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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审判长。被告人曾学勤,被害人陈志宏与你关系如何?”肖检察员问道。
“我们都在市场卖水果,关系一般。”曾学勤道。
“根据对市场管理部门的询问笔录,你们两家是市场里最大的两家水果批发公司,你们之间是竞争关系,而且关系一直不怎么好。被告人曾学勤,这些情况是否属实?”肖检察员问道。
“情况属实,我们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大家经营水果公司图的是钱,没有深仇大恨,不过是羡慕嫉妒而已,这很正常,谁有钱不遭人羡慕、嫉妒。我们两家做事还是很规矩的,不会干下三滥的事,否则也不会把生意做的那么大。”曾学勤道。
“审判长,我问完了。”肖检察员见对方没上套,问下去没什么意思便终止了询问。
肖检察员你这是啥意思啊,难不成想把故意伤害改成蓄意报复杀人?这是想误导法官啊,方轶不由得后脊背发凉,多亏了曾总机灵,没顺着他说。
“被告人曾学勤的辩护人是否需要向被告人发问?”审判长看向方轶。
“需要发问。”方轶抬头道:“被告人曾学勤,案发之前你是否知道陈志宏有冠心病?”方轶问道。
“不知道,我们双方平时各忙各的,很少沟通交流。”曾学勤道。
“案发时,你在做什么,看到了什么?”方轶问道。
“事发之前我媳妇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快到停车场了,让我去停车场找她。我料理了下手里的事后,就去了停车场,当我快到停车场时,见有人打架,就凑了过去。
结果发现是我媳妇和陈志宏在撕吧,一个大男人打女人,我当时挺气的,上去就给了陈志宏两拳。”曾学勤道。
“你一共打了他几拳?”方轶接着问道。
“就打了两拳,我闻到他一身酒气,双眼通红,应该是刚喝过酒,喝酒的人打起架来没谱,我不想跟他玩命,所以后来就跑了。”曾学勤道。
“审判长,我问完了!”方轶道。
……
“本案事实已经调查清楚,法庭调查结束,现在开始进行法庭辩论。法庭辩论主要围绕未被法庭认证的争议事实和根据事实应该如何适用法律的问题进行辩论。
先由公诉人发言。”审判长道。
“……公诉人认为,被告人曾学勤为帮其爱人元芳出气,挥拳击打被害人陈志宏胸部和头部,最终导致陈志宏冠心病发作,在追击被告人曾学勤的过程中倒地,救治无效死亡。
另外,经查,曾学勤曾因寻隙滋事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至今未满五年,其构成累犯,应从重处罚。
曾学勤的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我们建议判处其有期徒刑十二年。”肖检察员道。
肖检察员说完后,方轶看向曾学勤,只见他稍微诧异了下,随即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这家伙心态真够好的。
“下面由被告人自行辩护。”审判长道。
“陈志宏跟我是竞争对手,但是我从来没有过要害他的心思,他有冠心病的事在出事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对于他的死我愿意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我认为检察院建议的刑期过重。我只是打了他两拳,陈志宏是死于冠心病,不能把责任都归到我身上。”曾学勤不服道。
打两拳判十二年!搁谁谁也不会认,曾学勤不服很正常。
“辩护人发表辩护意见。”审判长道。
“辩护人认为,本案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被告人曾学勤虽然构成故意伤害罪,但应在法定刑以下判处有期徒刑。理由如下:
被告人曾学勤对被害人陈志宏胸部拳击的行为一般情况下不会产生被害人死亡的结果,但其拳击的危害行为,与被害人情绪激动、剧烈运动及饮酒等多种因素介入诱发冠心病发作导致了死亡结果的发生。
被害人身患冠心病,被告人曾学勤事先并不知情,这属于偶然因素,其先前挥拳击打的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结果之间属偶然因果关系。
根据《刑法》‘罪责相适应’的基本原则,并根据《刑法》第六十三条第二款的规定:‘犯罪分子虽然不具有本法规定的减轻处罚情节,但是根据案件的特殊情况,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也可以在法定刑以下判处刑罚。’
辩护人查询了近几年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的法定刑以下量刑的案例,上述规定所指的“特殊情况”可以归纳为以下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被害人身患特种严重疾病,被告人事先并不知情,是一偶然因素;第二中情况,被告人的伤害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结果之间纯属偶然间接事实因果关系,被害人自身疾病等因素对死亡结果具有一触即发的直接绝对原因力。
本案完全符合上述情况,所以辩护人认为虽然被告人曾学勤构成故意伤害罪,但是其拳打被害人的行为仅仅是诱发被害人冠心病的原因之一,并不是主要原因。另外,根据检察院提供的证据,被告人已经取得了被害人家属的谅解,因此辩护人建议贵院判处法定刑以下有期徒刑,建议刑期一年。
最高院的案例附后!供合议庭参考。完毕!”方轶道。
方轶知道法院大概率是不会按照自己的建议下判决的,但是该做的动作还是要做的,建议一年的刑期是与曾总商量过的,他媳妇元芳也能接受。
很快审判长敲响了法槌,结束了庭审,休庭十分钟,待合议庭评议后出判决。方轶开始收拾桌上文件了,一审的工作结束了,至于法院会怎么判,他无法左右,只能静静的等待,期盼有个好结果。
……
十多分钟后,三位法官陆续走进法庭,审判长敲响了法槌。
“现在继续开庭,请法警把被告人曾学勤带上法庭。
本案经合议庭评议已经形成判决意见。针对控辩双方的意见,结合本案争议的焦点,根据本案的事实和证据,本院评析如下:
……被害人陈志宏身患冠心病,被告人曾学勤事先并不知情,其先前拳击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结果之间属偶然因果关系,被告人的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的结果具有刑法上的因果关系。
被告人曾学勤系累犯,依法应从重处罚。本院判决如下,被告人曾学勤犯故意伤害罪,在法定刑以下判处有期徒刑五年,该案的判决结果将依法逐级报送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审判长道。
曾学勤被判了五年!方轶觉得如果曾总不是累犯的话,估计也就判个两三年,不过五年这个结果也可以了,但是前提是检察院不抗诉,曾总也接受。
想到此处,方轶看向曾总,只见他一脸的轻松,看来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五年可比之前检察院建议的十二年刑期少了一半还多呢。
对面公诉人席上的肖检察员似乎心情也不错,并没有纠结要不要抗诉,当然这只是表面情况,检察院会不会同意判决内容,还要再等上十日,直到判决书生效。
开完庭,方轶走出法院后,给李书明打了电话,告诉了他判决结果,李书明让他有空过去泡泡澡,解解乏。
果不其然,曾总对判决结果满意,元芳也没闹着要上诉,十日后,检察院没有提起抗诉,判决书生效。
让方轶没想到的是,判决书生效后没几日,元芳居然给方轶送来了一面锦旗,当然光送锦旗是不够的,她还让人搬了十箱水果给方轶,以示感谢。
之前方轶说曾总的案子有机会少判几年,元芳还有些怀疑他的能力,现在看来方轶还是很靠谱的。所以元芳有心跟他搞好关系。
做生意难免会碰到事,有个靠谱的律师在身边,可以省不少事,这也是曾总特意交代自家媳妇办的事。
下午的时候,王德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提着公文包回到了所里。
“老王,去开庭了?”方轶看他一脸疲惫,问道。
“今天这案子开的痛快。一个女孩在路边救了一位跌倒的老人,老人被送进医院抢救后,家属却把女孩给围住了。要她赔偿老人的医药费。
女孩再三说明自己是乐于助人,但是家属就是不信,嚷嚷路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她乐于助人,别人为什么不管,分明就是小女孩撞到了老人,心虚!”说着,王德友掏出包里半瓶矿泉水一口气喝光。
“后来呢?”方轶问道。一旁的谢友和也抱着大茶杯看向他。
“女孩是个高中生,父母下岗卖早餐,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摊上这腻歪事肯定不干。女孩父母报警,警察来了两边抹稀泥,最后让双方去法院解决。就这样,老人的家人把女孩告上法庭。”王德友道。
“女孩的父母我认识,总在我家小区外面卖煎饼,我经常买他家的煎饼,所以比较熟悉。
前段时间我买煎饼时,他们两口子跟我说了家里的事,我有心帮他们一把,所以就把这案子接了,分给了王律师。律师费很低,一共才收了三千元。”谢友和接过话茬道:“王律师,开庭情况怎么样?”
“开庭的时候,对方那叫一个嚣张,嚷嚷着不赔钱就不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总算是老天开眼,老人跌倒的位置有个摄像头,我申请法院去交警大队调了录像。
录像上显示的很清晰,老人是自己跌倒的,后来女孩从后面跑过来,查看情况后,报了警。
当时法官要求对方质证,对方不认,说录像不全。死皮赖脸的要女孩赔钱。法官当时那脸冷的跟冰坨子似的。最后法官当场宣判驳回对方的全部诉讼请求,还训斥了他们一顿,估计对方得上诉。”王德友道。
第282章 这是那位天使大姐助我一臂之力啊!
“这年头……做好人难啊!”谢友和叹了口气道:“这是有摄像头,如果没有摄像头呢,这屎盆子搞不好就扣女孩头上了!”
“这是谁的水果?”王德友一低头看到工位下面放着一箱橙子,抬头看向方轶和谢友和。
“方律师的当事人送的,每人一箱,大家都有份。”谢友和踢了踢自己工位下面的水果箱,笑呵呵道。
“哎呀!这样的当事人不多见啊,出手这么大方。谢谢方律师。”王德友笑道。
“谢啥呀!送了十箱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都尝尝。”方轶一笑说道。
“我今天上午接了一个离婚的案子,需要分割的财产有车有房,区法院开庭,没有子女,律师费十万元,你们谁接?”谢友和看向王德友和方轶。
“给王律师吧,上次那个离婚案,丁婉秋哭哭啼啼了一上午,腻歪死了。结果最后离婚案子打成了故意伤害,一审完了打二审,现在还没完事呢。我可不接离婚案了,太麻烦。”方轶连连摆手道。
“好,那这个离婚案我给王律师了哈,不待反悔的。”谢友和半开玩笑道。
论私交,谢友和跟方轶最好,但是王德友又是方轶介绍来的,人挺踏实的,专业能力也行。大家一直相处的挺和睦,没有勾心斗角的内耗。所以有什么案子,谢友和才敢拿出来跟两人商量,不藏着掖着。
方轶是真不想接离婚案子,当事人如果是男的还好,如果是女的,十个进门委托的,得有七八个一哭就是半天,面巾纸都供不起,忒腻歪。
王德友则不同,之前饥一顿饱一顿,捞不到案子做,没钱赚的滋味他是深有感触,所以不管是什么案子,只要是有钱赚,他都接。
“好嘞,这案子我接。下次有肥活儿再分给方律师。”十万元的律师费,光提成就一万元呢,不是小数。王德友觉得方轶是在照顾自己,心里对他很感激。
“说起丁婉秋家的案子了,我明天上午还得去省检察院跟负责丁大山案的检察员沟通案情,交换意见。”方轶道。
“丁大山那个案子,判决书我看了,我觉得法院确实判的有点重。一点没考虑被害人周龙的过错,直接判了十五年,希望你这次去省检察院能一切顺利。”谢友和道。
次日一早,方轶去了省检察院。
站在省检察院的大门口,方轶酝酿了很久,翻来覆去的想着如何才能说服负责案件的检察员,直到见到检察员那一刻他还在琢磨着这事。
接待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资深男检察员,姓张,是个矮胖子,一张肉乎乎的圆脸,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走进办公室后,张检察员与方轶相对而坐。
“方律师,客套话我就不多讲了,一会儿我还要开会,咱们长话短说吧,你对丁大山的案子有什么看法?”张检察员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一脸淡定的看向方轶。
“我认为一审法院量刑过重,法院没有考虑被告人丁大山的自卫因素。”方轶开门见山道。
“理由呢?”张检察员面无表情的问道。
“理由有三点:第一,被害人周龙的行为属于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第二,丁大山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