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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有了钱的黄道舟爽的很，他道：“让老的住我家不就得了！”
黄瀚一家五口现在都是住在西大街的“事竟成饭店”楼上。
老宅的西房间是方桂兰和张慧芬缝纫“双肩包”的地方，东房间这几个月都空着，黄道舟当然不能让老的为住房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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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老卵”
黄道武笑道：“我晓得你就会这样说，可四哥不是这个意思。”
“哦！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四哥跟爸爸和我商量过了，准备请你、请大哥明天来家里再好好合计合计。爸爸想着我们弟兄四个一起翻建老宅，也像你这样，砌二层楼上下十来间瓦房。”
“哈哈，老四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瞧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也有些热心啊！”
“这还不是你带动的？说实话，见到你这里这么敞亮，我心里热乎着呢。
我最喜欢你家的卫生间，用惯了实在不想去用马桶或者去巷子里的公共厕所。
我这段时间也攒了两三百块，加上你还我的钱，我能拿得出四五百块，我在学校里“请会”肯定能借三百块，有个七八百也就能办成这事儿了。”
黄道武没有把黄道涵说的话全部说给黄道舟听。
黄道涵也是看上了黄道舟的新房子，喜欢卫生间，他听说了老宅没几天就会接自来水，想着把楼房砌起来，也用上卫生间。
他为了得到黄道武的支持，还表态愿意借两三百块给黄道武砌房子。
三水县大搞改革体现出了好处，自来水入户的进展快多了，八月份还成立了一个新单位——广播电视台，电视信号接收塔比原本轨迹提前一年动工。
这些应该都是沈建华取得的政绩，也充分说明原来的领导班子有些不堪。
黄道舟笑道：“我愿意和你们一起翻建老宅，肯定帮着跑手续，可是大哥那里恐怕不肯答应啊！”
“我们想到了，明天跟他好好谈，如果他不肯就不管他，爸爸会直接喊大小、二小来商议。
大小手里应该有几百块留着结婚用的钱，用来砌房子一劳永逸，房子也是他结婚先用着，估摸着他的对象肯定乐疯了。”
“明天大小、二小都不去啊？”
“嗯啊！我们长辈谈事情他们去干嘛？”
“不对啊！爸爸明明说了让带上黄瀚啊！”
“黄瀚跟他们不一样，他的主意正，爸爸想听，我也想听，说不定还可以让他帮着劝劝他大伯。”
“这不太好吧！大哥那臭脾气……”
“不用管他，有爸爸呢，况且四哥也很愿意听黄瀚说说他的想法。”
见黄瀚被两个兄弟和父亲如此看中，黄道舟心里欢喜得很。
他笑道：“万一大哥被黄瀚气着了我可不负责。”
“家有长子国有大臣，老大就应该有老大的气度，黄瀚说话虽然有点‘老卵’，但是在理呀！”
“老卵”也是三水县土话，可以理解为老气横秋，还有点无礼狂妄的贬义。
黄道武这段时间跟黄瀚接触多了，渐渐地习惯了黄瀚的“老卵”。
黄瀚其实一直在伪装，一个四十几岁的灵魂在努力适应十一岁少年的说话和做事方式。
可是在相处久了的人面前总会露出马脚。
跟黄道武一起做事时难免说东道西，不知不觉中黄道武就听到了不少黄瀚对一些事的看法。
上到国家政策、下到邻居们的人品，黄瀚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黄道武之所以热衷翻建房子，就是因为经常听黄瀚断言房子会越来越值钱。
黄瀚放学回家见到了跟他挤眉弄眼的黄道武，很奇怪。
这段时间俩人合作的次数不多，黄瀚总共都没有赚到二十块钱。
还以为黄道武有了生意，问道：“五叔，财发精神长啊！是不是又接了什么活计？”
“哪有啊！是爷爷喜欢你，明天让你爸爸带上你回家商量大事呢！”
“家里商量大事？轮得着我说话吗？”
“爷爷让你说你尽管说，家里还有谁大得过爷爷？”
“你还没说商量什么事情呢！”
“爷爷准备让你家、我家、你四叔、大伯家一起翻建老宅盖楼房！”
咦！有意思。
黄瀚是翻建老宅盖了楼房，还带上了五叔，使得两家的建筑面积都有一百平方米。
但那是九四年，那时爷爷、奶奶都过世了。
黄瀚特意去问过大伯愿不愿意翻建老宅，大伯的神回复“我没有你们的本事大，没有你们发财。”
说实话，那时建房子的造价有个三四百块钱一个平方米足够了，大伯家六个子女呢，哪有可能凑不出三四万块钱？
可是大伯就是不肯掺和砌房子的事，在黄瀚准备把该得的院子面积占了的时候还斤斤计较。
嘴上说的话让你听了哭笑不得，“不是自家人，不是大伯好说话，你能砌得成房子？”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同意黄瀚和黄道武砌房子就如同给了恩惠般！
现在爷爷同意并且支持弟兄四个盖楼房，今年肯定来不及，总要等到每年开了春，这是提前了十二年啊！
黄瀚知道老宅连院子南北长十七米，东西的长度是二十米左右，占地面积应该是三百四十平方米。
如果盖楼房总长二十米宽度六米，有了二楼平顶用不着留院子，建筑面积就能够达到四百六十平方米。
二楼还有二百二十平方米的大阳台用来晒衣服、养花草，比原本的院子大了两倍多。
老宅拆迁那是二零零六年完成的，老宅翻建后可以使用二十四年，不仅仅能够改善居住条件，以后还能得到更多补偿。
这种双赢的大好事一定要促成黄道舟四兄弟办成了。
不用去管大伯那个没眼光的，有爷爷做主这事儿肯定能够办成。
这其实也是做了大好事，给大伯家的六个子女攒下了一笔财富。
原本轨迹，老宅拆迁时，黄瀚鼓动五叔和四叔、大伯家的子女们联合起来，不给回迁不满足拆一还一的条件坚决不签字。
然并卵，大伯家弟兄姐妹六个选择了货币拆迁，一人分到手不足一万三千块钱。
黄瀚一直抗争到了最后，大伯家的叔伯兄弟加上四叔、五叔都选择了货币拆迁拿钱走人。
孤军奋战的黄瀚认为此地不是公益拆迁，而是商品房开发，凭什么拆一还一的合理合法的要求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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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拆迁工作从来都不是一家单位或者某个开发商的事，包保单位多着呢，人才真的很多。
从正面看，这些人口才了得的工作人员为改造老城区做出了巨大贡献，无可厚非。
最后绝大多数邻居都被忽悠走了，唯有没什么主见的刘小明跟着黄瀚继续坚持。
黄瀚谁也不怕，合理诉求又不是漫天要价？有什么可怕？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那时都随身带着一根短擀面杖。
事实证明，三水城做到了文明拆迁，黄瀚没有遭遇黑恶势力恐吓，没有被哪个部门约谈，没有被打击报复。
结果是皆大欢喜，黄瀚、刘小明家一分钱不用贴，原地回迁了同样的面积。
被拆迁的有成百上千户，争取到回迁拆一还一的人家只有百分之几。
谁对谁错？谁欺负人？谁被欺负？说不清道不明！
都是生意罢了！各为己方利益！就跟买了同样的东西，精明的人还价狠人花了一百块，傻帽儿花了四五百，是一个道理。
时隔三年，一位当时负责拆迁的干部说了实话。
拆迁户很多，如果都要求回迁，开发的商品房都不够安置拆迁户，如何能够保证开发顺利进行？总要牺牲掉一部分人。
黄瀚当时就哈哈大笑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先烈是牺牲自己，你们是……”
刘小明拿到了房子没守住，早早的卖了四十万，他认为比货币拆迁多了二十万乐不可支。
黄瀚当时没卖，花了三万块左右简单装修后出租。
十年后才把房子卖掉，卖了一百一十万，刘小明拿到手的房子比黄瀚的大了十几个平方米，因为他家被拆房子的占地面积比黄瀚家大多了。
最后用数据说话，结果表明黄道武、黄道涵、黄道乾都吃了几大十万的亏，要知道他们一辈子也攒不出这么多钱啊！
从来一回，当然不能让他们还上开发商的当，纵然他们脑子不灵光，背信弃义抛下依旧在抗争的黄瀚做了的逃兵。
黄瀚不记恨他们，只不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
到了饭点“事竟成饭店”基本上都有黄道舟和黄道武照应着，店里少了男人黄瀚还真的不太放心。
星期六，黄瀚约成文阁和钱爱国晚上饭点来店里盯着，叮嘱他俩如果起了纠纷千万不能跟人家动手，让钱爱国立刻骑自行车去老宅通知他。
两个大孩子最喜欢帮黄瀚做事，当然乐滋滋答应。
已经是初冬，五点多钟天就黑了，黄道武早早地拿了一份红烧肉和一份酸菜鱼回家，他会做菜，手艺还不错，准备好好忙几样小菜招待三个哥哥。
五点半钟，黄瀚坐上黄道舟的自行车回老宅。
黄道舟担心黄瀚乱说话，在路上特意关照道：“黄瀚，爷爷喊你去吃饭那是抬举你，你最好别乱开口。”
“不对呀！爷爷喊我回家就是想听听我的建议呢！”
“能得你！长辈们商量事情轮得到你说吗？”
“那不一定，我早就说过了，‘学无大小，达者为尊。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我的建议最好，长辈们为什么不能接受？”
“你皮痒了？”
“好吧，我嘴巴留着吃菜总行了吧！”
“嘿嘿！算你识相！”
见黄瀚真的不开口了，黄道舟语重心长道：“说话得看人，你大伯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最见不得小一辈话多。你何必让他讨厌呢？”
没动静？黄道舟问道：“你有没有听见啊？”
“你不是让我别说话么？”
“现在不是还没进家门么！”
“好吧！我的回答是，大伯是不是讨厌我重要吗？我又没吃他家的大米！”
“你这话我听了怎么这么别扭呢？”
“有什么别扭的？我家那么穷的时候都挺过来了，大伯要是态度好点，我们以后会帮帮他，他要是脸不脸嘴不嘴的，少搭理他不就成了。”
黄瀚这话勾起了许多回忆，黄道舟“唉！”一声长叹，不言语了。
得知三个儿子都有意翻建老宅，觉得光宗耀祖的黄哲远容光焕发。
黄道武很热情，忙了一桌子菜，还特意烧了最拿手的松鼠桂鱼。
两杯酒下肚，黄哲远就把黄道涵的提议说了，黄道乾惊得目瞪口呆。
然后他就以根本拿不出钱为理由推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按理说他抠成那个样子，这么多年少说能够攒下七八百块钱。
原本黄道涵跟黄道乾的关系最好，此刻见大哥这么不识大体有些恼了，不轻不重说了几句，都是指责黄道乾没胆气，强调花钱砌房子光宗耀祖还实惠。
黄道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表态听爸爸的，支持翻建祖宅，还表示如何批手续他门儿清，可以带着黄道武跑批文。
纵然老三、老四、老五都支持，黄道乾还是不松口，黄哲远不高兴了，道：
“离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你这个做老大不肯不要紧，我今天还就要做主翻建房子。
老三，你明天给老大拿五百块，他的房子归你了，房子砌好了，总共花多少钱你出一半钱，一半房子归你，剩下的一半老四、老五一家一半。”
黄道乾脸涨得通红，分辩道：“爸爸，我没有准备卖祖宅啊！”
黄哲远怒了，道：“怎么着，五百块钱给少了？我早就打听过了，该你的几间屋根本不值五百块。老三都没嚷嚷，你倒是有意见了。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没穷到要卖祖产，传出去丢不丢人？”
“怕丢人？你是老大，兄弟们都想着翻建祖宅光宗耀祖，你一个人反对，你这倒是不怕传出去丢人现眼？”
翻建祖宅黄道涵最迫切，因为两个老的现在住的房子是该他的份儿，他开口道：
“爸爸，不能让三哥一家吃亏，要不我出二百五十块，买下大哥的一半房子？”
黄哲远道：“你愿意拿一半钱再好不过。老三家的房子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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