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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果然也很有眼见的接话，“是想要圣诞档？”
派拉蒙高管点头，“今年还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呢，就要拿一个最好的档期之一，条件未免苛刻。派拉蒙又不是它的附庸，怎能如此听命。”
“到底还是太强硬，又不是说不能商量。这万一公司有大动作，自然要协调好档期才是，哪能随意抛出。”华纳高管眉头斜挑，看似为派拉蒙考虑难处。
当然，他们两位今日相见其实就是要来达成统一战线的。
却说那日莱曼开口与雪莉…兰辛谈论一番，待人家回去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妥。
要知道，收购梦工厂，接收梦工厂的制作班底之后，派拉蒙那是要有大动作的，哪能随意就给一个圣诞档的档期承诺。
但派拉蒙也不想萤火虫跟其他几位合作，且华纳也顾忌莱曼如今越来越强的项目制作能力，不想再看到一家“梦工厂”的兴起——主要是莱曼的合作条件越来越苛刻，感觉他野心太大，想压制一番，劝他死了心，安心的独立制片，别一直向上掺和，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换句话说，这只是一个警告。
而这个警告，很快就在六大内部心照不宣。
一开始放出风声后，莱曼还期待着福克斯、环球或者逐渐没落的米高梅会派人过来商谈条件，但很快收到的都是相类似的发行合约，根本不谈约定档期的事，都是说会有相应的配合、安排。
要知道，档期是最容易分配资源的方式，且一向由跟院线商交好的六大操持把控。
这才是六大相对垄断的方法之一。
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明白这样做的强势。
就拿狮门和新线两家很有名的制片厂牌举例，前者97年便涉足影视制作与发行业务，却直到2000年才有一部《美国精神病人》打出名气，而那部电影还是4月这种冷门档期偶然大爆的。只能说运气居多；
而新线呢，是1967年就成立的电影公司，可直到1984年，才推出第一部 独立制作的项目《猛鬼街》，也是安排在11月这种稍微沾了点热度的时间段。
那为什么他们两家这么傻，不去暑期档、圣诞档玩玩，非得在冷门档期打生打死也赚不到多少票房？
他们傻吗？
当然不可能。
但问题是想进进不去啊。
别看电影院线跟制片厂好似是两个派系，是互相平行的两条线，但大的电影公司与北美院线方早就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你看人家的大片一出，不是3000银幕，就是3500的银幕数量，轮到狮门、新线、幕宝、萤火虫等二线公司的电影项目，能拿到2000多家都得耗费大量精力说和，这真不是区别对待吗？
所以说，独立制片小打小闹还行，六大也是可以容忍的，毕竟全美365天，光靠六大的项目出产也填补不了空白，大家一起产片提供片源才是最好的，但暑期、圣诞这种热门档期那就不会相让了。
那里是人家的自留地。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排行榜上排名前十的项目，超过九成都是六大发行，因为好的档期才能承载好的票房，其他人干看着也吃不着。
对于这点，莱曼其实也是心知肚明，但还是生出强烈的不甘。
以往，自家的一线项目让出去一部分利益也不是不可以，但尼玛一直跟个打前阵的火头兵一样傻傻的往前冲，徒耗潜力，稍微给点公正的待遇也未必会有多大的怨言。
可今年华纳的业务出产相对成功了那么一点，才导致协调不利，这却让莱曼越发的觉得这般搞下去，实在是难玩，就想开个头，能不能先定一个热门放映档期，以后一线项目都按这个标准来。
谁家没大片，就给谁家发行。利益最大化。
当然，他是想得很好，这么一来，也能让萤火虫的项目享受档期的便利，继续积蓄力量。
结果这一“简单”的附加条款，既没有要求降低发行抽成，也没说宣传经费的问题，华纳和派拉蒙两家合作方却是统一的不认可。
毕竟在他们看来，给不给档期，如何安排档期，那都是自家公司的计划，哪能让一个外人牵着鼻子走。干脆就不答应，压一压抬头的野望。
随后几天，六大纷纷拒绝合作，就连被玩坏的米高梅都突然硬气起来，这也再次说明别看六大每年狗脑子都要打出来的竞争程度，真抱团，还得看咱们六大。
于是乎，这些人自以为占据了胜利的制高点，只等那无知的梦工厂第二乖乖的低头做小，颇有些胜券在握的自得。
为什么这么说？
君不见，多少红极一时的制片厂被六大揉搓、收购，就连最跳的梦工厂现在也倒了，谁还敢竖起旗帜，公然“造反”？
殊不知，莱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些人越发逼迫，莱曼反而召集手下一干大将，连日奔走，寻求破局。
那么，到底如何破局呢？
自然是学小人物的方法，弱者抱团，联合发行。
这里要多嘴提一句，虽然全美超过一半的荧幕，超过7成的繁华地区院线其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六大的影子，但院线并不总是很听话，他们可以提供便捷的条件，但如果影片不行，也是会缩减腾出空间给其他作品的。
换言之，利益一致的情况下，那都是锦上添花，绝不会雪中送炭，陪着一起亏损。
院线还没对六大好到那种份上。
只能说档期选择上，六大确实是第一档的。
雪片一样的电话、邮件飞向好莱坞还算站稳脚跟的制片厂们，如顶峰娱乐、狮门、幕宝。。。。。。
如果将这一次比作战场的话，那就是萤火虫广聚豪杰，共同举事。
而且，狮门可比莱曼有胆量多了，人家不仅要掀翻北美市场，还要在源头上也就是全球发行渠道来个独立，不受一点管控。
莱曼此举，毛毛雨了。
毕竟海外发行，很多时候都在借助着六大的网络在运作，谁让人家扎根已久，根本绕不过去。
第596章 自主的进步
事情的发展很快就变了样：谋划的焦点从档期的选择、自主，变成了发行的选择、自主。
当然，核心点没变，都是要求更进一步的不受把控，也就是“自由”。
独立制片厂们纷纷有意联络，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也都不满六大的垄断久矣，只不过各自的选择点不同。
现在，萤火虫有意组建联合发行的同盟，大家各自调集资源推广旗下影片，这么一来，几家的体量加起来，对院线以及宣传上声势也会更大。
利亚姆身居蓝蝶影业的总裁办公室，不断的接听电话。收到消息之后，一一鉴别，总结分类，然后交给约瑟夫。
最后通过约瑟夫的手，来到莱曼手上汇总。
而有了这两位替他交通纵横，即使莱曼个人精力有限，也能对整个联络计划了如指掌。
这让他更加的坚信抱团的方式一定能缓解发行上的压力，毕竟现在蓝蝶影业在网络公关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对于宣传造势有了很大的能量，虽然这股能量还做不到自如的选择档期，却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也能让莱曼毫无顾虑的，把大半精力继续放在《老无所依》的剧组建设上。
在瑞恩十分有效且有经验的调控下，选定主演还不到一周，一个成熟的幕后制作班底便已经就绪。
且多是经常合作的老人，协同能力与默契更多。
这样一来，莱曼在拍摄前召开了一次剧组内部会议。
会上有瑞恩、托马斯、服装、美术等剧组管理听席，莱曼亲自主持。
看着下面四五人的制作班底，其中托马斯依旧不太管事的惫懒样，也是头疼。
莱曼暗暗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老无所依》剧组的事务都需要各位细心管理，我的想法是二月末结束拍摄，五月份完成后期，时间方面还是有些紧张的，拍摄时候更是马虎拖延不得。所以今日讨论的就是电影制作，你们议个章程出来听听。”
众人飞快的互相对视了几眼，瑞恩是此间地位第二高的，又是制片，是剧组后勤大管家，理所当然应该先回答。
瑞恩微微起身，干咳一声才脑中一转道：“剧组现在有职员47人，道具、服饰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具体的搭景还未开始？”
“导演，我愿带着人先去德州布景，节省途中转场的时间。”却是美术指导开口分忧。
“我的时间很紧，要求又高，你有何打算？”莱曼口吻平和道。
“剧组分成大小两个团队，两边一起筹建。”
会议散后，剧组分成两股行事。
短短三天，德州那边的拍摄场地便已有了雏形。
而这几日里，莱曼也没闲着。
一边领着几位主演通读剧本，熟悉角色，一边也开始跟几家制片厂密切来往。
派拉蒙总部，主席办公室内。
雪莉…兰辛把手上的报表审批完成，问向自己的助理，“萤火虫那边如何？”
“没听说有人接手发行工作？”
“是吗？莱曼还没有服软的迹象？”
助理摇摇头，“暂时还没跟我们再度联络，其他几位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应该会懂，一部票房过亿的好作品，遇不上好档期说不定还有亏损的风险，肯定会继续商量的。”
雪莉…兰辛笑着点点头，她其实也没想要挤垮萤火虫，只是想让他们安分而已。
电影大盘逐年增长，哪家也吃不下，不是说不能容人，但如果能借此让莱曼看清现实，吐出一部分股份，那就更好了。
至于这方面是六大哪位接手，反而不很重要，重要的是维护这样的规则和格局。
助理突然想起个怪事，又道：“我听说蓝蝶影业正在联系其他几个制片厂，建立共同的宣发渠道，难道他还想绕过我们不成？”
雪莉…兰辛无所谓的笑笑，“他们联合起来又能如何？一个暑期档就能占全年五分之一的票房收益，他们难道忍心一点不碰？”
院线里，除了档期，影院所处的地区位置也很重要，繁华地段的一家多影厅大影院，其吸金能力比偏远地区的6、7家影院还强。
那些小院线商在这种地段的比拼里，本就占下风，赚点小钱尚可，想要票房大爆却是难上加难，而狮门、幕宝等制片厂无非能做到的就是吸引住这些小院线商提供档期和银幕。
就算匆匆进入，一旦票房不理想，保管脆弱的联盟瞬间解散——没有利益，谁特么跟你玩。
这是明眼人都能看清楚的一件事，相比较而言，六大显然有保障多了，只不过是抽点血，待遇不公正，比起票房总量来说，似乎这些也算不上什么，反正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当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电影还有一项最容易被人忽视的条件，那就是观众影迷与导演的制作魅力。
后两者显然是不可控因素，不然每年也不会出现小众黑马或者大作扑街。
与此相比，雪莉…兰辛还是存着一点不自信，因为她实在捉摸不透莱曼这个人。
论市场眼光，这位能从三四年间打下偌大的事业地盘，就是这货看中的电影项目屡屡盈利。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想想看，华纳一年运作的项目只有赚，没有亏，按它的体量，一年不赚个60亿都是少的，可就是有亏有赚，华纳年收入只按制片一项业务来说，能创收10亿就非常了不起了，大头还是在配套的版权推广，以及形象授权。
而派拉蒙的制片业务能收支平衡就已经是一种进步。
思来想去，雪莉…兰辛暗自说道：莱曼这家伙天生反骨，从不甘于人下，势必不是那么好打压的。
不过，招式都已经打出，且看对方接招吧。
。。。。。。
利亚姆大步踏入莱曼的办公室，有些欣喜道：“《Prada》正在后期制作，按照大卫导演的意思，肯定能赶上情人节档期。”
“嗯。”莱曼开口问道：“那些人怎么说？”
“狮门非常赞同跟我们合作一把，至于幕宝和顶峰娱乐还有些顾虑，除开这些，我们至少能调动3000家银幕，只不过院线地段稍次，不是核心地区。”
“没事，能做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只要打出气势，你觉得那些大院线商会坐视票房被其他几家小鱼全部吃下吗？”
“哈哈，那些吸血鬼，向来是无利不起早，只要有得赚，不用我们提醒，都会主动联系电影拷贝。”
这其实也是莱曼有所信心的依仗，不愿意提供档期和多数资源，那就先成名后等着人迎上门合作。
未来让狮门一举奠定地位的《暮光之城》系列就是这样玩的，第一部 第二部都是在11月份靠近圣诞档期的时段上映，第三部却气势汹汹的在暑期档最核心的时间段上映，靠的是什么？
还不是电影太赚钱了，让人不得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