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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荃不可思议道。
“不可能吧？”赵川听得吃惊不已，“胡立明是这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啊！”戴荃不禁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这世上还少么？”
戴荃的一句话说的路也心头一震，难道胡立明真的掩藏的这么好？的确，像这样的人也肯定是有的，但是路也觉得胡立明不是。不是路也从感情上相信胡立明，而是从基础逻辑上判断应该不是。
因为如果胡立明真的做了调包博物院文物的事，他怎么可能还邀请路也去博物院帮忙鉴定，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还有，这些文物他都是鉴定过的，赝品也都是胡立明进博物院之前进来的。
“不，不是胡老师，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路也说的很坚定。
“不管怎样，公安那边已经下了结论，就是畏罪自杀。”戴荃道。
“那封遗书说不定是别人写的呢？这样就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至少应该去鉴定一下笔迹吧？”赵川不禁问道。
“鉴定啥啊？人家胡立明的女儿都认了说是他父亲写的，也催着公安那边要按习俗第三天入土呢。”戴荃道。
路也听得一愣，胡立明的女儿都确认遗书是自己父亲写的？
第293章 小心点
路也对于胡立明的死感到难过的同时，又不禁十分疑惑。
他不知道自己的分析和推断对不对，他甚至都开始动摇他对胡立明的信任，毕竟连胡立明的女儿都确认了那封遗书的真实性。
不管胡立明是如何死的，但胡立明就是胡立明，他人还是他人，就算关系再好，也只是难过一下，说几句悼念的话，剩下的还是得过自己的生活。
顶多，穿戴得体一点，去参加他的葬礼，送他最后一程。
路也和赵川、戴荃约好了在殡仪馆见，一起参加胡立明的追悼会。
胡立明的追悼会显得冷冷清清，现场除了家属和亲戚，竟然没多少曾经的同事和朋友。
“我去！这人走茶凉，太现实了！”赵川叹道。
“怎么这么冷清呢？胡老师的为人不至于吧？”路也不禁叹道。
“他是畏罪自杀，很多同事都是不会来的，有些朋友估计也只是打电话给殡仪馆送个花圈人就不来了，所以冷冷清清就是这样了。社会就是这样现实的，像我们三个这样重情重义还过来送一送的人不多了。”戴荃叹道。
现场答谢的家属是胡立明的爱人和他的女儿，不过也许是由于胡立明爱人伤心过度，整个人软踏踏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坐在一旁傻傻的发呆。看到人来了嘴巴张着话也说不出来了，许是嗓子已经哑了。
好在胡立明的女儿足够坚强，一切都由她在现场主持，看到路也三人过来连忙上去鞠躬答谢。
加上路也等人现场也就二十几个人，时间一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面无表情的念起了追悼词，然后按部就班的鞠躬，送别等一系列流程。遗体送进去火化，告别仪式也就算完了。
三个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现场围着一个垃圾桶抽起了烟。
路也知道戴荃抽烟，但是他从没看过赵川抽烟，而且赵川也从来不给别人发烟。但是今天戴荃拿出香烟递过来一支，赵川却接了，而且还点着了很熟练的抽起来。
“赵老板不是不抽烟么？”路也奇道。
“以前抽，现在戒了，偶尔抽。”赵川道。
“他是妻管严，老婆不让抽。”戴荃笑道。
“不抽烟好，你年纪还轻千万别抽，戒烟太痛苦了。”赵川轻轻吸了一口，然后赶紧将烟从嘴里吐了出来。
实际上路也以前也抽烟，只不过那时候只是为了耍酷抽烟，并没有将烟吞到肚子里去，所以也没有烟瘾。现在他坚决不抽烟，觉得没啥意思，跟烧柴似的，完全是浪费钱浪费生命。
“哎！本该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赵川一声感叹，“这人说没就没了！”
“所以说啊，这酒该喝的时候，还是早点喝！”戴荃叹道。
三人抽了一根烟，感叹了一番人世无常，又回头看了看灵堂里的胡立明的遗照，然后扔掉烟屁股转身朝停车场各自寻找自己的车子去了。
路也找到自己的越野车，刚上车发动车子要走，就听到有人喊他。
“路老板。”路也看见远远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胡立明的女儿。
路也熄了火，从车子上跳了下来，看着走过来的胡茵梦。
胡立明的女儿胡茵梦二十七八岁，刚刚披麻戴孝在灵堂里鞠躬答谢客人，现在脱掉麻衣，穿着一身黑，却挡不住她的修长身材和姣好面容，想不到胡立明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你好，胡小姐，还请节哀。”路也很客套的说了一句。
胡茵梦点点头，“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爸爸的告别式，都没几个人过来。”她说着不禁红了眼圈，似乎要哭出来。
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显得有些尴尬。
胡茵梦感受到了路也的局促，立马强忍了悲痛，微微笑道：“你就是路老板，想不到真的这么年轻，我爸爸老是提起你，说你是个天才，说经常去你那儿喝茶聊天。”
“胡老师真是谬赞了。”路也轻轻笑道。
胡茵梦忽然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道：“路老板，我能上你的车里坐着说话么？”
“啊？”路也听得一愣，什么意思？这是有要紧事么？“好，上车说。”
路也立即绕到副驾驶很绅士的打开了车门请胡茵梦坐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胡小姐有什么事请直说吧。”路也发动汽车，打开了空调。
“我爸爸不会自杀的。”胡茵梦第一句话让路也听得震惊不已。
路也极其疑惑的看着胡茵梦，然后十分不解的问道：“那封遗书是你爸爸写的么？”
胡茵梦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意思？”路也不禁犯起了糊涂。
“从字迹上看那封遗书的确是我爸爸的笔迹，但是我相信我爸爸，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胡茵梦说的时候显得极其冷静，“我爸爸那天晚上已经下班回家，十点多才又返回博物院的，我那天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在楼下碰到了他。他当时看到我很高兴，和我打了招呼，却又返身叮嘱我以后不要这么晚下班。还有说，博物院里出了点事，如果追查下来，不管什么结果千万不要反驳警察的结论。”
路也听得一阵奇怪，胡茵梦继续道：“那天我加班很晚实在太累了，没有太在意他说的话，只是笑着回了他一句，你们博物院能有什么事，赶紧早去早回。他笑了笑，拍了我一下，然后说只是假设，还有，去古玩城找一下路老板，告诉他小心点。”
路也听得一惊，为什么让我小心点？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如果我哪怕听进去了一句，我应该也不会让他回博物院的。他的话说的那么明显，我怎么就没听进去呢？”胡茵梦说着不禁抽泣起来，两行悔恨的眼泪缓缓流淌下来。
路也赶紧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胡茵梦。
“我觉得我爸爸的死没这么简单，我跟公安那边提了几次，但是他们觉得遗书上写的清清楚楚，而且博物院里的文物和相关进出记录也都清清楚楚的显示都是我爸爸做的，所以他们的结论是畏罪自杀。如果我继续纠缠，他们就会把我爸的遗体拉去解刨冷冻，说至少要半年以上才会出结论。所以，我也只好同意了这个结论。”胡茵梦抽泣道，“我不能让我爸死无全尸。”
路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但他忽然想到个问题，“你爸爸留的那封遗书在你手上么？”
“遗书在警察那里，他们不肯给我。”胡茵梦抽泣道。
路也本打算鉴定一下遗书的真伪，但看样子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切，说不定那封遗书早已经不见了。
“胡小姐，你们应该听胡老师的，他让你们不要反驳警察的结论肯定有他的道理。胡老师虽然已经去了，但你们还要好好的，这是他的心愿，他希望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路也安慰道。
胡茵梦点点头，“好了，我其实也就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我爸爸让你小心点。”
第294章 调包
胡立明的死仅仅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涟漪，除了偶尔在喝茶聊天的时候说几句想念的话，其他一切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之前收到的那幅唐伯虎的《桃花坞居》因为胡立明的死耽误了好几天，在画的主人打电话来催了好几次后，路也方才加班加点终于将画重新修复装裱好了。
肥龙打电话通知画的主人方便的时候过来取画，电话打过去不过半个多小时，画主人就过来了。
画的主人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骑个电动车直接停在了博古通今的门口。
路也戴上白手套，从锦盒里拿出画然后轻轻的在茶桌上铺展开来。
画的主人一看这装裱一新的画不禁就皱起了眉头，“这还是我的那幅画么？怎么这么新？”
“哦，之前画的装裱太破旧了，很多地方也都被虫蛀了，所以必须揭了重新装裱。”路也道。
“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不是我先前的那幅画呢？”
路也和肥龙二人听得一愣，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心想你这是要讹诈么？
路也不禁想笑，但是强忍着笑没有说话，看着这家伙接下来要如何表演。
“不对不对。”那家伙仔仔细细的看着茶桌上的画，然后嘴里念念叨叨，“这幅画绝对不是我拿过来的那幅画，我那幅可是几百年前的唐伯虎的真迹啊！可这画看着哪里想几百年前的画，倒是很像假冒仿制的啊！”
肥龙听着不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这里监控”，路也没等肥龙把话说完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别说了。
“这位先生，你现在什么意思？”路也问道。
“什么意思？这不很明显么，我交给你们一幅古色古香的唐伯虎的真迹，现在变成了这么新的画，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你们调包了啊，把我的真画还回来，你这幅赝品我才不要。”画的主人说着话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意思很明确你不还我真画，我就不走了。
路也实在是想笑，他委实不明白这二货到底是哪里来的，竟然讹到他头上来了。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二货是从哪里搞来的唐伯虎的真迹，更搞笑的是这家伙却拿着真迹当赝品到这古玩城最新开的古董店里来碰瓷了。
路也强忍着笑想说什么，却见肥龙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说话，意思就是接下来看肥龙的表演。
路也微微点头，心想销售是肥龙负责，看他表演也好，自己喝茶。
“这位先生，这幅画就是你拿过来的，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投入了巨大的资源将这幅原本破败不堪的画修复成了如今这么好的品相，你不能不认啊？”肥龙显得极其认真而有耐心。
“我认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拿过来的画，这明显是被你调包了的赝品，你让我认什么？”画主人也是一副严肃认真道，“我说你们怎么修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修好呢，感情你们是在做假调包呢！”
“这位先生你可不要乱实话，我们店里就只有这一幅唐伯虎的画，你要其他的画我们也拿不出来。”肥龙认真道。
“没画？”画主人冷笑道，“画是被你们卖了吧？没画就赔钱！”
肥龙听得一震，心想，小子，龙哥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想先问一下，你这画值多少钱啊？”肥龙认真道。
“唐伯虎的画可不便宜，他的画最高卖到过36亿呢。我的那幅画虽然品相的确是差了点，但是至少也得值个两三千万。这样，我这个人比较实在，也不会学别人狮子大开口，你直接给我两千八百万，我就算了。估计你们拿着我的那幅画肯定卖了更多的钱。”画的主人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你确定两千八百万？”肥龙确认道。
“这已经很少了好不？我那幅画本来打算修复好了送去拍卖行的，原先人家估价都要到四五千万的。”画的主人极其严肃道，“我已经算你们少了！”
实际上这家伙还真是歪打正着，这幅画如果真请专家来好好的鉴定的话，送去拍卖行拍卖也绝对会拍出大价格，但绝对不止四五千万。
所以这个时候如果真的用两千八百万买下来也绝对是捡了大漏了。
但是肥龙却只是点点头看着那家伙冷笑道：“好，就两千八百万。我这里都有监控，你刚刚说的话全部都录了下来了，是赖不掉的。”
“赖什么，我说两千八百万就两千八百万，多一分我都不要。”画的主人显得十分豪气。
“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幅画就是你拿过来的那幅画，从头到尾都在我们的监控底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