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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宁讪笑着附和。
“主公说的是,末将日后会注意。”
说话的功夫,偷袭骚扰的军队已经在聂营各处“兴风作浪”,闹得他们整宿不得安宁。
姜芃姬道,“这么下去,我瞧聂良出兵的可能性还是不大,那人忍耐力十足。”
柏宁一听话题回归正事,立马正色道,“他不出兵也无妨,我们就继续闹。他不怕军心士气崩盘,那就继续忍着。千年乌龟,万年王八,他要真是能忍出什么,末将还佩服他呢。”
不打仗就骚扰,迟早将人弄崩溃。
聂营上下士兵都是血肉筑就的活人,不是不吃不喝的死人。
一天两天睡不好还行,要是接连数日都这样,精神不济、战力下滑都是迟早的事儿。
“再者,骚扰多了,他们知道我军都是虚张声势,难免会放松警惕。”柏宁对这些摸得很准,尽管真正领兵经验不多,但他在南盛老家的时候,还是当地青壮民兵的头头,靠着各种战术才保住那片土地不被外敌侵扰,“纵使聂良再谨慎,耐得住气,但底下的士兵只是愚人。”
聂良从始至终可以保持高度警惕,但他帐下士兵可做不到。
狼来了的故事讲多了,等狼真的来了,反而不信了。
柏宁不知道“狼来了”这个故事,但他知道如何一点点磨掉敌人的警惕心。
姜芃姬道,“我只是怕我方故技重施太多回,被人看穿把戏而已。”
敌人再蠢也不能接二连三在同一个坑摔倒啊。
柏宁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他决定后日晚上真正袭击聂营。
连续三夜骚扰敌营,敌人精神疲乏,第四日夜袭,效果肯定不错。
第二日,姜芃姬照旧过来叫阵。
聂营等人都快气疯了。
樊臣怒道,“这柳羲是怎么回事大半夜折腾,白天还闹腾,她是精力多得无处发泄了”
晚上夜袭不让人睡,白天叫阵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卫応道,“明摆着是要逼我们出战呢。”
樊臣道,“出战就出战,还怕了她不成”
聂清虽然还年轻,但也知道自家父亲的考量,出列请缨压阵。
聂良蹙眉想了会儿,道,“既然如此,那便带人将他们打发了吧。”
他不肯出战,不仅有身体缘故,还有一部分就是姜芃姬太邪乎了,接二连三的巧合已经让军心产生动摇。还未找到绝佳机会之前,聂良不想冒险,平白让姜芃姬占了便宜。
不过,人家都脸贴脸欺负人了,要是还没点儿血性打回去,还不让人看低了。
芃芃:全天24小时骚扰敌人,努力送聂良c位出殡
聂良:
大姨妈来了,码字精神好难集中。
oshow7
第1496章 1496:伐聂良 攻杨涛,剑指天下(三十五)
第1496章 1496:伐聂良 攻杨涛,剑指天下三十五
“呦终于肯出来了,还以为他们偷偷逃走了呢。”
叫阵这么多天不给反应,他还以为今天也要被放鸽子,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乌龟脑袋缩壳里缩久了,不也需要出来觅食糊口么”
说罢,周遭士兵一阵哄笑,嘲讽的恶意几乎写在脸上。
武将说话声音不小,但两军对垒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儿小动静。
纵使没有听清楚,光看敌人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他们也知那话多半不会好听。
姜芃姬骑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无聊道,“这又是要斗将的预兆么”
她是真的不明白古代作战的礼节,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也就罢了,打个仗还要斗将。
搁她说,趁着聂军军阵不稳的功夫,直接带兵杀过去就好了,斗将反而给了对方准备时间。
当然,斗将并不是很频繁,一般仅限于正面交战战场。
按照如今的战争形态,兴许过个一两百年就瞧不见将对将的盛况。
柏宁请缨上阵,姜芃姬挥挥手,示意他去。
“我给你们压阵。”不是她吹牛,这个世界1v1,她就没输过,“阵前斩杀敌将,另有重赏。”
柏宁抱拳领命,策马驰出,聂营那边见出来的大将是个年过四十的柏宁,须发已有花白,轻蔑的同时又怒不可遏。难不成姜芃姬帐下没有可用的大将,只派出个年迈力衰的老将
“哼,柳羲这般轻蔑倒也是好事,本将且去会一会他。”
聂营帐下武将众多,其中有为数不少的将领都出身中诏将门,自小习武,悍勇非常。
除了少数几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大多都在二十五岁到四十之间,正是当打之年。
“柳羲帐下无人了吗居然派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出来,分明是来送死的。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吾辈刀下不斩无名之徒。”二者距离十数丈,但他声如洪雷,每个字都能听得清楚。
来人魁梧健壮,肩宽腰窄,手臂便有寻常女子大腿那么粗,肌肉硬实,个头更是鹤立鸡群。
他的装扮也相当有型,一瞧就知道是聂营军中分量不轻的武将。
一整套精铁打造的铠甲,铠甲上绘着狰狞吓人的恶兽。
此人光是杵在那儿就给人胆寒的感觉,手中拿着一杆一丈长的长刀,刀口冷光逼仄。
他胯下的马儿体型不算小,但这个武将骑上面,反而将战马称得娇小了。
面对如此羞辱,柏宁气笑了。
“口气真大,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还想要乃公的命,先下马跪下喊一声爹”
听柏宁以爹自居,聂营武将胸口怒火熊熊燃烧,提刀驱马上前。
一个交锋,二人皆用全力。
力道之大,虎口一阵发麻。
武将心中一惊,诧异柏宁的力气,分明是身体走下坡路的糟老头,力量居然不输年轻人。
那是,别看柏宁年纪大了,但他身体状态却维持得很好,还未投靠姜芃姬的时候,他还徒手打死了一只吃人的母大虫。以貌取人可不是好习惯,柏宁感觉自己还能打个十来年呢。
“呦吾儿竟不是绣花枕头,乃公心中甚慰。”
柏宁仗着自己年纪大,喊对方一口一个儿子,驱马迎战的同时嘴花花,干扰对方的状态。
“竖子,让乃公好好教你。”
将门出身的武人有优势但也有一定劣势,优势就是从小到大都能接受正规系统的教育,远非那些空有一身蛮力的草莽出身的武将能比。劣势也明显,骂架再粗野也比不上野路子。
柏宁的武艺兵法是南盛前虎贲将军葛春教的,虽然不算野路子,但的确不算正统。
打架他不敢保证稳赢,但骂架绝对不能输。
武将想要精心应敌,奈何柏宁说话越说越让人来气,最后他忍不住了。
“找死”
一声大喝,长刀直袭柏宁面门。
柏宁似乎早有预料,一边以武器抵挡挑开,一边弯腰避让。
二人缠斗数十个回合,盔甲包裹的额头淌出一缕缕汗水,铠甲里层的衣襟被热汗打湿。
孙文蹙眉看着,问姜芃姬,“主公可瞧得出来谁更占上风一些”
姜芃姬道,“自然是柏将军了,他的经验更加老练,晓得如何保存体力,伺机而动。聂营这个武将倒也不错,只是年轻骄傲了一些,难免自大。再有十个回合,胜负便差不多了。”
说话的功夫,阵前形势果然如她所料。
聂营武将经验不如柏宁,被他骗到了,露出了破绽,肩头被砍了一刀。
他吃痛的同时虚晃一招,趁着柏宁闪避的功夫,驱马赶回己方大军。
柏宁当然不肯到嘴的军功丢了,连忙策马赶上去。
他余光瞥见一抹冰冷的反光,心下暗道糟糕,聂军是想光明正大放冷箭不成
柏宁一边警惕,一边追上对手,举刀将其拦腰斩成两截。
敌人连一句惨叫都没发出来就重重摔下马,便是这一瞬的功夫,冷箭已至面前。
柏宁侧身避开,那箭扎透了手臂,他立即赶回己方阵营。
与此同时,聂清面色一黑,不知该斥责大意丧命的武将,还是斥责擅自放冷箭的小将。
阵前斗将,不论生死。
弄那些背地里的见不得光的阴招,只会让人不齿。
放冷箭也就罢了,放了冷箭还没救下己方武将,还让敌人顺利逃走,更是奇耻大辱。
秦恭见柏宁归来,已有棱角的刚毅脸庞充斥着怒色。
“柏将军可还好”
“老子什么阵仗没见过”柏宁咧嘴道,“一支冷箭而已,受了点皮肉伤,可惜那脑袋。”
阵前斩杀敌将可是桩大功劳,作为战利品,对方的头颅就是他的了。
秦恭哭笑不得,此时还记挂敌将的头颅,柏老将军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说了。
“人命重要还是功劳重要,追过去杀人所幸只是一支冷箭,要是人家不要脸皮多来几支,你是想将自己的命赔给对面的废物点心”姜芃姬冷声训斥,“他的命能有你的重要”
芃芃:下属这么浪,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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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7章 1497:伐聂良 攻杨涛,剑指天下(三十六)
第1497章 1497:伐聂良 攻杨涛,剑指天下三十六
柏宁轻咳一声,不敢回嘴,主公的训斥他只能乖乖听着。
孙文出来打圆场,安抚主公,免得自家主公怒火高涨,主动下场跑去斗将。
当年北疆之战,姜芃姬一人出战斗将,至今还给孙文老爷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此时,聂营那边又出来一个武将,先前身子被砍成两截的武将已经被士兵捡回去收尸了。
秦恭请缨出战。
“怎么是你让刚才那糟老头出来受死”
秦恭生得极好,唯一的缺憾就是右脸脸侧有一道长疤,这道疤痕的位置距离右眼极近。
这道疤痕是当年三山峡谷被韩彧埋伏偷袭留下来的箭伤,若是位置再偏一些,不是扎穿脑子就是扎瞎右眼珠子。那时候打生打死,谁能料到有朝一日,韩彧成了同一个阵营的同僚
“你们好不要脸,暗中放冷箭也就罢了,居然还指明要与受伤的柏将军斗将。”秦恭冷声道,一柄大刀立在身前,他道,“想找柏将军,还得过了我这一关,只怕你没这个命”
先前说过,聂营帐下的武将大多都出身将门。
不同于东庆作死的重文抑武,中诏武风旺盛,将门林立,一个一个都是大家族。
刚才被柏宁砍死的倒霉鬼与眼前的武将是堂兄弟关系,类似谢则和李赟。
二人私底下关系不错,亲眼看着堂弟被人追杀,拦腰砍成两截,他自然不能忍。
战鼓响彻天际,秦恭也不与人废话,上前就是缠斗。
“来得正好看小爷拿下你的脑袋”
姜芃姬继续观战打哈欠,胯下的大白不满地打响鼻,一人一马心里都很不爽。
孙文见她这样,主动挑起话题。
总不能让主公继续打哈欠吧,这么慵懒不上心的样子,落在那些为她出生入死的武将眼里就是不重视他们。秦恭在阵前与人打生打死,自家主公蹲在后面打哈欠,挤眼泪,这像话
“主公觉得,秦将军可有胜算”
姜芃姬道,“胜算自然是有,不过整体来说是敌人那边稍微占优势。载道,我突然眼红了。中诏果然是人杰地灵的地方,聂氏也是富户中的富户,随便提几个武将出来都是有能耐的。”
看一个武将打架如何,第一眼先看气势、身材、肌肉。
穷学文,富习武。
尽管这个时代的书籍很昂贵,但相较之下,培养一个合格的大将,成本不亚于培养一个大儒。当武将,不仅要有素质极佳的身体和天赋,还要习读兵书,添置各种行头,身体养护更是一打开销,大鱼大肉少不了,让一个武人整天清菜小粥,手脚的力量还能那么厉害
肌肉根骨若有损伤,还需草药调养。
这些条件,普通人家哪里提供得了
倒是有天生神力的莽夫,靠着一把子力气爬上去的,但高度有限,终究成不了领军大将。
姜芃姬帐下武将,除了典寅是彻头彻尾的草根出身,其他人,哪个不是有一定底蕴
孟浑起初跟随沧州孟氏,属于孟氏家将,年少吃苦,但爬上去之后资源就上来了。
罗越是东庆前人禁军教头,家中也有底蕴。
李赟跟随谢谦长大,谢谦过得再苦能让儿子短缺资源
符望不用说,狼群长大的莽夫,年少跟随养父符旸,也算半个将门子弟。
谢则出身谢氏,秦恭父族世代为许氏卖命,两个都是根正苗红的苗子。
姜弄琴刚习武的时候,姜芃姬投入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