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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好笑着蹲下来整理婚纱的裙摆,雪白色的蕾丝镶嵌着粉钻和珍珠,触手一片柔软,像一个旖旎而缱绻的美梦,她有一瞬间出了神。
苏瑕和她说话,等了一会儿都没等到她回答,低头一看,她正捧着她的裙摆走神。
她玩笑问:“怎么?看着我有结婚的冲动了?”
姜晚好回神,将裙摆拉好,笑着站起来:“没有,我还没享受够单身贵族的滋味,不想那么早进坟墓。”
苏瑕挑着眉,重复她曾说过的一句名言:“三十五岁后生出来的孩子智商普遍偏低。”
“没关系,这样一来我才能成为全家的智商担当。”
苏瑕失笑。
姜晚好穿的是粉色的薄纱长裙,束腰修身,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头上也戴着花环,像个清纯可爱的花仙子,也像个古灵精怪的小精灵。
她最近的变化不少,前些时候还将留了十几年的长发剪成了短发,发尾向内卷,清爽可爱,她是天生的瓜子脸,从来不剪刘海,想着也弄了空气刘海,苏瑕都笑她装嫩,把自己打扮得跟大学生似的。
她取了宝石项链给她戴上,苏瑕看着她的睫毛轻声说:“你都二十九了呀,不能再玩了,该收心了。”
姜晚好动作一顿,朝她一笑:“放心,追我的人从中国排到南极,我不怕没人要。”
苏瑕眼底却隐隐有些担忧。
她和tam,纠缠到如今,已经一年多了。
姜晚好笑着说:“小虾米,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遇到对的人,你是幸运的,幸福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你手里。”
苏瑕叹气:“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爱情没有长脚,不会自己走到你面前。你不追,它不在,你不求,它不来,你看,我跟顾先生不就是最好的反例,我们都太保守,如果我当年勇敢去追他了,或许我能比现在更早幸福。
姜晚好沉默了片刻,才重新笑起:“现在是你的好日子,老扯上我做什么?你现在顾着你自己和宝宝就好,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傻,知道该怎么做的。”
苏瑕有点无奈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和姜晚好的关系再好,再了解对方,她们终究是两个脑子两个心脏,她代替不了她思考,她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扶持她,帮助她,仅此而已。
顾东玦和tam试好了礼服出来,这两个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白一黑,白得内敛,黑得张扬,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是站在人群里能被一样找到的人物。
苏瑕是找到她的一生所爱,可姜晚好面前这个人,又是不是她的良配?
确定好婚纱没问题,四人就都换下来,带着罗宾夫人出去吃了饭,吃完苏瑕就跟罗宾夫人走了——婚礼前一周男女双方不得见面。
罗宾夫人生在h市,也算是在h市长大,但骨子里却半点h市人的封建都没有,原本以为她在任何方面都不会墨守成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倒是格外坚持,说这是上千年的传统,一定有存在的道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遵守得好,顾东玦没办法,只能放人。
不过说得容易,他们习惯整天在一起,突然一下子要分开一周,肯定是会想念的,顾东玦一到家就给她打电话,两人聊了整整三个小时,手机没电才作罢,第二天,手机就被罗宾夫人没收了,还带走了电脑,理由是孕妇不能受太多辐射……
前两三天她还能忍,可连续四天都得不到顾东玦的消息,苏瑕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趁着今晚罗宾夫人去参加应酬,她开始对姜晚好软磨硬泡。
“阿好,阿好,你最好了,手机借我一下下啦,我就发一条信息,一条就好。”
姜晚好用双手在面前比了一个‘x’,笑眯眯地说:“伯母说,借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借手机,这几天你必须和你的新郎断绝一切联系。”
“那借我电脑。”
“不好意思我要看电影。”
苏瑕一脸的生无可恋:“你这样做是会失去我的。”
姜晚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哎呀,你们下半辈子就要天天在一起了,想着阻止你们联系也是为了你们好,缩小你们之间的厌烦期。”
“去。”
苏瑕起身,拉开落地窗的门,在阳台吹吹风。
现在已经是季冬十二月,a市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小雪,压着枝丫摇曳,融化后让这天气变得愈发刺骨。
苏瑕裹着厚厚的大衣,轻轻嗅着,也不知道哪里飘来的梅花香,清冽幽幽,十分好闻,她不由得移动视线去寻,眼角扫过远处一栋融在夜色中的的高楼,那高楼从上到下都是漆黑的,没有一盏灯,若不是楼下路灯照着地基,几乎都看不出那里是有东西的。
苏瑕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那个方向很眼熟,好像曾经什么时候,她也这样眺望过。
忽然,那栋大楼的中高层部位,亮起来非常耀眼的霓虹灯。
她微微一愣。
那霓虹灯越来越亮,最终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英文字母——d、i、a、n、a……,o
苏瑕震惊地瞪大眼睛,连连喊:“阿好,阿好阿好,你快来看看,你快来看看。”
姜晚好听她语气有异,连忙走了出去:“怎么了?”
“你看,那是不是我的名字?”
姜晚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五个晃眼的英文字母,嘴角抽了抽,好半响才找回自己声音:“我去……单身狗也是狗,保护动物人人有责好吗?这太暴击了吧?小虾米你骗我,你不是说你家顾先生不会玩浪漫吧?我看他简直就是撩妹高手!妈呀,本来就觉得这世上优质男不多,看了你家顾先生后,我觉得我是要孤独终老了。”
苏瑕半点不矜持地笑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栋大楼就是顾东玦之前住的公寓,而闪着灯牌的那一层楼,就是他所在的楼层,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离她不远,能看见她,一直都在。
今晚的云层特别厚,遮住了月亮,遮住了星星,四下漆黑,唯独她的名字最亮。
………………………………
197章 大结局(下)
婚礼举行当日,天空簌簌飘下了小雪,落在掌心一下子就被体温融化。
苏瑕从五点就起来准备,罗宾夫人拿着一本写满各种规矩的小册子,要求她一样一样都照做,先是让一个家庭和睦,子孙满堂,身体健康的老人为她梳头,说这是个有福气的老人,会为她婚后生活带来美满,然后还要吃汤圆,寓意圆圆满满……
她知道,罗宾夫人是真心希望她下半辈子能幸福,所以能做的都尽量去做,而不是像她当年出嫁时,苏家父母只顾着去收礼金,将她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任人摆布。
早上八点,顾东玦带着他的兄弟团来了,除去tam和顾家两个兄弟不说,其余几人也是颇为亮眼,九人一上场,她们这边姐妹团便是一片尖叫。
不过尖叫归尖叫,有姜晚好在,顾东玦他们别想轻易带走苏瑕,平时不敢,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光明正大欺负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且不说伴郎和兄弟团们被折腾得怎么样,就说饶是顾东玦,也被逼着唱了一首老情歌。
苏瑕在房内笑出眼泪,门一开,身穿白色衬衫的顾东玦站在那儿,嘴角弧度浅浅,无奈又宠溺。
她眼角有一层薄薄的水珠,像孟春二月的西湖,如梦如幻:“顾先生唱歌真好听。”
房内只有他们两人,他走过去,拿起地上的水晶鞋,半跪在她面前帮她穿上:“你要喜欢的话,以后我唱给你听。”
“真的?”苏瑕用另一只还没穿上鞋的脚戳戳他的肩膀,笑吟吟道,“现在给我唱一段。”
“刚才唱了。”
苏瑕不管:“我还要听。”
顾东玦眉头微皱,却没有半点不耐烦或者不愿,看她难得这么任性,反而觉得好笑,也不忍心拒绝,想了想,开口唱道。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就是爱你爱着你,甜蜜又安心,那种感觉就是你……”
他唱的时候陶喆的《就是爱你》,他的声线偏低,嗓音沉沉,不如陶喆唱得婉转,但却要多三分磁性和七分感情。
刚才他在门外唱,她听得不是很清楚,现在近距离听,心情随之起伏,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越唱靠得越近,最后吻住了她刚刚涂好的唇膏的唇。
他们这边正吻得难舍难分,门口忽然传来笑声打断了他们的浓情蜜意:“哎呦哎呦,虽然我们很能理解,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你会把持不住,但是现在可还不是洞房花烛的时候呀。”
苏瑕彻底红了脸,连忙将顾东玦推开。
姜晚好走过来取笑道:“刚画好的唇膏就被你们给吃了,得,现在也不用画了,自然红。”
苏瑕这下子连腮红都不用抹了。
一番折腾,新娘总算是被新郎带走。
他们先去礼堂宣誓,这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当罗宾先生牵着她的手,走过长长的红毯,将她郑重地交给顾东玦时,苏瑕一时没忍住,眼泪倏地就掉下来。
现场来了很多罗宾先生那边的亲朋好友,见状都在笑说苏瑕和罗宾先生如亲父女一样亲密,新郎在面前还舍不得爸爸,这样下去新郎是要吃醋的。
罗宾先生笑着将她拥抱住,在她耳边轻柔地说:“baby;daddy…loves…you…for…a…lifetime。”
苏瑕紧抿着唇忍着眼泪点头。
最终她还是到了顾东玦的身边,在牧师的主持下,他们交换了对戒,以一个绵长温柔且缠绵的热吻结束了这个仪式,重新成为了夫妻。
不过这还没完,仪式之后他们还要去酒店,那里席开三百,他们还要过去招呼。
之前苏瑕跟顾东玦说不要大肆操办,只邀请熟悉的朋友来捧场,但这个提议却被长辈们全票否决。
他们认为顾家和罗宾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长子的婚礼,就算是二婚也要隆重,而且苏瑕是以养女的身份进罗宾家族,当初也没给她办什么迎亲宴会,这次要是还低调的话,难免会被外界揣测些风言风语……所以,到最后还是把那些相干和不相干的人都请来了,场面之隆重,堪称一绝。
顾母一个月前去华盛顿接受了第二次疗程的治疗,恢复极好,已经能清晰说话,也能站立行走,只是走路姿势还有点瘸,感觉不是很好,所以就继续坐着轮椅,她今天很高兴,一直笑着,还嘱咐了好几次顾东玦,让他牵着苏瑕的手,宴会人多,别磕着碰着。
苏瑕换了大红色的中式婚服,黑发盘成发髻,簪着凤簪,一派温婉,跟着顾东玦一桌桌敬酒过去。
他们不可能真的喝酒,苏瑕喝的是白水,顾东玦喝的是兑了水的酒,再加伴郎和兄弟团帮他挡酒,但饶是如此,一圈下来,他的眼神也有点朦胧。
苏瑕只能让姜晚好把他的酒也换成白水,好不容易把三百桌人敬完,顾东玦低头在她耳边说:“我送你到楼上房间休息。”
走了一整天,苏瑕的脚从小腿到脚尖已经酸疼至极了,早就想坐下,闻言连连点头。
酒店的二楼开了很多房间,宾客可以随便上来休息,顾东玦将苏瑕放在其中一间房内,让她躺一会儿,只是他不能留在这里陪她,他要下去招呼客人,就说等会会上来找她,苏瑕点头,看他出门,刚想躺下,就听见敲门声。
苏瑕以为是姜晚好,扶着后腰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的人竟然是刘冉薇。
她的婚礼并没有邀请她,她怎么会在这儿?
“新婚快乐。”
她主动开口道喜,态度倒是落落大方,没有半点尴尬,就好像之前差点捅死她的事情是不曾发生的。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苏瑕对她的防备心才更重,事实上,在面对她的时候,她的神经要比面对周芷凝时更紧绷,而且她有时候说话的逻辑还很莫名其妙,按姜晚好的话说,就是静如处子,动如疯兔,综合神经质。
苏瑕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将门扶紧:“谢谢,还有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她说着,很自然的侧身想进房,苏瑕身子一侧,挡住了她。
“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如果你真心诚意来道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