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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经验终究还是太浅薄，直到现在，他把《狂怒》的剧情糅合了太多东西，跟原版根本就是两个作品才一下子暴露了他的本质——只前世，也就执导过电视剧而已，还是副导演，副导演还是有很多位的那种。
哈哈，不知道为何，莱曼突然有些想笑。
他想起了媒体和那些影评人对他的评价，把他比作“昆汀…塔伦蒂诺”。
更可笑的是，他的心里是觉得他是成功的。
可笑，真好笑。。。。。。哈哈哈。
从《狂怒》的开机，到这过去的一周里，剧组每日都待在搭建好的盟军驻扎地拍摄。
影片的拍摄进度不算慢，但也快不起来，原因就是他很多地方都作了修改，需要反复的思量。
因为力求真实的缘故，他经常请教洛根中校，听他讲述部队里的故事。
听完后，他总是在修改。
因为原版的《狂怒》太多漏洞了，以前不觉得，听了真正在部队待过的人，才明白了许多。
于是乎，这部电影的拍摄难度一直在提高，无论是哪个方面。
坦克的推进战术，步坦如何协同作战，战场的兵力分布指挥。。。。。。
太多不知道的地方了，还都是莱曼从未接触过的。
这种没有参考的拍摄直到今天才终于引爆。
他的直觉告诉他很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只一味的为难尼古拉斯…凯奇，逼迫他的表演，却还是得不到症结所在。
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他这样想着。
媒体的吹捧，市场的反响，都在迷失着他。
我到底该怎样呢？
人一旦陷入怀疑，就会不停的否认自己的一切。
此刻的莱曼就是这样，他胡思乱想着，把自己评判的一无是处。
他忘了自己，曾经有多么在乎那两部作品。
从筹备到拍摄再到最后的剪辑，他始终不离一步，只为影片越加的优秀。
可能是老天也不愿意让他过多的陷入到思考人生的哲学中去吧，一阵手机响起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莱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喂，是莱曼你吗？我听说你遇见了问题。”电话里，吕克…贝松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莱曼听完，看了窗外一眼，月亮被云层遮盖着，只露出了一个轮廓。
“你怎么知道今天片场的事的？”
“是乔治说的，我觉得你会需要一些帮助。”
那么，所有的也就能解释的清了，也算是知道吕克…贝松特地打来电话的目的。
“我确实有些疑惑，是这样的，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演员的情绪投入更加贴合剧情的场景呢？”莱曼问出了自己因为纠结而导致剧组草草收工的问题，然后又开口解释道：“你也知道《狂怒》正在拍吗，今天有一个镜头。。。。。。”
“情况就是这样，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但真要我来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才有声音传来：“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演员表演的问题，而是角色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造成整体的效果缺少了一点你想要得到的那种感觉。你的拍摄经验还少，听起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知道，一个镜头里的可不只有演员在那，道具、场景、环境，乃至录下的声音都会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吕克…贝松笑了笑，说了一件自己的事，“在我刚开始执导电影的时候，这种问题比你还要夸张，有时候某个镜头效果不达标，也是反复拼命的想，还是摸不着头绪。。。。。。这个拍摄的感觉是虚无缥缈的，只有你自己才能抓住。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表演只是它其中的一项，镜头焦距的运用、布景、服装、道具甚至到后面拍摄结束，影片素材的剪辑、配乐，这些都能让某个镜头变得更有价值，我们现在不是默片时代了，你要多想多感受才行。。。。。。”
“谢谢你，吕克…贝松先生。”莱曼混沌的思绪顿时变得有些清晰。
他似乎太过强求一个演员的个人表现了，忘记了表演这种形势上的感觉，也是要有所衬托的。
电影绝不是演员演好、演完就结束了的，画面的设计、镜头的语言、临场的调度，这些都是属于导演的表演时间。
“不用谢，每个导演都会遇到相类似的坎，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你都拍了三部作品，才开始遇到这个坎。。。。。。相信你能跨过去吧，因为你是个有追求的导演。”
“我也希望我能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吕克…贝松先生。”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了通话。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月亮挣脱了云层的阻碍，开始把清如水的光亮洒向大地。
莱曼把手机放回口袋，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刚刚和吕克…贝松的一番闲谈，让他有了一些收获和感悟。
论对电影的拍摄经验，他实在是差远了。
打开房间里的灯光，橘黄色的光亮瞬间盈满了整个的客厅。
莱曼从沙发前摆放的一张桌子的抽屉里，重新翻开《狂怒》的剧本。
细细的思索着整体的剧情和对人物的设定。
对于“中士”这样的老兵来说，他看见战友受袭，会想些什么呢？又会怎么做呢？
“你觉得一位从军生涯不浅的老兵，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次日的片场遮阳棚下，莱曼早早的就到了，洛根中校因为要看管军械的原因，更是就在片场营地露宿——那些搭好的帐篷里面其中的几顶就是他们这些服役士兵的休息地方。
“你是在问我吗？”刚刚吃过早餐的洛根中校有些疑惑，因为在往常的时候，除了关于一些军事上的拍摄问题，这位导演很少与他搭话，更多的还是一种尊敬他中校身份的态度。
“嗯，我想知道一位战场上的老兵，他的心理活动会是怎样。。。。。。”莱曼缓缓的把他剧本中“中士”的形象设定描述了出来，然后看向洛根中校，想知道他对这个角色的一些想法。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和一位服役军官聊聊，或许能知道昨天拍摄的那种违和感的问题所在。
“额，我没上过战场，不过我祖父当过盟军飞行员，在参加二战的时候，还在太平洋战场上，开过轰炸机。”洛根中校说着自己对于角色的看法，“我觉得这个人物的性格和他的表现，有点不真实。”
虾米？
第89章 继续开始
“人物的性格与行为不相匹配，是吗？”
“对，就是这个说法。”洛根中校点了点头肯定道。
莱曼愣住了，这是他从没去思考过的一个方向。
“我看了你昨天的拍摄，那个演员遇袭后，应该要拔出枪来自保或者反击才对，他的反应有点太平静了，不像是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兵。。。。。。”
在洛根中校的诉说下，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渐渐清晰起来。
昨天拍摄的过程中，他只注重要求尼古拉斯…凯奇怎样去控制表情了，却忘记了这样的一位老兵在遇到危险时，身体自发的面临有可能的威胁时所做出的一些举动。
“我明白了。。。。。。”
直到剧组拍摄团队以及各位演员们纷纷到达营地片场时，莱曼才吩咐大家要重拍一遍昨天最后的那场戏份。
大家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该架设机位的架设机位，该布置现场的布置现场。
莱曼则拉过尼古拉斯…凯奇，向他吩咐几句。
“面上还是从容，但遇袭后的瞬间，你加一个动作就是条件反射的摸枪，准备还击，懂了吗？”遮阴棚的下面，莱曼对着身旁的尼古拉斯…凯奇说道：“他这样的人，精神肯定很紧绷，拿出这种感觉来。”
尼古拉斯…凯奇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他到了片场后，就被喊了过来，才知道今天还要重新来一遍昨天的那个镜头场景。
不过，新加入的拔枪动作也并不难。尼古拉斯…凯奇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行，你先去准备吧。”莱曼也满意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后，又立马轻声说道：“昨天有点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的问题，却让你平白受了罪。”
尼古拉斯…凯奇愕然的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你是导演，拍摄的不顺利，肯定是你最烦心，压力大了就是这样，谁还没有个烦心事的时候呢。”看了看莱曼，他突然也悄咪咪的小声说道：“我有个很好的减压方式推荐给你。”
“什么？”
“我有一个提供私密服务的派对公司联络电话，你要吗，我想，这样子调和一下，能缓解不少的压力。人吗，总是要发泄一下心中积攒的情绪的。”
“凯奇，”莱曼显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但还是笑骂道：“你快滚去化妆车换装好吗，马上就要开拍了，别耽误时间。”
尼古拉斯…凯奇使了个饶有深意的眼神，却没转身离开。
他就这样站着，深邃的眼神似是透过了莱曼的内心。
压力？
或许吧。
他今年才27岁，却趁势而起看似轻松的赚取了一千多万的巨额财富，这放在前世，自己的愿望只是想要独立执导剧组以拍片为目的的他而言，已然是一件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
但在这么多的顺利之下，接踵而来的就是一股沉重的压力。
从没获得过不可怕，可怕的是拥有了这种生活之后却还是有一种骤然失去的感觉存在。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不患得却患失。
他害怕自己拍的不好，水平下降；他害怕市场不再认可他的作品，观众不再喜欢；他害怕某一天自己会失去执导拍摄的权力。。。。。。是的，他很害怕。
越是来得轻松，就越是怕会溜走。
所以他琢磨，精挑细选适合的演员，甚至不惜各种努力的去说服尼古拉斯…凯奇加盟剧组。
他固执的喜欢拍电影，不敢想象再度回到前世那个整日渴望机会之时，自己会有多狼狈，会有多失望。
这些压力都是有的，且每日都在增多。
从《活埋》到现在，这些压力积累在他心头的深处，被赞赏、被成功的喜悦压制着。
可随着他的忽略，压力变成了大山，那么真实而又可现。
莱曼的表情大概是让尼古拉斯…凯奇看出了什么，只见他从裤袋子里拿出了一包香烟，从中拿着一根递给了他。
莱曼接过，他又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给自己和莱曼通通点上。
醇厚的味道流过肺部，再度回转，被缓缓吐出。
说实话，这东西他有一段时间没碰了。
他总是想控制自己。
尼古拉斯…凯奇又慢慢吸了一大口，沉浸在舒服的尼古丁的味道海洋。
“你知道吗，我是科波拉家族的人，从小就不缺戏演，大家也愿意在剧组里奉承我，很多人。。。。。。”
“但我知道他们是看在我叔叔弗朗西斯…科波拉（经典作品《教父》的导演）的面子上，在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编排我呢，而且，后来我发现了，我之所以能得到大量的机会演出，并不是我演技有多好，表演的有多自然，而是那些人为了讨好我的家族，又或者利用我这个身份来炒作。。。。。。”
“说来可笑，我一直还以为是我的角色试镜打动了他们，结果却是一场走秀。。。。。。”
“我努力的结果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我出生太好，连我叔叔也是这样看的，他也觉得我没了科波拉家族的荣耀后，根本就没人会请我演戏。。。。。。”
“我和他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就改了名字和姓氏。。。。。。”
“厮混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靠着在拍摄《吸血鬼之夜》时生吞了一只蟑螂才终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开始说我敬业，是个演员。。。。。”
“哈哈，原来我以前演了那么久的戏，一直都不是一个演员，还是靠着这种方式。。。。。。”
“那只蟑螂很恶心，真的，我吞了之后，去医院洗了胃，可就算这样，依旧好几天吃不下东西，最后实在太饿，勉强克服了过去。。。。。。”
“后来我拿了戛纳影帝，人生一片光明，很多人都称赞我，听了经纪人的话后，转战商业片，依旧是成功。”
“我的片酬开始翻倍的涨，从一开始的免费出演到2万，十万，五十万，五百万，一千万。。。。。。”
“大家都说我很风光，活的潇洒，买房、买车、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非常有钱，却不知道我那时候的压力有多大，我混了这么多年，越是享受过，越是害怕，害怕哪一次就因为没扛起来票房成绩，地位就变得一落千丈。。。。。。”
“这个圈子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他们能把你捧起来，自然就能把你压下去。而我不想被压下去。。。。。。”
“我总是会莫名的烦心，会不自觉的控制不住脾气，你在这方面，比我好多了。”
尼古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