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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格外酷热,高悬在空中的烈日不遗余力,要把这人间变成火焰山。楚湉湉宁愿宅在家中,也不想飞到天上,与太阳近距离打招呼。
约会虽然没能成行,可舒舒服服地待在有冷气的家里,享受彼此的陪伴,也不失轻松惬意。
顾显看了会儿财务报表,抬头见楚湉湉单手托腮,咬着笔头出神,他轻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在看什么?”
楚湉湉用笔头轻敲着纸面,咬了咬唇,“是战投部以前评估垣耀科技的时候,做的一份分析报告。”
顾显起身坐到她身边,拿起那份报告,扫了两眼,又放回去。
“分析报告毕竟是二次消化后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会带有分析师的主观色彩。真的想了解一间企业的运营状况,我的建议——以及我个人的习惯,是直接看财务报表。”
楚湉湉受教地点点头,想起一件事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看到的那天,我不是故意……好吧,我就是故意跑回了家,没有上去找你。我当时心有点乱,因为杨逸辛提醒我,顾氏收购垣耀前,必然做过详尽的调查。”
她垂下眼帘,“垣耀的股权结构很奇怪,我们都怀疑是否有代持股权的安排,可就是找不到代持协议。爸爸去世后没多久,姑姑忽然把公司材料和公章都拿走了,如果有协议,爸爸的那一份,大概也在那个时候被她一并带走了。”
她手指攥紧,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我知道这样问很犯规,你如果不方便回答,也没关系……”
“那个代持协议,你见过吗?”一瞬间,顾显头皮发麻,额角几乎要沁出冷汗来。
见是见过的,可是……
看他的反应,楚湉湉就明白了,“你果然是知道的啊……”
顾显有些慌。好容易过了戒指那关,难道要在阴沟里翻船?
不行,绝对不允许!
“这个事情,”他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方案,“或许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唉,算了,香香说得对,”楚湉湉扁着嘴,自顾自地嘟囔,“当时我们又不认识,你考虑问题自然全从顾氏利益的角度出发,怨不得你。”
……不怨他?
顾显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她接着感慨,“果然啊,资本家的本质就是冷酷无情,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润,会敢犯任何罪行。马克思诚不我欺啊。”
顾显:“……”
楚湉湉感慨完,拍拍脸颊,握拳给自己鼓劲,“没关系,胜利终将是属于无产阶级的!”
“你是不是忘了,”顾显啼笑皆非,“你现在,是资本家的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咸总:回首来时路,遍地都是坑。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
甜甜:剁了吧,你看人家维纳斯,从来不给自己挖坑
第38章
…chapter 38…
就算是资本家的老婆; 也难逃周一晨起的艰辛。不过资本家本人更辛苦; 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奔赴机场赶去欧洲出差。
好在借着这点其实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的“悲惨”,他才得以博得老婆的心软,顺利哄她搬回了主卧。
资本家嘛; 为了达到目的,本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顾显内心毫无愧疚,反而暗喜自己掌握了一项重要秘技。当然; 这招还是得省着点用——用多了不灵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若是惹得她太心疼; 他又怎么忍心?
说实话; 她如此轻易便谅解了他; 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也让他先前那些挣扎踌躇,显得如此可笑。他见惯了尔虞我诈; 见惯了笑里藏刀,遇事总习惯于从最坏的角度推测,尽力确保万无一失,却从来没想过,原来有的时候,费尽心思粉饰太平,还不如坦言过失。
不……那只是因为; 是她。在他犯下的一连串错误里,她看到的却是他的笨拙,她没有怨恨他,反而仍然愿意给他机会……
顾显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显然错得离谱,而转过这个弯来,他自然再不怀疑,酒店那件事,必然另有内情。
他想过直接问楚湉湉,然而终究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能感觉到,她不愿意提那件事,这其实并不难理解——那天,她虽未遭受实际上的侵犯,可也相距不远,这样糟糕的经历,想必给她的内心留下了相当大的创伤。
忆起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顾显恨不得逆转时光,回去给自己两拳。
如果他是不知情的帮凶,那么,背后的主谋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事件发生的时机,正值垣耀科技收购的关键时刻,他回国是临时做下的决定,那么冲着他来的可能性不大。长期各地出差的空中飞人,住酒店是最方便省心的选择,正是为此,顾氏长期保留有酒店房间,供高管下榻。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入住的正是顾氏名下的房间,而若不是他突然插手,原本最可能住进去的人……
赵向新。
但湉湉之前与赵向新并不相识,她的警惕心再低,也不至于会去酒店房间,与一个陌生男人会面。把她带到那里去的,必然是她熟悉且信任的人。
……杨逸辛?
顾显直觉地否定了这个可能。
从许昌调查到的资料来看,自从杨逸辛的父亲杨万忠选择站在楚凌莲一边,杨家与湉湉母女便等同决裂。但从杨逸辛这些时日三番五次地接近湉湉,以她的反应来看,当初意欲将她推入火坑的应该不是他。湉湉虽然性子软,可实在被逼急了,也是会动手的——他自己不就尝过好几回?
——“假设你是一个领导,帮过一个下属,却又跟那个下属的敌人关系不错。然后你表现得像是对下属另眼相看,导致她被同事讨厌。请问这种情况,你的目的是什么?”
湉湉那日的问题里,“领导”不出意外,应该是赵向新;“下属”是她自己。那么“下属的敌人”,显然是将她诓骗到酒店房间里,陷害了她的人。
顾显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舷窗外,早晨的阳光从东方照耀过来,将飞机的影子投射在洁白的云层上,缓慢地移动着。顾显深吸一口气,强按下滔天的怒火,收回视线,打开手提电脑。
他此行,除了去出席一场业界峰会,还打算绕道瑞士,去疗养院探望祖父。
先前他对祖父的旧部多有容让,即便他们借着祖父的名义,没少给他制造阻力,以从中巩固自己的利益,他也多是以圆融的手段回击,好歹为对方保留几分体面。
然而祖父的控制欲,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或许久居高位的人,到了年老力衰的年纪,总是会难以舍弃权柄,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吧?
拒绝联姻,已然激怒了祖父,若是再放任他查到湉湉……
顾显心里也清楚,把老爷子孤立在疗养院里,手段过于简单粗暴,想必已经引起了他极大的反弹。可是他如果不当机立断,任由着老爷子真的发起狠来,后果更不堪设想。
既然新老更迭,冲突不可避免,那么索性借着这个机会,他要把积弊已久的顾氏彻底清理干净。
……
新的一周,对于垣耀科技来说,是天翻地覆的转折点——顾氏指派了职业经理人,来接替总裁一职。
职业经理人自然不会是光杆司令,手握着人事任免权,他先将几个重要职位换上了自己的人。
当然,明面上换了人,并不代表交接工作就能顺利进行。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原总裁楚凌莲在公司经营这些年来,任人唯亲,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使绊子的功夫倒很专业。
新任总裁看着眼里,暂且按兵不动。
他接受指派,其实也就是不久前的事,而后很快,他就收到了垣耀元老杨万忠的示好。说实话,这个速度委实快得惊人——要知道,他收到消息,杨万忠的儿子与楚凌莲的女儿正在交往,原本还有些担心,若垣耀管理层是铁板一块,他想有什么大动作,难免要有一番伤筋动骨。
可杨万忠倒戈倒得如此迅速,就好像有人预测到动向,提前离间了他们似的——
难道是顾总布置的先手?
“老杨,财务那边你要卡紧一点。”办公室里,楚凌莲面色阴沉,她身边的蒋鹿鸣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杨万忠敷衍地点点头,心道,“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全推给老子做。让我跟新总裁的人较劲,你再去安抚,打好关系?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
楚凌莲不疑有他,枪口又转向蒋鹿鸣,“不是说只要q2的财报过关,总部就不会插手吗?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来就来了!”
“赵叔就是那么说的啊!”蒋鹿鸣不满道,“你知道为了做平财报,我请了多好的会计师,跟着几天没睡觉吗?就会训我!”
杨万忠在心里撇嘴。行业最好的会计师,难道不是都在给顾氏工作吗?愿意接这种脏活儿的会计,又能是什么好鸟。
退一万步讲,她们还真以为一份炮制完美的财报,就能蒙混过关?
真是,被人坑了都不知道,难怪把好好一个垣耀管成如今这德性……
回到家里,杨万忠召来儿子。
“楚总——哦,现在是楚主管了——她搬办公室时我留意过,保险箱不在公司,想必是在她家里。你确定,她手里还有一份代持协议?”
杨逸辛点头,“鹿鸣有回说漏了嘴,应该没错。”
杨万忠摸着下巴,“你跟湉湉,最近还有联络吧?”
想起上回见面时的情形,杨逸辛略微迟疑了一下,“湉湉……目前对我有些芥蒂,毕竟……”
“那就好好儿哄哄她!”杨万忠不耐道,“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就跟着你‘逸辛哥哥’长‘逸辛哥哥’短的,能有多难哄?”
楚凌莲那娘们儿藏得够深的,若是早知道代持协议的存在,他明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是挟协议以令楚湉湉母女。那对母女应该比楚凌莲好对付多了,再让逸辛娶了湉湉,那整个垣耀不都是他杨家的了?
杨万忠扼腕叹息,又吩咐杨逸辛,“鹿鸣那边,也别闹崩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稳着她,再看看能不能套出协议的下落,想办法给我拿到!”
“……是。”杨逸辛应道。
比起协议,他更在意那天湉湉说的话。鹿鸣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
楚湉湉却是没想到,她随口胡诌的事情,竟然还真的能成功挑拨到姑姑和杨万忠。
顾显人不在,家里好像忽然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也空空落落的。她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盼着他早点回来。
方舒窈发觉女儿出门上班后,家里就剩她和顾云霆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觉得太过尴尬。加之她的烘焙博客日益红火,她开始接到不少甜品定制的订单,便以此为由,先回到了自己家里。
走的时候,顾云霆坚持要送她。她推却不过,只得由着他了。
“所以,就这样了?”顾云霆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路,“你打算一辈子躲着我?要知道,法律并不禁止……”
“我知道。”方舒窈打断他,“可那又如何?法律归法律,舆论归舆论。普通人家有这种事情,尚且要受人指指点点,而你顾云霆,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
顾云霆皱起眉头,“我们自己的家务事,何必在乎旁人怎么说?”
她笑了笑,笑得苍白,“父子,母女,会被说得多么难听,你想过没有?以你的名气影响,又是这么抓眼球的事情,媒体会抓住不放,我的女儿会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我没有不顾一切对抗世俗的勇气,”她深吸一口气,偏头望向窗外,“我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母亲。”
……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饶是楚湉湉再迟钝,也觉察到有点不对劲。
在部门间走动时,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这种目光,她不算陌生,走在校园里,也不时会有男生回头看她,或直白或隐晦。而现在这种,更多了股打量评估的意味,就像要给她评分似的。
她忍不住对顾凡嘀咕,“怎么我总觉得,我好像被围观了?”
“……那帮无聊的直男癌!”顾凡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也在群里吗,怎么没看到?上回不知道那个长舌妇或者长舌男,说咱们战投部有个小美女,然后话题引申,他们开始对顾氏女员工的颜值评头论足,说要评什么‘顾氏十美’……还是几美来着?”
楚湉湉无语,“职场上难道不是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