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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聂良一直对外隐瞒病情,但几个心腹却是知道的。
他们若是不知道,聂良哪天暴毙了,连个站出来稳定场面的人都没了。
卫応二人当下就道,“主公春秋正盛,必能长命百岁。”
聂良笑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柳羲要是打着这个主意,孙文那便就要小心应对了。”
樊臣咬牙道,“孙文是柳羲得用的人,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聂良摇头。
孙文还不能杀,杀了容易打草惊蛇,谁知道姜芃姬那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举动
聂良道,“计划有变,子顺,你派人去汴州接大郎过来,动作隐秘一些。”
如果聂良的身体真的扛不住,大军势必乱成一团,聂清在这里,还能稳住形势。
最重要的是,聂清手里握着兵权,聂氏族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聂良又细想一番,发现没什么缺漏了,这才重新换了一身衣裳,还让人给自己抹了点脂粉提气色。时下士人爱脂粉,聂良这么做也正常,更何况孙文也不能盯着他的脸猛瞧。
此次见面,少了几分火药味,但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孙文无功而返,但他并不气馁。
没办法在聂良身上占便宜,他还对付不了旁人
回营帐等了一会儿,护送孙文过来的侍从要见他。
孙文低声道,“查得怎么样”
侍从同样压低声音,“小的按照先生命令与炊事小兵闲聊,果真发现端倪。”
古代当兵可不是什么荣誉,许多小兵都是被生活逼得活不下去了,这才当了兵,上了战场。
哪怕聂氏财大气粗,军粮也不可能喂饱每一个士兵,很多人都是吃个五六分饱的。
时间一长,除了精锐部队外,很多杂兵都是面黄肌瘦。
侍从可没孙文那么好的待遇,他们被安顿在杂兵附近,吃喝与寻常士兵没啥两样,每顿都没吃饱。他按照孙文的指示与后勤炊事套近乎,闲聊的时候发现后勤这块也有潜规则。
后勤部门油水多,不少掌厨的炊事兵都能吃得白白胖胖,最幸福的当属给聂良掌厨的庖子。
为嘛呢
后勤打下手的小兵抱怨了,“瞧他那样,吃得跟猪脑子一样。”
侍从笑道,“长得的确肥硕了些。”
小兵道,“哎,还不是米粮养人”
侍从道,“不都一样的麦饭么”
小兵道,“哪儿啊贵人不吃的米粮都被他吞了,这才养得猪头猪脑”
侍从道,“贵人也要吃,吃完还能留下多少”
小兵却说,“俺有次瞧见了,整整两大碗精细白米,贵人就动了两筷子,剩下都被他吃了,整天这么喂着,迟早变得跟猪一样。他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贱身子,哪有福吃贵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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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9章 1459:孙文出使(七)
第1459章 1459:孙文出使七
孙文听到这里,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连忙伸手抓住侍从的手腕。
他追问道,“这是一顿只动两筷子还是说每一顿都只动两筷子”
如果是前者,这说明聂良胃口不好,若是后者,这说明聂良的身体出了大毛病。
“小的也试探了,几乎顿顿如此,另外”侍从紧跟着说道,“另外,小的还探听到别的消息。那位贵人每顿进食极少,药汁却一碗不少。煮完的药渣都要焚烧干净,秘密掩埋。”
孙文听后,咋舌道,“本以为够高估聂良了,没曾想还是低估了他的谨慎。”
做事谨慎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少见。
若非孙文不按常理出牌,怕是很难抓到聂良身子不好的铁证。
孙文心中暗忖一会,他又吩咐侍从道,“你想办法偷偷弄点药渣,越快越好,越小心越好。”
侍从道,“小的遵命。”
等侍从退下去,孙文振了振衣袖,口中呼出一团浊气。
“是时候找个借口告辞了,这口龙潭虎穴可真不好待。”
自从孙文来到聂营,他的性命就不是他自己能掌控得了,脖子上架着一把随时能夺走他性命的尖刀。他不能露出丁点儿怯懦和紧张,对外谈笑风生,对内胸有成竹,方能镇住场面。
这样的日子,说是度日如年也没区别了。
孙文一边斟酌着告辞的借口,一边耐心等待侍从的消息,没有露出一丝异色。
第二日,樊臣收到孙文要离开的消息,眉头轻挑三分,不知这老不羞又要耍什么花样。
登门细问一番,他才知道孙文是真的要走了。
樊臣佯装不解地道,“先生是代表兰亭公的使者,来去自由,哪里需要我主的允许”
孙文面上笑嘻嘻,内心却暗骂一句扯犊子。
他要是一声不吭带人离开,信不信他前脚跑出三丈,后脚聂良手中四十丈大刀就落下来
越是做贼心虚,越是证明心中有鬼,秉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原则,聂良能放孙文走
孙文笑着道,“这话可就错了,光善公是何等人杰倘若主公知道老朽轻慢光善公,等回去了,主公定会斥责。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不说人精,但也知晓人情世故,哪会不懂这个”
他心里很急,面上却很悠闲,一副聂良啥时候放人他啥时候走的姿态。
“在下与先生一见如故,恨不得把盏共饮,燃烛夜谈。”樊臣又试探道,“只恨俗事繁忙,没有机会抽身先生何不多停留几日难道是我军招待不周,怠慢了先生”
孙文前两天还摆出一副将聂营当做老家的姿态,今天却说要走人,哪能不惹人怀疑
樊臣奉命来试探孙文,没有抠出点什么,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孙文唇角带笑,笑意却没有渗入眼底,他对着樊臣道,“你我各为其主,对否”
樊臣点头,似真似假地道,“可惜了,有朝一日倒是想和载道同朝为臣。”
“兴许会有那么一天。”孙文不轻不重地驳了回去,他道,“既然各为其主,那么你也该清楚老朽的立场。如今还吃着主公发放的禄米,自然是尽好本分。两军即将开战,老朽作为使者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光善公态度清晰,显然是没可能撤兵后退了,老朽还留着作甚”
难不成留在聂营等我军打进来,顺便将他误伤了
孙文的理由出乎樊臣的想象,后者还以为孙文会找花里胡哨的借口呢。
未曾想,对方直来直去,偏偏让樊臣无言以对。
是啊,两人各为其主,两军都要开战了,孙文继续赖在聂营有个毛用
樊臣收敛嘴角僵硬的笑容,正色道,“此事,在下会尽快告知主公。”
孙文拱手道,“多谢,有劳了。”
樊臣将话带给聂良,聂良却没有第一时间放人,反而故意拖延了一晚上,暗地里还派人紧盯孙文一行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异样反应。急着要走却被扣留,心急之下总会路出破绽。
孰料孙文沉得住气,一晚上没有露出破绽,第二日该干嘛干嘛,又一次挑剔军营伙食。
第三天傍晚,聂良实在没查出什么,这才松口放人。
樊臣亲自带兵相送,孙文瞧这架势,心下微凉,面上仍是镇定自若,毫无破绽。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了”
周遭野草丛生,辽阔而荒芜,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孙文笑着对樊臣拱手告别,踩着轿凳进了车厢,暗中叮嘱驾车车夫。
“慢慢走,无需太急,派人盯紧后方那行人。”
樊臣带了五百兵丁,各个骑着战马,追赶他们用不了多久。
孙文要是急急忙忙赶车走人,樊臣后脚就会带人追上,就地灭口。
哪怕没有掀开车厢帷幕向后瞧,孙文也能感觉到一双灼热的视线将他锁定。
抬手抚上胸口位置,他不仅能感觉到有力而活跃的心跳,还能摸到一小块凸起。
侍从通过收买打杂的炊事杂兵的办法,偷偷弄到一点儿药渣,孙文不敢将药渣放在随身行李,反而将其包裹好,塞进衬衣缝着的内层夹层里面。他注意到了,昨夜和前夜两个晚上,有人偷偷动了他们的行李,哪怕行事很谨慎,孙文依旧发现了端倪,神经绷得更加厉害。
“军师,他们还跟着”
孙文心头一跳,问道,“怎样跟着”
车夫道,“走走停停,瞧着不像是要杀人。”
孙文道,“吩咐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只当他们不存在,按照这个速度前行。”
说是这么说,可后方的敌人就像是握着锁魂链的黑白无常,幽幽地飘在身边,谁能不紧张
跟了一刻钟头,樊臣发现孙文仍旧沉得住气,心下怀疑消了大半。
“回吧。”樊臣叹息道,“倘若有缘,终会再见。”
他给自己尾随孙文准备下黑手的行为披上一层遮羞布。
他不是要杀孙文,只是舍不得一见如故的好友,这才走走停停,一路相送。
“驾”
樊臣回首望了一眼,不甘心地掉马回头。
只要孙文露出一点点破绽,他就能毫无负担地下杀手,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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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0章 1460:孙文出使(八)
第1460章 1460:孙文出使八
来接应孙文的人是柏宁。
柏宁虽是卫慈推荐的武人,但却是从军营底层开始积累战功,如今也混出头了。
他能被任命为接应孙文的人,可见姜芃姬对他还是予以信任的。
“军师”
柏宁每天都在这里枯等,今天终于看到远处地平线出现人影,神经立马紧绷起来。
等人靠近了,斥候确认来人正是孙文的人马,急忙带人迎上前。
孙文的面色有些青白,额头也冒着虚汗,见到柏宁,心下松了几分。
“主公如今何在”
孙文踩着轿凳下来,发现两条腿有些无力,衬衣更是被汗水打湿,不由得露出一缕苦笑。
年纪大了,果然经不得吓。
这番交锋下来,他的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冒了一身虚汗,此时才安然落下。
“主公正在营帐内商议。”柏宁见他面色不好,道,“要不军师下去歇息一阵,您这面色”
孙文本就是快奔五的老人了,哪怕天天吃黑芝麻养生,鬓发也灰白了大半,脸上那些代表岁月的痕迹越来越深。一番惊吓之后,面如金纸,瞧着十分吓人,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
“不用,老夫还撑得住,将军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孙文缓了一阵,发软的双腿才恢复了力气。
瞧着营地上空飘着的熟悉旌旗,心底渐渐涌出名为“安定”的情绪。
孙文深吸一口气,长袖一振,恢复平时的模样。
“爷爷”
进入帅帐之前,孙文听见孙儿兰兰的声音,循声看去,发现黑了好些的孙子对自己展颜。
“你怎么来这里了”
孙文眉头一皱,他虽然溺爱孙子,但也分得清场合。
这里是军营,过多溺爱和关照对于孙兰而言,绝对不是爱而是害。
孙兰上前对孙文和柏宁行了一礼,笑着道,“孙儿就在这里当差呀。”
因为年纪关系,孙兰和丰仪都被姜芃姬丢去处理琐碎杂事。
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能锻炼人,让这两个蜜罐长大的小郎君初步接触战场。
孙文虎着脸道,“这里哪有爷爷孙子只剩上峰下属”
孙兰小脸一垮,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怀里抱的什么”孙文问他。
孙兰道,“方才整理好要送去给主公审阅的军务。”
孙文嘴角一抽,好半晌才克制住给孙子脑门糖炒栗子的冲动。
“还不快去”孙文道,“既然是军务,无论大小急缓,必须第一时间送至主公桌前”
孙兰哪里见过这么严肃的爷爷,当下就被唬住了,抱着怀中那一摞文书小跑着去帅帐。
孙文咬牙,恨铁不成钢地道,“这小子”
幸好是寻常军务,如果是军机大事,这小子可就犯了大错了
一旁的柏宁道,“军师何必这么气呢末将可是听说了,前儿个主公还夸赞孙小郎君和丰军师家的大郎,二人年纪虽小,办事却极有章程。好好磨砺几年,必是栋梁能臣。”
孙文道,“栋梁能臣栋梁能臣又不是街边卖的白菜,兰兰这孩子还差得远了”
柏宁笑笑不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营帐,姜芃姬果然在开会商议。
孙兰正坐在角落仔细听着,丰真的儿子丰仪则坐在姜芃姬靠后一些的角落,埋头记录什么。
丰仪在记录这次会议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