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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你，你没看新闻？”葛余淼愣住，结结巴巴地问道。
“新闻？什么新闻？我在睡觉，没看到啊……”张扬摇摇头“外面怎么这么多记者？”
“这……这……他们……”葛余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看新闻……”张扬依旧茫然，随后打开旁边桌子上的新闻，浏览了一下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骂声。
整个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中都非常忐忑不安……
竟觉得非常压抑！
他们生怕张扬突然暴怒，突然破口大骂，突然情绪崩溃……
但是……
过了许久，他们见张扬转过头来，从口袋里拿出一片口香糖嚼着，脸上笑容满面。
“咳，咳……”
“我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的，但是……现实好像不允许我低调了？好吧，事到如今，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是老赖！”
“？？？”当看到张扬轻咳一声，突然笑嘻嘻，以一种幽默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以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一刻……
宋青青眼圈泛红！
都要急哭了！
学长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到底怎么了？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爸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在我刚成年的时候，把我身份证拿出各种抵押，然后抛下我跑了……这烂摊子，我能怎么办？”张扬摊了摊手。
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让人绝望的场景。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很难受。
有时候……
他会开着天空骂娘，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
上天给他一个天崩的开局！
他能咋办？
如果这是一本小说的话，他大概要提刀，干死这个写小说的作者了！
尼玛！
开局就整一大毒点，这还让不让读者看了？
要不要订阅了？
“学长，你，你……你退学就是……原来你，你……”宋青青眼圈红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哎……”张扬继续耸了耸肩，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帮无良的网友，把我底裤都全部扒出来了……”
张扬看了一下外面的记者。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一个个惨不忍睹的画面……
他再次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神再度黯然了一下，不过随后又轻轻摇摇头。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虽然之前是老赖，但是从昨晚开始，我就不是了啊！还有，我招你们的时候，确实有一定的夸大成分，但我确实给你发钱了啊……”张扬看着这帮人一脸担忧的司马脸，顿时摇摇头“游戏被封就被封，多大点事啊，又不是火星撞地球，活不了了……咱们又不是缺胳膊少……咳，咳，老赵，没说你……”
“……”
张扬看着所有人摇摇头。
目光又盯在记者上面。
“今天还真热闹啊，刚才我看到家长们举报以后，我内心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我忽略了儿童市场，正好，做一个《攻略之神》的儿童学习交友版……”
在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
在所有人心脏都吊到嗓子眼的时候……
他们看着张扬仿佛无所谓一般朝着门口走去。
然后，在门口边上的杂货间拿起了曾经在网吧时候用过的喇叭……
“宋同学，过来，杵着干嘛？帮我配合一下……”
“啊？”
宋青青呆呆地看着张扬。
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老吴，吴经理，公司里还有水吗？这么多记者在外面站着，还把他们赶出去了？我们要礼貌，待人以诚，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吴壮懵了。
……………………………………
“感谢大家对我们“宇宙科技”的支持！”
“我反思了很久，又思考了很久，觉得孩子教育，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我本人虽然是一个老赖，但是我有苦难言啊！”
“具体，我会专门开一个专门的发布会，希望发布会现场，记者朋友都过来，感谢大家的关注与支持，感谢，感谢……”
“……”
记者们看到张扬双手合十，笑容满面，如沐春风一样到达了现场。
随后他们看到其中一个东北大汉拿着一箱矿泉水，在四处发放。
“当然我现在要说的是教育问题！”
“在场好像有不少家长吧？没有家长也没关系，反正你们都在录制，我觉得他们能看到的。”
“是啊，教育问题，是重中之重，特别是数学，英语，这些东西，很多孩子头都大了啊！”
“我本人有非常丰富的教育经验，你们看到我旁边这位小姑娘了吗？这位小姑娘，现在是燕京大学法学系高材生……”
“我在她高一的时候，曾给她补过课，那时候，我记得你成绩挺一般的吧？至少，距离燕京大学有很远的路要走吧？对了，我还记得当时我也收了很多一起补课的孩子吧？经过我的补课，这让你的成绩有了飞速提升吧？”
“事实上，诸位……”
“我那个时候很年轻，但是，我琢磨出了一套趣味学习手法，这个学习手法很厉害，能让孩子从一个垫底的学生，变成学习拔尖！”
“我其实，在高中时代，我是一个学霸，不夸张的说，如果认真读书，我都有机会拼一下燕京大学的高考状元！”
“不信？不信你们可以查我的成绩啊，去我的学校……”
“……”
“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考虑教育问题，怎么趣味学习呢？游戏，是一个双刃剑……它让孩子沉迷，但它同时，也能让孩子上升……”
“……”
记者们懵逼了。
他们看到张扬突然莫名其妙大谈特谈教育之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要干嘛？
………………………………
现场。
刘芸和李明浩痴呆地看着拿着喇叭，高谈阔论地谈着自己对教育的理念和他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
这家伙……
“为了孩子的教育，为了祖国未来的花朵，为了孩子的将来！”
“我决定，推出一款趣味学习交友游戏《攻略之神》！”
“这款游戏里面有英语口语，英语单词背诵任务，数学公式任务，里面多姿多彩……”
“让孩子们，爱上学习，爱上未来！”
“我能从一个默默无闻，一穷二白的老赖在几个月时间就做成了这么一家公司，并且还清了债务……”
“那么！”
“我照样能让孩子们爱上学习！”
“……”
听到张扬慷慨激昂的声音以后……
刘芸瞳孔一缩！
她整个人都麻了！
第五十七章 黑夜与黎明（上）（四千字）
万众瞩目之下。
宋青青呆呆地看着张扬。
他依旧像以前那么帅气。
只是已经不再稚嫩，一言一行之中，都透露着一股饱经风霜的成熟感。
他很自信！
面对着这些各色各样的记者与各色各样质疑的人，这种自信仿佛是骨子里的，似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压垮他。
他的声音同样具有感染力，偌大的门口有那么多人，但是只要他拿着喇叭一出声，全部的焦点都对准了他。
他既不否认曾经的一些不光彩事情，也不在乎那些时不时穿插进来的骂声。
仿佛……
心如铁石！
宋青青心中却突然很难受。
好像那个学长还在。
但是，那个学长似乎又不再了。
他们同样地意气风发。
可是！
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单纯。
当初的时候他说他要考上燕京大学法学系，当一个受人尊敬的律师。
他说，高考状元什么的，还是能拼一拼的……
他也曾经说过，大学是他非常向往的地方，他想知道在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听说大学很大，很宽敞，也很漂亮。
那些一起补习的人，都很尊敬他，都把他当成偶像，同时也陷入了他曾勾勒出来对大学的美好梦境中。
而此刻……
他似乎已经背弃了曾经的信仰。
对律师好像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他在镜头前，大聊特聊教育问题，聊着游戏，聊着“宇宙科技”的未来，声音盖过了一切骂声。
很多人没什么兴趣，骂骂咧咧地走了。
但是，一些人却停了下来，听着张扬说这些话。
宋青青低下头。
心中很难受。
她不知道张扬退学以后的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东西。
但绝不可能是他口中轻飘飘的两句“我把赌博欠债，拿着我刚成年的身份证抵押，让我过得很惨，偶尔吃不上饭”之类的简单话。
试想一下。
一个前途无量，甚至都能万众瞩目的少年人，突然被告知前途已断，并且瞬间被拉入深渊，面对着的只有黑暗与痛苦，还有毁灭了的人生……
那么！
他到底有多绝望啊！
上帝！
真的给了他一张非常烂非常烂的烂牌！
要把他彻底按死！
好不容易他爬起来了，又要把他狠心地按了下去！
……………………………………
“张，张哥？”
“他是张哥？天啊，就是他，妈，就是他！”
“我之前一直不敢跟你说，其实，高一高二的时候，帮我补习，教我做题方法的人就是他……”
“我怕你们不信他，其实，我没用找课外老师，我找的就是学长张哥！”
“没有他为我打下基础，我根本不可能考到清华大学……”
“他教的那些学生，现在最差都是本科生……对，就是他！”
“他不可能是老赖，绝对没必要当老赖！”
“……”
杭城。
一个青年正在上网浏览网页。
当他看到一条“张扬是老赖”的新闻时候瞬间愣住。
他觉得似曾相识！
随后，他不自觉就点了进去。
他看到了网上的那一篇文字报导。
他惊呆了。
记忆很快就回到了几年前！
他兴奋地直跳了起来，离开客厅，对着看电视的父母大喊大叫！
他父母惊呆了。
“什么？”
“张哥出现了，他并没有考上大学，他……我就知道当初他退学退得很古怪，怎么突然就退学了啊，青青在燕京，我要给青青打个电话！她去张哥的公司上班，她都不跟我说……”
父母看着激动的青年。
当他们听到青青两个字的时候，他们他也很激动。
青青。
是他们孩子高中时代的好朋友。
是一个非常努力，并且优秀的女同学，大学时候，他们的孩子和青青一直在联系。
他们期待过他们的孩子与青青在一起，并且撺掇他多跟青青聊天。
“不对！”
“我要跟给张哥证明，我就是那几个人！”
“对，我要给他证明，妈，我学生证在吗？”
“不对，我证明没用，我要联系其他人一起帮忙证明！”
“……”
他们看到他们的孩子兴冲冲地又冲进了屋子……
屋子里，他们听到了电话的声音。
…………………………………………
夜深了。
记者们都散去了。
“宇宙科技”里，张扬让人关上公司的门，走进了屋子里。
钟崇文、赵航、葛余淼，钱才等人看着张扬。
“一起开个会！”
张扬笑着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一个人朝着会议室走去。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选择跟了过去……
网络上，其实依旧是一大片在骂，甚至他们公司已经接到通知，暂时下架《狂扁草泥马》，而《沙漠自行车》则进入有关部门审查流程，确认这款游戏是否运营时候有传销诈骗嫌疑。
这一刻……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糟透了，这些作品都是他们的心血！
是他们日日夜夜努力出来的梦想！
现在，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如果真的被安上了传销诈骗的帽子，那么他们这家刚成立不久的“宇宙科技”，搞不好会立马就崩盘。
张总？
所有人看着张扬的背影，心中很难受很难受。
公司里所有人都明白这件事对张总的打击才是最深的。
他们最多就是换家公司，还有其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