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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小凝这么漂亮的细娘,不嫁乡下的啊!这个事情不用你们操心了,不还有我这个阿姨吗?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谢谢大家帮忙,明天一早来吃碗汤圆吧,谢谢啊,谢谢!”
这就半推办送的,把几个呱噪的妇女送走了。
总算家里安静了。
灶间里,剩秦凝和任阿山大眼对小眼,空气突然安静。
秦凝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她干咳一声:“咳咳,阿姨,你辛苦了,赶紧的洗漱了,去睡吧。”
因为要照顾任贵均,任阿山在西灶间里搭的地铺。
任阿山就对着秦凝笑:
“嗯,小凝你真体贴我,小凝啊,刚刚你那个三婶娘说的对的,这个,十六啦,是该看起人家来啦,小凝啊,那个屹峰他……”
“咳咳,阿姨,我,我去看看春燕,她不知道洗澡盆在哪儿呢!”
秦凝落荒而逃,躲进房间再也不敢出来了。
奇怪的,任阿山一提起成屹峰,她就立刻想到了成屹峰临走那天干的好事,所有的热烈蛮横,都那么的如真似幻。
这这这,倒是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一听任阿山提起,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还那么真实呢?
秦凝一下子冲进自己房间里,拼命的擦嘴唇:“呸呸呸!不要再想起他,不许再想起他!烦人精!”
许春燕坐在床边喊她:“姐姐,你在说谁呀?”
“啊,姐姐在说一个坏蛋,啊,不,姐姐想起了一个坏蛋,啊,不……春燕,快去洗澡去!”
秦凝在自己房间里和许春燕说话,一会儿叫她洗澡,一会儿叫她换衣服的,让自己彻底忙起来。
许春燕今天跟进跟出的也累了,洗完澡,一会儿的就在秦凝的床上睡着了。
秦凝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的天蓝蓝的,让人沉静。
空间的水轻轻的流淌,让人舒缓。
空间的花都是特别清丽的,让人平和下来。
秦凝在空间里绕圈圈,渐渐的心里安稳下来,最终,她停在一片花梨木树林里。
这片花梨木,最初的种子来自于苏州一个乐器厂。
花梨木成材后,就是市面上的黄花梨,一种名贵的木材。
但凡名贵的东西,都是因为得来不易。黄花梨之所以名贵,除了木材本身的木质坚实、花纹漂亮之外,也是因为黄花梨成材所需时间长。
一般来说,三十年以上的黄花梨,已经是价值不菲,但是黄花梨真正成材,最少要六十年至上百年。
可是,因为现在是生长在空间里,秦凝的第一颗花梨木,三个月便开了花,结了树种。
秦凝便取了树种,分布开来种植,现在,空间里已经有三十多棵花梨木了,最高的一棵,已经有十米了,胸径超过了三十公分,照这样下去,等到改革开放的时候,这些花梨木,都将是世界顶级稀有木材了。
空间里没有风雨雷电,这些花梨木,将不会出现增加价值性的鬼脸纹等装饰性纹路了,但,它们树冠格外茂盛,树身格外挺拔,一颗颗站的跟成屹峰似的……
秦凝把手撑在树身上,忽然的,脑子里便想到了这点。
她吓了一跳,心虚的左右看着,好像被人看见了心事似的懊恼。
她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笨蛋!真烦人!”
秦凝低低的骂了一句,一闪身出了空间,算了,不想了,什么也不想,歇息去,许春燕第一次住到秦家来,她关心一下,好好的歇息去。
夜,静静的。
苍穹如墨,村庄如墨,青砖小屋如墨。
秦凝却似乎站在满目苍翠的一座高山上,看见远处山峦嶂叠里,乌云盖日。
风,呼呼的吹着,夹在浓雾里,像是巨型怪兽的呼吸,闻之让人汗毛直竖;
云,越积越沉厚,盖在一处山顶上,像是上神的大手,随时都能覆雨如注。
可是,偏偏有一队行人,他们似乎并听见这风声,并没有看见这乌云一样,依然在山顶行走,他们的身影和大山对比,是那么的渺小,他们在山林间穿梭,时隐时现,但却又能感觉他们的执着。
突然,一道带着紫光的闪电,穿过厚厚的云层,撕裂整个乌压压的天空,让人刺目闭眼之际,惊雷随即响起,震耳欲聋,连空气似乎都颤抖了起来。
秦凝本能的捂住耳朵,可她的眼睛,却努力的去追寻那一队行人,奇怪的是,那队人马依然无动于衷的走着,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电闪雷鸣。
尤其是领头的那一个人,他的身形特别修长,他微弯着背,背着重重的物资,手里拿着一把地质锤,他在一处山岩边端下来,仔细的看一处岩石。
秦凝的眼,似乎能快速的穿行于山峦叠翠之间,看到他的脸,那么认真,那么执着。
可是,秦凝的眼,也能看见,整个山地已经全部被乌云笼罩,黄豆般的雨点,从厚厚的云层里,如撒豆般的重重砸下来,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电闪和雷鸣越来越密集,仿佛上天诸神做法;豆大的雨点也越来越密集,仿佛大海从天而降。
风急吼着,将大树都摇晃得如立刻要断裂,雨水极快的在山林间积聚成洪,不知从哪里开始倾泄而来,流经一处,摧毁一处,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秦凝大急,大声的呼喊了起来:“下雨了!快回来!快回来!不要去,不要去!”
终于,这队人马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一般,开始抬头看天。
可是,已经迟了,闪电映照着暴雨形成的雨雾,连吸入鼻孔的空气仿佛都能化成水,大树被风压断了背脊,横七竖八的开始倒下来。
人们慌乱起来,在倾盆大雨和摇晃的树木之间躲避着。
领头的人抬起头,似乎向秦凝这边看了一眼,但是,雨水太大了,秦凝看不清她的容颜;他似乎开始对着大家在嘶吼着什么,但秦凝听不清,秦凝使劲的拉着自己的耳朵,依然听不清。
就在这时,有一根十分高大的树木,在一道闪电之后,快速的压过许多的林木,向这队人马倒了过来。
可是,这些人的面前还有别的枯枝断叶,更被雨水蒙了眼睛,大风盖了耳朵,他们没有看见,也无法看见。
眼看着树木即将要敲到他们,秦凝大急,她大声的呼喊起来:“小心!小心!”
终于,那个领头的人似乎听见了,他回头,看向她。
秦凝觉得,他一定看见她了,但是,她依然看不清他。
雨,闪电,快速倒下的树木,模糊了她的视线。
山洪的声音,如万马咆哮,轰隆隆的响,秦凝眼前雾气一片,雾气过后,刚才还看向秦凝的人,不见了。
秦凝大急,四处搜索。
她的眼,她的心,她的灵魂,似乎飞跃过了所在的山峦,直上那处山脊。
她的眼,她的心,她的灵魂,从未有过的着急,在这一刻,全部成了触角,不断搜寻,不断感知另一个灵魂。
终于,她找到了,他,用身体护着一个队友,正倒在巨大的林木下。
能看见他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出来,暴雨如注里,秦凝依然能看见,他的血,掺在浑浊的山洪里,那么鲜艳。
秦凝用尽全力的大声喊:“不!成屹峰!回来!回来!回来!”
山谷回声朗朗,如有人应她。
远处雨雾蒙蒙,没有人应她。
秦凝大哭起来:“不要!不是这样的!回来!成屹峰,你回来!”
“……姐姐,姐姐,姐姐,你醒醒,你这样,我好害怕,姐姐!”
秦凝哭得不能自已,心口处痛得如被钻了孔,却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嗓音,一直在喊她。
她猛的坐了起来。
夜。
夜色如墨。
没有山峦,没有惊雷,没有暴雨,没有山洪,没有……成屹峰!
清脆的嗓音依然响在她耳边:“……姐姐,做梦了吗?姐姐,可吓坏我了,你摇的床都动了!姐姐,你哭了吗?要点灯吗?”
秦凝大力喘气,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还好不是真的,太好了,不是真的!
她捂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春燕,姐姐做梦了,呼,没事了,没事了,快睡吧,没事了。”
“姐姐,你做什么梦了?成一峰是谁呀?”
“……呃,我,说,说梦话了吗?”
“是啊,你大喊,成一峰还是陈逸飞你回来,还不停的转身子呢!”
“哦,对不起,姐姐做噩梦,吓着你了。没事了,不说话了,快睡。”
“好。”
许春燕挨着秦凝,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秦凝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这黑夜,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一遍一遍的过和成屹峰有关的一切片段。
她重重的叹气。
在这黑夜里,在这没人探究她心事的地方,她承认,那一天的亲密接触,不仅触动了她敏感的身体,也撬开了她坚硬的心。
她,好像有点喜欢他……了。
哦,只是一点,真的只是一点。
所以,大概,可能,应该,过几天就忘了。
她,还是太年轻,穿越前年轻,现在更年轻。
年轻,总是有很多想法的。
年轻,总是还看不透的。
嗯,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现在成屹峰才刚走,所以,她还没有把他忘了,等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的。
“会的,一定会忘了的……”
………………………………
第278章 姐代母职,一诈就露馅
秦凝在外头天光开始发青的时候,在喃喃自语里,终于睡了过去。
可是,好像她才睡着了一会儿,外头就又热闹了起来。
今天是秦阿南成亲后的第一天,按照风俗,这天早上,秦家要请近亲近邻吃汤圆,许良保作为“新嫁娘”要出来见见亲戚,叫叫人,拿拿红包什么的。
这些近亲近邻都是要出工的,所以都是很早起床,过来一起做汤圆,煮完吃完好出工,他们在外面大声说笑,听起来个个开心的很。
秦凝睁开眼睛看看天光,估摸最多就是六点钟。
唉!怎么这么早啊!她都还没睡呢,客人怎么都来了呢!
和秦凝一样这么感叹的,还有秦阿南。
秦阿南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新衬衫,脸色也是粉红的,出来灶间,哈欠连天。
任阿山倒是早就起来了,正好要到东梢间里舀些做汤圆的粉,看见秦阿南这样,立刻不满的低声说她:“哎哎,注意点啊。”
秦阿南一脸懵:“姐姐,我怎么了?”
“那你看你,打什么呵欠嘛!”
“我……可是我很困啊,这几天我都很累,一会儿这个事一会儿那个事,我觉得我刚睡下了,天怎么就亮了啊!唉,客人还都来了,我这不是只好起来了嘛!”
任阿山皱着眉头看了秦阿南好久,终于忍不住了,将秦阿南拉进空着的东梢间里问话。
“哎,我问你,许良保他,他,有没有那个,你?”
“什么?”
“嗳哟你个赣头!你要我怎么说啊!就是,你们,那个,还好吗?”
“什么……哦,哦,哎唷,姐姐,你,你怎么问这个啊,叫我怎么说嘛!”
姐妹俩个在房里一阵嘀咕,再出来,任阿山脸色也很高兴,招呼客人招呼得更卖力了,完全像是秦阿南的母亲。
秦阿南脸色红红的,但明显是偷着乐了一回的小表情。
妇女们都聚在堂屋里头开始搓汤圆,一边不忘记打趣秦阿南。
“阿南,新婚啊,看看,这粉红衬衫真出客,你一夜时间,我怎么觉得你变成小细娘了啊?”
“就是哦,阿南,你家许良保怎么样?自留地翻的好不好啊?”
“啊哈哈哈!阿南,赶紧的,生几个儿子出来,也别白忙了这一场。”
“什么一场,你们这几个堂客,人家都是熟练工,一场不够的。”
“啊哈哈哈!”
都是乡下说惯粗话的人,开起荤笑话来,那是刹不住车的,把个秦阿南羞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许良保听见了,从房里出来,开嘴帮老婆了:
“哎,几位婶娘嫂嫂,你们不要再开阿南玩笑了,阿南脸皮薄,被你们这么一说,她以后都不好意思出工的。来来来,我给大家发发糖,大家甜甜嘴啊!”
众人笑得更起劲了,但倒也善意的不再去说秦阿南,转而攻击许良保了。
许良保黑瘦的脸笑着,任几个妇女打趣他,就是不出声,妇女们说笑了几句,倒也过去了。
等到汤圆做好,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