驳呵斥,反而寻了借口打发孙文。从这些迹象来看,聂良的反应和每顿两碗米饭的结论相违背。
聂良越是遮掩避讳,越能证明他身上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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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8章 1458:孙文出使(六)
第1458章 1458:孙文出使六
孙文正狐疑呢,之前还遮遮掩掩的聂良突然要召见他了。
樊臣竭力反对。
“孙文来意不明,主公不见他也无甚关系,何必累着自己”
一旁的卫応望着聂良苍白的脸以及眼底那抹青黑,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纵使如此,理性还是压倒了心头涌起的感性,
卫応对着樊臣道,“避而不见总不是办法。主公不肯见孙文,孙文那厮一直赖着不肯走怎么办两军即将开战,军营调动频繁,若真不慎被他探听了什么,那才叫后患无穷。”
聂良也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孙文还非见不可,我兴许知道他想查什么。”
樊臣露出不解神色,“臣愚钝,还请主公不吝赐教。”
聂良道,“柳羲兵分两路,这是她就策划好的。去年休养一年,今年又备战半年,照理说该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不可能做出临阵更改这样犯忌讳的举动。前不久收到密报,东庆境内木材石料被人大批量收购,经手柳羲帐下木工坊再被运往前线,大多都是送往沧州的。”
樊臣和卫応对视一眼,二人没有看过那些密报,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呢。
卫応问道,“主公确信是送往沧州”
湛江关在沧州边境,那些辎重被送往沧州,这不就意味着军力资源向湛江关前线倾斜
樊臣试着道,“柳羲这是怕了我等这才忙不迭追加辎重她派孙文过来是为混淆视线”
樊臣的解释也符合逻辑,不过仔细研究姜芃姬这个人的行事作风后,聂良觉得不对。
聂良道,“我军有二十余万大军,但柳羲兵力也有十五万,更有湛江关天险为依靠。若真开战,胜负也在五五之数。柳羲两路开战,不适合以攻为守的策略。为保存兵力,她必然是一路防守,另一路进攻。杨涛势弱,相较之下更好拿捏一些。以杨涛为突破口,集结兵力攻克,大军尚有余力攻打南盛诸侯安慛结果,柳羲却将辎重运往沧州,不很奇怪么”
按照聂良的分析,这时候应该增援南方战线,争取用最短时间拿下杨涛,还有余力干安慛。
姜芃姬却不按理出牌,反而向沧州增兵增援。
她这么怕湛江关会守不住
聂良派人搜集姜芃姬的情报,经过他缜密分析,他觉得姜芃姬不是那种人。
看似剑走偏锋,酷似赌徒那般孤注一掷,实则胸有成竹,能用三分力绝不多浪费一分。
因此
增援沧州的举止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樊臣听后静默良久,脑子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测。
“柳羲难不成是想转守为攻她的兵力耗得起”
这时候,聂良胸口一闷,抬袖捂着嘴咳嗽几声。
喉间涌上熟悉的味道,聂良心下骇然,面上却不改神色,借着宽袖的遮掩将咳出来的秽物用帕子擦拭干净。自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他便不穿颜色鲜艳青嫩的衣裳了,由靛色青色蓝色改为深棕色、玄色或者黑色。若是人前不慎咳血,好歹还能蒙混过去。
聂良偷偷将帕子收了回去,指尖触到温热的秽物,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眉头微皱道,“她难道说”
樊臣问道,“主公可是想到什么”
卫応与聂良相识相知多年,二者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
瞧见聂良的反应,卫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聂良冷漠道,“柳羲兵力充足,耗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我这身体却耗不得。”
樊臣二人如遭雷击。
“主公”
聂良摆手道,“原先拟定以奇兵,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攻破湛江关门户。还未有所动作,柳羲却突然向湛江关增援。我军破关难度增加,柳羲狡诈一些再用拖延之术,我这身子”
哪怕聂良一直对外隐瞒病情,但几个心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