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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赵锦成相信了……手脚哆嗦着转了身,很僵硬,很机械,很拘谨。
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爷仨的对话,陈天戈听得清清楚楚。他已经失望了,这不是三叔……没有任何一个有听声辩位艺道的会耳背。
这老头明显是耳背了。
咦……转头了。陈天戈也走到了大门正中,没有往院子里进,就站在人行道上,盯着这老头看。
有拳脚底子,面容虽然显年轻,但绝对有七十岁了,跟他师父这岁数的感觉差不多。
身材魁梧,骨架大,是北方人的身架。
自己挪动脚步时,耳廓有些颤动,这是在施展听声辩位……这一切如果不是巧合,那么,面前这老头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三叔赵锦成。
陈天戈已经没了刚才的那种悸动,有道心,事情又落实了……即便是巧合,自己再继续就是了,没激动的必要。
赵锦成愣愣的站着,也盯着陈天戈看。在陈天戈移动脚步时,他已经确定,就是这后生喊出的。
富贵久了,总是有些防备心,他使劲压住内心的激动,尽全力稳住自己急迫的心,只是盯着陈天戈看。
本来都要进门的三个孩子也停下了,也都转头看。
爷爷这是咋了?虽然上午十点多,可这是夏天,武汉的太阳很毒的。爷爷站那儿干嘛?
“爷爷……三爷爷……”
“你们先进去吧,爷爷一会儿……”
“三爷爷,太阳太毒,天太热。您还是进里面吧。”
“你们进去吧,爷爷去门口看看喊话的小哥……”
赵锦成不是要避讳孙儿孙女,在不确定之前,家人还是避开点好。
“后生,你是唐山人?”
几个意思?陈天戈懵逼了。这老头突然一口唐山话,居然开口是攀老乡……
尼玛!这到底是谁闹那般?难道真有如此巧合?同样的唐山人,同样的南河村,小名叫肉头,大名还同样叫赵锦成……哦,这老头还不确定叫赵锦成。
即便是这样,也太扯了吧!巧合也没有这样巧合的。
陈天戈心思多通透呀,一下想明白了。切!还是俩臭钱闹的,听师父说过,这三叔不该这样呀。
陈天戈迅速打起了手花……太久了,自己都忘记这才是最好的辨认方式。
早知道走近再打手花了……
从陈天戈打第一个变化,赵锦成已经哆嗦开了,一下子仿佛抽空了,颤颤巍巍的踱步,每一步迈的似乎千金之重,只抬了两步,就汗啦啦的。
“爷爷……三爷爷……”
孩子们并没有进去,在赵锦成后面站着,看着老头这样子,都急匆匆赶过来。
陈天戈也往里冲……他真不想才找到就让三叔嗝屁了。岁数大了,真不适应这样情绪上的大起大落。
“干什么?”
得!还是被拦下了,这场合啥艺道都不能使,只能止了步。
“让…他进来……”
说完这话,赵锦成仿佛回魂了,除了激动,再没有刚才那种揪心。一下子身上舒爽了很多。
好事!大好事!
大哥……是你的后人吗?终于来了!六十年了……大哥,太久了……就是不知道您……
二哥,您说对了,大哥绝不会丢下咱们,那怕是留给后人,也会想办法最终相聚……
“算了……孩儿…孙子们,咱回家!”
这话……到底对谁说?赵锦成语无伦次了。
“车…把车叫回来,回家!”
乱了,几句话说的乱,听到话的人也乱。
不过大门保安先放过了陈天戈。
“怎么叫车?”
陈天戈走近了,却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喊三叔,还是说用师门的礼跪拜。
看着赵锦成神情激动,神色亲近,却又是手足无措,仨孩子也都愣着。
叫车是个挺好的借口,最起码有时间让三叔稳下来。这时候得随他安排了。
“对,叫车……你住哪儿?”
“锦成酒店。”
“那咱们先去酒店,把房退了,回家住。”
两人说话谁也没带称呼。
陈天戈是不清楚情况,他无法用师门称呼。
赵锦成是忌讳,虽然现在的年月应该没问题了,可他还是很谨慎。
有些事不可对人言。就这样俩明白人说着只有他俩明白的话。
………………………………
第389章 听故事的一天
陈天戈在前台妹子的惊讶中,被赵锦成陪着进了大堂。
提拉着拖鞋,大裤衩,半袖体恤……怎么看都是个民工样。董事长怎么会陪着……
就有人操心,也有人报信。才刚进酒店大堂,电梯门就打开了,跑出来一串人,真是跑着的。
“董事长,欢迎您到酒店指导……”
“董事长……”
那样子,那表情,绝对没得说……
“你自己去楼上收拾吧。鸡飞狗跳的,我就在这待会儿。”
还没称呼,也是不知道怎样称呼。到现在他俩相互介绍还没有,就这样笼统的对着话。
陈天戈很快就下来了,还那身装束,多了个很大的双肩包。
“退房。”
“先生您好,您是集团的客人,董事长签免了。”
客人?陈天戈特别听清了这个词。
他能想到赵锦成给他免单,也能理解赵锦成不知道他的辈分,却想不到自己会被介绍成客人……老乡也好,后辈也罢,都要比这个客人的称呼亲近,最起码陈天戈是这样认为的。
一直到车上,陈天戈还纠结这个客人的介绍。
他注意到车子在转圈,沿途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也不算孩子可,都放下了。
赵锦成的家是一所老式的院落,门脸不大,两进的院子,院子里还有石桌石凳。
赵锦成领着陈天戈先是安排了住处,然后又回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这一路,两个人一句话没交流。
可能是所谓的百感交集,无从说起吧。
陈天戈很坦然。
小女生泡好茶,端出来。
“萱萱,你回房吧,出去玩也行。”
陈天戈一直没留意这女孩子,连同中途下车的那两个也没留意。心思有点乱,不明白情况。
他一直就是个懒人,连思维都懒。
“你是大哥……就是李锦时什么人?”
这是赵锦成第一句话。
“是我师父,从小收养了我。”
“你不姓李?”
“不,我姓陈,陈天戈。”
“那就是了。天字牌……”
“诺……”
这正常,玉牌是认亲的信物。陈天戈拿出自己的玉牌,还看着赵锦成。
赵锦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武汉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包括家人。师父当初应该有意让后辈过寻常人的日子。”
“当然,适当时候我会跟他们交代清楚,只是现在不太合适。市里有可能今年推我拿劳动奖章和年度人物……暂时不适合。”
验证了玉牌,赵锦成还回来的同时随口说着,像是在解释这一切的行为。
陈天戈不予置评。对他来说,能找到二叔三叔或者他们的后人就够了,可以告慰师父在天之灵,其余的……
就凭把荣誉看得比情义重这点,陈天戈就觉得自己跟这三叔不是一类人。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境遇,也就会形成不同的价值观。
倒是赵锦成话外之音陈天戈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边的身份会很尴尬。
“二叔呢?”
“没了,那十年的时候出事了。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他孙女,唯一的后人。”
陈天戈没插话,就愣愣的看着赵锦成。或许是他师父说起二叔的时候多,在陈天戈的心里一直有跟二叔亲近的感觉。
按照师父的讲述,凭二叔的艺道,没人能害了他,战乱年代都可以轻易脱身,别说其他什么时候了。
所以他对赵锦成的话……需要详细的经过。
赵锦成没有直接说冯锦飞当初的遭遇,而是从李锦时带着他们从唐山出逃开始。
一时间陷入了回忆中。
济南离散之前的过程,陈天戈很熟悉,跟师父讲述的一致。除了几次师父去一线去参加战斗的经历。
午饭就在石桌这边吃的,很精致的饭菜。
陈天戈一直没打断赵锦成的讲述。不是说赵锦成讲故事的水平有多好,只是那个年代,不同职业的人会有不同的经历,同样会有对那个时代的理解不同……陈天戈很喜欢听那些故事。
……
“小迪当天就把二哥家的老宅子烧了。我赶过来已经快烧没了,就剩下些残垣断壁。”
“就是这个院子。这几年各方面都松了,我几经周折又把它盘回来了。”
已经傍晚了,赵锦成才讲到了十几年前。
“三叔,我回酒店吧……”
这声三叔陈天戈叫的由衷。赵锦成的经历决定了他的思维,听完这些故事,陈天戈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呃……不用。其实儿女都不在这边,这里就萱萱和我,还有几个收拾家做饭的……”
晚饭时,赵锦成把那个小女生叫过来,告诉她:这是你陈叔叔。
小女生怯生生的,但很懂礼节。
陈天戈觉得很怪异,也很别扭,甚至连仔细打量的事儿都没做,很客气的回礼。还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女生叫他叔叔……
晚上本来是院子里最舒服,可赵锦成却是拉着陈天戈回房讲故事了。
夜里说话声会传的很远……冯立萱,就是这个小女生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让他无忧无虑的的长大,等她有心志能面对时,我再告诉她这些。”
也对,他这三叔的考虑不能让错。只是搁陈天戈身上,他不会这样做。
赵锦成又开始讲述关于冯迪的一切,甚至有些道听途说的也一并讲了。
说实话,陈天戈是真的偏向于冯二叔和冯迪大哥……真男人,有情有义,敢作敢为有担当。
至于三叔,他是很成功,总是能在合适的节点遇到合适的际遇,被合适的人提携和帮衬。
从他处理申淑芳的问题上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没有杀伐决断之心,只是权衡利弊的心思太重了。算了……长辈,不该是自己能非议的。
只是陈天戈从心里对这个小女生多了份怜惜。
“我一直以为大哥去了对岸,改革开放以后,双方关系缓和时,我也曾托侨办的人帮我打听大哥的消息。”
赵锦成没有继续讲述后面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没有,我师父在四七年时就脱离了军营,然后去北武当山投奔了师伯……哦,就是您说的豪哥。”
陈天戈也把从他师父师伯那里听到的过程给赵锦成讲了一遍。
已经很晚了,师父的事儿也简单,陈天戈又懒,没几句就说完了。
………………………………
第390章 我就是个道士
陈天戈很少有失眠的时候,今天却有些失眠了。
师父的托付算是完成了,今天自己不知道算不算是激动的,或者说是背负卸掉后轻松了,反正心里很乱,乱的飞。
或许是乱他未来混吃等死的日子,也或许是乱他这个三叔赵锦成的,反正心思一直在飘。
第二天早上,固定的六点,陈天戈按照昨晚提示的位置洗涮完……
“陈叔……”
“呃……你好……”
现在的孩子们不是都睡懒觉吗?这小女孩子咋起床这样早?
陈天戈对于长这么大的女生叫自己叔叔很拘谨,这女生也拘谨,倒是让他俩人有些好感了。
老实人就爱跟老实人亲近。
“你上学去?”
陈天戈刚说出口……收不回来了。虽然没上过学,放暑假他还是知道的,要不也不会想到她该睡懒觉。
冯立萱想笑,长期养成的礼貌她没笑,只是微微莞尔。
“现在暑假,只是习惯了这时候醒来……三爷爷让我早点去公司,让我们仨自己去报道实习。”
陈天戈并不清楚周围有没有适合锻炼的地方,为了躲避尴尬,急匆匆就出门了。
忒丢人了!没想到被年龄差距不大的人称呼长辈如此的别扭。
陈天戈昨天今天明显不在状态,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平静不了心境,也清晰不了思维。
他几次想问三叔当初祖师爷留着的黄鱼儿……始终是没开了口。
这点钱财对他来说真的很扯淡,只是那毕竟是当初祖师爷留给三家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
自己待三叔家里,需要替他掩饰本来的身份,那自己应该以一个身份待着?
沧州……实在不行就沧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