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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打麻雀确实比掼“角角儿”好玩,只不过我们没有气枪,用弹弓打完全是碰运气,估计咱们运气不咋地,恐怕一只麻雀都打不着。”
这时管控枪支还不算严格,气枪在大一些的城市公然在体育用品专柜销售,三水百货公司也经常有的卖,只不过比较紧俏,经常缺货。
这么高档的东西黄瀚家当然不会拥有,太多人家买得起也不会去买,原因只有一个,怕孩子玩气枪之时意外伤人,惹祸上身。
刘小明家就是后者,虽然刘小明和大他两岁的哥哥刘小刚都渴望拥有令人羡慕的气枪,但是父母不为所动。
黄瀚想起来打麻雀根本不是为了娱乐,唉!麻雀虽小也有点肉,如果能够打三五只,也算能够吃点肉菜。
这时打麻雀绝对不犯法,要知道前些年小小麻雀莫名其妙被列入四害之一,至今没有平反,黄瀚打几只吃肉那是为民除害,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第十二章:穷家很温馨
十一岁的黄瀚打弹弓完全凭借运气,但是五年级的暑假就截然不同,打麻雀、打蝉都有些准头,收获最多时一个下午能够打十几只麻雀。
找出弹弓好好修理一下,再换掉老化的橡皮筋,明天下午放学去试试看,估摸着总会有所收获。
黄瀚诱惑刘小明道:“重在参与,玩弹弓多刺激,多像男子汉,你直接说去还是不去吧?”
“去,当然要去,问题是你能保证明天不被老师留下?”
“去你的,我从今往后都会按时放学,明天下午四点一刻在家门口等着,不见不散。”
“好嘞,你放心,我不怕老师,有几次我被值日生记了名字也没有被留下,后来就没人让我上黑名单了,哈哈。”刘小明一脸得意道。
这倒是真的,刘小明的班主任老师是个单身狗,经常去市政府招待所食堂吃饭,跟刘爸爸是熟人,打荤菜时总能多几片肉,故而他被另眼相看。
刘小明见黄瀚不肯玩掼“角角儿”也不强拉硬拽,重新找人去了,这年头孩子多,大多数放了学都在外面野,聚三五个男孩子太容易。
黄瀚这时才想起口袋里揣着大半个馒头,拿出来掰下一半送到姐姐的嘴边。
白面馒头只有过年时才会做一些,平时可吃不着,黄道舟家更加不可能花钱、花粮票去购买。
黄馨没有张嘴而是问道:“这馒头是从哪里来的?”
黄瀚实话实说道:“是同班同学成革给的!”
“他为什么要给你馒头?”
“因为我讲了一个故事,他特别爱听。”
刚才黄馨已经见过了黄瀚惊人的表现,此时不再多问,道:“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骗鬼呢,你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这一半你吃吧,还有一半我拿给妈妈,她也肯定饿了。
嘿嘿,保不准明天我还能弄到更多好吃的东西。”
用不着上学的黄颦不知道跑去哪儿疯玩,有可能是在跟几个同龄小女孩过家家,要不然见到哥哥姐姐坐在一起肯定会搬个小矮凳坐在旁边凑热闹。
黄瀚把剩下的馒头拿给张芳芬,并且一定要看着她吃下去。
说实话,已经下午,黄馨、张芳芬都饿了,一点点馒头而已,总不至于谦让来谦让去,她们都高高兴兴吃下了。
张芳芬一如既往地忙碌,依旧在一针一线缝衣服,就着黄瀚的手吃馒头之时,手上的活儿都没放下。
黄瀚有了为这个家搞一点点荤腥的艰巨任务,必须早做准备。
他立刻去床铺下的一个破抽屉里翻找,还好刚才的表现震惊了黄馨,又听到黄瀚说在学校里完成了家庭作业。
否则她哪里会肯黄瀚去修理弹弓,早就摁着黄瀚埋头做作业了。
最后黄馨还咬着牙贡献出了八根刚买不久的橡皮筋,这是她用来扎辫子的,一分钱三根三分钱十根。
一次性买三分钱能够多一根橡皮筋,原本黄馨是拿着一分钱去隶属于糖烟酒公司的杂货店消费,但是看到了这个“大优惠”果断跑回家向妈妈禀报了这个事实。
张芳芬认为黄馨有算计,以后一定会过日子,立刻追加二分钱投资,于是黄馨拥有了十跟扎辫子的橡皮筋,如今还有八根崭新的在手。
最终结果是黄瀚拥有了弹弓这个屠杀小麻雀的大杀器。
面子是自己挣的,如果不是黄瀚今天的表现突出,得到了一个馒头还想着跟姐姐、妈妈分享,黄馨绝对不会相信黄瀚的鬼话。
黄瀚发现自己的弹弓骨架比较硬,用来包小石子的皮革也没有烂,只是橡皮筋断了一根,还有三根已经老化,说不定使劲一拉就会断。
他不知道黄馨另外有橡皮筋,想索要她扎住辫子的两根,因为不用橡皮筋换成头绳、布条稍微麻烦一点点,一样的可以扎辫子。
黄馨问明白了黄瀚的目的,虽然并不相信黄瀚能够打几只麻雀回家爆炒,但是也心存幻想,介于黄瀚的惊人的表现,果断压上全部身家“梭哈”。
任重道远啊!为了杜绝空手而归,黄汉乘趁着天还没黑,去屋后二十几米远的小河边练习。
打了几十颗小石子后,居然找到了手感,只是遗憾麻雀傍晚都喜欢扎堆,都在体育场北边的那片小树林叽叽喳喳,这里基本上瞧不见几只。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黄瀚担心踩着便便,不敢再在小河边乱转,返回家中。
这时黄道舟已经下班回家了,今天他运气不错借到了自行车,因此是骑车回家,故而提前了足有一刻钟。
这年头自行车乃是家当之一,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借到,黄道舟挺直腰杆做人当然不可能跟谁借自行车。
他骑回来的自行车是集体财产,是煤球长的公车,只不过厂里闲人多公车比较忙,黄道舟借到手的几率很小而已。
黄馨一见到黄道舟立刻把黄瀚的惊人表现讲了,然后问道:“爸爸,是不是男孩子都很聪明,一旦开窍了就能够过目不忘?”
黄道舟快五十岁了,当然不信,过目不忘老是听见有人提起,都是传说中的神童,活人从来没有见过。
纵然如此,黄馨的话还是让他颇感欣慰。
他道:“黄瀚跑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在外面掼角角儿?把他喊回来问一问就晓得。”
黄馨道:“黄瀚今天没有去掼角角儿,说是担心弄脏了衣服,自己拿着弹弓到河边练准头去了。我这就去找他。”
黄馨刚刚准备出门,黄瀚就溜溜达达进了屋,瞧见了黄道舟立刻笑嘻嘻道:“爸爸下班了,辛苦辛苦。”
这腔调很明显和以前不同,黄道舟一时间不适应,竟然愣住了。
黄瀚又道:“我记得你晚上要喝一点点小酒的,我去帮你拿酒杯。”
这时黄颦也掐着饭点一蹦一跳回到家,口中还在背诵黄馨教的乘法口诀。
黄道舟乐滋滋道:“是要喝一点,今天我高兴。如果你真的开窍了我会更加高兴。”
“哈哈,我真的开窍了如假包换,不仅仅让你今天高兴,以后还会让你让全家天天开心。”
黄汉的心理年龄比黄道周小不了几岁,见识应该是甩他几条街,后世是信息时代,掌握的知识面岂是这个时代之人可比?
他说话之时当然不会有幼时的敬畏,然,黄道舟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在厨房里忙碌的张芳芬抄了一大碗螺蛳,一盘豆腐端到了吃饭的小矮桌上,乐呵呵道:“黄瀚是懂事了,尽挑果子话说,衣服瞧上去也很干净。”
她本来还准备说黄瀚很孝顺,同学给了一个馒头还特意省下带回来分给她吃,但是瞧见了小丫头果断闭嘴。
小丫头小心眼,如果得知馒头没她的份儿,顿时扁嘴哭闹起来十之八九,张芳芬已经在后悔没有给小丫头留一口。
第十三章:公用自行车
很快一家五口坐了下来,黄道舟是个急脾气,让黄馨拿来语书自己找了一遍不太长的课指着道:
“这上面的字你认得全吗?”
黄瀚接过来看了看,肯定道:“都认识,会读会写,默写也没问题。”
黄道舟顿时兴奋起来,强调道:“你莫要吹牛皮啊!”
黄瀚从容道:“真金不怕火炼,我读两三遍,姐姐你去拿纸笔,五六分钟后我把这篇课默写出来。”
这篇课黄瀚已经读过一遍脑海里居然记住了不少内容,再专心致志目读两遍,尝试在心里背诵一遍,然后就把书交给黄道舟,自己在本子上“刷刷”写了起来。
黄道舟眼睛瞪得滚圆,看着看着眼睛发亮,忽然爆发了,“哈哈”大笑道:“黄瀚终于开窍了,我家要发达了。”
平时黄道舟只舍得喝八钱白酒,这酒还是糖烟酒公司售卖的最最低档的地瓜干酒,用不着计划条子,敞开供应。
三水县的酒客们戏称这种烈酒为“昏头大曲”。
意思是喝了这酒容易上头,天旋地转,第二天还脑壳疼晕乎乎。
黄道周今儿个高兴,豁出去了,喝了足两杯。
这酒太烈,黄道舟面孔红红的,很明显被酒刺激了神经,话自然多,他把一件高兴事告诉了全家。
厂里有一位副厂长调走了,因此一直属于那个厂长的公家自行车空了出来,也就是黄道舟今天骑回家的这一辆。
公家的自行车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要看职务、家庭情况、工龄、家离单位的距离。
算来算去,黄道舟认为自己应该是第一后备人选,因此沾沾自喜。
拥有一辆自行车对于家里来说那可是大事,黄瀚当然记得。
但绝不是今年,而是自己小学毕业升初中的那一年,后来那辆公家的自行车在黄道舟病退后又被收回了。
他看着满脸红光的父亲心里有些凄然,不知道黄道舟由满怀希望直接掉落到空欢喜一场会不会气坏了身体。
其实分配一辆公家的旧自行车对于一个七八十人的国营小厂来说就是个屁大点事,厂长一句话就给办了。
问题是厂长为什么要替你说话?
把这事情放到黄瀚身上,有太多搞定厂长的办法,可是此时的黄道舟却是认为他理所当然应该拥有这辆自行车。
最后这辆车被谁骑去了黄瀚不得而知,但是黄瀚认为这个家庭确实需要一辆自行车,应该尽可能争取一下。
他道:“爸爸,你认识一把手厂长的家吗?”
“你说的是祝厂长吗?他家就在南大街煤球供应点的西边,我认识啊!”
“你去过他家吗?”
“没有,我干嘛要去他家?”
“汇报工作、串门子、哪怕帮人家拎几桶水也行啊,如果再客气点,钓到大些的鲫鱼,送两条过去。”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还送鱼?你们没长嘴啊?自己吃都嫌少,还送人?”
“唉!你啊!跟厂长搞好关系每年不知能多吃多少次鱼,你怎么连感情投资都不会?”
黄道舟不高兴了,道:“我认认真真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干嘛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黄瀚服了,竖起大拇指,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混了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职工。
他决定不再聊这个话题,道:“算了,算了,我就是瞎扯淡,爸爸你别发火,万一自行车轮不到你,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吗?”
有了酒意的黄道周志在必得,道:“这怎么可能,厂里十几个人都有公车,一半人资格没有我老,早就应该轮到我。”
唉!知道你资格老,那是因为煤球厂又脏又累,稍微刮点风就是煤屑飘飘。
但凡有些关系的正式工过度个两三年就飞了,剩下的基本上是无枝可依的,你在这个破厂干了二十几年,想要资格不老也办不到啊!
黄瀚赶紧转换话题道:“爸爸,我要德智体全面发展,准备每天六点钟起床跑步,强烈建议姐姐跟我一起跑,咱们不去远处,就在体育场跑。”
山水县体育场离市中心很近,在山水县实验小学的北边,实验小学的一大半体育课都是列队步行去体育场上课。
以黄瀚现在的速度,从家里出发一路小跑着去体育场,七八分钟差不多。
黄瀚不仅仅想着增强体质,还想比后世多长高几公分,也想让姐姐身体健康长高点,故而要求一起锻炼身体。
儿子才十一岁,一个人一大早出去黄道舟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如果有十三岁的黄馨一同前去再好不过。
他问黄馨道:“你早上起来跑步不影响学习吧?”
“没关系,我可以一边背书一边跑步两不耽误,只怕黄瀚三分钟热度,跑不了几天就偷懒。”
黄馨在小学参加了几次田径比赛,四百米跑拿过年级女生组第二名,她倒是不排斥晨练,怀疑连跳绳都不能达标的黄瀚根本坚持不下去。
黄瀚继续强调开窍了这个事实,要经常讲,反复讲,要让父母听进心里去,以后有了惊人之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