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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瀚认为血浓于水,虽然记得太多长辈之间的矛盾,但是都会一笑置之,那都是贫穷带来的副产品,该亲的黄瀚还会亲近,该帮的还会热心帮忙。
奶奶如这般哭了,黄瀚倒是有记忆,但决对不是八一年,而是黄瀚已经开始工作后的一年。
那是过年前,那时爷爷已经去世了,黄瀚送给奶奶几包香烟还塞给她二十块钱。
她当时很意外,忽然间就激动不已,哭着说她还有一个孙子
爷爷拍着奶奶的后背,安慰道:“有这么好的孙子你应该高兴,哭个啥?”
奶奶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开始在口袋里摸索,居然掏出来一块钱,道:“明天你五婶肯定特地给你做红烧肉,这一块钱是爷爷奶奶给你的奖励。”
额!这跟记忆中不符啊!自己从小到大应该是没拿过奶奶一分钱!
黄瀚哪里肯要,连忙道:“奶奶,你也不容易,这钱你们留着买几包好烟抽,我回去了。”
看着黄瀚一溜烟跑掉了,奶奶有些发愣,她刚才真是激动坏了,直接掏了一块钱,其实她的口袋里也仅仅有一块几毛几分而已。
她喃喃道:“这孩子真不简单,连这么多钱都舍得不要。”
爷爷道:“哈哈,从小一看,到老一半,黄瀚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他的心大着呢,以后你和五小一家子都会跟着荣耀。”
黄馨不在家,被李梅约去她家一起做作业,黄瀚想起来李梅哥哥已经读高中了,家里肯定有初中的课本。
马上就得考虑给家里安装日光灯,如何解释自己会电工活儿?
唯有用从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解释才能够让人信服。
初中物理书上不仅仅有关于电的基础知识,还有柴油机、汽油机的原理课程。
黄瀚以找姐姐回家吃饭的理由来到李梅家。
见到了穿得光鲜的黄瀚,黄馨笑得合不拢嘴,李梅直夸黄瀚帅气,得知黄瀚要借她哥哥的初中课本自学无比惊讶。
没辙,黄瀚只得拿起初中语书读了一篇“黄生借书说”。
黄瀚读得抑扬顿挫一字不差,差一点让李梅惊掉了下巴。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梅哥哥的初中课本都被黄瀚、黄馨俩人捧回了家。
吃晚饭时,黄道舟喜滋滋宣布一件大事。
明天他们单位发工资,钱一到手他就准备寄九十块去上海,因为黄瀚的姑妈已经垫钱把那台“蝴蝶牌”缝纫机买下了。
家里买缝纫机的时间没有因为黄瀚的魂穿而改变,依旧是因为姑妈发现有人也瞧上了那台缝纫机,回家筹钱去了,如果不买下又不知道需要等多久。
她知道三哥家里靠着三嫂缝缝补补过日子呢,有了缝纫机总会能够多做几件衣服,就能多挣一点点钱。
因此她咬咬牙垫上了八十七块钱,当黄道舟接到信的时候,愁得茶饭不思,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啊?算足了二十块都不足。
又不知道去向谁开口借?即便知道谁家拿得出几十块钱,以黄道舟的脾气也不好意思开口。
人家还十有八九不敢借。
为什么?救急不救穷,黄道舟家穷得连白米饭都吃不上,猴年马月能够还得上这笔巨款?
第五十九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愁得贫贱夫妻茶饭不思,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是张芳芬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她提议黄道舟在煤球厂“请会”,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请会”是个什么意思呢?相当于是集资筹款。
那是这年头某家要置办家俬或者给儿女办喜事筹钱的一种办法。
比较简单,某人牵头约几个十几个甚至于更多同事,在当月发工资时拿出五块钱,二十个人就是一百块。
急要钱用的第一个拿这一百块钱,然后谁第二、第三大家商量着办,最后几个拿到钱的往往是家里经济条件不错,平时为人处世随和的“老好人”。
这种方法其实跟按揭贷款差不离,只不过不存在利息,只有满满的人情味。
黄道舟家的缝纫机就是通过“请会”的办法筹到了钱,为此节衣缩食还钱足两年时间。
现在截然不同,自己家就能够凑足九十块钱,用不着借贷,再也用不着给父母增添烦恼,黄瀚很高兴。
黄瀚魂穿不到一个月“三转一响”家里就已经有了一半,虽然缝纫机是旧的、自行车是公家的,但是无伤大雅,有得用就行。
“三转一响”中其他两件手表、收音机相对于自行车和缝纫机应该是可有可无。
最起码黄瀚根本不愿意听音质差还经常有电流声“滋滋响”的劳什子收音机,也不愿意戴那一种每天都要上发条的机械表。
自行车作为最基础的交通工具,能够提高效率,家里有了缝纫机,张芳芬缝缝补补时就会轻松许多。
记忆中的那台“蝴蝶牌”缝纫机质量很好,张芳芬用了许多年,两千年后还偶尔用几次都没啥毛病。
黄道周从昨天中午就开始去外面的垃圾箱里翻找鸡肠、鸭肠、鸡鸭内脏等等东西,很明显又在准备去捉鳖。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准备得这么早?黄瀚担心黄道周准备的东西臭得过了头没法用,乘着他高兴,好心提醒道:
“爸爸,你昨天为什么开始捡鸡肠?这东西星期四夜里才会用到,干嘛这么着急?现在天气这么热,万一到时候都烂了,没法用啊!”
“我不是准备星期四去,而是星期一下午就走。”
“咦?星期一、星期二煤球厂又不休息,你工作那么积极,如何去得?”
黄道舟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请假了。”
“啊?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哈哈妈妈,妈妈,你有没有听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爸爸居然请假去玩物丧志!哈哈”
黄道舟满脸通红,又有往老羞成怒发展的驱使,怒道:“臭小子,你皮痒了?”
张芳芬一脸惊愕,问道:“道舟,你真准备请假去捉鳖?”
黄道舟苦笑着承认道:“是的,请了两天假?”
“请假两天?不扣工资啊?”
“没关系,没人会扣我的工资。”
“不扣工资也不能这样干,也要注意影响呢!”
在妻儿一再追问下,黄道舟真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只好坦白了事情的始末。
星期六上班后黄道舟在煤球厂的保管室里看完了今天的报纸正百无聊赖,祝厂长乐呵呵进了门。
见办公室里没别人,他道:“老黄,你这人很低调啊!别人都吹嘘自家孩子成绩如何如何,就从来没见你说起过。”
黄道舟有些不明白,道:“两个孩子都在读小学,一个三年级、一个五年级,没啥好说的。”
“呵呵,你儿子我见过,太神了,故事讲得跟岳飞传差不多,我大姨子家的三小告诉我,你儿子期中考试的成绩全班第一名,全年级第二名。”
原来是这回事,这一刻黄道舟只觉得心情舒畅,满心骄傲,他谦虚道:“没这么好,有十几个人并列第一、第二名呢!”
“你看看你,还这么低调,我家大小如果成绩好成这样,我做梦都得笑醒。”
“他也是偶尔冒一次头,还不知道下一回能不能保持。”
“谦虚、你太谦虚了,那孩子聪明着呢,跟个小大人似的,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你就等着享福吧!”
“哪里、哪里,都是些小聪明,不值一提。”
“哦!我今天是来道谢的,你昨天送去我家的那盆小龙虾真好吃,害得我都有些喝大了,谢谢你啊!。”
“别客气,只要你喜欢就行,过几天如果弄到我还送些给你下酒。”
黄道舟这人就是这样,虽然一身傲骨,但是人家主动跑来跟他客气,他当然不可能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本来他比较厌恶当官的,这其实是个普遍现象,可以理解为另一种“阶级仇”,也跟仇富心理差不多。
原本见面公事公办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厂长现在主动找来聊聊天,黄道舟也不会傻得连几好句话都不会说。
祝厂长心情不错,道:“呵呵,昨天是我爱人在单位上被几个同事闹着请客,这才临时起意弄几样菜在家里喝几杯。
偏偏我上街买猪头肉时没找着熟人,食品公司门店排了那么长的队,恐怕一个小时也轮不到我,家里几个人在等着呢,我哪里有空慢慢排队?
所以连肉都没有买到,最后家里就是几样蔬菜和花生米、油炸豆瓣,我爱人原本还担心菜少怠慢了同事,谁知你刚刚好送来那么多小龙虾,哈哈”
“原来这么巧!那几个都是局里财务科的,我也认得,他们的酒量肯定不如你。”
“那是,小张是扶着墙走的,老王还好,就是舌头大了拉着我直喊哥,约我哪一天再吃龙虾时别忘了叫上他。”
黄道舟此时当听众,礼貌性“嗯!嗯!”两声。
“老黄,我是想问问小龙虾哪儿有得卖?上午上班前我就满大街寻摸,愣是没瞧见。”
“这东西没地儿卖,得自己去河沟、水塘里去钓,如果不怕被蛇咬,也可以直接下到沟里抓。”
“啊?这么麻烦啊!唉!可惜、可惜!”
“可惜是什么意思?”
“我见小龙虾这么好吃,想着请局里财务科李科长和办公室刘主任来家里喝一杯,如果没有了小龙虾,弄些猪头肉哪里拿得出手?”
“是这样啊!要不我去乡下想办法弄几斤烧好了送去你家?但是小龙虾不是说有就有得请人现抓,你准备什么时候请客?”
“星期二,那一天有个战友来三水县,正好一起请。”
“那么我有可能要请两天病假,星期二下午我送两把杯烧好的小龙虾去你家够不够?”
“两把杯?太好了,我可以把咱们公司的刘经理也叫上,晚上你一定要留下一起喝一杯。”
“这恐怕不行,我请的是病假,让人家瞧见在你家喝酒多不好?”
“请个假算什么,我们厂哪一天没有人请假?我不说谁知道你是请病假了?又没人满大街嚷嚷。说好了,星期二晚上去我家喝酒,不许再推托家里有客人。”
“好吧!”
“对了,这样才够意思,你多跟上面的人接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嗯!嗯!我听你的。”
“好,我走了,等着吧,好处你肯定看得到。”
看着祝厂长离去的背影,黄道舟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处?自行车已经到手了,我没想再有什么好处啊!”
想想刚才祝厂长夸黄瀚的那些话,黄道舟情不自禁又哼起在那遥远的地方
第六十章:生无可恋
听黄道舟讲完了故事,张芳芬乐呵呵瞧着儿子,有想把他拖进怀里亲两口的冲动。
黄瀚道:“爸爸,我和妈妈的要求并不高,你想去捉鳖、捉小龙虾完全可以,我们支持,只不过”
“还只不过,你就明说一定要带着你好了!”
“爸爸真厉害,明察秋毫啊!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
“去去去,我不要你陪,你给老子认真学习。”
“别啊!我都全班第一名了,少上一节活动课和一节早读课有什么关系,我一定要去,我保证成绩永远不会掉下来。妈妈,你说句话呀!”
“黄瀚懂事了,我放心,他说成绩不会退步我信。让他陪你去吧!”
这次黄道舟不太纠结,应该是黄瀚令人惊叹的成绩让他沾沾自喜,他认为才三年级而已,儿子这么聪明,只要不耽误正课,成绩应该没有大问题,没有再反驳。
也有可能是需要在荒郊野河边待十几个小时,太孤单,此时有儿子在身边说说话再好不过。
星期一的早上,成文阁本来是乐呵呵等着接黄瀚上学,可是瞧见了黄瀚后,笑容僵在脸上。
黄瀚很奇怪,问道:“怎么了,刚才还笑嘻嘻,怎么一会儿功夫脸就变了,都不像你了,有些像刘小明。”
“我,我,你为什么没穿那几件衣服?我妈妈都重新洗过,还一件件熨了好久。”
原来是这回事,瞧着成文阁眼睛里都好像起了雾,黄瀚赶紧撒谎道:“好衣服当然舍不得平时穿,得留着过节或者学校活动日穿。”
“真是这样吗?”
“那还能怎么样?”
成文阁立刻高兴起来,道:“别省着,穿吧,只要你喜欢,我爸爸妈妈还会找熟人要到这样的衣服,爸爸有好几个战友都是在沪城上班,家里条件比我家还要好。”
“哦!恐怕平时真不能穿?”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每天晚上都要去电影院门口卖茶叶蛋。”
“穿新衣服跟卖茶叶蛋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想想看,人家买我家的茶叶蛋有一种可能是认为我家穷需要帮助,所以才慷慨解囊,我如果穿得像个资本家的儿子,人家会怎么想?”
“管他们怎么想?黄瀚,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