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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析这些高仿器的花纹,与书画艺术中常讲的气运畅通的道理一样,古人作花纹,犹如作画,不论繁简,既传达胸意,又在表现上生动流畅,除非出现模范错位,一般都首尾照应,笔笔有交待,不可能出现一笔画到中间突然停顿一下,接着再画,或者没有道理的戛然而止。
新补的拼合器,就做不到这一点,如这一笔里还是小的夔龙纹,另一方向有可能就成为云纹,因为作伪者的心思还不可能用到琢磨花纹流变的规律,一般是依葫芦画瓢,所以有经验的人,一眼就会发现高仿器的致命之处。大家请看,这处,这处,还有这里?是不是我说的情况?”
等到大家上前观察的时候?赵琦又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破绽。青铜器由于工艺的原因?表面会有一些‘垫片’?而有些拼接器有‘垫片’的地方正好缺失,于是就只能人工处理?比如说采用后镶嵌办法埋入的。
和刚才一样,这样的作伪手法?也只要用x光拍照?就可以看出它与器物本身是处于分离状态的,我们现在没有x光机,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用放大镜观察?就会发现器表原面有被创伤的痕迹。你们看这处地方?就是后嵌入的垫片。”
说到这里,赵琦让刘质去借来一些放大镜,让中年人和警察进行观察,是否跟他说的一致。
过了一会,赵琦见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方法已经给你们了?到时你们可以再用x光判定真伪,但我可以肯定?我的结论是不会改变的!”
他又看向已经慌乱无比的万安恭,笑呵呵地说道:“万老师?我相信你这样的大专家,不可能会看不出这件青铜器有问题吧?”
万安恭反应也快?马上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我是研究瓷器的。”
赵琦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给刘先生介绍青铜器呢?”
万安恭扭过头:“我只是轻信了他人。”
赵琦做出恍然的神色:“哦?那么也就是说,你跟卖家很熟,他通过你的介绍,卖出了很多类似的器物?”
“你是警察吗?”万安恭恼羞成怒了。
赵琦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等到唐老和宋老主动请缨,确认了赵琦的说法,刘质总算长舒了一口气,他刚才有多讨厌赵琦,现在就多感激,今天要不是赵琦在场,哪怕最后青铜器被鉴定出来有问题,也要费一番周折,那么他的脸是丢定了。
接下来,警察把万安恭和刘质带走调查,青铜器也被一同接走进行鉴定,毕竟赵琦不是能够给出鉴定证明的权威机构,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刘质都被带走了,交流会当然也只能草草收场,不过和之前大家不拿赵琦当回事不同,许多来宾纷纷和赵琦交换名片,恭维的话也不绝于耳,现在只要不是太笨,就知道,赵琦肯定是一颗在古玩界冉冉上升的明星,现在肯定要混个脸熟。
其中要数刘宏知最为热情,万安恭被这么当众打垮,他受益良多,之前的文章也不攻自破,他已经想好了,一会就安排下去,让写手把此事大书特书,扭转现在他的不利局面。
而冯建德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万安恭会这么快倒台,他连朋友那都没说一声,就偷偷走了,尽快应对万安恭出事对公司的危机。
……
翌日,赵琦早早便起来锻炼身体,万安恭的落案,让他心情大快,晚上做梦,居然都梦到万安恭锒铛入狱,死于狱中,他都是笑着醒来的。
虽然这事值得高兴,但赵琦还是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而且老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随着昨天细节的披露,他肯定会进入圈内高层的视线之中,这个时候,他如果太狂妄、高调,肯定会影响大家对他的印象,万一都来吹捧他,也容易把他捧杀。
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赵琦想了想,觉得答应潘昶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办法,等到他学成归来,关于他议论肯定就消声觅迹了。
这事不急,答应之前,他也要回家问问父母和刘南齐的意见。
赵琦在酒店吃了早餐,去买了一些礼物,前往杨莫家探望,明天就是蒋知隐生日,由于时间紧张,过后他就要回家,今天不去探望就没有时间了。
赵琦走进了一条老弄堂,没走一会,就听有人怒喝:“给我滚!”
随着这个声音,赵琦就见到前面不远处,一个消瘦的男子窜出了门,朝弄堂外跑去,嘴里还一直嘀咕“真是个老不死的”。
赵琦让了让,免得这人撞到自己,随即又朝前走去,走到刚才男子出来的那个门,他往里面一看,发现杨莫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手捂着胸口,看起来不太舒服得样子。
他连忙走了进去,关切地问道:“杨老,你没事吧?”
杨莫抬起头来,看到来者是赵琦,稍稍有些意外,随即慢慢地站起身来,同时摆了摆手:“没事,被我家那个混帐东西给气到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赵琦没有多问:“杨老,我扶你进去吧,如果你还是觉得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一般认为急性子的人相对比较容易激动,情绪波动大,也容易接受外界不良刺激。而老人急性子更加危险,更易得心脑血管病,像刚才杨莫那样,就像是急性心脏病发病的样子,这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真的没事。”杨莫做了几个动作示意自己没事,他关上门,带着赵琦进屋。
赵琦见他情绪稳定了,也没有难受的状况,就没有再劝,随着杨莫来到客厅:“杨老,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杨莫请赵琦入座,边倒茶边说:“对,我老伴跟着我小儿子住,帮他带孩子,她不喜欢我搞收藏研究,我这人么,一来比较恋旧,二来喜欢研究瓷器,一个住着也清净。”
他把茶杯放到赵琦跟前:“刚才被我骂走的是我大儿子,也是我不好,他小时候没有教好他,结果长大了搭上了狐朋狗友,初中的时候就不学好,后来就在社会上混,女朋友交了几个,没一个正经人。
刚才他来跟我要钱,说要买房子娶老婆,我让他带女朋友回来,他又支支吾吾,知子莫若父,我一瞧准没好事,就把他给骂走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 轶事(上)
赵琦点了点头,心想,杨莫的大儿子能那么咒骂自己的父亲,至少从道德上来说,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子女。
杨莫想起大儿子,就有些心烦,他挥了挥手:“算了,不谈他了,你是什么时候来沪上的。”
赵琦说:“我是大前天晚上坐的火车来的,前两天一直比较忙,今天才有空到你这边来。”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啦!”杨莫哈哈一笑,他做了个请势:“喝一下我这茶,觉得怎么样?”
赵琦认出茶叶为雀舌,他先端起茶杯看了一下茶色,只见色泽绿中带黄,白毫特多,闻了一下味,三品茶汤,赞叹道:“香清高,味鲜浓,回甘纯,好茶!”
杨莫一看赵琦的表现,就知道也是爱茶之人,他笑道:“你喜欢就好,我朋友给我带了不少,回头你带一些回去。”
赵琦连忙推了推手:“这怎么好意思。”
杨莫立马脸一拉:“嫌我老头子的茶叶?”
赵琦也了解了杨莫的性格,见此也只好接受。
杨莫马上就换了笑脸:“别不好意思,就当自家人。”
接下来,两人自然而然聊起了古玩方面的话题,特别是说起瓷器,杨莫那是口若悬河,好像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知识,都传授给赵琦似的。赵琦到也甘之如饴,听得津津有味。
“嘭嘭嘭!老杨,在家吗?”
杨莫正跟赵琦聊的起劲,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他仔细听了听,起身道:“我一个朋友来了,我去看一下。”
“好的。”
杨莫边走嘴里边嘀咕道:“这个小和尚,真是扫兴!”
赵琦起初还以为杨莫说说而已,没想到进来的一位六十多左右的老人,头上真得有戒疤。
后来赵琦才知道,小和尚名叫杨宝生?算起来是杨莫的本家?他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孩子太多?养不起就被送到了庙里?不过十来岁的时候,所在的庙不能开了?就还俗了,后来就有了“小和尚”这个外号。
杨宝生跟着杨莫的旁边?边走边兴奋地说:“老杨?你听没听说,万安恭出事了!”
杨莫下准备给赵琦介绍,闻言一怔,不可思议地说:“他发生什么意外了?”
杨宝生摇了摇头:“不是意外?是被警察抓了。”
杨莫显得相当震惊:“啊!他做了什么事?会被警察抓?”
“这个就不清楚了,反正现在说什么吃里扒外,昧着良心骗钱,等等的都有,不过据说和一个叫赵琦的年轻人有关系?之前的期……”
“好了,好了!”
杨莫连忙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琦。”
杨宝生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无比尴尬?张口结舌:“这个……”
赵琦起身,笑着上前跟杨宝生握了握手:“您老说的到也没错?这件事情确实跟我有一定的关系。”
正当两人倍感惊讶的时候?赵琦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他当然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提起自己跟朱异的合作。
“具体他犯了什么罪行,就只能等官方通报了。”赵琦摊了摊手
杨宝生长叹一声:“看来他犯的事情可能不小啊,我就奇怪了,他在圈子里这么高的地位,又何必搞这些歪门邪道呢?光是鉴定,就能赚不少钱吧?”
杨莫说:“如果都像你这样想,这个世界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有道是财帛动人心,有些人哪怕地位再高,也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君不见,古往今来,因为财物而丧命的不知凡几。所以说,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阶段,除非能够消除一切欲望,否则像万安恭这样的情况,永远不会消失。”
赵琦对此非常赞同:“说的好,所有才有‘读史使人明智’一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这一点,不会随社会发展而转移。”
感叹了几句,杨莫给杨宝生泡了茶:“你要鉴定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吧。”
“喏,就是这件红绿彩玉壶春瓶。”杨宝生把东西从带来的锦盒中取了出来。
“红绿彩?”杨莫的表情有些惊讶。
红绿彩是在高温白釉或白地黑花瓷烧成后,在白釉上用红、绿、黄等彩勾画出纹饰,再入窑以800c左右的低温烧成。据研究,创烧于宋金时期,因此也常称为“宋加彩”或“金加彩”。
由于当时战乱不断,窑场不能正常生产,甚至断烧。因此,这种本来就难烧的红绿彩瓷器就更加稀少。元代统一后,景德镇也开始烧制红绿彩瓷。在此基础上,明、清时期又创烧出了五彩、斗彩、粉彩和珐琅彩,以至新品迭出,五彩缤纷,把釉上彩装饰推到极致。
真正的红绿彩瓷世面上基本没有传世物,出土器也很少见到完整器,再加上现在才08年,红绿彩瓷就更加少见了,也难怪杨莫见杨宝生拿出一件完整的红绿彩瓷,会这么惊讶。
杨莫说道:“小赵,你先看吧,正好我先问个问题。”
赵琦点了点头,拿起了瓷器,一般来说,红绿彩瓷器物上常以白釉为主要底色,以洁白的釉色和大面积的红彩相配合,色彩主色是红、绿、黄三色,但每种彩又有深浅不同的色阶。
红彩是以铁为呈色剂的矾红彩,用青矾加热、煅烧而成,最大的特点是将彩施于器表之前就已呈现红色,在施彩时就已知道其烧成后的呈色。
赵琦手中这件红绿彩玉壶春瓶就是这样的表现,器身主要以红绿两色,绘蕉叶、古钱、云头、卷枝以及近底部绘有间隔的上仰莲瓣纹,还有腹部狮子戏球纹中加许多杂宝,有象牙、银锭、方胜、火珠等纹饰。
正当赵琦在鉴定的时候,杨莫在向杨宝生打听这件瓷器的来历。
杨宝生告诉他说:“这件瓷器是我认识的一位古玩商,他从一位退休的文化部门干部手里拿到的,这是那位干部收藏多年的藏品,要不然一般人也拿不到品相这么好的红绿彩瓷。”
杨莫听说是这样的来历,就觉得这事有些不太靠谱,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干部?”
杨宝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我知道你的意思,东西我仔细看过了,我觉得应该是一件老物件。”
杨莫没好气地说:“既然你都确定了,还来找我干嘛,显宝吗?”
杨宝生嘿嘿一笑:“你是专家,我哪能跟你比啊!”
“你就嘚瑟吧。”杨莫冷哼一声,等着赵琦完成鉴定。
过了片刻,见赵琦放下自己的瓷器,杨宝生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