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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有影响力，别人得信你，才会将消息给你，才会让你拉。其次，得担保，对买卖双方的来路要担保，不能出现官路上的探子把自己端了。
当然了，只要不是官路上的探子，其他的一概不管。买卖双方不管你是做什么生意的，不管你是黑是白，只管拉纤，不管业务，也不管相互之间的纠纷。
“老规矩，东西自己看。”谭天瑞拍了一下赵川的肩膀悄悄道，“这家我也是第一次做，貌似东西有点烫手。”
谭天瑞说完就带头挑开棉被做的大帘子进去了。
赵川看了一眼路也，路也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所谓东西烫手，其实说的很清楚就是这里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真真假假得靠自己眼力。另外，是不是有其他猫腻，也得小心着。
打开棉被帘子，再穿过一道木门，往里走过一道黑乎乎的过道，眼前才终于见到了亮光。
虽有灯光，但却不是很亮，是那种老式的灯泡，估计不到五十瓦，灯光有些昏黄，视线比较差。
屋子不算很大，所有的窗户都被棉被遮的严严实实，难怪刚刚从外面看这一排土砖房黑布隆冬的，以为没点灯，里面没人呢。
路也扫了一眼，屋子中间放了一张八仙桌，桌子四边各放一条长凳，凳子上已经坐了六个人。八仙桌之外，墙角边放了一张木椅，椅子上坐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现在很难见到的棉布做的棉袄。
谭天瑞进来后也没有介绍，直接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然后走到墙角的一口大缸边打开木头的盖子，从里面掏出了三十多件古董来。
三十几件古董大大小小品类不少，青铜器、漆器、玉器、钱币、陶器、金器等。路也看一眼便就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汉朝之前的，应该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东西摆放在八仙桌上，放了满满一桌。
“各位可以上手了，但东西不能离开桌面，时间十分钟，十分钟后报价。”中年男人冷冷道。
八仙桌旁坐着的众人听得一惊，不禁纷纷道：“这位老板十分钟也太短了吧？这么多东西哪里能看得过来，而且这灯光暗摸摸的。”
中年男人冷冷道：“你一个人想要三十几件？平摊下来每人三五件，十分钟也差不多了。”
众人听的无语，不把每件都看过怎么可能知道要选哪三五件，但是像这种买卖每个卖家都有自己的要求和脾气，不可能像拍卖行的拍卖会那样任你看任你鉴定。
见众人很是不爽，中年男人又补充道：“安全是前提，这里多呆一分钟，你就多一分钟危险。别有时间看，没时间带走。十分钟看货，然后报价，七点前这里将空无一人。你们从来没来过这里，我也从来没过你们。还剩九分钟。”
中年男人说完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里。
他的话糙但理不糙，众人虽然不爽，但是买卖双方实际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风险都是一样的。卖方虽是出于自身安全的考量，但实际上也一样提高了买方的安全。
只不过这样做的话，在业务上就很讨人厌了。
毕竟古董交易这行最讨厌的就是匆忙，没有时间充分鉴定东西的真赝和好坏，一旦打眼价值可就差距颇远了。
但是，所谓富贵险中求，从来捡漏大多都是在匆匆忙忙间进行的。时间充足，哪里还能轮得上你呢？
第184章 意外因素
众人一听还剩九分钟，不禁就纷纷就近上手看起东西来。
九分钟看三十几件古董那怎么可能，别说三十几，就是三件如果按正规流程也是够呛。
但别人是别人，路也是路也，他一手摸着谛听令，一手将三十几件古董一一触摸着，心中默念……
好家伙！三十几件古董验证完，路也心中不禁骂道，这三十几件古董是真赝参半。难怪这屋子里灯光这么昏暗，给的时间还这么仓促，其实根本不是担心什么风险，而是故意设的局，挖的坑。
真品共计十七件，都是战国时期的。而且可以很肯定的是，这十七件真品都是一个土里出来的，而且出土不久，土气十分明显。
路也看完东西然后看了赵川一眼，赵川会意微微点头。
这两个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今天的策略，如果现场不方便交流，一切出价都由路也进行，买回去的东西两个人再分。
八仙桌旁另外六人正皱着眉认认真真的看着桌子上的古董，却听得那中年男人忽然起身道：“时间到，现在开始报价，一万增幅。”
中年男人走到八仙桌边，将桌子上的东西“呼啦”一下拢在了一起，然后很随意的从里面抽出一件放在桌子中间，“玉璧，底价三万，各位报价。”
“我出三万。”
“我出四万。”
“五万。”
“五万还有人要出价么？没有？没有就五万成交。”中年男人说着将玉璧直接就推给了拍下的人，然后对着站在一边的谭天瑞道，“谭爷你记着啊。”
谭天瑞点点头，“你只管拍你的货，账都在我头脑里，拍完一次性付款。”
谭天瑞负责拉纤，可不仅仅是买卖消息这么简单，还负责中间款项的支付。像这种交易，原则上买卖双方是不会留下交易记录的，什么转账之类的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尤其是不认识的人。
所以，要么现场现金交易，要么都统一由拉纤的支付。而现金交易这种事在安全的地方带一大箱钱自然没问题，但是像这种陌生的地方自然没人愿意拎着一箱钱进来，否则那不是找死么。
所以，由拉纤的负责款项中转是最好的选择。拍卖完了，由他将款项一次性支付给卖家。实际上，各位买家来之前也都预先支付了保证金给谭天瑞，赵川就付了一百万，多退少补，事后统一结算。
刚刚拍出的第一件玉璧，实际上是件赝品。而且仿的还挺逼真，各种做旧，各种沁色，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仓促间的确很容易看错，哪怕是这些行业内的老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件玉璧也仅仅出价三轮就戛然而止了。
五万，价格的确不高，但似乎卖家并没有不悦。
第一件是赝，第二件一定是真。路也发现，看上去这中年男人似乎是很随意的抽出一堆东西中的一件，实际上都是有意为之。
第二件不但是真，而且还是件好东西。
“青铜剑，起价五十万。”中年男人说着将青铜剑放在桌子当中。
“喔。”五十万的低价让众人不禁小小的惊叹了一声。
这件青铜剑长两尺，剑身菱形花纹，器形完整，但品相一般，剑身上下有很多斑斑点点的铜锈，看上去倒很像人为故意做旧的仿品。
时间仓促，再加上五十万的底价不禁让众人一时无语，竟无人喊价。
“五十万没人要？”现场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卖家的意料。
实际上路也自然想要，而且在这一堆东西里，他对这把青铜剑是最看好的，但是他这一刻却没有开口，他想等一等，看看卖家的反应。
卖家看看众人，忽然笑道：“那三十万有没有人要？”
卖家话刚出口，路也便道：“三十万我要了。”
卖家听得一愣，似乎对自己刚刚主动降价有些后悔，因为按道理买家一开始不报价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件东西的价格高了，而是觉得这件东西是个赝品才不愿意报价。至于五十还是三十，不报价就是不报价。因为赝品，无论多少钱都不能买。
但现在却有人因为降价而报价了。
卖家看了一眼路也，然后问道：“三十万你要？”
路也点点头，“我要了。”
卖家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其他人问道：“三十万有人加价么？”
现场自然无人加价，卖家也未多话直接将青铜剑推给了路也，然后就开始了第三件的报价。
拍到第十八件的时候，卖家中年男人不禁看着路也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每次他出赝品的时候，这小子就闭嘴不动，而自己一出真品他就积极报价。到现在，八件真品竟然被他拍走了七件，一件赝品他都没碰。
卖家心中非常纳闷，自己设的局怎么搞得好像底牌都被这小子看的清清楚楚，他不禁有些郁闷，但也无可奈何。而且，让他郁闷的是，今天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的是，来的这些人报价似乎都不积极，每件古董最高竞价不超过五轮。还有，到目前为止竟然有五件赝品流拍了。
这种局卖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前几次效果都还不错，不知道为何今天感觉有点要砸的感觉。
实际上今天这个局除了路也这个天大的意外因素，最主要的意外还是谭天瑞。
卖家是第一次和谭天瑞合作，因为像这种局一般都是只能合作一次，下一次没人愿意帮你拉纤。
谭天瑞作为拉纤虽说不管业务和纠纷，但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他在进门前对每个买主都悄悄嘀咕了一句：东西烫手。
这句话就直接导致八仙桌边的所有人无不谨慎异常，毕竟古董这行就是这样，另可错漏，不能打眼。
再加上卖家给的时间仓促，环境又不好，所以，买家自然就不那么积极了，所有的报价也都是想着大不了买个教训，亏不了多少钱的底线来报，一旦三轮竞价上去都纷纷止步。
因此整个儿拍卖过程速度相当快，一件物件推出来，不过半分钟就成交了，也就三言两语。
满满一桌子物件不到二十分钟全部拍了一遍，最后成交二十三件。其中路也一个人收了十二件真品，另外五件真品被其他买家收了。而卖家手上却依然保留着十几件赝品没有拍出去。
第185章 赶紧走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路也依然看的出来卖家中年男人脸色很黑。
今天这个局，卖家肯定是亏大了，不但赝品没卖出去多少，真品的拍价也是不高，因为大家都不敢竞价。
不过，在场所有的人都是看着路也像看大猩猩一样好奇。心想这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一个人竟然拿下了十二件，今天这样的场面，胆子还真够大的。
“一共拍出二十三件，总计金额435万，扣除五个点，剩余426。3万。”谭天瑞说着递了一张便签给卖家，“对么？”
卖家中年男人接过便签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冷冷道：“对。”
谭天瑞二话没说，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支票，然后在上面填了数字，扯下来递给了卖家。“不记名支票，赶紧取出来，丢失不管。”
卖家接过支票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将支票揣进了口袋里。
这种不记名的支票几乎和现金一样，能查到支票的出具方，但查不到支票的收取方，而且谁捡到了都可以去取钱。
付完支票，谭天瑞又给每个买家扯了一张便签，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各人的竞买古董的清单。最后总计写着金额，这是他们今晚需要支付给他的钱，可以从保证金里扣，多退少补。
路也和赵川两人今晚加上五个点的佣金，一共需要支付287万。
“多退少补，明天之内到账，各位散了吧。”谭天瑞说着带头走出了房间。
路也和赵川二人收获满满，拿着拍到手的古董走向了自己的车子。
谭天瑞虽然第一个出来，但是却没走，而是走到每个买家车边，闲聊几句，然后一一将他们送走。
路、赵二人东西多，自然最后出门，然后再将古董一一在车上安放好，其他人都已经出了院门了。
谭天瑞走过来看着两人关上后备箱，不禁笑道：“路老板今天可是收获满满啊？”
“还行，要多谢谭爷了。”路也笑道。
“今天这样的场合年轻人胆子够大的啊，一半物件都被你拿了，而且几次竞价都是你胜出，没人和你抢，真是够威风的啊。”谭天瑞笑道。
实际上今天这场除了卖家郁闷，他谭天瑞也是有些郁闷的。因为他拉纤收费，是以成交价为基础的。今天这场拍出这么低的价格，的确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他也没想到这卖家竟然搞出一个十分钟看货的规则，如果早知道这些说不定他就不接这单了。
“谭爷也是第一次接这家的单吧？”赵川轻轻道。
谭天瑞点点头没有说话。
“东西的确烫手，”赵川看着土砖房的棉布帘子轻轻道，“半真半假。”
谭天瑞听得一惊，忙道：“这么烫？”
赵川点点头。
“那，你们拍的这些都是真的？”谭天瑞奇道。
赵川点点头，“我们拍下的都是真的，卖家没拍掉的都是假的。”
谭天瑞听得吃惊不已，略一思索，“赶紧走，小心被黑吃了。”
谭天瑞说着转身就离开，朝着自己的车子去了。
赵川自然是听过古董商参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