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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道理了,扒手肯定是根据不同人群的出现规律选择作案时间和区域的,这个问题周宜龙还没有思索确定,已经证实了,步话里开始响着放出去的反扒队员回话:
“注意,下三轮的那位裹头巾女的,窑姐溜出来了。”
“毛龟在公交站遛达,也往客运这儿走。”
“我看见教黄了,新系统不错的,我还没发现,手机就告警了。”
“是不错,我还以为告错警了,结果等了会儿,居然发现窑姐了,这姐们勤快了啊,以前不偷景区的么?”
“景区夏季治理抓得严,肯定是想换换地儿……各位置注意,生面孔靠上去,其他人策应。”
“没问题,敢下手他们走不了……”
“…………”
步话里讨论,能直观地感觉到效果,周宜龙连接IDC中心,发现软件识别的,居然和杨指导员的判断一致,第一批识别出来的三个扒窃嫌疑人,居然都出现在客运站,其他地方还没发现。
不过接着就胃疼了,窑姐?毛龟?再加一个教皇?他侧头时,杨立诚已经持了个望远镜在看,周宜龙小声问着:“这些绰号是什么鬼?”
“窑姐是窑村一带的,很出名一个女流氓;毛龟你要见着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老特么染撮绿毛顶脑袋上……”
“教皇呢?”
“别误解,不是皇帝的皇,这货以前是拉皮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同行起了这么个号,教育的教,黄色的黄。”
“…………”
周宜龙无语了,江湖那个世界,和正常社会通行语都有差别。实在是让人不好接受。
杨指导员没注意到周宜龙的不适,递着望远镜给他,却不料侧头时吓了他一跳,周宜龙在看手机,而手机上就能看到客运站的实时情况,三个移动的嫌疑人,面部被标识了。
“哇哦,这么先进?”杨立诚这回是真惊讶了。
“只要告警,就会自动追踪,并存储告警段的视频录像,全景,1080P的,能分辨清他们身上的纹身。”周宜龙手指划着屏幕,随着放大,清晰度并未有多大变化。
“哦,那就太好了,比执法记录仪还要隐敝。”杨立诚道着,真正见识过让他开始另眼相看科技的威力了,这几乎意味着要把反扒工作提高一个层次,不过效率高了,准确率也会提升,最起码不会像以往那样,万一错漏扒窃的刹那,又没有拍到他们换手的动作,就抓住人,这些家伙也敢矢口否认。
之于周宜龙,真正到现场也是头一回,他好奇看着三个拉开距离遛达的嫌疑人,不解地问着:“杨指导员,这三个是干什么?怎么拉开距离了。”
“你看,窑姐在望风,如果她觉得没事,会给同伙打招呼,动手的应该是毛龟,偷前打掩护,偷到后换手的是教皇,你看你看,准备下手……毛龟凑到售票窗口了,教皇在挤,这一挤……看,得手了……”
几乎以秒计算都太长了,周宜龙还没反应过了,只见得染绿毛的男子往队伍里一靠,挤了下的教黄男上前和他擦身而过,两人就分开了,而望风的去走向依然浑然不觉的失主,杨指导员道着:“这是预防失主万一发现,要绊住人……看,动了。”
步话里听到了行动的声音,反扒队员围上去了,下手的毛龟被人摁下了,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教皇撒腿就奔,稍稍一发愣的窑姐,被一位反扒队员堵住了,她和队员推搡着,似乎在争辨什么。
杨指导员一发动车,对着步话喊着:“他朝我的方向来了,我前面堵,别让他丢了东西。”
车一吼,冲出了藏身地,一个旋打着,直朝奔来的教黄驶去,那家伙拐了个弯,沿着路牙子跑,不料这位指导员相当剽悍,几次打方向逼教黄,总是吓这货一跳,周宜龙看清了,是位尖嘴猴腮男子,惊慌到失色了,前有拦截后有追兵,跑得气喘吁吁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他跑得慢了,车也慢了,车窗徐徐而下,杨立诚在车里喊着:“嗨,教黄,累不累啊?”
“我操,能不累么?”那人惶恐道。
“歇会儿?反正跑不了了,费那劲干嘛?你说对不?”杨立诚笑着道。
“对,哎呀我日,你们吃枪药啦,出手这么快。”教黄苦着脸道。
“哟,能得到教黄兄弟的赞扬,真不容易啊……你可没啥长进啊,出手太慢了。”杨立诚道。
邪了,这一对扒手和反扒,像是老友一般调侃,一点都没有违和之感,连后面追来的也放慢脚步了,笑着远远地逗教黄:“嗨,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啊教黄,今儿算是跑不了,给你找个地方咱们叙叙旧?”
教黄歇过这口气来,愤然道着:“妈的,偷个鸡蛋吃不饱,背着贼名没地跑……算我倒霉。”
他说着,掏着一个钱包一扔,被拿执法记录仪的队员摄下了,杨立诚指导员动也没动,伸着脑袋道着:“上来吧,坐我的车,我这车好……给他铐子,自己戴上。”
让周宜龙诧异的是,这教黄听话无比,接着反扒队员扔的铐子,自己铐上,然后一开车门,像坐自己的私家车一样,大大方方坐警车里了。
“没啥奇怪的,他比纺织城反扒队大部分队员资历都老,流程熟着呢,根本不用教。”
杨立诚指导员道,哈哈大笑了几声,载着这个惯偷直驶回大队了,周宜龙几次回头看,那惯偷果真是资历够老,一点也不紧张,估计就等着进拘留所再进修几天呢。
第一拔落网的仨毛贼被带走了,每天这样的情形都会在纺织城一带上演,旅客都司空见惯了,指指点点的都没有,只有一位站在公交站点的男子,看着被抓的几人被带走,他像是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步履从容地上了驶来的公交车,一转眼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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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薄衫雪白,长发微蜷,从纺织城上车的这位男子称得上帅哥之称,那怕他举止有点轻佻,也会被修长的身材给人的美好的印象掩盖,特别是之于女士,像有某种天然亲和力一样,有时他会摘下眼镜,和车上某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抛个媚眼,纵然素昧平生,那陌生女人也并无恶感。
从纺织城到官庄,他似乎有点失望。下车换乘了902路,又从丈八路到自来水厂,虽然瞄到了两位美女,可并没有十分兴奋,在车他看到了认识的人,然后规规矩矩下车,步行离开了。
跟着下车的两位男子比他还失望,回头看看下车的乘客一切正常,再看那位帅哥,他们只能望而兴叹。
“这个人好像是乔玉琨啊。”一位道。
另一位似乎不确定,皱着眉头道着:“有一两年没见着了吧?我进队时,大队长排出来的扒手排行榜,他排在咱们汉城区第一位啊。”
那是个名贼,以专偷女性饰物为主,链子、手表、戒指,甚至胸前的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扒走,不但擅偷,而且鲜有失手,最近的一次失手已经是五年前了,被判一年零六个月徒刑,人进了监狱后,没有了他的江湖反而多了一个传说。
“车来了,走吧,没准是咱们眼花了,传说中乔玉琨是经常出入高档场所的常客。”
“好几年没见,指不定要变手法了,回头给队长汇报一下。”
两人轻声说着,不经意提起衣襟时,腰里露着一抹锃亮。
那是手铐,细微的反光让前行的男子眯了一下眼,他正开着手机的自拍模式,而摄像头却在比肩膀高的位置,拍摄着那两位上车的男子,一下子看清了,他懊丧地收回了手机,准备寻找下一个去处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上面显示着没头没脑的几个字:
莲湖公园。
这像一个有特殊含义的指示一样,让他兴奋到喜出望外了,一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第07章 人挫贼也嫌
出拘留所的第二天是从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开始的,小胡同里那种,墙面烟熏深黑,桌面油污一层那种小店,但味道绝对正宗,一碗下肚,热汤配辣子能逼出额头一层细细的汗珠来,大长安市井的糙汉爷们喜欢的就是这感觉,吃完出门,咳一声、吐口痰、擤把鼻涕,那浑身是劲的感觉别提多爽了。
不过平三戈可有点不爽,又开始重复昨天的事了,布狄这货带着他穿巷走胡同,明明笔直一条路他要拐几个弯,一块钱的公交车钱都抠似的,专门磨鞋底玩。
“嗨,肥布,去哪儿呢?”平三戈终于不耐烦了,愤而停下了。
“见几位哥们去啊,进去这么多天,他们肯定想我了。”布狄道。
“快算了吧,进去连个送包方便面的都没有,还哥们?”平三戈挖苦道。
布狄嘿嘿傻笑着退了两步,跟平三戈说着:“介个你就不懂了,婊子无情贼无义,讲情义那不合规矩,不能讲滴。”
“不能吧,好歹同伙呢,都没这点情义?”平三戈不信道。
“也不是没有,是不能有。”布狄强调道。
“为啥?”平三戈懵了。
“情义是根绳子,会拴住你,走不了多远,也干不成什么事。这行很简单,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布狄道,不客气地喷了平三戈一句,大摇大摆走了。
平三戈气着了,愤然跟在他背后道着:“不就是个贼么?装什么逼嘛?抠得连公交车钱都舍不得出,你弄那手机换钱,我还给你望风了,有我一份啊。”
“这是我老大教滴………说你傻吧,还犟嘴,自己想想,我昨天带你走的路,有什么特别地方?”布狄头也不回地道。
“有个屁,不是小胡同就是垃圾堆,那儿都是臭烘烘的。”平三戈怒道。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可这种地方,难道不特别?”布狄问。
“没觉得很特别啊?”平三戈道,不料布狄蓦地回头,很失望地盯着他,平三戈脑子飞快一转,眉头一皱惊省了,脱口道着:“是不是躲那个……那个……”
他手指朝上方指指,然后指到远处一个监控探头,此时嘴才跟上思路道:“监控?”
“这还差不多。”布狄脸一变,笑了。
“可咱们没偷东西,躲什么监控?”平三戈问。
“你特么真是光着屁股作贼,胆大不知道害臊……知道警察有多厉害么?”布狄训斥道。
平三戈一摸后脑,一头雾水问着:“就厉害你不犯事,他能怎么着?”
“因为咱们要犯事,所以在不犯事的时候就更要注意,那些警察比地老鼠还厉害,你在哪儿吃饭了,经常和谁一块,住那儿,手机联系的谁谁谁,甚至你和谁约炮,他们都刨得出来,平时不小心,等一犯事,人能刨出来的东西,都有可能让你罪加一等。”布狄道。
这话听得平三戈凛然心惊,直竖大拇指道着:“我操,厉害!还有这么高深的经验啊。”
“一般般啦,这是入门级的。”布狄道,又狠狠噎了平三戈一下,噎得这位生手不说话,越说越显得自己像白痴。
换了另一种心态走路,那眼前的风景又截然不同了,平三戈注意着布狄的选位,这家伙像一台精准程序控制的肉形机器一样,总能在有监控的地方一拐弯,溜了,等再出现,肯定是一个无监控的区域,万一路两头的避不开,他也有办法,等一会儿,等那种速度极慢、车厢极高的大公交或者大货厢车,跟着车快跑几步,就把自己自然地藏到监控的盲区里了。
两人走走停停,平三戈倒也玩得颇有兴致,不多会儿眼前的视线一开阔,城市中间一个偌大的公园现在眼前,那种开放式、没有围墙的公共环境,牵着狗遛弯的、穿红戴绿扭秧歌的、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以及围了一群不知道是下棋还是玩麻将的,差不多就是中老年等死阶层的俱乐部。
布狄带着平三戈穿过人群,往公园里走,远处的人工湖畔似乎就是目的地了,在一块写着“莲湖公园”字样的地方布狄一伸手指着,命令似的口吻告诉平三戈:“在这儿等着?”
“啥意思?你老大怕丑不敢让人见啊?”平三戈不悦道。
“那倒不是,收你这么笨的,我怕出丑啊。等着啊。”布狄没听出来平三戈话里的挖苦,反而把平三戈挖苦得噎到瞪眼了,他大步大步流星奔向湖边,远远地打着招呼,那兴奋的样子,幸福感满满地真是快要爆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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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安生啊,早上我往纺织城那片遛了圈,眼瞅着教黄折了。”乔玉琨道,他临栏而立,翩翩白衣的,恰似一浊世佳公子。
另一位靠着栏杆,长发蓄胡,穿着多袋马甲,像剧场的导演那般装束,为难地道着:“教黄也算个老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换手的都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