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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靖这人观察细致入微,见卫慈眉宇间带着些许愁色,便顺嘴问了一句。
卫慈迟疑了会儿。
“友默,倘若你效忠一人,而那人却不给你立功扬名的机会,你可会怨”
程靖嚼着瓜子仁儿,一猜便中。
“你说徐轲”
香菇住的小镇晚上莫名停电了,笔记本电不够码下一章,所以今天就一章,剩下明天补回来。
oshow7
第1826章 1826:狐疑(上)
第1826章 1826:狐疑上
从程靖口中听到“徐轲”二字,卫慈愣住了,表情带着几分诧异。
“师兄怎么”
卫慈罕见用上了年少时候的称呼,程靖比卫慈年长,年少求学也很照顾他,他以前一直是用“师兄”唤对方的。不过后来长大了,亲密的师兄弟关系也转向了君子交情,便以字称呼。
程靖反问卫慈,“你觉得很难猜亦或者,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猜测你口中的人是徐轲子孝,你不觉得姜君帐下众臣,唯有徐轲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比亓官让还特殊。”
卫慈听后沉默了会儿。
“师兄能说一说他究竟特殊在哪里”
程靖起身瞧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外人之后,这才谨慎坐回原处。
“姜君帐下重臣之中,三人地位出身最低子孝,为兄并非鄙夷他们的出身,但这是辩无可辩的事实杨思、亓官让、徐轲。这三人之中,杨思算是师父的养子,读书启蒙皆有师父操劳,但他母亲出身娼门是不争的事实;亓官让更不用说,他是北疆异族马匪强迫东庆边陲少女所生,混血之种,不被两族所承认,出身同样不光彩,多年以来受人诟病。”
程靖说的都是事实,同样也是杨思与亓官让最记恨旁人提在嘴边的内容。
“第三人,徐轲”说起徐轲,程靖顿了一下,相较于杨思和亓官让,徐轲的存在感几乎为零,只有偶尔才会引起外界关注,“徐轲年少得罪士族权贵,尽管杀人初衷是因为孝道,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受黥刑又被流放的事实。哪怕后来被姜君放了贱籍,回归良籍,但他脸上那么明显的黥刑印记却遮掩不掉。但凡见过他的人,便知道他是怎样的出身”
说了这么多,程靖有些渴了,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润喉。
“论出身地位,这三人也是不相上下。”
卫慈道,“主公一向不讲究出身门第,只论才能品德。”
程靖也点头赞同,“是啊,这么多年看下来,她的确是将这点贯彻得很好,未曾有半点儿偏私的时候。不过问题来了,姜君这些年当真没有偏私过子孝,扪心自问,这话要是问你,你也是答不出来吧姜君究竟有没有偏私过呢对于徐轲而言,她怕是最偏私的人。”
卫慈听后面色一冷,抿唇不答。
程靖道,“徐轲、亓官让、杨思,这三人除了杨思,其余二人都是姜君年少时候便相熟的。徐轲更不用说,他不仅仅是最先与姜君相识的人,更是姜君年少时的书童,委以重任的管家。如果姜君只是普普通通的士族贵子,徐轲给她当管家账房,打理满府上下并不亏待他。可姜君不是普通的士族贵子,她从微末走到了如今,只差登极便能坐拥天下的未来帝王。”
程靖这些年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天下风云,同时也观察姜芃姬这些臣子。
观察着观察着,他发现了徐轲这个异类。
论交情,没人能比得上他与姜芃姬的年少交情。
论才能,徐轲替姜芃姬打理后方这么多年,辛劳苦劳都有。
论名声,他却是重臣之中垫底的。
“自从杨思跟随姜君,逢战必出,少有坐镇后方的时候。当年姜君还未发达,她便将地位极其重要的浒郡交予杨思,命令他练兵,全权主持浒郡一切事务。之后还放权给他,让他与许氏兄弟周旋。这之后,杨思仕途更顺,战功累累。依靠着这些战功,有谁敢在杨思面前放肆鄙薄他的出身亓官让更不用说了,光辉战绩比杨思有过之而无不及,中诏一战着实漂亮,既有功勋傍身,又有姜君全然信任,如今可还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出身如何如何”
程靖这话不无道理。
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姜芃姬对帐下寒门庶民出身的臣子是真的好。这个好不是如何偏袒他们,更不是不分是非事实上,姜芃姬是程靖所见诸侯之中最公正公平的一位但这就能说她没有偏心吗自然不是,她的偏心在于她会给这些人立功的机会,让他们用事实说话。只要立了功,怎么赏赐都不为过。有了功劳有了赏赐,地位分量都水涨船高。
相较之下,士族出身的臣子就稍微弱了一层。
当然,若不仔细观察也发现不出来。
哪怕发现了,杨思他们也是凭实力说话,又不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没啥可诟病的。
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几乎都是如此。
武将之中,李赟、符望、典寅、姜弄琴、孟浑这些人出身也不高,但领兵统战的机会却相当多,他们本身实力又过硬,积累战功并不难。当然,这也与姜芃姬帐下将门出身的武将太少有关。哪怕后期吸纳了杨涛旧部,但剩下的仗也不是很多,刷声望还是超不过这几位。
人人皆是如此,偏偏徐轲是个例外。
如此显眼,程靖想不注意他都难。
“徐轲与姜君相识年少,不仅有主仆情谊,还有年少友情,按理说应该是最得圣心的。”程靖故意用了“圣心”二字,骨子里也是认可了姜芃姬未来会登极的事实,“偏偏,他拥有的地位却与名声及其不符合。说他失了圣心和信任,姜君却将后方大小事宜全部交给他,几乎是押上了身家性命,谁敢说这不是信任但要说她如何信任徐轲,却又不尽然哪怕徐轲再擅长内政,但也不是只会打理内政半点儿不通军务,他似乎一次都没沾手过军权。”
要说擅长,卫慈也擅长内政啊,但他却是年年随军,不是往这个战场跑就是往那个战场跑。
掌控军权的同时也没妨碍他打理政务,几乎是双管齐下。
徐轲这人吧
程靖也暗中试探过,人家对军务并非一窍不通真要是如此,这货怎么记得住各处千百个粮仓重镇,记得各个粮仓之间的道路脉络,能在最短时间做出调整,用最快速度将粮草安全运送到前线这份能耐,程靖自认为不如徐轲,军需调度他不弱,甚至还能傲视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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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7章 1827:狐疑(下)
第1827章 1827:狐疑下
程靖有时候都很懵,不晓得姜芃姬究竟在想什么。
徐轲现在不缺地位不缺功劳,他只缺了可以震慑宵小的名声。
正如卫慈刚才问的问题一样
徐轲一直效忠姜芃姬,而姜芃姬这些年却未让他上前线扬名,他会不会怨
换做是程靖,他会怨的。
不过
“我倒是觉得徐轲对此并无怨憎。”
所以
姜芃姬和徐轲这对主臣的关系就很迷了,程靖作为外人也不好置喙。
卫慈迟疑,忍不住低语道,“但慈以为以徐轲性情,他应当不会安于后方纵使达不到怨憎的程度,心中也该有不满,这是人之常情。”
前世的经历也证明了这点。
徐轲对待旧主的知遇之恩是铁了心的。
哪怕后来陛下对他如何好,徐轲依旧暗搓搓谋划了叛变,将陛下围困险峻深山,逼她入绝境。哪怕后来众将反应过来去救,他们也都以为陛下已经丧命,因为徐轲蛰伏太深太深
当然,结局是陛下一人杀了所有埋伏的兵马,坐在尸山血海之上沉默。
她亲手杀了徐轲,斩下他的头颅。
徐轲为何对旧主念念不忘,甚至放弃大好前程
不就是因为旧主出现在合适的时候,对他大力栽培,更是予以重任让徐轲从低谷走了出来。
徐轲对名声很看重。
这点,前世今生未曾改变。
卫慈起初也没怀疑到他头上,毕竟徐轲这些年兢兢业业打理后方,对主公任劳任怨,谁吃饱了怀疑他头上直到主公出发之前的一番话,让卫慈意识到事情兴许比他以为的更严重。
他不禁推翻了原先所有猜测,将所有人都纳入怀疑目标。
在此基础上,他扪心自问一个问题
倘若这些人要叛变,谁最有可能掌控全局而不引起大乱
不可能是亓官让,不可能是杨思,不可能是丰真,不可能是韩彧,不可能是符望,不可能是李赟,不可能是姜弄琴这些都是主公重臣,在某一方面有着出色的表现,但都做不到这点。唯独徐轲唯独徐轲有这个能力,看似不显眼却掌控着所有的命脉。哪怕主公突然暴毙身死,但只要徐轲不倒,整个势力集团的根基就不会崩塌。他支持谁,谁也能稳住阵脚。
从这个角度看,徐轲是最有嫌疑的。
但
卫慈也想不到作证徐轲是嫌疑犯的铁证。
他没理由背叛啊
若是因为没有扬名立功、显赫人前的机会,他跟主公提一句不就行了
主公会吝啬这么几个机会
她会不顾臣子的意愿,强行将对方禁锢在一个领域让他无从发展
怎么可能
当年的韩彧是许裴帐下第一谋士,派兵打仗样样都行,但更加适合立法著书。
主公支持他往这方向发展的时候也仔细征求了韩彧本人的意见,韩彧这才慢慢减少在阵前的活跃度。可他真要上前线,主公也不会驳斥他的请求。韩彧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徐轲
卫慈心中矛盾得很。
姜芃姬此时身处危险之中,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心,但又要克制自己谁都怀疑的毛病。
越是抑制不去怀疑,越是多疑越是疑神疑鬼。
程靖见卫慈眉宇写满了愁色,问道,“你突然提及这个,可是徐轲有不对的地方”
卫慈苦笑道,“兴许是我多疑了。”
徐轲身上有矛盾和不对劲的地方,但也不足以说明对方背叛。
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倘若被徐轲知道,他俩的关系便彻底崩裂,老死不相往来了。
程靖道,“未必是多疑。”
卫慈:“”
他意味深长道,“姜君对徐轲似有防备。”
卫慈面色一白。
程靖道,“先前说了,姜君最是体察人心,她会没发现徐轲究竟缺了什么依她的性情,岂会容忍下属遭受这种委屈所有人她都一一顾虑到了,没道理会跳过最不该忽略的徐轲。”
卫慈心下一凌,搁在膝上的手微微颤抖。
程靖摇头道,“可正如你说的,这事儿无凭无证,怎么猜测都像是我俩多疑。”
真正解惑,怕是要等谜底揭晓的那一刻了。
“子孝,最近是不是要发生大事”
卫慈抬头与师兄眼眸撞上,一瞬间便有种被他看光的感觉,内心所有秘密裸于人前。
他不自然地撇开眼,“无”
“若真是无,依你的脾性,怎么会胡思乱想,连徐轲这样的重臣都怀疑”
不是每个人的胸襟都宽阔如海的。
有些底线更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卫慈不会不明白这道理。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发现了什么,这才为此劳神伤心。
卫慈仍是摇头,不在肯多说一个字。
他险些忘了自家这位师兄洞察人心和套话的能耐,今天选择跟他说话就是个错误。
程靖道,“若你真怀疑,那就别掉以轻心。”
离去之前,程靖抬手轻拍卫慈的肩膀,低声鼓励。
相较于徐轲,他更加信任自己的小师弟。
卫慈怀疑徐轲有问题,必然有什么不可明说的理由。
“东西送过去啦”
渊镜先生正坐在廊下帮着夫人卷毛线,听到大徒弟回来了,抬头问了一句。
“嗯,送过去了。”
“瞧你神情,似有难色,可是你师弟那边出事了”
程靖不愿多透露卫慈说的话,只是道,“最近跟着老师学习天象,隐有所悟。”
“嗯有什么体悟,说来听听”
程靖斟酌,“姜君登帝之路,怕不是很顺遂。”
渊镜先生点头赞了一声,“看样子学得不错。”
师母嗔怒,“你们爷俩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渊镜先生叹道,“只是说略有波折,又不是说阴沟翻船,这哪能算是大逆不道”
师母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他卷好的毛线球,起身去后厨看膳食做得如何,将空间留给他们。
“老师,您的意思是”
渊镜先生道,“帝星确实面临着前狼后虎的杀局,不过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