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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怎么了?”
“慈恩西路,文化路交汇处,四组监控画面突然黑了。”
“不会是巧合,零号嫌疑人不是刚追到这儿。”
“是啊,我找着找着就不见人了。”
“给交管中心联络一下,是不是停电?”
IDC中心新辟出来的办公区忙碌起来了,这个未命名的专案组信息录入还没有完成,今天一个特殊的任务已经搞得大家昏昏欲睡了,从上午十一点到下午四点多,就盯着标注为0号的胖嫌疑人,结果转悠了一大圈,成黑屏了。
“倒回来,他不是还带了一个么,是不是两人搞事情?”一位警员道。
录制的东西往回倒,看到了两人站定,看到了两人消失,消失在桥墩下,高科技的水平止步于此了,穿不透水泥桥看发现那一对毛贼在干什么。
“是巧合,这俩是不是溜了。”
“通了么?”
“喂,交通指挥中心吗?这里是IDC专案组,我们直联的编号H0245,0346,两个监控探头出现故障,你们能看到吗?……哦,也看不到了,那什么情况呢?……还得等一等,在问电力部门?那得多久?哦,好嘞……”
联系中断,负责联络的警察给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需要核实电力部门,如果不是,会知会后勤装备处,确认是人为破坏,才可能动用110或者辖区派出所。
这是程序,如果有情况得按程序来。
可惜不管按什么程序来,估计都赶不上了。
专案组负责监控的数位警员隐隐觉得可能有事,可却只能干瞪着黑屏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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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不过开始后该轮到平三戈瞠目结舌了。
他和布狄蹲在天桥上,是布狄故意找这么个视线好的地方,让他观摩。于是平三戈第一次目睹了这些手快如浮光掠影的高手是怎么偷东西的。
导演,对,平三戈明白为什么叫他导演,这家伙出现时已经变装了,戴着凉帽,拿着一摞宣传单,遇到个公司出来的美女就匆匆迎上去,说句什么话,大部分时候美女会摇摇手拒了,可恰恰摇手的那一刹那,背后乔二棍擦身而过,几乎看不清他的出手,却看得清那美女斜挎的包里光亮一闪。
耶,一部手机到手了。
走不远,下一个,一位行色匆匆的男子,导演又抱着一大摞传单递上去,谄媚笑着推销什么,那男子厌烦地一侧身,走了,侧身的一刹那,不小心撞了下侧面走的人,他抱了个歉走了,而平三戈眼睛瞪圆地看到,被撞的男子手从对方的屁兜摸过,手一挽那东西消失了。
布狄说了,那就是哑巴兄弟,钱包到手了。
又一个,导演笑吟吟地迎上去了,毫无例外,交叉换位的乔二棍又出手了,平三戈都没看清这货人那女人包里拎走什么东西了。
还有更狠的,两分钟不到,布狄开始动了,他嘬着嘴,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然后那导演像瞬间发疯了一样,嗖一声把手里的传单都扔起来了,然后如丧考妣地、声嘶俱厉地喊着什么,平三戈竖着耳朵倾听,居然是一段秦腔,什么高桌子矮板凳都是木头,大闺女小媳妇都抱上坑头……那演出滑稽不已,惹得过往有人驻足观看这人撒疯。
可没人注意到的是,二棍和哑巴穿梭似地从人群中斜斜而过,两人默契不已,你动,我挡着,我动,你遮着,穿花似地从人群中走过,平三戈数数下手总有四五回,一眨眼功夫,两人已经转过楼宇的拐角;看不见身影了。
“不错,四分三十秒。”布狄看着手机,赞了个。
此时,导演不撒疯了,对着人群开始演讲了:看什么看?难道看不出来像我这样满腹才华、名牌大学毕业的,已经堕落到给人小广告的境地?你们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都落魄成这样了,你们还在看我的笑话,知不知道这座城市出现过像我一样的神人,他曾经有这样一句牛逼的话:待到来年九月八,满城尽带黄金甲……你们等着到那一天,哭都晚了……
吼着嚎着,行人纷纷避开这个疯颠的人,平三戈看布狄笑吟吟地看着,好奇问着:“已经得手了,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不,得延缓他们发现的时间……看,第一个发现的在那儿。”布狄指指等出租车的地方,一位女士在乱翻自己的挎包,恐怕已经找不着自己的手机,布狄笑道着:“第一个发现的时间,就是这里的结束的时间。”
对了,先是有选择的找几个目标下手,然后第一个发现布狄会给出信号,马上转为快速、集中下手,扫一把迅速离开,等有人反应过来,恐怕能记住的,只有那个发疯和发广告的导演了,偏偏这个人抱着一堆广告纸在人群视线焦点中,不可能是偷东西的。
“厉害啊。”平三戈挠着腮边,两眼放光,佩服到无以复加了,直到这一对半已经走得没影了,还有失主根本没发现丢东西了,等发现的焦急地回来找,一个小楼前场地来来往往的人流,那还可能找得到丢的东西?
果真应了导演那句话,哭都晚了。别说哭了,想报警都找不着手机啊。
“好玩不?”布狄奸笑着,两肩耸着快托住腮上的肉了。
“太牛了,大师级的水平啊,高手。”平三戈竖着大拇指赞道。
“不不不,其实我们几个都算不上高手。”布狄意外地谦虚了,边摇头边走着道:“但是大表姑点拔过我们,她说轻霜冻死单根草,狂风难毁万木林,还说,土帮土成墙,人帮人成城。知道什么意思吗?”
似乎在考平三戈,平三戈脱口而出:“团结。”
没考住,布狄有点失望,忿忿道着:“妈的你别学那么快行不行?再过两天你得教我了。这你都知道?”
“当然知道,雁怕离群,人怕掉队,我吃了这么多苦,好容易找到队伍,我得迎头赶上啊。”平三戈道。
联系这家伙老偷车轱辘被抓,布狄肯定感同身受了,肥巴掌一拍他肩膀道:“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放心吧,有你一份。”
“哇,这话好听,大表姑教的?”平三戈好奇问。
“不是,咱们团伙精神,导演给总结滴。”布狄得意道。
“好腻害,就跟企业精神和企业文化一样,咱们这样的团伙有这样的精神,无往而不利啊。”平三戈大惊失色,竖着大拇指赞着,恭维着悠闲下台阶的肥布,拍这么多马屁,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肥布,我决定了,要认真学习、刻苦煅练,你们好好教教我怎么偷东西,否则要拖了咱们整个团队的后腿滴。”
“放心吧,我认识的都是贼,就没一个正常人,不但得学习,主要得创新。练到出手能偷是毛贼,练到心中有贼才是高手。”布狄夸张地道。
“我操,你说的太难了吧?”平三戈凛然道,现在不敢置疑肥布这个大眼贼了。
“加油,我看好你啊,我觉得你当贼有悟性,将来比我强。”布狄道,难得诚恳一回。
只是这标杆定得太低了,听得平三戈两嘴发苦,却不敢再表现得太过有悟性,免得让这位领路人脸上挂不住啊。
一天的逛荡,其实就为了最后的几分钟出手,从动手到平三戈和布狄离开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布狄和平三戈又恢复了躲躲闪闪的行进路线,出了作案地干脆坐了辆电动三轮车,那种带篷子外面什么也看不到的拉客车,等两人到火车站附近和团队另外几人相遇,偷回来的赃物早已出手,导演拿着厚厚的一摞钱开始分赃了,就那么三分钟,五部手机,三个钱包,一共所获一万三千余元,钱一分人也分道扬镳,各自逍遥去了………
第09章 贼踪觅无处
灰漆的配电箱铁箱咣声打开了,一只的蓝色的线头掉着,这里连结的四路监控供电电路,在这个节点上中断了。
到达现场的孙韶霜一行额头直冒黑线,如果是作案的话,时间点选得太好了,每逢这个时间段文化路一带就堵得像便秘,孙韶霜、徐佑正一行,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才到现场,而到现场,已经是监控黑屏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这群贼娃子坏得很,知道他们小偷小摸老被拍下来,都学会了,不是偷东西前给揪了线,就是事后回来出气,不是把电箱砸了,就是在里头泼瓶水,我们紧赶慢赶,也赶不住修啊。”
一位警装的男子道,来自交警维护部门,知悉这是人为破坏后,得到命令没有敢动现场,等着有人来呢。
“很严重吗?”孙韶霜问。
“一个月得有十几起,这拔线头算是轻的,有的贼娃子更坏,甚至敢泼水泼饮料,都得换电路板了。”交警道。
孙韶霜回头看徐佑正,徐佑正似乎不太清楚这个情况,他摸摸鼻子,不好说话了。
孙韶霜看看表,在等着另一拔人,徐佑正示意着交警恢复了这里的监控线路,快完事时,又一辆警车从车堆里挤挤搡搡终于赶到目的地了。
是周宜龙、杨立诚,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警察,互相警礼介绍方知,这是辖区文化路派出所的所长。这位所长介绍着:“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接到了三起报警,都是这儿,这儿叫高堡,打110了,可是失主没去作笔录,看这路堵得,估计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对,出警的倒是有封笔录,是位姓王的先生,就在这儿上班,丢了一部苹果手机,他是借别人的电话报的案,倒也不是非找手机来,说是他手机里存的图片什么的很重要……”
所长絮絮叨叨说着,三起报案,一个人做了笔录,笔录扫了眼,孙韶霜抬头道着:“其他两位失主也务必找到,辛苦您了。您可以先回去了,有结果请直接联系IDC中心。”
这么客气,可把所长紧张了下,赶紧敬礼,巴不得离开这个现场。
接下来,孙韶霜的眼光盯向纺织城反扒大队这位杨立诚指导员了,她思忖道着:“杨指导员,首先我为我的自大道歉,您的提醒是对的,对付这个胖子确实很难。”
“孙教授,您别客气,我是和他们打交道多,太熟悉了。”杨立诚不好意思道。
“那我就不客气地向您请教了,帮我还原一下作案的过程,不必要那么精准,我需要了解一下,这活究竟怎么干的?您看现场,两楼夹恃,视野开阔,不是扒手下手的最佳地点吧?而且,这不像景区和公交车上通过挤搡可以靠近下手啊,像这样的作案,我倒还真忽略了。”孙韶霜道,所谓犯罪的研究,是先有犯罪,后有研究,在发现之前,研究犯罪和思路和罪犯,要差很远。
“这位失主的口供上说,回忆可能是有人给发广告,那个时候丢的,等他走到路边想通过手机找个网约车时就发现手机不见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敢猜测,不过这个发广告的,应该有问题。”杨立诚道。
“发广告的?”徐佑正诧异道了句。
“市井里玩法是千变万化,他们装假警察都干过,派出所再细查一查,多问几个失主就能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应该是……能转移注意力的事。”杨立诚道。
“转移注意力?”孙韶霜愣了下。
“这是学偷的基本功,会故意拍你一下肩膀,或者挤你一下,你的注意力被转移后,就方便他们下手了……被掐之前的监控我看过,应该是这个:肥布和同伙走到这儿准备选择这个地方下手,然后肥布蹲在天桥下,从监控上消失了,他那个同伙,就是昨天从拘留所放出来的那个平三戈,从桥洞走出去……您再看下……”杨立诚道。
周宜龙拿着手机,在路上已经分析过了,那个顶着布条,奔向配电箱拔线的,虽然没有拍下面孔来,可据大数据对身高及其他体貌特征的判断,应该就是平三戈,估计是被教唆干这活了。
孙韶霜有点嘴苦似地咂摸几下,喃喃道着:“地下团伙的培训简直是立竿见影啊,一天就上工了。”
“现在稍有点头脑的嫌疑人,反侦察意识首先要躲开监控,只要监控黑了,接下来就容易了,来上几个同伙,从这儿出来的人群里一扫过去,扒上一堆财物就溜,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杨立诚道,他举了几个例子,比如就站在路口搭讪,一个装做认错了搭讪,另一个早偷你东西了。或者更简单一点,三五结伙,或碰瓷、或寻恤、或找茬拌嘴,不管搞什么事都是虚张声势,唯一的目的就是偷走你随身的财物。
孙韶霜听得认真用心,周宜龙都打开手机录了,末了徐佑正道着:“孙教授,让您见笑了,我就再尽力,也力不从心啊,刚才交通堵成什么样您看到了,每天的上下班高峰期,都是扒窃案发的高峰,110的出警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