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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方寒问。
“你说那什么？”
“不管是那什么还是那什么，不是都应该开药吗？”方寒很奇怪的问。
龙雅馨一愣，然后满脸通红。
学医的是不是都这么流氓，什么话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还毫不违和？
第二天早上，龙雅馨照常去了警局，方寒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九点才起床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了郭渊的住处。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郭明强。
“你怎么来了？”看到方寒，郭明强愣了一下。
方寒也愣了一下，这话问的，自己就不能来吗？
“来看看老师。”
方寒说着话，进了门，奇怪的看着郭明强，郭明强这什么表情啊这是？
看到方寒进了门，郭明强关了门，带着方寒往进走。
方寒下意识的就在院子里看着，没看到郭渊。
往常郭渊都是在院子里看书、整理病案或者喝茶晒太阳，今天却不在院子。
郭明强带着方寒一直进了正屋，这才招呼：“坐吧！”
“老师不在？”方寒问。
“在呢，老人家病了，病了有一阵子了，不过没告诉外人！”郭明强道。
“老师病了？”
方寒原本都打算坐下了，闻言急忙起身：“严重吗？”
“其实不算是病，应该是大限快到了。”郭明强缓缓道。
“大限？”
方寒心中咯噔一下，他前一阵子见郭渊的时候郭渊还好端端的，怎么就？
“老师在”
“是小寒来了吗？”
里面的屋子传来郭渊的声音。
“老师！”
方寒急忙向屋子走去，进了房间，郭渊正靠坐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薄被，带着老花镜，面前放着一本书。
再看郭渊的气色，看上去非常差。
方寒上次见郭渊还是在去丰州之前，也就是医馆开业的时候，那时候郭渊还脸色红润，精神相当好，这差不多两个月没见，郭渊却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整个人身上好像有一股灰败之气，脸上好像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纱。
“老师，您”
方寒急忙走过去，在病床边上坐下，伸手抓住郭渊的手腕，给郭渊摸脉。
郭渊也没有抗拒，强打精神，笑着道：“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抗拒不了，有什么奇怪的。”
方寒没吭声，继续摸着脉。
郭渊笑着道：“我这个脉象你好好感受一下，这是油尽灯枯之兆，人之将死，生气欲绝，脉象就是这个样子的。”
方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方寒的切诊那可是宗师级的，他自然能察觉到郭渊的脉象。
郭渊的脉象就在皮肤之中，隐隐不可见，一会儿摸得到，一会儿又摸不到，忽然一下又能清楚的感受到，这是阴绝阳败的脉象，这种脉象正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不要这样子。”
郭渊笑着道：“我已经八十三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哪怕是放在现在，也算是高寿了，这一天总归是会来到的。”
郭渊看的很开，并不伤感，虽说没几天日子了，可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现在还在看着书，也就是身子有些发冷，不能像以前一样在院子里坐着了。
“您老怎么不早告诉我，早一阵子或许”
方寒声音有些哽咽。
他和郭渊认识时间其实不算长，也就两年时间，平常因为忙，看望郭渊的次数也不算多，可郭渊在方寒心目中的地位那绝对是不亚于老爷子的。
这位老人是一位真正的大医，大公无私，医德高尚，虽然教方寒的东西不多，可每一次都能给方寒一些新的见解和看法。
“我也是医生，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我这是年轻的时候伤了元气，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郭渊伸出手，轻轻的在方寒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着道：“我听说华夏医药栏目组这几天正在医院录制节目？”
“嗯！”
方寒点着头，心中则在想着对策，虽然他很清楚郭渊的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
郭渊确实是在年轻的时候伤了元气，那个年代，郭渊也曾遭受过迫害，伤了元气，不可逆，能活到八十三岁，真的是相当了不起了。
方寒也清楚，生老病死，这是不可逆的，每个人都会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再厉害的医生，也只能治病，不能逆转生死，可他就是不甘心。
方寒握着郭渊的手，意识在系统空间不停的查看，各种道具，提升卡、模拟卡，等等道具其实都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哪怕是模拟卡，也只能针对病症，面对郭渊的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尽心
“行了！”
郭渊轻轻的拿开方寒的手，笑了笑，然后把自己面前的书递给方寒。
“这是我这两年一直注解的一本书，原本打算趁着最后的日子再看一看，既然你今天来了，就送你了，剩下的部分就交给你了！”
方寒接过书，当代名家医案锦集。
这书方寒在林州中医学院的图书馆看到过，是当代的几位中医名家的经典医案合集，里面不仅仅有郭渊自己的医案，还有邓老、李老、罗元辰罗老、彭谦源彭老等众多当代中医名家的经典医案。
方寒翻看了一下，每一页都有密密麻麻的备注。
医案锦集上面收录的医案，讲述的大都相当简单，患者什么情况，辩证、用药，也就是把一些名家的病案收录在册，至于一些病症为什么是这样的情况，为什么这么用药，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而郭渊的备注正是对这些病案的解释，这个病为什么这么治疗，之前的治疗为什么没效果，为什么用这个方子，解释的相当的详细。
整本医案锦集相当厚，收录的病案不下千例，只不过注解只有三分之二左右，后面的三分之一并没有注解。
“原本打算把这本书注解完，再送给你的。”
郭渊笑着道：“现在看来是完不成了。”
“老师，剩下的我来。”
方寒急忙握住郭渊的手，郭渊的手并不是很粗糙，不过现在已经有些枯瘦了，手指好像也有些寒凉。
方寒还记得，他刚去江中院实习的时候，那次郭渊正好来医院，来看了他们这些实习生，还考教了他们一番，当时林光亮还说郭渊可以再活十年，方寒也说郭渊面色红润，走过来步履稳健等等。
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年多，郭渊竟然就不行了。
“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郭渊笑着点头：“你比我预想的更出色，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了。”
“不！”
方寒急忙道：“您老还可以教我的东西很多，虽然我和您学医时间不长，可您对我的指点却让我受益匪浅。”
“是啊，时间确实不长，才两年！”
郭渊也有些唏嘘，原本他还以为他能多教方寒几年的，没想到仅仅两年。
当然，方寒也比他预想的更出色，虽然才两年，可郭渊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郭渊虽然很少去医院，也很少主动给方寒打电话，可方寒的事情郭渊却知之甚祥，方寒真的要比他预想的更为出色。
甚至郭渊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收了方寒当学生，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掩盖了方寒的光芒。
是的。
方寒年轻，却相当的出色，然而正是因为他是郭渊的学生，因而在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方寒现在的很多成就或许都是因为郭渊。
江中院的支持、方寒治疗的一些病案，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人可能都会认为其实是郭渊指点的，方寒或许很有天赋，然而却绝对不会这么妖孽。
就比如去年医附院的变异病毒事件，当时郭渊也去了医附院，事后不少人都认为那次事件其实是郭渊解决的，方寒只是背了名声。
这就好比一位相当出色的富二代，哪怕他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出色，可在外人眼中，或许都会认为这位富二代沾了家里的光，要是没有家里的帮助或者支持，他可能不会这么出色。
郭渊笑了笑，临终之前能收方寒这么一个学生，真的是相当庆幸的一件事了。
庆幸的原因不是因为方寒是他的学生，而是他在方寒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老师，您也不要放弃，我想想办法，或许还能”
“你我都是医生，怎么还看不开呢？”
郭渊打断了方寒的话，笑着道：“有些事不可逆，不用为难自己，我这是寿终正寝，能活到八十三岁，我很知足了，没必要闹的哭哭啼啼的。”
“您老说的不错，可当晚辈的，哪位不希望长辈长命百岁，不，长命百岁或许都不知足。”
方寒握着郭渊的手，收敛起脸上的伤感，笑着道：“您老也要给我们这些当晚辈的一些尽心的机会，我会想想办法的，最起码您老也要看着我成家呀，我还打算让您老当我的证婚人呢。”
说起这个，郭渊瞬间就来了精神，笑着问：“日子定了吗？”
“应该就在春节前后吧，具体的日子还没订。”
“那我可能等不到喽。”
郭渊道：“春节，还有好几个月呢，我这个情况，最多十天半个月。”
“撑得到，一定撑得到。”
方寒道：“虽说生死不可逆，可中医延年益寿的方子也不少，让您再撑一阵子还是有法子的。”
正如郭明强所说，老爷子这不算是病，是大限到了，郭渊自己也清楚的。
寿命终究是有尽头的，医术再高的医生也不可能让人长生不死。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我只是不像你们太过执着。”郭渊叹了口气。
他已经病了有好几天了，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
郭渊这种大医，他是能察觉到自己的情况的，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可能就是这几天了，最多十天半个月。
因而生病之后郭渊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只有郭明强知道，方寒今天要是不来，再过一阵，可能收到的就是郭渊的死讯了。
“老师说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您可知道这句话的出处？”方寒笑着问。
郭渊一愣，然后就笑了。
这句话出自醒世恒言，原是“先生，常言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且不要拘泥古法，尽着自家意思大了胆医去，或者他命不该绝，就好了也未可知。万一不好，决无归怨你之理。”
这是旁人对医者说的一句话，目的其实是为了打消医者的顾虑。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患者要是命不该绝，自然能治好，要是该死，那也不怪医生，说穿了有些类似于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意思。
“行，既然你要尽心，我也不拦着。”郭渊笑了笑，他是看的相当开的，并不恐惧，也不悲伤。
因而生病之后郭渊也没让郭明强送他去医院，依旧在家里呆着，精神好一点了看会儿书，精神不好了睡一会儿。
事实上郭渊也确实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精神衰退，大不如前，胃口也不行了，身子有些发冷，别的倒是没什么。
“小方，今天中午就留下吃饭吧。”
郭明强端着茶水进来，递给方寒一杯茶。
“嗯，我这两天就留在这儿照顾老师。”方寒点了点头。
虽说刚才和郭渊说了不少，可事实上也正如他所说，到了郭渊这一步，任何的法子也只是尽心而已。
中医确实有不少延年益寿的法子。
无论是良好的作息也好，还是良好的食物搭配也好，亦或者强身健体的动作也好，都是能有延年益寿的作用。
可任何的法子也要对人，而且也要讲究时机。
郭渊是年轻的时候伤了元气，他能活到八十多岁，而且一直身体健康，哪怕是前一阵子医馆开业的时候看上去也依旧精神奕奕，其实也正是养生的结果。
郭渊这种大医，肯定是懂得养生的，有些事不需要方寒去教。
倘若换了一般人，可能早就去世了，怎么也活不到八十多岁。
换句话说，郭渊活到现在，正是因为他自己医术精湛，懂得养生的结果。
因而面对郭渊，哪怕是方寒能做的也很有限，哪怕是一些延年益寿的法子对郭渊来说可能效果也不会太大，可方寒还是想试试。
不求让郭渊长命百岁，再活三年五年，哪怕多活三月五月，也是赚的。
而且郭渊没什么病痛，没什么痛苦，真要能多撑一阵子，也不算是受罪。
喝了会茶，和郭渊聊了一会儿，午饭就好了，
郭渊吃的不多，也就吃了小半碗白米饭，喝了两口汤。
方寒和郭渊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郭渊的胃口还是不错的，每顿一碗半米饭还是吃的完的。
吃过午饭，方寒搀扶着郭渊在院子转了一小会儿，然后送郭渊回到房间，给郭渊做了针灸，郭渊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