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确实很不好办。”贝黑莱特说,“这样,我给你留下一道祝福力量,它会在接下来代替我,给予你一定程度的安全保障。”
祝福力量……我紧绷起精神,等待贝黑莱特的动作。
但也没见什么异象出现,甚至也没见他有所蓄力,一秒后,贝黑莱特就说:“好了。”
“这就好了?”我脱口而出。
而这次贝黑莱特再也没有回应,我又试探了数次,确定贝黑莱特是进入睡眠了。
我忽然生出一阵失落和寂寞,虽然我一直觉得贝黑莱特是坏人,但是在这段逃亡日子里,他是我唯一的保护伞,同时也是我唯一的交流对象。没有了他,没有了一个为我指出前进方向的人,我心中的迷茫更重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躲藏起来。
无所事事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我在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发呆打发时间。太阳下山后,我偷偷摸摸地进入便利店里买饭团吃,又到了附近一座偏僻的小公园里过夜,这里有一些简单的儿童游乐设施,我藏在滑梯下,抱着膝盖入睡了。
次日早晨,我又冷又饿地醒了过来,又去最近的便利店买饭团吃。遗憾的是,尽管我挑的都是最便宜的饭团,可钱还是减少到买不起下一餐了。
我记得离这里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家店,出售更加便宜的早点包子,但是那里人太多,贝黑莱特说过,黑山羊教不会吝啬于动用人力搜索,人多的地方可能会很危险。
我坐在公园长椅上吃着饭团,此刻这个偏僻的地方也零零星星地出现了几个路人和晨练者,一个锻炼累了的老人喘着粗气坐到我的身边,拿出手机看起新闻来。
新闻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轻伤者超过十五人,重伤者一人,死者两人,邪恶宗教激进派领袖‘宁海’现如今很可能正在市内潜伏,不排除再次作案的可能性,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一旦遇到外貌相似——或者形迹可疑的人物,立刻报警……”
“这么年轻的男生,看上去还没成年吧,这么就成邪教领袖了。”老人看着手机播放的新闻,直犯嘀咕,“是不是搞错了啊,莫非政府又在掩盖什么不可告人的丑闻了?不过如果是真的……啧啧,这个年纪……”
我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刚才新闻里的声音,好像念到了“宁海”这两个字……宁海,也就是贝黑莱特的另一个名字……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贝黑莱特”,就在这座城市里?
雪绪曾经提及过,贝黑莱特与“这个世界的贝黑莱特”有着极大的因果牵扯,所以雪绪他们才会“倒霉地”丢失贝黑莱特,而我则仅仅是与贝黑莱特有些缘分,才会成为贝黑莱特到达“这个世界的贝黑莱特”手中之前的经过点。根据这条思路推测下去,只要我一直持有贝黑莱特,早晚会和这个人接触。
那么,我是否应该提前找到他,寻求他的帮助?
他会帮助我吗?退一步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和贝黑莱特一样,也是一个本质上穷凶极恶的家伙?
我连忙对老人说:“那个,老爷爷,能让我看看你的手机吗?”
老人诧异地看过来,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说的不对,连忙订正,“不,我是说,我想看看那个新闻……”
“给。”老人也很粗神经,居然直接就把手机给我了。但当我接过之后,手机已经跳到了下一条新闻。老人和蔼地笑了笑,“市里好像有一伙邪教团伙在搞恐怖袭击,领头人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听名字像是中国人,记得是叫‘宁海’吧?小姑娘,你也要当心啊,别一个人在外面乱走。”
“谢谢……”听完老人的话,我将手机还了回去,心中对这个宁海十分忌惮——或许我不应该接触这个怎么听都危险得没边的人物。
而且听描述,这个宁海居然还是邪教团伙的领头人,他该不会是黑山羊教的干部吧?那我向他求救,岂不是羊入狼口?
不要冒进,青叶,无过即是功,你至少要撑到贝黑莱特苏醒过来……而且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宁海在哪里……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完,打定主意,能在这座公园里藏一分钟是一分钟。
时间继续流逝,傍晚,我已经饥肠辘辘,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能坐在滑梯下用力压着肚子,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道尖锐的惨叫声。
我敏感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这是怎么回事?黑山羊教信徒追来了?还是说有人遇到了抢劫?
我是应该立刻离开,还是继续藏起来,亦或是出去观察一眼?这些杂乱的念头好像无数个从可乐中冒出来的气泡一样纷纷从我的心中冒出来。
数秒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近了这里。我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只见两个人正在一前一后地跑过来——前面那人是个女人,她捂着满是鲜血的肚子,疯狂逃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甚至看见了像是肠子一样的玩意从她捂住的位置冒出来;后面那人是个男人,他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尖刀,速度极快地追赶前者。
就在两人经过我这里的瞬间,男人扑倒了女人,在女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和求饶声中一刀刀捅刺下去。不过三秒,女人就可怕地沉默了下去,而男人则背对着我,忘我地捅刺她的身体,一时间空气中只剩下不断弥漫的血腥味和刀尖刺入肉体的声音,血泊在女人身上扩大着。
我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动弹。
忽然,男人的动作停止下来,缓慢地回头望来。
我对上了他的双眼——那是一双对于自己的残酷暴行毫无波动的冷漠眼睛,虹膜呈现出来一种怪诞的鲜红色,他背对着黄昏的阳光,正面被阴影笼罩,双眼犹如燃烧的枯草一般隐隐约约地放射着淡淡的光辉。他的外表和打扮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可脸颊上的血迹和红色的眼,却使得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都市怪谈中走出来的有着某种魔性的凶杀者。
他走了过来。
我连滚带爬地离开滑梯下方,落荒而逃,而男人则由走变跑,紧随其后。
生命受到威胁的刺激让我发挥出了平日里完全不具备的跑步速度,然而男人的速度却在我之上,很快就到达我的身后,一刀划了过来。我吓得跌倒在地,男人似乎也没料到我会突然跌倒,也被我绊倒在地,紧接着我又爬起来,继续逃跑,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眼睛的杀人犯?他为什么要袭击我?
他好像不是黑山羊教信徒,难道我倒霉到了随便出门就会遇到怪谈杀人犯的地步?莫非运气一说是真实存在的,我本周的运势已经差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我会捡到贝黑莱特也是因为我超级倒霉?
贝黑莱特不是说过给了我祝福力量的吗?为什么这时候没有显露出来?还是说必须是我被攻击命中了,这股力量才会被触发出来?
我这时候已经将不要前往人员密集地点的戒条完全抛到了脑后,指望有人能够帮助我,但当我跑到大街上之后,我却发现自己的期待落空了。
同时,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眼前的一幕也证明了:我会遇到那个杀人犯,和我是否倒霉,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
因为这种杀人犯,此刻在大街上随处都是。
是的,随处都是——仅仅是我看到的,就有超过二十个红色双眼的杀人犯在大街上到处袭击路人。这些可怕的家伙或是徒手,或是拿着生活用品充当武器,将大街变得到处都是血迹,一时间大街充满了惨叫声和血腥味,恍如人间地狱一般,同时城市各处也在传来各种各样的破坏声,仿佛这座城市一瞬间就冒出了数以万计的杀人狂魔。
我被眼前的光景吓得无法思考,而人们则惊慌失措地逃跑着,也有少数的见义勇为人士试图阻止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暴徒,但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些暴徒有没有勇气,甚至于有没有感情,我不确定,但是有一件事一目了然,那就是这些暴徒不知痛苦与畏惧,无论那些阻止者有多么勇敢,有多么强壮,最终都会被这些暴徒不计代价地以各种方式杀死。
就在这时,一个逃跑的人不小心将我撞倒在地,而先前那个男人已经追上了我,趁虚而入地捅出手中的尖刀。
完了——我万念俱灰地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一道枪声在我的后方响起,同时我感到一些热乎乎黏糊糊的物质泼洒到了我的脸上和衣服上。
然后,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又从我身后传来:
“你安全了。”
第309章 合流
我安全了?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见的第一个画面,是就在刚才还在疯狂追杀我的那个男人的尸体——他侧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尖刀丢在身边,半个头颅都碎裂开来了,露出了里面一塌糊涂的灰白色脑浆和红白相间的骨肉。他的身体还在反射性地抽搐着,仿佛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已经死亡的事实,而我身上则被泼到了一些鲜血和脑浆,甚至还留有一股令人恶心的余温,以及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腥味。
身后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火药味,然后响起了一道金属物体落地的声音,循声望去,是一枚掉到地上的黄澄澄的弹壳,和一双大号黑色军靴和灰色裤管。
抬头往上看,这才看清了刚才救我的人的全貌——是一个身材十分强壮的,黑色特种士兵打扮的男人,他将一把大口径手枪从右手交到左手,再用右手摘掉了自己的黑色头罩,露出一张成熟的,粗糙的,留着胡渣的,中年男性的面孔。
“三轮先生。”我难掩震惊。
来者竟是雪绪的父亲,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对,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打扮,而且拿着一把手枪,还在这种时机突然杀出来?
据我所知,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企业高管而已啊。
三轮先生平静地说:“是我。”他伸出右手,不由分说地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现在不是傻站在原地解释的时候,跟我跑起来!”
现实世界的敌人可不会像是漫画一样在我方说话的时候非常体贴地看着,我才站稳,远处又有两个红色眼睛的杀人狂一言不发地杀了过来。三轮先生握住手枪,摆了个十分标准的射击姿势,旋即连续射出两发子弹,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远处那两个杀人狂的脑子好像从顶楼摔至地面的西瓜一样逐个爆裂开来——这要是一般人,看见这一幕定然吓得屎尿齐崩,然而那些杀人狂非但不怕,反而在目击到这边的骇人动静之后,又有几个杀人狂赶着投胎似地狂奔了过来。
虽然刚才也看出来了,但这些杀人狂是真的置生死于度外,任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怕。这种人即便赤手空拳也最可怕。
现在城里这种人有多少个?几千,几万?几十万?甚至,甚至是……
三轮先生看上去也知道射击起不到理想的震慑作用,他连忙抓住我的胳膊,拉着我飞奔起来,同时不忘往后射击几枪,夺走了跑得最近的几个杀人狂的行动力。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地问:“凉风同学,那东西在你身上吗?”
“东西,什么东西?”我六神无主地反问。
“那个……蛋,对,根据情报,应该长得像是蛋……那个红色的蛋!”三轮先生扯着嗓子大喊。
“您是说贝黑莱特?”我立即反应过来。
“嗯?”三轮先生转过头,“贝黑莱特……那个东西是叫这个名字吗?这在情报中倒是没有提过,你把那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他观察着我的表情变化,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看。”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就算我说不愿意也没用吧。
我只好把贝黑莱特拿出来,小心地捧在手上,免得在跑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丢出去——虽然我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些想要装成不小心的样子把贝黑莱特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三轮先生面露慎重,看了数秒,这才点头,“对,就是这个。”
就在这时,前方又出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杀人狂,后方又有紧追不舍的追兵杀过来,我们已经无处可逃。
三轮先生停止奔跑,冷哼一声,说:“一群杂鱼……虽然我也不过是个杂鱼定位的小兵,但是怎么能陷在你们这些连会不会思考都存疑的家伙的手里?”
话音未落,他就陡然抓住我的后领,好像抄起一瓶六百毫升装的可乐一样把我抄了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耳畔响起一声嘹亮的大吼。
下一刻,我居然腾空了起来——
是的,我被他抛出去了,我被他就这么抛进了旁边门户敞开的家具店里。
人在真正极度惊恐的情况下是很难挤出力气尖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