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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弯,又拐进一个窄窄的街道,一位食客终于忍不住了:“大哥,城管没追来,快停,烤肉糊了……糊了!”
老板下车,向后面望了望,一笑:“嘿嘿,又躲过一劫。”
说完,他来到车后将烤肉装入了餐盒递给了两位食客,又操起了炒勺开始蛋炒饭。
手里的活儿不停,他嘴里还美滋滋的唱着:“翻过了一座山那,又拐了一道弯,妹呀,妹呀,我来到了你门前,只要你家的城管它不汪汪啊,我就算过了头道关。头呀吗头道关,哩各喃各哩各喃各,头呀吗头道关。过了头道关那我心里好喜欢,妹呀,妹呀,我来到了你屋前,只要你的门呀没有栓,我就算过了二道关……”
“老板,您哼这歌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老歌吧?”方轶双手扶着膝盖,喘了半天粗气,气息稍微平稳了些,问道。
“《篱笆女儿和狗》你看过不?这是里面的插曲,名字叫《过三关》。”老板说着手脚麻利的将炒饭装入了饭盒:“炒饭好了!”
方轶接过炒饭付了钱后问道:“老板,你这手艺不赖,整天这么被城管追,能赚到钱吗?”
“嗨!什么钱不钱的,主要是刺激!”老板嘿嘿一笑道:“再来瓶啤酒不?烤场烤肉也有。”
可能是之前挖了顾大通团队的业务,后来又被当事人挠了,刘芳最近一直没敢找司马君合作,也没来团队臭显摆。
这一天,周云渊正在核对项目材料,突然梅小婷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早上我看到刘律师了。”梅小婷低声道。
“那个刘律师?”周云渊疑惑的问道。
“就是刘芳,之前撬咱们团队业务那位。”梅小婷一脸嫌弃道。
“哦,她呀!这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她不天天来上班吗?”周云渊疑惑道。
“今天她突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送一位客户出门,据说是一位金融机构的副总。看来是抱上大粗腿了。”梅小婷道。
二人正说,传来了刘芳的声音:“哎呦!小梅,你又漂亮了,这身材……年轻就是好。”
“刘律师,您是不是又找司马律师?”梅小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问道。
“可不是嘛,有个大型金融机构的老总,听说我在这边执业,非要让我做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推又推不掉,没办法只能应下。
咱都是自己人,我虽然也做非诉业务但是精力有限,这不找司马律师聊聊,看看能不能合作嘛。”刘芳的小嘴叭叭的不停,梅小婷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在炫耀,赤裸裸的,不要脸的炫耀。
第267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哦,司马律师去找顾律师了,估计一会儿就过来,您要是着急可以直接去顾律师办公室找她。”梅小婷微笑道,心里厌烦的不行。
“那好,我去顾律师办公室找她,这事比较急,等不得。”说完,刘芳扭搭扭搭的向办公室走去。
梅小婷冲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转回头来看向周云渊,低声道:“看到没!这业务还没做呢,尾巴先翘上天了。”
方轶坐在工位上听着他们二人嘀嘀咕咕的,一阵唏嘘,真是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本以为刘芳撬了团队的业务,不会再跟团队合作。可事实上这女人的脸是真厚,城墙拐弯挂牛皮都没有她脸皮厚,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司马君回来了。
“小梅,你准备下,这一两天咱们要出趟差,做尽调。”司马君说完,一张扑克脸看向周云渊:“周律师,刘芳律师有个项目,你跟她联系下,要出个法律分析报告。”
“需要进场尽调吗?”周云渊愣了下问道。
“不一定,你问刘芳,她要是需要进场,你就跟他去,如果不用,你就根据她提供的材料进行下法律分析。”司马君想了下道:“注意风险把控!”
周云渊答应一声,转头又去忙了。
方轶暗叹一声,他原以为顾大通和司马君不会与刘芳合作,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看来那句话是对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下午快下班时,谢友和夹着记录本回到了工位。
“方律师,明天上午有个客户过来,是个刑事案子,二审。”谢友和端起大茶杯喝了一口,吐掉嘴里的茶叶后,说道。
“什么罪名?”方轶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谢友和道。
“据说是冒充军警人员抢劫,明天当事人会把材料带过来。”谢友和道。
“窝草,冒充军警人员抢劫这可是重罪!”方轶惊讶道。
“对,一审被判了十一年!被告不服判决,家属找咱们来了。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所里面谈。”谢友和道。
“方律师,我能跟你们一起去谈案子吗?我想听听。嘿嘿……”梅小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笑嘻嘻道。
“你不是要跟着司马律师出差去尽调项目吗?我无所谓,就怕你明天没时间?”方轶道。
“我们改时间了,后天上午出发。谢律师,行不行?”梅小婷道。
方轶一脸无所谓的看向谢友和,谢友和知道梅小婷是好奇,想听故事,所以才这么积极。
“好吧,不耽误你们非诉组的工作就行。免得司马律师找顾老大投诉我占用你们的宝贵时间。”谢友和一笑道。
次日上午,谢友和打头阵,方轶居次,后面跟着夹着记录本和笔的梅小婷,三人走进会议室。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老夫妇,头发花白,看样子都应该在六十开外。
“您好,肖老师。这两位是方轶律师和梅小婷律师。方律师是刑法学博士,专门负责刑事案件,这几年做过的无罪辩护的案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均取得了不错的结果。”谢友和介绍道。
“我们来前,在贵所的网站看了你们团队的介绍。我们对你们的专业能力还是很认可的。特别是方律师。”被谢友和称作肖老师的老爷子看着方轶,说道。
“肖老师,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能不能把您儿子的案子介绍下,案件材料您带来了吗?”谢友和道。
“带来了,这是我儿子的刑事判决书,您看下。哎!家门不幸啊!我们两个搞教育的,为人师表啊!教育出这么个玩意来!”肖老师恨恨道。
“您儿媳没过来?之前您不是说您儿子结婚了吗?”谢友和问道。
“别提了,跑了!”老太太叹气道。
“跑了!”谢友和惊讶道。
“两口子结婚好几年了也没个孩子,从我儿子被抓她就没闲着,今天倒腾点,明天倒腾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弄到娘家去了,法院的判决还没下来,她就跟我儿子离婚了。”肖老师道。
“肖老师,我看这判决书发下来有段时间了,你们提上诉了吗?”方轶翻看判决书后问道。
判决书上标的日期是上个月月底,到现在已经二十来天了,就算是被告人签收的晚,上诉期限也应该到了,刑事案件的上诉期限只有十天。
“已经提过上诉了,是之前的那位代理律师帮提的上诉。”肖老师道:“因为一审判决结果不理想,所以我们想换律师代理案件。”
“嗯,一审法院认定您儿子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冒充正在执行公务的人民警察,通过暴力、威胁手段强行抢走公民财物,构成抢劫罪。一审法院以抢劫罪判处您儿子肖松有期徒刑十一年。
这个刑期……”方轶看着判决书,皱了皱眉。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条之规定,冒充军警人员抢劫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如果真如判决书所说肖松冒充警察抢劫,法院判他十一年有期徒刑,这个刑期应该说比较合理,想要通过上诉消减刑期可能性不大。
“方律师,是不是我儿子这案子比较难办?”肖老师见方轶皱眉,问道。
“您先说说具体情况吧。”方轶没直接回答他。
“我听之前的律师说,我儿子在公园小树林冒充警察抢了一个男的,好像一共抢了二百多块钱,后来他又去小树林抢钱被受害人看到报了警。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只知道这些。”肖老师道。
“嗯,您是想委托我们代理您儿子的案子吗?”方轶道。
“我们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我儿子这案子……”肖老师欲言又止道。
方轶明白,对方肯定是对上诉的结果有所期许,但是方轶没见到案卷,也没会见当事人,不敢,也不好给出判断。
“肖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会见,调卷看看情况,如果这案子有希望,您再继续委托我为您儿子提供辩护。”方轶道。
“好,这律师费?”肖老师道。
第268章 去树林里弄些钱花
“您先出会见和调卷的律师费,五千元。如果方律师认为这个案子有争取的机会,您再出后期的律师费,五万元。您看怎么样?”谢友和接过话茬道。
“五万元……您看能不能少收点,我们两口子退休工资不高……,如果方律师同意接着案子,律师费四万元行不行?”肖老师为难道。
双方谈来谈去,方轶和梅小婷一句话插不上,只能干坐着。最后双方确定,前期会见、调卷律师费五千元,后期费用四万元,一共律师费四万五千元。谈妥后,肖老师签署了委托手续,支付了前期费用。
收到律师费后,方轶与看守所约时间准备会见,与二审法院的主审法官沟通,调卷。
送走肖老师夫妻,会议室内梅小婷拿着一审判决书复印件,砸吧砸吧嘴:“这个肖松真傻,才抢了二百多块,就被判了十一年,媳妇也跑了!太傻了吧!
那如去卖药啊!医药代表可赚钱了,虽然干的也不是啥好事,可数钱数到手软,还不用担心被判刑,多美啊!”
“你以为点个脑袋就能卖药啊!切!”谢友和斜了一眼梅小婷道。
梅小婷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故事没听全,她心里抓耳挠撒的,想跟着去会见,但是又怕司马律师不放,只得就此作罢。
“方律师,我觉得你的办法挺好,分两笔收律师费,虽然费点事,但是能够保证案件质量,又能增加当事人对咱们的好感。”谢友和看向方轶道。
诉讼组刚建起来,一共才三名律师,顾大通给了他三年时间,创团队自己的诉讼品牌,所以现阶段谢友和对案件的质量要求比较高,很多根本无法胜诉的案子,他一概拒之门外,他不想为了眼前的利益毁了团队的名声。
所以方轶提出来先会见,看过案卷情况后,再确定委托事宜,谢友和觉得可行,既不直接拒绝又给自己留下余地,也给当事人留下选择的空间,尤其是针对这种对律师不是太信任或者对案件的结果不太有信心的当事人,效果可能更好。
当然如果当事人信任律师,愿意一次性支付全部律师费,委托律师代理案件,谢友和自然不会拒绝,当然他更相信方轶的专业能力。如果没有专业能力很强的律师托底,谢友和累死也建不起团队诉讼品牌。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当事人提供不了更多的案件信息,仅凭一份判决书得到的案件信息有限,不调卷,不会见,真的很难判断案件的情况。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直接收律师费,当事人肯定不会给。”方轶一摊手道。
“好吧,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谢友和觉得方轶说的有点道理,业务难做啊!
隔日,第二看守所内,方轶见到了肖松。
肖松,男,二十八岁,身强体壮,人高马大,身上没有一点肖老师的书卷气,反而多了几分街头痞气,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东西,即便进了看守所也是如此。
他的眼神有些萎靡,精神消沉,蔫头耷拉脑,眼圈发青,可能是知道自己被判了十一年有期徒刑,绝望、失眠,觉得自己完了的缘故。
“肖松,我是金石律师事务所的方轶律师,你认识肖成柱吗?”方轶面无表情的问道。
“认识,肖成柱是我爸。”肖松头也不抬的低声道。
“你父亲肖成柱委托我来会见,这是委托手续,你看下,如果你同意,就在上面签个字。”说着,方轶将手续递了过去。
肖松签完字将委托手续递给方轶道:“我爸委托你为我提供辩护?”
“目前还没有确定辩护事宜,你父亲委托我过来见你,了解案情,待调卷后,如果有必要,你父亲才会委托我为你辩护。”方轶收起委托手续道。
“嗯,你问吧!”肖松点头道。
“能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方轶问道。
肖松回忆了下,断断续续的说了抢劫的经过。
案件发生在六月份,在人民公园附近有一片树林,树林比较大,植物茂密,环境幽静,是谈情说爱之必选佳地。每当夜幕降临,树林深处也会成为藏污纳垢之地,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