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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喝完半杯咖啡，杜克坐在南希的对面，直接问道：“说说谈判的事情吧。”
“二十世纪福克斯比我们预想中的更看重这个项目。”南希放下咖啡杯，拿出了谈工作的态度，“他们同意你兼任制片人之一，而且为你的导演、编剧和制片人三个职位开出了总计500万美元的酬劳，也同意你参与投资。”
“这不是好事吗？”杜克奇怪的问道。
“但他们有附加条件。”南希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福克斯开出的条件有些让她恼火，“福克斯打算在这个项目上使用他们的退税名额，退税不计入电影收益，也就是我们无法分享到这几百万美元。”
微微皱了皱眉头，杜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这种条件在好莱坞内部并不罕见，肯定不是南希恼火的理由。
“福克斯方面要将宣传发行费用折入影片成本……”
宣发费用一般不会计入影片成本中，如果福克斯将这部分发行商垫付的费用算入成本，肯定会增加他们的投资比例，从而摊薄杜克这边的收益。
但这还没有完，“福克斯不同意我们的会计师团队参与到影片未来的海外发行中……”
“他们想做什么？”
听到这里，杜克下意识的问道：“踢我们出局？”
海外宣发费用，是非常难以掌握具体数字的资金，如果没有专门的会计师团队全程参与，二十世纪福克斯多报一倍都是少的，有过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洗礼，杜克非常清楚，宣发折入成本是好莱坞公司专门对付外来投资者的手段。
即使到未来的网络信息时代，好莱坞也是出了名的审计不透明，通过隐瞒收入、拖延付款、夸大成本、妨碍审计等众多手段，坑骗外来投资商的利益。
是的，二十世纪福克斯不一定会在这个项目上如此做，说不准是他们想多了，但谁也无法将这种事寄托在资本的良心上面。
要知道，好莱坞连华尔街的资金都敢骗！
南希的话，也令杜克想起了曾经的另一个他看过的一些好莱坞的相关新闻，最著名的就是派拉蒙的“梅尔罗斯拼盘计划”，其中包括美林、安联、摩根大通等华尔街巨头们的投资，被派拉蒙通过众多手段愚弄，双方为此还闹上了法庭，却因为电影业的收入复杂、海外宣发收入无从精确计算等众多原因，诉讼持续了整整六年的时间，华尔街都无法获得想要的结果。
这群连吸血鬼都敢骗的人，能指望他们有良心？
如果自己的会计师团队不全程监管，杜克绝对相信，这个项目结束后，二十世纪福克斯统计的账目必然会亏损！
但杜克同时也感到奇怪，好莱坞经常用这招对付外来的投资者，却极少针对业内，尤其福克斯的谈判对象还是南希这种资深业内人士。
“福克斯不是想把你踢出局，别忘了，你没有跟他们签署任何协议。”南希很快就为他解开了疑惑，“福克斯看好这个项目的盈利前景，他们不想让你加入分蛋糕的行列中。”
“所以，他们增加了我的个人酬劳。”杜克立即明白了，“然后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难而退？”
“应该就是这样。”
见南希点头，杜克想了想问道：“汤森·罗斯曼呢？他怎么说？”
“这是汤森·罗斯曼亲口对我说出的条件。”
南希的话，也粉碎了杜克对二十世纪福克斯仅存的幻想，换个角度思考后，立即也想清楚了，先前汤森·罗斯曼欣赏他以及支持《生死时速》，因为这符合他和福克斯的利益需求，而当他想触及他们的利益时，汤森·罗斯曼立即站在了对立面。
“他们不担心我放弃合作？”杜克又问道。
“为什么要担心？其他公司没有一家传出想要立项的消息，他们暂时没有竞争对手。”南希看着杜克，淡淡的说道：“别忘了，你不是一线导演，而他们是二十世纪福克斯！”
第三十七章 简单直接
谈判彻底陷入了僵局，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态度异常明确，杜克暂时也不想做出让步，与福克斯方面继续交涉的同时，南希也在与其他电影公司联络，可惜一时间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回来。
杜克也没有闲着，代理公司已经为他完成了在特拉华州注册工作室的业务，他干脆在北好莱坞租用了两间办公室，并且将工作室财务外包给自己的会计师团队，然后聘请了唯一一位正式员工——四十多岁的拉丁裔妇女——专门负责清理卫生和接打电话。
至于工作室的注册名，杜克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就叫“公爵”。
此外，杜克还与索菲亚·科波拉推荐的摄影师约翰·施瓦兹曼和来到洛杉矶的扎克·施耐德做过多次交流，也去金门大桥拍摄了一些实景，在镜头语言、色彩运用等方面，三人都能找到共同语言，特别是后两者一直想进军电影界，也承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会加入到杜克的制作团队中。
公爵工作室拥有办公地点，也方便了杜克与聘用的两名编剧交流，每隔一段时间，三人就会在北好莱坞碰面，杜克审阅他们编写的情节，而后交流彼此的想法，杜克也向他们承诺过，如果有电影公司启用剧本，上面可以署他们的名字。
不只是署名这么简单，名字只要写在编剧一栏里，他们就能分享影片的编剧薪酬。
这也是激发他们热情和动力的手段。
“这么说吧，杜克。”
办公室里，坐在小型简易办公桌对面的索菲亚放下了手中才完成小半的剧本，“这个新剧本，只能看到你无穷的毁灭欲望，简直就是所有暑期档恶俗元素的集合体。”
“你说的没错啊。”杜克头也没有抬，“但是观众喜欢啊。”
“除了商业和票房……”索菲亚没有忍住，说出了最近一直想说的话，“你难道不想在艺术方面有所追求？”
“当然想。”
放下笔，杜克抬起头，看着索菲亚的黑眼睛，“我也想成为全世界顶礼膜拜的艺术大师，但我现在做不到，我的拍摄制作手法还很稚嫩，你也可以从《生死时速》中看出来，叙事能力和情感冲突是我的弱项，如果这时候我放弃最擅长的商业制作，转而投向文艺片领域，只有失败一条路。”
那双黑色的眸子同样在看着杜克，索菲亚自然明白杜克说的是实情，《生死时速》的故事和结构都相对比较简单，最吸引人的还在于惊险刺激，她与杜克一起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拍摄，也能看得出，相比火爆的动作戏，他文戏的功底明显差了一些。
“这个世界没有人生来就会所有的东西，也不是所有的东西都理应由我获得。”杜克对她笑了笑，“我需要继续磨练我在导演方面的各种技能……”
“你可以转向独立电影啊。”索菲亚故意说道。
“那我很快会被主流电影圈遗忘。”杜克双手放在桌子上，将谈话当成了休息，“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本，如果现在我转型失败，必然会被竞争激烈的好莱坞淘汰。但当我有了三到四部超级大卖的电影时，即使将来转型失败，还可以继续回来做商业片导演。”
其实这也是他的真实想法，有了足够的资本，就算将来转型失败，大不了回来做个迈克尔·贝。
“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索菲亚干脆打击他，“你的第二部作品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投资方呢，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你刚刚借贷到的50万美元很快就会用光。”
“或许我应该放弃投资影片……”杜克也颇有些无奈，“接受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条件？”
“我无法给你任何意见。”
听到索菲亚带着鼻音的话，杜克只能叹了口气，没有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觉得第一步是最难的，而有了点资本想要追求更多的时候，发现事情远远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容易，即便对好莱坞的艰难和复杂有了足够的预期，真相却比预期更加困难。
想想也不奇怪，有了《异形2》《终结者2》《真实的谎言》作为资本的詹姆斯·卡梅隆，制作大船时还不是差点被二十世纪福克斯和派拉蒙逼到“自杀”？
前几天的时候，南希传来过小道消息，据说华纳兄弟对《勇闯夺命岛》很感兴趣，但到现在也没有跟他这边联系，想来要么就是真正的小道消息，要么就是华纳兄弟确实感兴趣，却想要观望观望。
南希为此也专门叮嘱过，让杜克沉住气，一个电影项目等待一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在好莱坞属于最正常不过的情况。
敲门声忽然响起，索菲亚走过去拉开房门，走进来的竟然是娜奥米·沃茨，她笑着跟索菲亚打了招呼，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明显是要找杜克。
“嗨，娜米。随便坐。”
“我听南希说你的工作室成立了。”她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刚才索菲亚的位置上，“所以过来看看，顺便向你送上祝贺。”
“杜克……”另一边的索菲亚已经收拾好了包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对那边摆了摆手，等索菲亚关上门后，杜克将目光放在了娜奥米·沃茨的身上。
她金色的卷发明显刚刚做过，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的虽然不是礼服，却也是比较正式的裙装，看上去似乎是要参加聚会一般。
“漂亮吗？”
两人已经有了实质上的肉体接触，娜奥米干脆稍稍凑近了一些，杜克身体前探，捏起她小巧的下巴，向着自己这边勾来。
就在杜克想印上那两瓣红唇的时候，娜奥米却躲到了一边，“我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化妆，你想毁了它吗？”
“你今天看起来格外勾人。”
说话间，杜克忽然感觉到办公桌的下方，一只光滑玲珑的脚伸过来挑起了自己的裤脚，两根柔软的脚趾还轻轻摩挲着脚腕上突起的骨节。
“在密闭的房间里。”杜克歪头，看向娜奥米的眼光中带上了几丝侵略性，“一个漂亮的女人挑逗男人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么说你认为我很漂亮了？”她微微转头，斜眼看着杜克，“你好像是第一次说我漂亮呢。”
“除了太瘦以外……”杜克感觉到那只脚收了回去，耸耸肩说道，“你在我见过的好莱坞女演员中，属于最漂亮的那一等级。”
化妆是门神奇的技术，足以将一张普通的面孔，变成艳光四射的明星脸，就像后来大部分外貌和演技都不错的好莱坞女星一样，娜奥米的本钱不差，同样也极瘦，尤其是杜克曾经把她压在过身体下面，感觉绝对不像美丽的外貌看起来那般享受。
随意扯了几句工作室的话题，杜克能看得出来，娜奥米跑来这里，肯定不是因为男女之事。
“有事？”杜克干脆直接问道。
“你晚上有时间吗？”
办公桌下面，娜奥米又用脚捅了捅杜克，见他点头，说道，“陪我去比弗山庄利参加派对好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那只脚更是顺着杜克的裤管向上溜去。
尽管与娜奥米·沃茨发生关系后，杜克就没再碰过女人，却也不会被这种等级的挑逗所诱惑，问道，“去哪里？”
“你这人真是无趣。”娜奥米·沃茨不禁撇了撇嘴，“除了工作外，难道你不需要放松吗？”
“好吧。”杜克点了点头，还是问道：“去哪里？”
“比弗利山庄……”娜奥米·沃茨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拽住杜克的衣袖将他拉了起来，“汤姆·克鲁斯的豪宅！”
挽着杜克走出工作室的时候，娜奥米·沃茨不禁想到了两人唯一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杜克的身体很棒，力量很棒，技术也很棒，那两次简直就是生理上最大的享受，但两人间事后的交流绝对算不上愉悦，特别是第二次兴奋之后躺在一起聊天，他说出的话题始终没有远离过电影，似乎他的心中只有电影。
曾经有那么一刻，娜奥米也动过心，而且很动心，如果用上些手段发展成恋人，对她的将来说不准就有好处。
但她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来是她的那纸经纪合约不允许，二来对方明显是个头脑清醒偏偏又极度自我的人。
娜奥米不是没有恋爱经验的纯情少女，明白想让这样的人点头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友，要拿出远超对方数倍的付出，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会严重影响她刚刚开启的明星之路。
甚至，她可能要完全牺牲掉自己的演艺事业。
为了一段前途未卜的恋情，放弃可能光鲜亮丽的未来，值得吗？她认为不值得。
谁也无法看透别人的内心，杜克也比例外，他这种满心思都是电影的家伙，根本懒得去猜女人的想法，彼此感觉还可以，那就暂时走到一起，感觉不好的时候，那就再见。
在这方面，就像只相处了两晚个上就被他扔掉又被瑞克·所罗门捡走的啦啦队长一样，杜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