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是下午,人倒不多,秦凝前面大约还有四五个人,轮到秦凝时,有一个戴着口罩、穿白大褂的女化验人员站在窗口,秦凝把手里的单子递过去:“同志,采血。”
女化验员的眼皮对秦凝掀了掀,一言不发,但秦凝的脑子里,却没来由的“滴滴”两声。
这种声响,是当身边有敌意的人时,空间对秦凝的提醒。
秦凝立刻警觉的四顾。
身后,是几个排队的人,身前,就这个女化验员。
但,似乎都不认识。
警报声也没再响,女化验员却一手拿了个针筒,一手拿了个试管,低低的说了声:“手指。”
秦凝转身向成屹峰挥挥手,成屹峰就抱着孩子过来了。
夫妻俩小心的给孩子解开襁褓,把成实的小手拉出来。
成屹峰还担心孩子看见针头会害怕,用一只大手挡住孩子的眼,轻轻的哄着:“成实啊,不怕啊,很快的啊!”
秦凝好笑的摇头,他这是把成实当成果呢吧?成果才看见打针害怕,成实这么小,只知道睡觉,哪里知道怕?
新生儿幼嫩的手指像一根随时要折断的葱,秦凝把孩子的手指小心的扯住,放到采血窗口:“同志,孩子还小,麻烦你小心些。”
女化验员却不动。
秦凝抬头看看她,只见她正紧紧盯着孩子的嘴唇,口罩上方的两只眼里都是惊讶,不,应该是惊诧。
秦凝很不满,也很替孩子难过,唉,有缺陷的人,原来是要面对这些的啊!
没有经历过的人,真是太想当然了,她以前,大概也是这样的吧,但她以后,对这些有缺陷的人,会更宽容的。
秦凝不禁又喊了一声:“同志,采血呀!”
女化验员的手,这才动了动,但她这……是不是动得太厉害了呢?
没见过拿着针头直晃的化验员,她这样,怎么给孩子采血呢?不得扎上好几针啊?
秦凝看着女化验员一直在颤抖的手,努力劝自己忍耐,嘴角扯了扯,说起了冷笑话,想让对方放松些:“呵呵,同志,你姓李啊?你是准备给孩子扎十针(时珍)呢吗?你能别抖吗?”
现在这个时代,采血也不隔离,秦凝这边给孩子采血,后头的人都伸脑袋在看,秦凝这么一说笑,后头的人都笑,成屹峰忍不住都笑。
可女化验员却丢下针头,转身跑了!
“哎,哎,同志!哎!”
秦凝手伸在采血窗口里喊了好几声,那个女化验员从里头拉开一扇门出去了,没人了。
倒是另外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男化验员往这边看了看,走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秦凝说:“轮到我们孩子采血呢,刚那位同志却突然跑了!”
男化验员往秦凝指的方向看了看,嘟囔了一句:“切,医专毕业的,就这副德性!”他看了看化验单子,戴上手套,拉住孩子的手采了血。
孩子挺乖,没哭,依然安睡。
但秦凝却深深皱眉。
当她和成屹峰抱着孩子走出化验科的时候,秦凝凑在成屹峰耳边小声说:“哥,这边回家挺近,等会儿我给付医生看了报告就先带孩子回去,你去打听打听,我觉得刚才那个女的……”
成屹峰听着也皱起了眉,没出声,走了。
秦凝带着孩子等了一会儿,拿到报告又折返回到付医生那边,付医生说:
“其他指标基本正常,照这样的情形,孩子再有一个多月,体重和血色素达到指标值,就可以做手术的,你们不是住在沪上吗,沪上妇幼儿童医院的端木医生,在这方面是权威,你们可以去找他。”
“太谢谢付医生了。”
“不谢,祝愿孩子能早日康复啊!”
秦凝告别了付医生,便带着孩子回家了。
任阿山听着门铃响来开的门,一看见秦凝就说:
“可算回来了!唉,想着他既然是我们家的孩子了,希望他什么都好。怎么样,没别的问题吧?”
“妈,没啥,别的都挺好。医生还说,再有一个月,长大一点,就可以做手术的,以后生活上不会有大影响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多不容易的孩子!来,我抱着,你去厨房吃点东西吧,我包的饺子。”
两人说着呢,周彩凤也迎出来,说:“孩子我来抱着吧,你们婆女俩歇歇说说话。”
秦凝把孩子给了周彩凤,和任阿山说:“对,妈,你来,我们说说话。”
“行!那我来煮吧。”
………………………………
第473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秦凝任阿山婆媳两个进了厨房。
任阿山也不让秦凝动手,自己又烧火又上灶的忙乎,一会儿煮了一盘子饺子给秦凝端到桌上:“你喜欢的酸菜馅儿,趁热吃。”
秦凝塞一个饺子在嘴巴,很捧场:“真好吃!果果她们几个呢?”
任阿山便笑着,在一旁坐了,和秦凝说话:“在里间炕上掷沙袋玩呢!哎,你爸爸说,屹萍再过三四天,铁定回来。”
“呀,那是热闹了。”
“可不是。不过他们住三五天就走,他们那屋子我不去打扫了,我打扫也得打扫三四天呢,干脆让他们跟我住地质大院去。”
“嗯嗯,也行。妈,哎,你给我说说以前那个方国娇吧,她现在怎么样了?”
随便说了几句,秦凝似乎很不经意的提起了方国娇。
任阿山一听这名儿,便是摇头:
“她呀,我也好久没见她了,我跟她妈不对付了。现在在路上瞧见米辣子,我也不理那个爱嚼舌根的女人。可不是百货公司陶经理还在我这拿节约领卖吗?所以有时候也听着一些的她家的事。
方国娇之前不是生了个女儿嘛,比屹萍家的安安还早几个月,但是那孩子一直病病歪歪的,她那个婆婆岂是省油的灯,成天吵吵的。
光我从陶经理那儿听见了,就很多话了,说是方国娇不该去读书,就是去读书,孩子才在肚子里没养好什么的,说方国娇不配当妈什么的,得再生,生出儿子来才行,要不然就是不孝什么的。唉,倒是比我这乡下出身的还古板!”
秦凝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夸任阿山:“妈,那种婆婆怎么能跟你比,你比她们开明多了!那方国娇有没有再生一个啊?”
“呵呵呵!”任阿山眉开眼笑着,继续和秦凝唠嗑:
“应该没有吧!米辣子那个人,要是方国娇再生了一个儿子,她肯定第一个要到我们家门前来示威了!哦,那个小姜,我听陶经理说,好像升什么副经理了,那你知道的,现在嘛,这当干部的,都不好随便随便就生的,估计是没有再生了,没听说!不过方国娇肯定日子不好过。”
秦凝眼睛闪了闪:“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前几天,晚上的时候,我不是知道你们要回来,我给你们打扫这院子,回家迟了嘛,我进大院的时候,我瞧见方国娇一边哭一边回来。你想啊,那时候大概都晚上九点十点了吧,这么哭回娘家,肯定是在男家受大气了呗!”
秦凝饺子不吃了,问道:“哪天的事儿呀?”
“哟,哪天的事儿……我想想……就你们回来的前一天!”
秦凝垂下眼,似乎在想什么,没出声。
任阿山倒看着她问:“哎,对了,你们今天带孩子去妇幼儿童医院,有没有遇见方国娇啊?听说她现在在那儿工作呢。”
秦凝垂着眼,笑了笑:“没遇着。”
任阿山一个人絮叨起来:
“这我还是听隔壁老马说的,老马面上和米辣子好,背后却说方国娇毕业了这么久,找这个找那个帮忙,才分配到了妇幼儿童医院,米辣子还和人说,‘我女儿在医院工作呢,有什么事找我问啊’老马说,呸不死她,谁要有事找她啊,她女儿那个水平,怎么都不会是医生!”
就这么说了几句,成屹峰回来了,也扒拉了些饺子吃了,和秦凝去房间说话。
成屹峰脱着外头的薄外套,脸色开始凝重。
秦凝看着他的样子,说:“真是她的孩子?”
成屹峰没马上回答,把衣服挂好,拉着秦凝在房间的椅子坐了,问道:“如果真是她的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秦凝抿了抿嘴,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丢掉孩子,我才做决定。”
“唉,我觉得,八成是她的。”成屹峰叹了口气,细细的说:
“我打听了好多人,我以前的同学同事什么的,我自己拼凑出一个大概。方国娇之前生了个女儿,身体很不好,常常生病,小姜家一直很不满,方国娇还想离婚。
那小姜呢,升啥副经理了,方国娇终究不舍得离婚,那就要按照姜家的意思,再偷偷的生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应该是在沈阳偷偷生的。
因为我同学说,方国娇去年下半年就可以分配工作了,但是她并没有回来工作,而是留在沈阳,有人看见过她拖着大肚子,一个人买东西吃,人家说的时间,和成实的出生日期差不多。
我估计,这姜家的打算是,要是方国娇生了个儿子,他们家就冒个险,想想办法罚个款或者怎么样,就把孩子带回家的,但生出来的是个唇裂儿,他们一家都很纠结,把这个事情瞒下来了,所以我们哈市的同学什么的,都不知道方国娇偷偷生过孩子。
但是,小姜的妈是个爱絮叨的,跟我一个同学的妈是一起打太极拳的,曾经说过这么一嘴,什么‘唉,我家才命苦,竟然生出个怪物来,还是不要了,不要的话,以后还能想法子再生一个’。
小姜妈以为别人不认识她,可咱们这片,就这么大个区,真打听起来,还是打听得到的。她家之前那个孙女不过是体弱,称不上怪物,只有唇裂儿才有可能这么说。我估计,孩子是真生过!但是不是方国娇自己去丢掉的,就不知道了。
要不等会儿你问问周彩凤,当天把孩子给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能对上号了。反正我一圈打听下来,再结合今天方国娇那个样儿,十分有可能是她家丢的。”
秦凝咬着唇,许久没有出声。
成屹峰轻轻搂了她,温声说:“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们就把孩子送回福利院。”
秦凝摇摇头:“我就算心里不舒服,也跟这个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我们没有必要把孩子送回福利院。”
“那你怎么想?”
“要不,把周彩凤叫来我问问,要真是方国娇这当妈的自己去丢的,那我得好好想想这事要怎么办!”
秦凝借口要周彩凤找孩子的东西,走去隔壁房间,把周彩凤喊了进去,细细的问她,当天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把孩子塞给她的。
周彩凤说:“大概五十多岁吧,短头发,穿一件灰色衬衫,讲的官话,要说特征……小凝,这实在没啥特征啊!”
秦凝和成屹峰相互看看,便也没再说什么,让周彩凤走了,两夫妻继续商量。
成屹峰说:“倒不是方国娇。五十多岁,难道是方国娇的婆婆?你怎么看?”
“有可能。如果是这样……我啊,唉!”秦凝叹了一声,说:
“这个事,要是搁五年前,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姜家的,但自从有了孩子,我觉得自己的心软了许多,而自从有了成实,我的心又宽容了许多。
光昨天一天到现在,不管是对成实本身也好,还是对作为成实父母的我们也好,都已经经历了好几波异样的眼光和待遇了,确实,有缺陷的孩子和孩子父母,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比常人不容易过日子的。
既然我们能领会到这些,便不好自以为高尚的去指责别人,我们只能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
方国娇从看见孩子的那刻起,她那种伤心和痛苦,我还是感觉到了。而且刚才我跟妈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就在我们回来的前一晚,她还哭回娘家的,我看,她心里也是挣扎过的。
所以,我想给方国娇一个机会。反正她知道孩子在我手里,如果她在这几天来跟我要回孩子,我什么都不说,把孩子送还给她,只当是一个妈妈的良知复苏了。
可要是我们在这的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出现,那么,我光明正大的把孩子带回家抚养了!还有什么是比一辈子对别人心怀歉疚更重的惩罚呢?她这辈子,都只好知道儿子在哪儿,却就是不能相见了,她会后悔的,有生之年,她都会在后悔中度过的。”
成屹峰说:“那你不担心孩子长大后,她来认回去?”
秦凝冷笑:“哼!我才不担心。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方国娇婆家去丢掉的,那方国娇这种人,作为一个母亲,婆家对她这么过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