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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石师傅撇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接过原石来掂了掂，脸色也是一变。
做这行这么多年，什么成色的石头什么重量，一般师傅们都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江老板这块这么一上手，裁石师傅就感觉这肯定是块上等的好玉。
他立刻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江老板，然后开动机器，原石放在面板上。
随着机器的轰鸣声，那块石头慢慢往齿轮里行进。
刚刚割到边角一点，就有人大声惊呼起来。
“是绿，有绿呀，看看，这才切不到两厘米就有绿了！”
“哇塞，这块可是上等极品呀，江老板这次赚大发了。”
“啧啧啧，看来小哥这一轮要输了。”
“所以做人不能太自得意满了，上次赢了这么有信心给让出来，这次输了，真是实惨，实惨呐。”
在吃瓜群众的议论声中，江老板的原石已经被一切为二，大家都看到里面莹莹的绿色翠玉，都惊叹起来。
江老板满面油光，一脸的得意，搓着手激动的不行。
他指着身后那些人，“我说什么来着，特么的，说我不老不尊不知好歹，说我有眼无珠，现在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眼前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江老板抓起剖了一半的原石，走到人群前面示意大家看。
所有人看到那上等的好绿，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来，“你们一个个的，刚才是谁嘲讽笑话我的？特么的敢不敢给我站出来？”
刚才说江老板坏话的人们，此刻都缩成肚子退到后面。
那些原本跟随江老板的，这会更是大大的吹捧起他来。
“我早说嘛，江老板的眼力可不是盖的，在玉石圈打磨这么多年，那肯定是眼光独到呀。”
“对对对，江老板，您这块原石卖不卖，您给我价，我们来搭搭价如何？”
江老板听到大家的话，更加的得意。
他走到我面前，下巴几乎翘到天上去，“小子，你给我看清楚了，你手里那块玉料要是比我这块成色还好，我江字倒着写。”
我冷淡的笑了笑，也不反驳。
又人劝：“林飞小哥，要不就给江老板道个歉吧，这赌石大会就是这样的，一次只可能出一个极品，您今天是输定了。”
“对呀对呀，这年头，丢人不丢钱就行。你就跪下来给他磕三个头又怎样，你那玉矿还是你的，最起码你还是个土豪呀。”
“是呀，要不然把全部家当都给输光了就太惨了，林飞小哥，服个软，不掉价的。”
我没说话，看到江老板开心的拿着他那块原石把玩，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有说要买他那块原石的，有给他递名片的，还有问他店的地址在哪儿的，说自己家里有座玉雕想长过去让江老板长长眼。
我环视着这些人，要说一点都没感觉那也不可能。
这真是个势利的社会，刚才还站在我边为我喝彩叫好的人，这会儿突然都转到江老板这边，也真的是……只能用世态炎凉这句话来形容了。
我又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看，我转过头，看见还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就坐在一边的高脚椅上盯着我，目光冰冷之极。
我真是闹不明白这个老头想干嘛，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有兴趣，难不成想让我当他家的上门女婿？
我冲着他坏笑，那老头面无表情，跟我对视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一边。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时江老板走到我面前，很嚣张的说：“小子，你怎么样，还敢不敢比？”
“为什么不敢？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胜负，我虽然年轻，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江老板您呢，您还敢不敢跟我比？”
江老板见我这么狂妄，恶狠狠的说：“小子，我的玉你也看到了，这赌石大会，不可能再出一块比我这个成色好的玉，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认个错，给我磕三个头，我不会把你财产全部拿走，我会给你留点让你够以后的生活……”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不用了。”
说完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我拿着我的原石走到裁石机前，双手将原石递过去，“麻烦师傅了。”
裁石师傅接过我的原石，放在手里掂了掂，笑笑看我一眼，“这份量可以呀。”
我笑着点头，“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重的原石。”
裁石师傅盯着我，“小子，你就这么有信心？”
“呵呵，也不是有信心，我这个人自从家变之后，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这几年好运就一直笼罩着我，我只是觉得，幸运不会那么快就抛弃我。我只是想赌赌运气而已。”
裁石师傅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挺同情我的样子，他拍拍我的肩，“你小子不错，我祝你好运。”
“呵呵，那就谢谢师傅了。”那开采师父好奇的掂量了一下又笑了笑看了我一眼。
“嗯。”裁石师傅点点头，将原石放在面板上，然后打开机器，推着原石迎向齿轮。
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所有人，包括我，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
要说我一点不在乎，那怎么可能呢，那毕竟是我的家产和玉矿呀，就这样拱手让给江老板，我怎么可能不心疼。
哪怕事后我还有办法抢回来，可是毕竟是在这赌石大会上丢了脸面的。
想我端玉坊刚刚闯出点名头来，如果因为我今天的决策失误，而有所损失，我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合伙的王刚，还有等着我发工资的刘腾呀。
“开了，开了！”有人大叫起来。
“咦，这是什么鬼玩意，怎么没有绿？”
第七百七十二章 罕见帝王黑玉
我看过去，看到切割开的边角里，露出黑漆漆的什么东西来。
突然机器一声不正常的响动，然后自己停了。
裁石师傅赶紧把原石往后撤，看到这石头太过坚硬，竟然把齿轮给崩坏了两个齿。
裁石师傅大师，他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他抬起头，皱眉看着我，“小哥，你这是挑了一块金刚石吗？”
我苦笑，我也没料到，这块石头这么硬，而且里面还是黑漆漆的，这黑的东西是什么？
裁石师傅把机器的电源拔掉，找人帮忙去换齿轮和切割片去了，大家都围了上来，对着切开一个口的原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林飞小哥，你这块原石是怎么挑出来的，你有什么基准吗？”
“林飞小哥，这里面黑漆漆的是啥玩意，你知道不？”
“这小子，你是不是抱了一块煤块呀？”
我一想，这也有可能，有时候原石确实有可能切割出原煤来，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可也不能说没有。
见我愣住，那些人哈哈大笑。
有些甚至指着那原石黑黝黝的地方嘲讽道：“小子，你这回要是输了，我看你不用在玉石圈混了，直接去煤矿挖煤得了。”
“哈哈哈，对对对，直接去当煤矿工吧。反正都是挖。”
“啧啧啧，小哥你这眼光不行呀，你自己也看不出来黑不溜秋的是啥吗？”
见我摇头，那些人充满同情的看着我。
我也低头去看那块原石，伸手摸摸那黑色的表面，凉凉的，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这时裁石师傅已经换好了齿轮和切割片，他把那石头扔进水里浸泡，说是这样泡一会儿，里面的密度就会变宽松一些，这样切割起来会比较容易。
那石头落入水中，一下子溅起好大的水花，站在一旁的人赶紧闪躲，却也没来得及，站得近的，都被弄了一身的水。
“我擦，这石头这么重？”
“看看，它沉下去了，咦，那黑色的地方怎么在冒泡。”
“是的呀，看起来好像还有油往上涌。”
“哈哈，我说的吧，这肯定是块煤，除了煤会冒油，还会有什么东西冒油呀？”
突然有个幽幽的声音说道：“传说有种帝王玉，是黑色的，那些黝黑无比，可是站在光里看，却又玲珑剔透，放在灯光之下更是流光溢彩。
据说这种帝王黑玉，天生就带着油光，入手会有油冒出来，不识货的人，会把它当成煤块扔掉，其实它是价值连城的顶级玉石。”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大家都看向声音的来源。
我也看过去，说话的，真是那个冷峻的老头，就是几次盯着我看，我跟他对视他又把视线转过去的，那位看起来很威严很有气质的老大爷。
我愣了愣，这老头是在帮我说着往还是在科普呀？
大家都静了下来，你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理解这老头在说什么。
“苏老，所以您是说，这臭小子的那块原石，很可能是帝王黑玉？”
这是江老板在问话，口气很恭敬，其实还有点胆怯紧张的意思。
我一愣，苏老？江老板能够这么尊重他，看起来他的来头确实不小呀。
我又想到，帝都的四大家族里就有一家是姓苏的，难不成，面前这位老人家，就是苏家的掌门人苏景山？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得想这些，因为裁石师傅已经把原石从水里捞了出来，再次放到平台上。
那位苏老冷淡的说：“我没有说林飞小哥的原石就是帝王黑玉，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而已。”
江老板好像是逮到了这话的重点，哈哈大笑着说：“臭小子，苏老都把你的原石当煤块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狂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怎么说？到底给不给我磕头。”
我没搭理他，而是看向裁石师傅，“师傅，请快点开始吧。”
裁石师傅点点头，“好的小哥，放心吧，我一定用心给你切割。”
我笑了笑，退到一边。
裁石师傅重新带上面罩，然后打开机器。
我刚才无视江老板，他很恼怒，觉得我让他丢了面子。
这会儿看到原石又被切割，他恶狠狠的说：“小子，我等着你跪地求饶叫我爸爸。”
我还是没搭理他，抱着双臂站在那儿看着。
随着原石一点点把切割片给吃进去，里面的黑色越来越多了。
直到最后原石被一剖为二，裁石师傅举起其中一块，皱着眉头看着那切开的黑色表面。
他又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着，然后又不确定似的，拿出灯筒来照射着。
这时全场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其实有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可是都被旁边的人用眼神严厉制止。
说实话，其实我也很紧张，我紧紧攥着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而江老板也被场上的气氛所感染，瞪大了眼睛看着裁石师傅的动作。
突然，裁石师傅大吼，“哎呀，这是帝王玉，这可是罕见的帝王黑玉啊！”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欢呼声响起，我身边的人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向江老板，只见他脸色灰败，后退了两步，要不是身后有人接着，他恐怕就要仰面栽倒了。
当然，裁石师傅虽然多年来阅玉无数，凭经验判断这是帝王黑玉，可还是需要有专业人士鉴定的。
很快的，赌石大会上那个旗袍美女司仪又出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就是之前出来维持秩序的保安。
我这会儿还盯着裁石机上那块原石夺看，那一瓣黑不溜秋的玉石，确实透着一点油光，随着光线的流转，能看到里面好像隐隐有黑丝在流动，这块玉，好像是活的一样。
“林飞先生？”
“嗯？”我抬起头。
旗袍美女很有礼貌的说：“我们现在要把您的玉拿去鉴定，可以吗？”
我赶紧让到一边，“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旗袍美女把手里的托盘奉上，我和裁石师傅把那两块切割下来的原石放在了上面。
第七百七十三章 认输
所有人目送旗袍美女离开，一下子都围到我身边来。
我很烦，可是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这些人一个个贴上来腆着笑脸，而且论资历论年龄都比我高一大截，我又能如何？
“你是怎么掂出来那原石是帝王黑玉的？”
“给我们说说你的手感嘛？”
“你以前见过这种帝玉黑玉？要不然你怎么一抓一个准？”
“小子，你行啊你，你这眼力可以啊，你的师父是谁？你这算不算青出于蓝？”
“小子，我店里才收了块合田玉，你几时有空，去给我长长眼？”
“林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从香港来的，不知你有没有名片，我们可否留个联系方式？”
“您的端玉坊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说一下地址？”
“我有块家传的玉佩想卖，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收？”
“我也有一块原石，你什么时候帮我看看？”
“我老家听说也挖出个玉矿，现在正在竞标，不知你没有兴趣？”
我是一个头两个大，对着这些人问的无厘头的问题十分无奈，可是又没办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