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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来你是我同学，那还真是不怎么熟悉。”
李谨言不为所动，指了指旁边打菜的窗口道：“能让一下吗，我们还没有吃饭。”
谢波都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来两人的心思。
只是他并不想参与其中。
第33章 铁公鸡
“你那个同学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
谢波蜻蜓点水般提了一下。
李谨言赞同点点头，“我知道，接下来会注意这人的动静。”
总有些人自己过得不好，就看不惯别人过得好。
如果对方真要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那李谨言也不会坐以待毙。
谢波知道自己只是外人，说一下就可以了，于是转移话题道：“现在食堂的菜比我们当初要好吃得多，你们很幸福。”
“是啊，又便宜又好吃。我那剧组的三餐都是在食堂解决，节省不少资金。”
剧组或者节目录制的盒饭是出了名的又贵又难吃。
因为那是制片人们最能捞油水的地方。
一份外面卖10块钱20块钱的盒饭，在剧组的财务报表上面价值100块甚至200块钱。
中间这么多差价自然不会是快餐老板赚了。
钱会落在谁的腰包里面自然很清楚。
李谨言的这剧组很小，不过演职人员却不少。
比如拍摄教室上课戏份的时候，那起码得有30个演员，其中20多个都是群演。
这还是为了拍摄方便起见减少了演员数量。
其实很多高三班级的学生数量都不只有三十个人，四五十个是常事。
人太多了不好调度，同时也不方便摄像机拍摄，还增加各项成本。
李谨言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下部电影一定要阔绰点，不能再这么扣扣搜搜了！”
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定了个目标。
如果可以的话，有哪个导演愿意这样呢。
“我会回去好好看一下你这个剧本，你加油拍摄。有不懂的地方就问问宋老师吧，他经验很丰富，如果有需要帮忙或者咨询的话就联系我。”
谢波这次并没有敷衍了事。
他真的希望这位小师弟能够有所成就，不然自己这一系的人还真没有冒头的。
李谨言点头答应道：“谢谢师兄，我会努力把老师忽悠到片场的。”
“你就别送了，我已经到停车场。”
“再见。”
…
挥手送别这位便宜师兄后，李谨言就在校园里慢慢溜达着。
他才走到中国话剧林那边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歌声。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话剧林是为了纪念中国话剧110周年专门种植庆祝的白桦林，里面每一棵树都是一个话剧艺术团的名字，寓意中国话剧逐渐枝繁叶茂，生机长存、代代相传。
每天早上的时候这里都是表演系学生们做晨课的地方。
什么八百标兵奔北坡之类的练声内容应有尽有。
可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五十，竟然有人会在树林里面唱歌，唱的还是自己拿出来的那首《起风了》。
李谨言放轻脚步，朝树林里慢慢走去。
一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年轻人站在白桦树下，眼睛盯着手机放声歌唱着，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越来越多的聚集者。
这些都是被歌声吸引而来的学生。
有些路人甚至拿起手机开始录制。
当事人正是李谨言的室友傅新！
大家都保持默契，没有出声打断傅新的演唱，只是默默欣赏着这首听起来越来越高亢清冽的歌曲。
李谨言看到这个场面心里非常开心。
起码大家的审美都还在，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就知道很喜欢这首歌。
傅新唱着唱着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将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后就看到了七八个人站在稍远处看着自己！
如果说是普通人此时肯定唱不下去了。
但傅新作为音乐剧系的学生，学的就是如何在观众目光中表演，现在只不过换成了同校的校友罢了。
唱完整首歌之后，李谨言带头鼓起掌来。
傅新的嗓音条件跟唱功的确不赖，对歌曲的演绎非常出色，既有自己的特色又有原版的味道。
难怪能将这些中戏学生都吸引住。
零零散散掌声在白桦林中响起。
“同学，你唱的这是什么歌呀？”
“很好听，加油。”
“跟真正的歌手没区别吧。”
“以前好像没听过，很不错。”
“这是我朋友写的原创歌曲，大家以后就可以听到了。能不能拜托大家一下，千万别发出去呀？”
傅新意外将歌曲曝光，这会儿不好意思再透露任何东西。
李谨言装作路人的模样，惊讶地说道：“原来还没有发行啊，那我删了吧。”
这些学生们的脸皮都比较薄。
没人带头还好。
有人带头删除录制视频之后，其余人也就纷纷表态：“删了，希望这首歌能火。”
“这首歌很好听，发行了肯定要冲上排行榜。”
“我也删了。”
反正话是这么说，具体删没删谁也不知道。
甚至于录制的视频删了也能从回收站或者最近删除里面恢复。
防君子不防小人而已。
傅新做了个谢幕的动作后就来到好友李谨言身边，又惊又喜说道：“刚刚抬头的瞬间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多人！”
“这才几个人啊，你以后要是开演唱会的话，那不是更可怕。”
李谨言好奇询问道：“你怎么想起来在这里练歌？”
“在寝室不敢唱得太大声，去音乐教室又太麻烦。我琢磨着中午时候话剧林这边没人，就来练习练习。”
在宿舍楼里面唱歌会影响到睡觉或者做其余事情的同学。
拍摄的休息时间并不多，他就抓紧时间放开喉咙练习练习。
听了好友的话，李谨言恍然大悟：“你对歌曲熟悉了吗？熟悉的话就录个deo吧。”
“现在基本上已经熟悉，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我们就去片场录，用收音的机器录制之后交给穆雨诗，让她去学生会那边运作运作，看看能不能上毕业晚会。”
傅新也是个人来疯性格的人。
听众越多，状态越是神勇。
于是两人便朝着片场走去，争取在下午课程开始之前录制完成。
李谨言并不是为了录制质量，而是为了让傅新在众多群演面前演唱，让群演们知道这首歌的质量有多高！
这样做下一步的说服工作就要有力得多。
这种不要钱的宣传方式就是李谨言最喜欢的，凡是要让他掏钱的工作都不是好工作。
生活硬生生将一个富二代逼迫成了铁公鸡！
第34章 被迫自愿
片场内，李谨言拿着收音用的麦克风放在傅新身前，自己则是跟着对方的演唱一起打节拍。
没有伴奏就只能用如此原生态方式演唱。
剧组演职人员都挤在前后门口听完这首歌，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万琳换好戏服后就听见悠扬歌声从片场传出来，她愣是没弄明白。
李谨言将这音频片段从电脑中拷贝出来，然后发送给了穆雨诗。
由影片的制片人去运作最为合适。
“节省场地跟时间录一下小样，这是影片里面的插曲之一。我想放在学校毕业晚会上面去表演，您觉得怎么样？”
万琳点点头夸赞道：“我觉得很好听，如果出歌的话是愿意单曲循环的那种。”
她对音乐并不擅长，纯粹是作为普通听众在发表看法而已。
带有青春气息的少年音配上起伏不定的旋律很让人舒坦，特别容易进入到回忆状态中。
“你们有打算上毕业晚会的想法吗？这首歌独唱跟合唱都很不错，我们完全能够以剧组为单位报一个节目上去。傅新就作为主唱兼和声，我们有兴趣上台的就以合唱团形式出现。”
如果可以solo的话，肯定没人愿意以组合方式表演，更别说是合唱团。
不过大部分人都意识到自己其实没那个实力在强手云集的中戏毕业晚会上面单独表演。
哪怕不能被大众发现，那也是一项重要的资历！
更何况歌曲质量这么好，如果录制成合唱版的视频说不定也能走红。
很快就有人答应下来。
“算我一个吧！”
“合唱的话也需要这么高的音吗？”
“我五音不全还是算了，不去晚会丢人。”
“谁都可以吗？不限制性别这些吧。”
“那我要去。”
“总得给大学生活画个圆满的句号，必须去！”
有人答应有人拒绝。
万琳倒是想唱一唱这歌，奈何她不好意思上台去抢风头。
只要她往台上一站，谁还会听其余人的呢！
李谨言一时半会儿记不住这么多人名字，于是指着傅新说道：“大家可以先去傅场记那边登记名字，过两天我们录制正式版音频之后再发给大家练习。现在我们各就各位，准备拍电影吧。”
歌曲只是附带品。
真正想做的依旧是电影。
他可没有本末倒置。
影片要是拍得不好，再多神曲塞进去当宣传都没用。
演职人员们听到导演的话之后迅速就位。
……
“老师春节快乐。”
宽敞明亮的教室内，学生们一个个都有气无力，歪歪倒倒，就没几个能充满精气神地坐着。
看见班主任撒老师进来之后，大家连问好声都没有力气，像是没吃饭一样。
或许很多高三学生都有类似的体验，暑假很少、国庆提前来、春节假期补课。
好端端的寒假直接就来到学校里面。
李谨言看着摄像机反馈回来的画面不住点头。
这可能是全班演得最好的一次。
大家的疲倦都是那么真实！
书桌上堆满高高一摞教材、笔记本跟试卷，有的学生将脑袋靠在这摞书上，有的人则是直接趴在桌上，还有的用手托着下巴。
学生们的厌倦跟无奈完全不像是演的。
正因为演员们都有过类似的体验，大家都知道被逼着上学是什么感受。
反观撒老师则是精神充沛，宛若不知疲倦的小太阳一般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她的这精神面貌跟学生们形成鲜明对比。
恰恰就是李谨言想要的效果！
正常而言，青春期的学生应该是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模样。
现在出现在镜头前面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朝阳，而是日薄西山的落日。
被高考折磨得失去了灵魂。
同学本色出演状况很好，万琳演绎的撒老师就完全是演技的体现。
“起立。”
“老师好。”
学生们稀稀拉拉站了起来，根本不愿意让屁股离开凳子片刻，东倒西歪的模样仿佛要被风吹跑。
撒老师此时面带笑容，并没有去深究学生们的状况，因为她也明白这其实不太好。
她试图用自己的精气神来点燃孩子们，来鼓励他们，激发他们的活力跟热情。
结果一个班上的学生问好声还没她一个人声音响亮。
看着学生们像霜打的茄子般颓废，撒老师只能说这个春节努力过后，未来每个春节都会轻松许多。
此刻她的情绪也逐渐变得凝重跟正式。
嘴角笑容趋于平淡。
之前在彩排的时候她就有如此精妙的控制。
因此正式拍摄的时候，摄像师周铭就格外注意拍摄万琳的面部表情变化。
“老师，既然是自愿补课，我们可以不来吗？”头铁的娃出现了，举手说出了一个全体学生的心声。
春节都还没过就被自愿送来学校补习。
谁的青春里还没有这种经历呀！
万琳扮演的撒老师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嘴角都恢复到此前肃穆模样。
“是啊，我们可不可以正月十五过了再来呀？”
笑容逐渐消失，一个大写的危字出现在这哥俩头上。
同班同学们纷纷扭头送上关怀的目光。
“可以。”
万琳身上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她看着前方站起来的那名刺头学生，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真的可以不来？
学生们闻言都有些骚动，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竖起耳朵，比刚刚有精神得多。
“只要你们觉得自己高考没问题，现在就可以走。”
话是这么说，可潜台词很清楚。
你们敢走一个试试！
跟她对视的头铁娃听到这话哪里还敢走，弱弱地坐回到位置上面，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没有是吧？那你们都是自愿的了，开始上课。”
“卡！”
李谨言大声喊道。
“这条过了！”
排练了几次，又反复拍摄几次后终于通过。
李谨言野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