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大笔赃物,肯定要想办法出手……而且以我们对长安扒窃团伙的了解,大多数是赃不过夜,一得手就马上脱手,而且也只有经验老到、犯案累累的老手,才有可能知道销赃的联络人,以布狄的资历,不可能不知道,于是我们就试了一下,结果……”
“脱手了?”聂宝文笑道,他兴奋道着:“绝对脱手,任何时候只要抓到布狄,他身上绝对是清洁溜溜,一毛钱也不留下,别说赃物了。”
“对,已经到长安了。”贝琳笑道。
兴奋了,这可是建组以来头回摸到收赃的脉络,众人进了监控室,联网的监控已经跟着实时路况在走了,这个实时路况,是由两个红点牵引着,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的信号,是通过机身电池直接供应的,即便关机也不影响它发出寻址信号。
红点在长安路附近,聂宝文发出命令后不久,实时的监控偷拍传回来了,居然是两个人在门店啤酒摊上吃烧烤,这些收赃的比作贼的警惕性可要差很多,便衣都坐到他们身边的居然没发觉,连声音都录下来了:
“……那个肥货去蹬大轮去了?”
“那他妈就是个奇葩,什么也偷,不归那个老大管。”
“就是有点蠢啊,我说那个苹果本又薄又轻,不值钱,他居然相信,一千五就给我了。”
“呵呵……他能认全钱上那数字就已经不错了。”
“哈哈………”
两人且吃且聊,说得那个蠢贼,把万把块的苹果本卖了个白菜价,而IDC中心这里可是轻松了,边休息边观摩着这一对收赃的尽情表演。
吃完饭,喝了两杯啤酒,一个多小时后驶离,此时两人的身份已经查清了,一位叫郭立柱,无业;另一位叫陈双龙,自办了一个家电维修售后服务点。两人先到大兴路家电维修服务点,郭立柱驾车驶离,陈双龙带着这些赃物回了住处,他的住处就在服务点里。
“九点多了,陈教授,您下命令吧,怎么抓?”聂宝文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不要闹出大动静,把这个维修点抄了,很有可能这是个窝点……另一个,另一个。”孙韶霜为难道着,未及思忖,聂宝文提醒着:“另一个更好办,通知巡逻交警,查个酒驾就把他无声无息扣回来了。”
孙韶霜一愣,然后眉眼绽笑了,直道着:“还是你下命令吧,动武我还真不在行。”
“好,你放心,保准一点动静没有。”聂宝文道。他通过手机和现场队员商议几句,长年摸爬滚打在市区的那些外勤有的是办法,一商量就出金点子了。
那是大兴路上一个居民区外的拐胡同,路很阔,两旁都是店铺,来警车警察肯定不行,就那么冲进去肯定也不行,一个销赃点被抄万一传出去,上线下线肯定立即消失,到场的外勤想了个不动声色的绝招,把街道办的神请出来了,一位红袖箍大婶带着几位“联防队员”,要想沿路商铺私接电线的,咚咚乱敲一阵陈双龙的门,那大婶喊很嚣张:
“陈双龙,开门……是不是又私接电线了?把后头小区顶咧电压一直不够,冰箱电视烧坏了正好来你这儿修是不是……开门。”
监控屏里已经听到了陈双龙不耐烦的声音:“谁接了?冤枉好人是吧?又想收啥费你明说,别有事没事找茬。”
哗声门一开,人进去了,那街道的婶觉悟相当高,在外面给关上门,还搁那块儿站着放哨涅。
与此同时,郭立柱在回家的途中被拦下了,吹了一口,都没看见显示,就被交警给扣车扣人了,他还老纳闷呢,现在警察这么拽,就半杯啤酒都喝一两小时还能查到?
那位被带回交警队,旋即又被治安总队带走,正式传唤。
而大兴路这个售维后服务点里,粗粗的搜查已经有发现了:一大袋子手机、苹果、三星、小米、华为、甚至还有国内不多见的黑莓护照版的,个个封装着塑料袋子,有二三十台,这还不是全部,继续搜查,在一台未通电的冰箱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台各式笔记本电脑,每个本都标着签,CPU型号、内存硬盘大小等等,估计加个包装就能二次出售了,这还不是全部,聂宝文盯着回传的视频,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拆开一台废电视机的后盖,里面居然像串糖葫芦一样,串了一大串手表。
“孙教授,您这办法对路啊,轻轻松松一单,比一个反扒大队几个月查获还高。”聂宝文喃喃道着,兴奋愈盛,能抓到多少赃物,那可就意味着能破多少例悬案,最困挠反扒警种这个问题,倒被一位非专业人士找到这么一个意想不到了途径。
“那就乘胜追击,扩大战果,交给你了……贝琳,陪我吃饭去,一定饿了吧?”孙韶霜道,到这种关关键节点,她倒兴味消失了。
“嗳,还真饿了,云队长,要不一起去?”贝琳邀着铁路公安,那位婉拒了,当紧要解决高铁上那出案子回去复命。
于是两位女人相携出去了,那亲热劲倒像一对母女,看得聂宝文不知道那儿觉得奇怪,他问周宜龙道着:“周助理,这位贝警官是谁吗?”
“啊?您…您不认识么?”周宜龙愣了。
“我不认识,孙教授介绍有这么一位,通过电话,可没成想这么年轻。”聂宝文道。
周宜龙笑笑道着:“我也不认识,孙教授在公安大学执教几十年,他的学生在全国各地都有,没准是她那届的学生吧。”
“哦……厉害,这招厉害,我说她怎么一直留着这个大眼贼一伙不抓,敢情是要抓更大的,厉害,比我们高个档次啊,这一窝下来,怎么也得捞几十个盗窃嫌疑人……我得去趟现场了,云队,您跟我一起走吧,先紧着您的事办喽。”聂宝文邀着云队长,两人也一起离开了。
周宜龙和两位值班的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倒无所事事了,他感觉有点不舒服,一直以来整个工作的推进都是艰难反复,却没有想到今天突兀出现一个人,整个局面就向好的方向打开了,而且还是孙教授提前布下的人,这他这个助理都不知道,就有点不舒服了。
“双管齐下啊,教授看得比我们远。”
他思忖着,回忆着教授慈详的面庞后,是怎么一个老谋深算的心计,这位可是公共安全专家,连变态杀人、爆炸、投毒等等恶性案例都接触过的专家啊,肯定不止面上能看到的这么一点。
狐疑和好奇引着他坐到了电脑前,开始翻看孙教授浏览的资料,又把到长安的时间轴重新排了一遍,凌乱的电子文档似乎都有意无意指向一个人:古风城。
那是一位硕果仅存的爷字辈老扒手,最早作案可以追溯到文革时期,据说那个大多数饿肚子的年代,抓他时,他家里都藏着八百块钱和三千多斤全国粮票,这个数字和现在一个土豪的身家相当。更牛的是,这个人居然趁砸烂公检法的乱子越狱,中间几易其名,足迹遍布全国,之后才在长安生根落地,三里桥一带闯出了个桥爷的名头。
数次被捕、判刑、服刑等记录,电子档案一大堆,粗粗浏览时,他被九年前的一段案情叙述吸引住了。其时的老扒手会干一件特殊的事,叫“练崽”,据古风城被捕时交待,是到城里往回拣未成年的流浪儿加以训练,唆使他们去偷东西,然后老扒手们不但安全,而且可以坐享其成,更重要的是,这些小扒手即便被抓到,警察也没法处理,只能放了或者送收容,而那么做,根本拦不住他们出来继续重操旧业。
这是古风城最后一次出现在警务档案,服刑三年后就中风偏瘫了,已经丧失劳动能力这种人,狱政肯定也给办保外就医。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周宜龙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几岁起就在街上偷东西,贼龄几乎和年龄相当的、进进出出执法机关从不气馁、而且手法特殊思维独特的人……布狄。
“我明白了,孙教授在找这一脉的传承,找他它,就能找到这个江湖的主脉,很可能那些大小贼的源头,就在这里……难道,会是布狄?”
周宜龙想着,被这个想法刺激得更不舒服了,可他再一次捋捋布狄的行事作风,又不得不服气,这个肥贼一直在给别人帮忙,一直在教唆别人当贼,而自己却鲜有作案,似乎和古风城有某种类似的地方。
“有意思了,他是贼王传人?”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他哑然失笑了,不过他又觉得,孙教授不可能无缘无故盯上他,而且还在暗处有放的人。说不定不止盯布狄,可能盯其他出名的团伙也有人,怪不得她一副指挥若定的样子呢。
线头越来越多,周宜龙在这种思维的纠结和角逐中,慢慢发现了新的乐趣,也慢慢的陷在其中了………
第24章 方喜又见愁
麦积堆上一只高傲的大公鸡引吭一声,唤醒了山村静谧的清晨。
鸟声呖呖和鸡鸣狗吠不绝于耳,不觉嘈杂,反而更显安静,透地污渍与灰尘密布的窗户,能看到山头上已经挂起了红通通的太阳,平三戈揉揉眼睛醒了,醒的晚了,不过是有原因的,他挠挠身上被蚊子咬的几个大包,半年被蚊子虐得死去活来,到快天亮才睡着,一醒却发现布狄和熊二强不在,他心一惊要下床。
不过旋即一想,又放弃了。本来就觉得布狄思维有点非人类,现在熊二强来了凑了一对,昨天大半夜两人结伴出去,不知道把谁家的土狗给摸回来宰了,煮了个半生不熟就开吃,边吃布狄边高谈阔论大保健的经历,逗得熊二强心急火燎,在床上翻来覆云自己撸。这不一大早,又不知道去哪折腾去了。
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最起码身处的地方是,矮墙破房,青苔沿着房檐能长到窗上,梁上的蛛网吊得一絮一絮,估计蛛蛛都在这里繁衍几代了,说这是贼王的家谁信啊?就破烂王也不能差到这种程度吧?
思绪刚一安静,稍有迷糊,村里又有放肆的野唱响起来了,估计是憋火的鳏夫或者没睡过女人的老光棍在泄火,这是布狄说的,这些人一唱起来,那嗓子能和重卡的喇叭毗美,细细辨来,是这样的说唱:
出了南门往北走
路上碰见人咬狗
拾起狗来砸砖头
反被砖头咬了手
顺手扔进河里头
溅了一声黄干土
…………
把种种的不合理放在一起恶搞,好像是这里人的习惯,就像进村目睹一样,觉得贼王应该是有房有车颐养天年的吧,谁知道是这么破败个房子;觉得布狄这货是吹牛吧,还真不是,连昨晚的黑车司机都知道某年严打被判死缓的贼王古风城,就是他们村人,而且还就是布狄的爹;又觉得像布狄肯定会被村里人另眼相看吧,好像也不对,那司机挺热情,昨晚回来,还有两家人给送了瓶酒,似乎布狄在城里帮过人家;不过你要觉得他在家乡还算个好人,稍往好处想,又错了,转眼就出去偷人家狗去了。
生命不息,偷窃不止,当贼其实也是上瘾的,在别人无知无觉中拿走他的财物,那绝对有智商上的优越感。当然,更大的满足感在于,把本不属于自己的财物据为己有。
平三戈摸摸枕下一个硬硬的钱包,还好,那俩同伙没朝他下手,一抽,昨天收获的钱包,皮质、长款、浅棕色,精致而大气,就像身边坐的那位漂亮妞,凤眼瑶鼻,那肌肤肯定一如钱包的质感吧。
他有点痴了,脑海里出现的是夕阳、晚霞,以及被夕阳和晚霞映着的一对璧人,那是一种闲适而悠然的生活,或者自己曾经有机会做那样的选择的,可是他妈的为什么倒霉成这德性?脖子上又痒了,挠了挠两个包,睡意刚消时,突突突柴油三轮车的声音响着,布狄的声音吼起来了:“三儿,快起床,走喽。”
要去拜见贼王桥爷呢,平三戈一骨碌起来,装起东西,趿拉好鞋,奔出来了,布狄驾着不知道那儿搞的破三轮车,熊二强坐在车斗里,正低着头看着什么,一跳上车,熊二强扔给了颗西红柿,自打见过这货往裤裆里藏,平三戈对此已经有条件反射了,咧着嘴没要。
“吃吧吃吧,刚摘的,再给你根黄瓜。”熊二强客气地道,开车的布狄挂着档,当当响了两下才塞进档位,一放离位,嗖地蹿出去了,平三戈下意识地喊着:“小心点,你会开三轮么?”
“这不刚学的。”布狄故意刺激平三戈。
“车不是偷的吧?”平三戈警惕了,这俩货可没有不敢干的。要在这荒村野地当贼被抓了,那可没好果子吃,布狄摇头,熊二强解释了句:“借的,借的,布哥在村里借的,人家老客气了。”
说到这茬,平三戈倒纳闷了,啃着黄瓜问着:“嗨,肥布,看你样在村里口碑不错啊?常回来?”
“不常回来,几个月才回来一回,不过村里在长安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