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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鸳绣履，去似杨花尘不起。舞彻《伊州》，头上宫花颤未休。
身轻如燕，快速飞旋，生怕她飞起来。
这词用在此时再恰当不过了啊。
也是张先张子野的，和“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同出一人。
这大爷在古代活了八十八岁。
也是强人。
钱宸丢掉古琴，铺开画纸，运笔如飞。
很快就画了一幅画出来，把这首词提上去，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
记录女朋友惊艳每一天。
安茜看他的动作，就知道是画好了，也跑过来看成品。
笔调极简，但是古韵流转，透纸而出。
而题词也不再是经常写的楷书，变成了肆意飞扬的行草。
钱宸拉开抽屉拿出私章。
啪的盖在了上面。
数百年之后，这幅画或许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代表作。
“画的真好，要是大王总见到了，得发疯啊。”安茜最近没事的时候，也会看一些鉴赏字画的书。
鉴赏能力有所提升。
而且，就算鉴赏能力不行，看师傅这陶醉的表情估计也知道不差了。
“哼，他那人也就是附庸风雅，从里到外都是赤果果的商人，根本就不配。”钱宸不打算把画再卖给大王总了。
这厮总想着炒自己的画。
过年的时候要走了两幅，后面又接二连三的要，可惜被钱宸以需要时间和精力画插画为名义拒绝了。
后来他想要插画原稿，也被钱宸拒绝。
现在钱宸和安茜成了男女朋友，也不急着还钱了，更加有底气不理他。
其实他这种用人就用，不用就踹的作风也挺渣的。
但考虑到他也不是啥好人。
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有个疑问，你的字号为什么是长阳居士啊，是chang还是zhang？”安茜好奇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怀疑是chang。
但长阳又是什么意思呢。
百分百不可能是字面的意思，师傅不是那种人。
“其实吧，我起名很随意的，当时想起个名号，但是起了好些个都和历史上的名人重复，而我又不喜欢重复……”钱宸强笑着解释，也多亏他脑子聪明，学识也比较渊博。
“当时我正在研究南曲，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有个地方小曲叫长阳南曲，于是我就取了这两个字，直接叫长阳居士了。”
他倒也不是胡说八道。
确实有长阳南曲这么个东西，钱宸研究过，也学会唱了，但它只是地方小曲中一个较为古老的曲种。和海盐腔、余姚腔、昆山腔、弋阳腔合称的南戏四大声腔不是一回事。
此时拿来糊弄安茜，倒也能救一时之急。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这个名号的深层含义呢，肯定不能照实说啊。
不然徒弟万一不信，非得亲眼看看。
第六百九十三章 说好的探班呢
在安茜家吃了早饭，钱宸就悠哉悠哉的去上班了。
而安茜在楼上的大落地窗前，看着他的车子缓缓的离开。
“长阳居士，哈哈，你咋不叫阳顶天呢，哈哈……”
笑得整个人都埋进抱枕里了。
而自以为糊弄过去的钱宸到了片场，还心情愉快的和胡哲打招呼：“二哥，昨天晚上拍戏愉快吗？”
“不太愉快。”胡哲手持双刀。
“咦，为什么啊？”昨天下午拍的戏，胡哲就是个背景板，到了晚上主拍他的戏，他有啥不愉快的。
“我发现，这部电影里可能还藏了一条暗线，就是丁修对靳一川可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作为丁修师弟的靳一川，处处被丁修要挟控制，就让人觉得靳一川太可怜了。
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就知道。
他来找师弟，其实根本不是为了那几两银子，而是在暗中保护他。
就觉得gei里gei气的。
“哈哈～也可以这么理解。”钱宸都乐了。
他也跟杨路说过这个问题，不过杨路显然是刻意为之。
只是设置的非常隐晦。
师兄为什么缠着师弟？
哦，因为他怕寂寞。
师弟冒名顶替成了锦衣卫，留下师兄“独守空房”。
显然，师兄对师弟才是“真爱”！
“都来了就开始吧，今天的任务比较重，老板，你今天辛苦一点，当一下副导演，给演员多讲讲戏。”杨路早就来到这边准备了。
他记起了钱宸的好……用。
不用白不用。
于是就决定让钱宸客串一下演戏老师。
至于要怎么说服钱宸呢。
还是那个理由……
你可以早一点回家啊。
你也不想通宵达旦吧，留着家里的娇妻独守空房，万一……
马德。
钱宸还真吃这一套。
他真心没办法接受在片场一遍又一遍的NG，而他只需要解说一下，示范一下，往往能节省三五倍的时间。
听说昨晚一场戏，也就十来个镜头，拍到了半夜三点多。
周易伟和胡哲都NG不断。
简直就是噩梦。
这都还算好的，毕竟也都算的上是演技派，工作态度也非常好。
要真是碰到那些资本的小宠妃。
那才崩溃呢。
除非你降低标准，干脆就奔着拍烂片营业糊口去的。
今天第一场拍百户和卢剑星的戏。
卢剑星讨官。
他倒也不算是特别的官迷，就是想补他父亲的缺，不让他娘失望。
演员乔三石出演的百户大人。
他虽然没啥名气，一直以来都是跑龙套，但是毕业于中戏，也是科班出身。
稍微讲一讲就能领悟。
而王万源人家是影帝，妥妥的演技派。
上午就拍的非常顺利。
钱宸没事就往外头看看，最后还是没发现徒弟来探班。
说好的探班呢，才来一天就不来了？
哼，渣女！
中午吃饭，是他不太喜欢吃的韭菜炒蛋。
韭菜吃了上火。
壮那啥。
他长阳居士，根本不需要。
“大哥，喝茶。”武行端来茶水。
“cos？还是精神病？你们是不是入戏太深了！”钱宸虽然冷嘲热讽，但还是接过了茶水。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信任了。
至少，他平时不会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
“大哥，我有个兄弟，也是做武行的，想来咱们学校，您看……”这位武行兄弟明显是有求于人。
“什么样的兄弟？说来听听。”钱宸慢悠悠的喝着茶。
三言两语，就问了个差不多。
原来也不是什么挚爱亲朋，顶多就是狐朋狗友。
一开始，这位叫史振豪的武行，冲着两位香江金像奖最佳武指的名头，头脑发热要参加钱家班，哪怕后面被收了学费也在所不惜。
同乡就嘲笑他自甘堕落。
咱们出来闯荡，可是要成为李飞鸿房龙那样的人物。进了武行班子，这辈子就很难再有什么发展了。
然而，等到史振豪进了培训班，还没培训两周，就接到了《激战》的活，刚从激战出来就进了《绣春刀》剧组。
而且是一直有活。
基本工资＋奖金＋补贴的收入方式，一个月算下来一两万的收入。
这就让蹲在衡店等人临幸的同乡羡慕了。
好言好语的哀求，希望看在同乡的份上能拉一把。
“既然只是同乡，那你就让他参加十二月的入学考试吧。”钱宸并不打算开这个后门。
第一，史振豪虽然表现不错，但能不能在年底考核之后留下来还不知道呢。
钱宸挺不喜欢这样的滥好人。
人家嘲笑你，你居然还帮人家求情。
换做是咱家……哼哼……
你连求我原谅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培训班要精益求精。
尤其是逐渐打响名气之后，更是必须选拔精英进来。
培训班未来要扛起内地动作片的大旗。
甚至向海外输出业务。
香江的动作演员在没落，霓虹的也是一样，到时候钱宸可以反向输出武侠文化。
“谢谢大哥。”武行抱拳感谢。
他也并不失望，因为他本来就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帮忙求情。
现在也算是有交代了。
至少，十二月会招人，这个讯息比其他人早知道。
如果同乡还是不行。
那就只能说明他没自己优秀。
“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像厂公啊。”吴锋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钱宸捏捏肩。
“你才是厂公呢。”钱宸怒了。
怎么骂人呢，咱家现在有喆，再这样我可打人了啊。
“对对对，我是厂公，我提督东厂嘛，待会我的戏还是挺重的，有点把握不住，咱们对对戏怎么样？”吴锋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点儿也不气馁。
“大哥，其实你不用这么拼。”钱宸没指望吴锋的这个角色演多好，这是一个反派角色。
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推进剧情。
真正出彩的是打戏。
“你找我来演，我不能拖后腿啊。”吴锋非常讲义气。
看在钱宸的面子上，杨路对他也格外包容。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摆烂。
《绣春刀》剧组这氛围，他根本没办法摆烂，不然真的会被其他人秒成渣渣。
以前还有点看不明白。
为什么杨路这样一个新人，能拍出《戚家刀》这样口碑和票房都在线的片子。
现在算是明白了。
态度。
选人的态度，拍戏的态度，还有把控全局的态度。
他也是计划自己拍片的人。
能学一点是一点。
“那你演公公，我演锦衣卫，我先帮你看看。别什么都跟我学，会学废的。你要努力成为一个有自己特色的太监。”
“听起来有点不对味儿。”吴锋无语。
“习惯就好了，咱们开始吧，我说锦衣卫台词，你说赵靖忠的台词，这一段，动作神态比台词更重要。”
先对了一遍，钱宸直接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注意了地位上的差距，在姿态上居高临下，这个是没错的，就是有些太刻意了，这些上位者，他们或许会看不起你，但真的不会去踩你，所以居高临下有，但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说句不好听的，看到一坨屎，难不成你还去踩一脚。
这坨屎，和你其实没有太大关系的。
就算你把它给捡了去肥地，你也不会在姿态上先鄙视一番。
“有点明白了，再来！”吴锋领悟了一些。
来来回回好几遍，钱宸给不断的纠正和分析，真就属于导师级别的。
教吴锋演戏。
他还真就不缺乏这方面的底气。
你让他去教吴锋演一个色呸，那肯定是商量居多，两个人一起分析。
可现在是教吴锋演太监啊。
一个新上任的厂公——这个他实在是太熟了。
就像是亲身经历的一样。
“我演的怎么样了？”来来回回十多遍，吴锋觉得自己已经行了。
“凑合吧，我来演赵靖忠，你演锦衣卫。”
前头那部分吴锋还没看出太大的差距，他觉得自己演的也还可以。
但是后面这部分，就让人头皮发麻了。
“行，就你们仨去吧。”
“皇上要魏忠贤死！”
“看你们仨混成那德行，一准不是阉党。”
尤其是这最后一句，有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嘲弄。
总体来说，就是他吴锋在演。
而钱宸，就是赵靖忠。
不是一个层次的。
吴锋感觉着，如果钱宸出演赵靖忠，百分百又是一个很经典的太监角色。
拿个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轻而易举哇。
有之前的分析，外加后面的示范，吴锋的这部分戏很快就学会了。
他这边才刚结束。
那边胡哲已经提着刀过来了。
都不给人哪怕丝毫的休息时间。
吴锋求教的主要是演技，而胡哲则是要完善他的武打动作。
靳一川在这部片子里的打戏分量很重。
他如果演砸了。
这个角色的灵魂就没了，也就谈不上吃到角色的红利。
会进一步加深胡哲不适合演电影的印象。
“先练一段吧，我用长刀。”钱宸拿过来丁修的兵器。
这样和胡哲对打，他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我开始了啊。”胡哲挥刀上前。
钱宸设计和训练动作，和一般的武指不一样。
一般的武指，像是在玩回合制游戏。
你一下我一下，看起来特别的蠢，后期主要靠合成和快剪。
而钱宸就要求真刀实枪的比划。
哪怕你比划的慢一点，套路你都得比划个完整的。
这样才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拼接感。
“腰背不要挺的那么直，偶像包袱太重了，习武之人，腰背极少是挺直的，那样会影响反应的速度，比如这样……”
钱宸也不藏私，很认真的教学。
他甚至不是单纯的武术指导，而是真就是教武术和技击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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