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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年又问：“你的怀疑呢。”
“公司可能是不想让我们完全离职。”张瑞简单道，“因为删库这件事发生在上周四晚，也正是我们谈完实习报告的晚上。”
方年脑子一动：“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如果你们同意边实习边毕业，公司可能不会追究你们任何责任。”
“差不多吧。”张瑞语气不是很确定。
“我们两私底下交流过，公司可能不仅仅是希望如此，而是希望能延长实习期到这个项目彻底上线，大概到年底。”
方年基本弄明白了事情发展：“你们是都不想被威胁继续工作？”
“对，实习待遇很低，只有两千元基本工资，连社保都没有。”张瑞肯定道。
“你手上没有证据吧？”
“差不多，我们没了操作权限，否则删库这样的操作肯定会有记录留下。”
“如果记录也被清掉了呢？”
“只要有操作权限，我有十成把握恢复日志。”
“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
“还好吧。”
“想听句实话。”
“我是上交大的，学的偏向算法编程，跟今年我校拿了冠军的a竞赛队较量过，赢了。”
“怎么会去小公司实习？”
“奔着独立做项目的噱头去的。”
方年稍加思索，调侃道：“陈清慧可是希望不管如何，你都能没任何纠纷的离开这家公司，如果就只是现在这样的话，可能真就只有赔钱一条路能让你们都称心如意。”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张瑞有些奇怪。
方年道：“也有个非常简单的办法，不要实习报告。”
“我们规定必须要有实习报告。”
“这多简单，你去贪好玩什么的挂个空职位就行，我还是很欢迎你的。”
“可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就坐实了我心里有鬼！”张瑞加重语气强调道。
方年明白过来，其实根源在张瑞身上，他不想背着骂名离开，更不想妥协。
要不然这事情可太好解决了。
“请司法干预吧，虽然时间会久一点，但流程也不复杂。”方年给了个新建议。
张瑞沉默了下去：“我会被拘留吗？”
“你完全没学过法律吗？”方年乐了。
张瑞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不太懂，只是百度查了查，如果按照项目预算金额算的话，已经超过违法标准太多了。”
“你们程序员难道不是应该谷歌查吗？”方年无奈的反问。
张瑞哑口无言。
方年叹气道：“其实解决方案简单得很，只要自己没错，没必要畏惧什么；
在申城，这种小公司多如牛毛，还不如你上交大学生的身份管用。”
末了，方年补充道：“现在我去接陈清慧，去一趟你们公司。”
方年其实一直就不怎么着急，跟张瑞直接了解情况后，问题更简单了。
只不过多年的环境影响，让小老百姓天然的有畏惧跟执法机构打交道。
也抗拒跟执法机构有牵涉。
如此而已。
陈清慧昏了头也能理解，毕竟那公司都威胁上了，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天塌了。
跟陈清慧拨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两句。
二十几分钟后，在路上接到了陈清慧。
“不好意思，方年，刚才张瑞跟我说过了。”陈清慧一上车就满脸歉意道。
接着又说：“谢谢你。”
方年有注意到陈清慧眼眶发红，看样子是哭过。
嘴上说道：“事情还没解决完，别急着道谢。”
接着好奇问了句：“你们都是大学生，在申城也生活了快四年，怎么会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往最复杂的方向弄呢？”
“啊？”陈清慧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害怕。”
方年抿抿嘴：“也能理解。”
然后说道：“到了再看，希望这件事情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最好是不要走到请司法介入的地步。”
“就真没有更简单的办法吗？”陈清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方年看了眼慌乱的陈清慧，眉头轻挑：“难道你真打算借六十万赔给一家公司？”
“六十万能买多少排骨啊，它不香吗？”
陈清慧说不出话来了：“”
“我说句实话，这件事情最怕闹到执法机构介入的应该是那个公司，真要是闹出去了，我敢保证，上交大的能量会超乎你们的想象。”
方年平静的解释道。
“桃李遍天下这个词不是说说看的。”
“最后的结果顶多不过是张瑞延迟几个月毕业而已，有能力有才华，去哪里都不怕的！”
陈清慧边听边点头，但脸上还是愁眉不展。
这让方年很是奇怪。
事情原委、解决方案这些都摆在了明面上，无非就是费点周折，怎么还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开车的温叶没说话，陈清慧也沉默了下去。
车内安静了下去，很快就到了浦东软件园区。
辉腾在26号楼前的地面停车场停了下来。
陈清慧正准备下车时，温叶忽然开口道：“方总，小谷刚发过来新的消息，去年年底，启明创投投资了新成科技。”
闻言，方年面露有趣，笑了笑：“你家张瑞运气真好。”
“看来是没机会围观公司内部大战了。”
启明创投这公司名方年可是听过的。
陈清慧面露不解，紧张的：“啊，怎么了？”
“现在有你想要的简单解决办法了。”方年道。
说着，摸出手机找到刘芹的号拨了过去。
“刘总下午好。”
刘芹笑呵呵的道：“昨天我的世界排队五分钟提交作品的新闻霸占了所有门户网站头条，方总这个时候还有空给我打电话，不庆功吗？”
“一点小事让大家见笑了。”方年笑着说道。
接着才说：“这次是来找刘总帮忙的，启明创投那边刘总能说上话吗？”
“方总，这你就不地道了，有投资机会，不考虑我们晨兴资本？”刘芹调侃了一句，“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方年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一点小事情，没必要这么为难两个大学生，给个公平解决事情的机会吧。”
刘芹一听就明白是新成的粗糙手段，哈哈笑了两声：“行，方总你等几分钟，这次老邝怕是要哭，手下投资了这么个玩意。”
“多谢刘总。”方年道，“改日到申城来一起喝茶。”
刘芹连忙应下：“方总客气，一定来。”
资本虽然逐利，也会用手段，但手段这么粗糙也就还是比较罕见。
毕竟现在还没有冒出南山必胜客这个称呼，大家都还比较纯良。
“”
收起手机，方年看向陈清慧：“在车上等几分钟吧，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谢谢。”陈清慧连忙道，“可”
“可是你好像搭了个大人情。”
方年无所谓的摆摆手：“人情不就是拿来用的。”
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哲学，不算多好，简单的分为两种情况：
友情利益坦诚以待；
合作利益互相帮助。
刘芹怕是巴不得方年找他帮忙，贪好玩这单生意，真是眨眼就看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
说起来昨天我的世界开放作品投递通道，因即时流量过大，排队五分钟的新闻，方年还真没多关注，看是看到了，但没搭理。
关秋荷就别提了，回了棠梨仿佛是回了家当大爷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不到十分钟，张瑞就走了出来。
旁边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小伙，后面还有个中年谢顶男人相送。
陈清慧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跑了过去。
方年稍微等等，也下了车。
见到方年，张瑞连忙感谢道：“给你添麻烦了。”
方年示意不用客气，打量了几眼张瑞跟他的同学，微笑着道：“这附近熟吧，找个地方，我请你们喝杯下午茶。”
“好。”张瑞应了下来。
方年朝那个陌生小伙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车，跟温叶说了句：“前沿天使账上还有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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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为了无法计算的价值（求月票）
辉腾左右侧后视镜里都能看到张瑞正柔声安慰着陈清慧的人间恩爱场景。
温叶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左侧后视镜，脑袋前倾，样子多少沾点脑瘫。
方年的问话落下后，她都没反应过来：“啊？”
然后温叶才赶紧回答：“哦，公账上还有100万出头。”
方年乜了眼努力正视前方的温叶：“你还喜欢凑这种热闹？”
“我，我就随便看看。”温叶支支吾吾道。
方年挑了下眉：“你不是很会的吗，以前就没跟男朋友秀个恩爱什么的？”
温叶连忙回答道：“我不是，我没有，那次是打赌的，都怪小谷。”
接着小声说道：“没什么人追我，我不能真主动吧。”
方年目光上下轻动，咂咂嘴：“看来是我没注意到，原来温秘也是男生眼里的女神呐。”
“啊？”温叶不解。
方年解释了一句：“大家都以为你这样的女神有男朋友，反而不敢追你。”
温叶愣住，望向车内后视镜，脸上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不会吧！”
“我也没比那个陈清慧更好看啊，凭什么她男朋友又帅又体贴！”
方年笑了声：“不信你观察去啊，你又不是已经完全毕业了。”
“哦，哦。”温叶回过神来，小声应着，接着悄悄吐了吐舌头，一副后怕的样子。
心里小声哔哔：“妈妈，我出息了，我跟老板顶嘴没被骂！”
见状，方年没忍住瞪了眼温叶：“温叶，我在你眼里是吃人的怪物吗？”
“不，不是。”温叶连忙否认，都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方年再懒得打理温叶，扭头看向窗外，眼不见为净。
那边厢，张瑞和陈清慧的情绪很快完全平复。
接着张瑞小跑过来告诉方年去哪。
方年指着车内比划了一下，打趣道：“你们走过去吧。”
“没问题没问题。”张瑞连连点头。
心里小声哔哔了句：“有钱人的车，连座位都只有四个。”
现在有五个人，与其让一个人单独过去，不如他们三个一起，确实是合适的安排。
张瑞说的地方不太远，但在园区之外。
温叶启车后，方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看了眼号，接通说了句：“谢谢刘总，添麻烦了。”
刘芹笑了声：“你我都懂的事情，何必这么客气。”
接着用解释的口吻道：“这个投资老邝根本不知道。”
“老邝让我帮忙跟方总你说一声，下次有机会你去京城，或者他来申城，一起喝杯茶。”
方年笑着道：“没问题，有机会一定当面讨教。”
“刚才老邝还跟我抱怨，前年金融危机大亏，这两年公司还竟瞎投。”刘芹调侃着说道。
“说是有空一定得向你讨教，还说美团王兴他也很有意投资，没想到王兴主动把机会送给了方总。”
方年连道：“诶，刘总你怎么能和邝总一起捧杀我这个后学末进呢。”
“”
说笑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主要是刘芹调侃了几句启明创投。
新成这公司的作风可以看出来投资回报率肯定会非常低。
但为什么能通过启明创投的尽调，里面显然有点小问题，反正启明创投得记方年一份小人情。
在方年的处世哲学中，这就是合作利益里的互相帮助。
人情是相互的。
要不然方年真会为了这么点可以通过常规途径解决的小事情，绕这么大个弯？
无非是所谓不打不相识。
而且为了陆薇语女士的面子，这个弯儿绕一绕就也没事。
辉腾七拐八绕的行出园区，方年透过车窗看到了很多楼上的企业名字，这里大概算得上是整个申城科技巨头最集中的地方。
看着一些眼熟的企业名字，方年感慨了一句：“想做的事情很多，手上的钱很少，难呐”
下午四点多，方年坐进了张江的一间茶餐厅。
这次喝的是字面意思的下午茶，有茶有点心。
“”
互相认识了一下，张瑞的同学也姓张，叫张新亮。
“谢谢方总，本来张瑞跟我说可能得试试找警察叔叔处理，一定要做好完全准备，恢复日志什么的，结果一下子就峰回路转了。”
张新亮面露兴奋，激动地道。
“我头一次知道实习流程其实非常简单，盖几个章就可以，最后还是新成的老总送我们下楼的，那叫一个礼貌。”
方年面带微笑：“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哦，哦，是是是。”张新亮远不如表面上的那么平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张瑞也再次道了谢，语气有些赧然：“谢谢，我真没想到你会搭进去这么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