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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平时,程微或许不会被这样的气场所惑,可是此时她心慌意乱,再顾不得许多,屈膝一礼:“多谢。”
欢颜扶着程微上了马车,然后
然后她在车夫的白眼中,跟着爬了上去。
南安王的马车很宽敞,程微进去后跪坐在门口边,犹豫了一下,抬手取下了帽帷。
南安王是亲王,又是长辈,同处一车她还带着帽子,就太失礼了。
南安王看着程微,温和笑道:“小姑娘几个月不见,倒是养好了。”
程微其实很诧异南安王为何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要知道那次见面,她昏迷不醒,且还是以前黑黑的模样,时隔这么久,能一眼认出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南安王神情淡然,却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王爷,多谢您上次出手相救。”程微正式行了一礼。
事后,二哥虽去了一趟南安王府道谢,可论起来,这还是程微清醒后第一次见到南安王,于情于理,都该郑重道谢。
也许是南安王气质太淡然宁静,程微纷乱的心情渐渐稳定下来,恢复了往日从容。
南安王笑道:“不必多礼,小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
“我要回府,轿子还在百味斋门口,王爷路过百味斋,把我放下就好。”
南安王笑了,他虽已年近三十,眼角却无半点细纹,苍白的面色让他看着有些文弱,这么一笑,顿如春风拂面。
“小姑娘是去百味斋吃羊肉羹了吧”
程微颇有些尴尬。
她在南安王心中的形象,恐怕糟透了。
第一次从马车里甩出来,摔昏了,一脸血蹭了人家车子。
这一次又差点撞上,再次蹭了人家车子,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专门跑出来吃羊肉羹。
羊肉羹
程微忽然觉得车厢里飘荡着淡淡的羊肉味。
她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鼻子,低头,就看到手背上已经风干了的羊肉汤汁。
程微
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她往外看,忙道:“王爷,您把我放在这里就行了。”
南安王往外看了看,笑道:“既然上了车子,就不必折腾了,本王正好顺路,送你回府。”
“那就劳烦您了。”程微只得应下来,心想南安王莫非许久未吃过羊肉了
是了,她听闻南安王身子一直不好,羊肉虽温补,对身体太弱的人来说,还是不宜多食的。
程微抬眸,悄悄看了南安王一眼。
她这些日子望诊已有几分火候,这一眼,不由皱了眉,忍不住再看。
都说南安王体弱,是先天不足,可从望诊来看,他和舒表弟分明不是一回事。
目前,望诊还不足以让程微一眼看出所有病症,她身为医者的好奇心犯了,又看一眼。
南安王不由失笑:“小姑娘,本王是不是没有洗净脸”
以南安王的年纪,若是成婚早,女儿恐怕都有程微这么大了,而以他的阅历,自然也看得出程微眼中并无女子对男子那种迷恋,是以态度随意淡然。
程微垂下眼帘,抿了抿唇,才道:“没有,王爷脸很白。”
南安王怔了怔,随后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大概是引起声带振动,又拿着帕子掩口,一声声咳嗽起来。
听着这一声声咳嗽,程微心中轻叹。
南安王这哪里是先天体弱,分明是幼年时中过慢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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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鞋垫中的秘密
程微自然是不会对南安王说:王爷,别笑了,您中毒了。
她悄悄拿帕子蹭了蹭手背,然后把帕子捏得紧紧的,盯着帕子上的蜻蜓出神。
“抱歉。”南安王终于止住了咳嗽。
程微不料南安王如此客气有礼,抬眸撞上他平静的视线,心中忽然有些歉意。
算起来,南安王对她有两次援手之恩,可她看出他中毒,却不敢说。
“小姑娘,吓着你了”南安王声音轻柔缓慢,带着这个年纪的男子特有的低沉。
这样温柔醇厚的声音,不知多少女子听了会怦然心动,浮想联翩,而程微却明白,以南安王的身体状况,说快了他受不住,那样又会咳了。
“没有,任谁喉咙不舒服了,都会咳嗽的。”程微有些不自在,恨不得马上到了怀仁伯府。
南安王对她有恩,而她却不敢乱说,或许将来能治了,她还不敢给治。
这种感觉,委实令人不那么愉快。
南安王似乎察觉了程微情绪的变化,笑着转移了话题:“今日你兄长应该下场了吧”
这话一问,对面的小姑娘非但没有兴致,反而表情一僵,片刻后才吐出一个“是”字。
南安王彻底没辙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情绪已经这样神鬼莫测了吗
还是说,只有谈论胭脂水粉哦,还有羊肉羹。她才有兴趣
南安王轻叹一声。
看来他是老了
原本是见这小姑娘神情惊惧,坐在他的车子上,怕她更是不安。这才闲聊几句缓解她的紧张。
现在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不是紧张,只是不想和他说话
心塞的南安王冲程微微微一笑,随后闭上了眼睛,数起念珠来,每一息掐一珠,神情平和。可见是数惯的。
程微就在这平静的气氛中终于熬到了怀仁伯府。
她与南安王辞别,直奔飞絮居而去,并不知道有人已经把她被南安王送回来了的消息禀告给了怀仁伯老夫人孟氏。
“什么。三姑娘是被南安王送回来的”
通风报信的婆子连连点头:“老夫人,千真万确。上次王爷送二夫人母女回府,老奴记下了王爷的车子呢,车壁挂着两盏七彩琉璃灯。”
这便不会错了。
孟老夫人眸光闪了闪。吩咐阿福:“去飞絮居把三姑娘请来。”
“是。”
阿福出去后。老夫人冲有些出神的程瑶招手:“瑶儿,你再给我按按头吧。”
程瑶回过神来,温婉笑道:“是。”
她绕到孟老夫人背后,双手搭在她额上,开始缓缓揉捏。
孟老夫人舒坦地叹了口气:“瑶儿啊,你这按摩的手法越来越精进了,现在离了你,我竟睡不着了。再这样下去。祖母都舍不得你嫁人了。”
程瑶手一顿,很快笑道:“那孙女就不嫁人。伺候祖母一辈子。”
“那怎么成,你这么有孝心,祖母定会给你找个好的。”
“祖母”
孟老夫人心情大好,笑起来。
程微几乎是一路奔回飞絮居,进了东次间,拉开斗柜最下层的屉子,把一些零碎玩意全倒在了榻上,从中找出了那双鞋垫。
尚算细密的针脚,一只绣了小鱼,另一只绣了云朵,每只鞋垫角落里,惯例绣上一只蜻蜓。
这是她花了几日工夫,一针一线给二哥缝出来的鞋垫。
“欢颜,拿剪刀来”
片刻后欢颜递过剪刀:“姑娘,给您。”
程微接过剪刀,举起鞋垫,闭了闭眼,照着鞋垫剪了下去。
前半截鞋垫落了下去,程微伸手接住,把它拿到了眼前。
断裂处,露出白绫来。
程微手指颤抖,一寸寸把那半截白绫抽出来,小心翼翼展开。
白绫上的字小若蚊蝇: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
尽管早有预感,程微还是觉得仿佛有一盆刚从冰窟窿里打上来的水,从她头顶浇下来,瞬间结了冰,冻得她无法呼吸。
她差一点就把这双鞋垫送给了二哥
而以二哥对她的疼爱,无论何人送了再好的鞋垫,只要她送了,二哥定会穿她的
一直不愿再回想的噩梦在脑海中回放。
程微依然看不明白,那个把她护在身前,却任由自己万箭穿心的兄长,到底这一场春闱,是否高中了呢
以前,程微回想起那场噩梦,顾不得留意这一点,而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那些噩梦是本该发生的事情,十四岁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姐妹情深,全然信任。
看,她就是这么蠢,蠢到把最在乎的哥哥用一双鞋垫,推进了万丈深渊。
程微捂着嘴,只觉心被无形大手死死抓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簌簌而落。
为什么那样的她,二哥还会用命去保护
这一刻,程微几乎要承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想念和恐惧,恨不得程澈就在面前,死死抓着,再也不松手。
“姑娘”门口传来画眉的声音,“阿福姐姐来了,说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背对着门口的程微抓着白绫,挺了挺脊背:“知道了,让阿福等会儿。”
阿福的到来让程微清醒过来,再次打开白绫看。
这一次,她看的不是白绫上的内容,而是笔迹。
字很小,可是能看得出来,这不是程瑶的笔迹。
这怎么可能
从生辰那日程瑶带着一双精美鞋垫来问她二哥尺码开始,一步步,分明是程瑶早已想好的,她就是料定了自己见了她那双鞋垫,会亲手做一双送给二哥。
伯府伺候姑娘们的丫鬟们大多都是识字的,可是仅限于识字而已,这种白绫,写那么小的字,工整清晰,需要非常深厚的功底,程微不认为哪个有这个本事。
难道说,还有人和程瑶合作
程微摇了摇头。
不会,程瑶那样妥当细致的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来,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程微捏着半截白绫不得其解,吩咐欢颜:“替我打些热水来。”
目光随意扫到床头的那本水镜记,不由停住,火光电石间,豁然开朗。
这本手抄的水镜记,二哥用的是左手,焉知程瑶不会用左手呢
把白绫连带鞋垫仔细包好,程微亲自藏到了最妥帖之处,这才净面洗手,随阿福去了念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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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婆媳争执
走进念松堂,看到程瑶的那一刻,程微心中涌起刻骨恨意,恨不得上前,用尖利的指甲把她那张永远含笑的面皮扯下来。
她一定是异志趣谈里那些披了人皮的恶鬼吧,不然,为何能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来。
程瑶要毁了她,毁了二哥,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个家族,不该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吗
就算她这个嫡女挡了程瑶的道,有她的愚笨不堪对比,才能把程瑶捧出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可二哥又碍着她什么了
母亲不能生养,将来程瑶出嫁,难道就不需要依靠娘家兄长吗
或许,世上就是有这种人,看到所有人过得不好,她就高兴了。
“微儿,你过来。”孟老夫人难掩苍老的声音响起。
程微一直垂着头,拢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一步步走了过去。
这期间,她一直没有抬头,怕眼中泄露的恨意被程瑶瞧出端倪。
换了以前,程微垂首低眉,一言不发,孟老夫人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只觉这个孙女蠢笨不堪,相貌鄙陋,还口拙,简直挑不出一点长处来,她的存在就是为了丢伯府的脸面。
可是现在,瞧着有倾城之姿的少女缓步上前,孟老夫人反而觉得这样的低眉垂首更显其贞静,特别是一想到那辆挂着七彩琉璃灯的马车,心情就舒畅起来。
孟老夫人难得对程微露出笑脸,招手道:“微儿。来祖母身边坐。”
程微走过来,大大方方坐下:“谢祖母赐座。”
站在孟老夫人身后,像个小丫鬟般替孟老夫人捏肩捶背的程瑶悄悄咬了咬唇。
“微儿。今日你去了哪里”
程微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孟老夫人:“回祖母,二哥今日下考场,孙女就去了那附近转转。”
百味斋是不能提的,那里的羊肉羹不便宜,被祖母知道,又该承受锥心之痛了。
“微儿倒是关心你二哥。你们兄妹关系好,祖母瞧着也高兴。”
程微忽然摸不透孟老夫人的意思了。
孟老夫人对这个孙女,显然没有什么忌惮。不忌惮,问起话就单刀直入起来:“微儿,我听说,你回来时是被南安王送回来的”
“嗯。”
“这又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