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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粉……
老粉们爽翻了！！
李文音的粉丝，各有各的爱好。
其中完全不乏并不如何了解古典音乐，却被李文音带入了古典音乐坑里的爱好者。
这些爱好者本身就是较为资深的流行音乐爱好者。
自从开始听了李文音的作品后，这些人感觉自己的口味变得刁钻无比！
市面上其他的音乐，以前或许还能乐呵呵听的歌曲，现在甚至都感觉有些无法入耳。
就像是世界厨神给你做了两三年的饭一样。
虽然厨神会因为心情问题，做出质量不一的作品，但厨神也还是厨神。
再回去吃外卖，哪怕以前真心觉得超好吃，也会感觉有些味如嚼蜡！
而这一次音乐会中出现的曲子，恰巧欣赏门槛并不高，而且依旧是非常精妙优美。
过年了啊！
有一说一，虽然李文音像个神神鬼鬼的东西经常人间蒸发，时不时还喜欢放鸽子……
但……还是很香的啊！
……
站在指挥台上，李文音鞠躬之余，用余光看了一眼这些外国的音乐家们。
嗯……
看这些人的样子，这场音乐会到目前为止的反馈很棒。
此时，音乐会的演奏已经接近基本完成。
除去新的作品，还演奏了李文音那些并未流传到外国的乐曲。
西洋乐版本的将军令，也别有一番风味。
或许，在很多华国本土人看来，用西洋乐的将军令，虽然依旧气势激昂，令人热血沸腾，但属实没有民乐来的那么震撼。
可是，同样的曲子，不同的配器改编，给不同的人群听，都会有完全不同的反响！！
习惯了西方管弦乐的音乐家们，骤然听着这熟悉的乐器，演奏出了完全陌生的感觉，都是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首《将军令》带给了音乐家们，对于华国最明显的感悟。
五音如同板正的阶梯，不存在任何的不和谐。
堂堂正正之音，威而不怒的大气，尽显华夏天朝千年历史的博大胸襟！
此为王道！
而这音乐，听在这些外国人的心中，感觉似乎与印象中那完全不同的华夏文字印象联系在了一起。
竖的笔直！
立的方正！
而此时，音乐家们赫然的发现，李文音放下了指挥棒，乐团的乐手们持乐器的姿势也放松了下来。
这是……完事了吗？
只见李文音与一个留着白胡须的老头握了握手，旋即便退了下去。
而在这峰尖栈道上，一个略有些高的平台之上，一名老者轻轻坐在红木色的琴凳上。
老者的面前有一张充满古韵的琴桌。
穿着一身民族装束，红木桌上轻轻飘起檀香。
仿佛如同神话之中的仙人一般。
这名德高望重的老者，便是华国首屈一指的著名古琴大师，燕一。
年幼学艺，自此生，便与古琴相伴。
学艺的时候，师傅给燕一起名，名为燕一。
便一直用这个名字。
“这是？好家伙，原来是放在最后了啊！！”
很多观众看到这样的扮相，恍然大悟间，忍不住感到一阵激动。
李文音终归还是拿出了老祖宗的东西！！
但很多观众还是觉得，这场音乐会中，华国民族的元素，属实还是有点少的。
……
其实，李文音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想要让别人感悟一个完全不同的文化，感悟一段完全不了解的音乐与意境，最忌讳的就是上来直接强行安利。
最好接受的方式，是用他们熟悉的，最容易接受的表演方式去演奏，让外人，对这丰厚的文化底蕴中，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感兴趣。
这个时候，再通过展示一些“完全听不懂但感觉卧槽好厉害”的真正高深乐曲，让这些人的兴趣加倍。
这样，才会真正让人放低姿态去虚心学习！
华国的王道，讲究两个字。
教化！！
燕一轻轻的拨动了一个音。
古琴那醇厚的音色便在华山云海之上荡漾开来。
很多观众也看到了这首曲子的名字。
《平沙落雁》！！
舒缓的节奏与清丽的泛音，清晰而悠长。
燕一那淡然自若的神色，也仿佛与自然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些外国音乐家们，看到这样的意境，有些难理解，但感到非常震惊。
因为，这与自然完美相融的感觉，真的是一种艺术之美！！
他们不知道，燕一的这个状态……
叫做天人合一！
“这是个什么曲子？”
虽然真的很害怕打破这个意境，但瓦尔兹对这样的感觉简直有一种灵魂上的共鸣，忍不住操着半生不熟的华国话，小声的追问着身边同行的华国音乐家。
好巧不巧，坐在瓦尔兹身边的，正是李文音的老师，温教授。
温教授笑了笑，小声对瓦尔兹耳语道。
“这首曲子叫做《平沙落雁》，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哈哈哈！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
平沙落雁？
什么什么也？
瓦尔兹懵了。
懂了那么点，但好像没全懂。
“这首曲子，取自自然景色【潇湘八景】之一，在数百年前，曾有画家画出八副名画，这曲子，便是其中之一，取自衡山平沙落雁之景！”
衡山？
可是这不是华山吗？
难道因为都是山吗？
瓦尔兹开始迷糊了。
“那衡山与华山的景色一样吗？”
“哈哈，自然不一样，各有千秋！”
温教授笑了笑。
“而描绘它景的曲子，放在此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山？它景？”
瓦尔兹彻底懵了。
周围的几名外国音乐家看着这恍若登仙的演奏，也忍不住好奇的竖起耳朵。
“山……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
似乎是因为受到自己徒弟的感染，温教授此时也忍不住便得玄乎了起来。
“山啊，山山高，山山美，但山山各不相同！”
瓦尔兹大师等人的脸色愈发懵B。
但温教授不知为何，却觉得愈发的快乐，便高深莫测的说道。
“山异为何？曲境为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哈哈！”
好小子！！
突然把描绘衡山平沙落雁之景的曲子拿到华山云海上来演奏，当初自己也觉得多少有点牵强。
但现在一看……嗯，还是有那么点合理的！
而瓦尔兹则是开始感悟着这首曲子的意境。
秋高气爽？
嗯，天气很适合。
风净？
也有点。
微微卷浮的云海安静无比。
云程万里，天际飞鸣。
饱读诗书的隐士们胸中壮志凌云，却依然如同温良恭俭让的君子一般，藏志于胸，内秀于心，如姜子牙，如诸葛亮。
天地闲，贤人隐！
天下无道则隐，但有道，则见！！
山林田园栖身之所只为远离世俗红尘纷扰。
只钓鲈鱼不钓名！！
但若天下需要自己，得大知识大智慧却内心充满鸿鹄之志的隐者，华国，从来不缺！！
每当天下苍生需要，总会跳出来无数像是陆机，王猛等民族的脊梁。
达者兼济天下！
这才是华国之所以绵延数千年的原因！！
这样的人，是何等的洒脱与淡然？
……
燕一手指起伏，三起三落的节奏，仿佛如同云霄之缥缈。
恬静淡雅，意境盎然。
滑音之中却不似阿三那种扭动之感，更像是高山流水般的生机与雀跃。
此等美景，此等音乐，当如逸气横秋，旷而弥真。
平沙谱各不相同，传承许久而来后，各派便有各派之美。
华国厚重的历史，久远的文化。
远远不是一首乐曲可以描绘的。
虽然难以体会其中蕴含的“儒之隐，心怀天下”的淡泊名利与家国情怀……
但是，隐约间，瓦尔兹似乎看到了，古代的华国人，用音律与自然对话的恬静与淡雅，恍若升仙般的潇洒与惬意。
妙哉！
第609章 你怕不是在为难老夫？
网络上，看到燕一仙气飘渺演出的观众们，也都激动起来。
尤其激动的是古琴爱好者们。
如果问一个并不了解音乐的普通人，提起我国民乐，会想起什么乐器？
那么，几乎很多人都能随口说出“古筝”“二胡”“唢呐”。
这三大样，也是很多现在国风古风流行音乐最常用的乐器。
但如果继续问，人们根据第二印象答出来的，或许就是“琵琶”，“竹笛”。
再稍微“冷门”一点点，可能会是“笙”，“箫”，“扬琴”等等。
唯独谈起古琴，很多不了解的人或许会经常一头雾水。
“古琴不是古筝吗？”
“啊？原来古琴是一种乐器啊，我以为是古代的琴的统称……”
而这一次，看到李文音将古琴拿出来，展示给观众，展示给这些外国大佬们看，古琴的爱好者们只感觉一阵狂喜。
毕竟，相比其他的民间乐器，古琴似乎真的显得有些“孤高”。
就算“古琴”这个词汇会有人了解，但若是换个古琴的其他名字，恐怕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丝桐，瑶琴，玉琴！
而哪怕知道古琴的人，似乎也有一个错觉，亦或说是一种误会。
古琴太“高雅”了，我不行，不配听，听不懂……
古琴在很多人的眼中，似乎显得有些……“清高”！
甚至一度有“古琴雅致，古筝俗丽”，“古琴悦己，古筝悦人”的说法。
受到古代“士”这个阶层追捧的古琴，也让乐器之间也充满了偏见。
仿佛“悦人”是取悦他人，让古筝失去了骨气，有些媚俗。
而古琴“悦己”却似乎感觉更加高雅脱俗。
这很可能就是最早的“踩一捧一”了。
但其实，本质，都只是乐器，是音乐的一种表达手段罢了。
悦己悦人，到了现代，并非相反的排斥方，而是互补互助，缺一不可的一个整体。
任何乐器都悦己。
连自己都无法取悦，凭什么去打动他人呢？
任何乐器也都悦人。
优秀的演奏者，哪怕共情之处再如何复杂高深，也总会有知音。
就像是李文音的这场演出一般。
足以悦己，亦可悦人。
不媚俗，却也不孤高！
音乐，真正表达出什么，看的还是演奏者本身。
就好像网络上常出现的“踩一捧一”一般。
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事物，永远不要靠踩别人来抬高自己，这样只会让自己所喜爱的事物蒙羞。
会说一种乐器，音乐种类如何高雅，其他的相比之下如何一文不值，这都是傲慢的偏见与无知识无智慧的附庸风雅，并非真正的喜欢。
音乐与快乐，都是乐字。
乐，即是乐。
……
而在古琴演出结束后，另一名演奏家，也正坐到古琴的正对面。
古筝演奏大师苏南先生。
这是一位女演奏家，但业内的人，无不恭敬的称呼其一句“先生”。
隐隐之间，两种乐器，既有分庭抗礼之势，亦有相辅相成之样！
与古琴完全不同的音色响起。
温和醇厚的古琴，变成了明亮清扬的筝音。
观众们也看到了琴曲名。
《秋夜筝》！！
这，才是李文音安排的点睛之笔！！！
这是一首陕西筝曲！！
琴曲充满了浓厚的国风气息，但似乎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国风气息。
很多观众隐约有这样的感觉，但却并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
与普罗大众理解中的“国风”印象，有些不一样！！
这便是陕西筝曲中的一个特色。
这首曲子中，充斥着二变之音！！
很多华国国内的音乐家，听到这首曲子后，真的实在忍不住，就想到了李文音曾经有一首流行歌曲，也以这二变之音为主！
《烟花易冷》！！
陕西筝曲中，所谓的二变之音，正是4与7！！
而普罗大众听习惯了的国风，音阶是12356！
4与7这两个音能否用好，极其考验作曲家的能力！
因为，与“方方正正”“堂皇大气”的12356相比，4与7，充满了一种……
中立性与游离性！！
古筝的琴弦定音就是12356。
也就是说，从下到上随便找一根弦弹奏，依次向上弹奏五个音，然后第二轮起弦来到这根弦的上数两根弦，再弹奏五个音。
65321，32165。
如果再加点简单的东西……
比如……
5656，1235，65312……
这么简简单单来一波，笑傲江湖的《沧海一声笑》就出来了。
哪怕完全没学过音乐的，甚至连音乐是啥都不知道的人，也可以在三分钟内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