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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松只是听广播知道这里地震了,也知道在号召全国人民支援。可没到实地,永远无法想象是怎样一副场景。
铁道像扭着的麻花,公路都裂着嘴,入眼看去找不到一个全活的屋子。除了倒下的就是倒了半边的。
人们还在不停的在拿着棍随处敲打,每敲打几下,就停下来仔细听。反复几次,没反应了才会失望的离开。换一个地方,继续这样的动作。
道路是被解放军清理出来了,来往着多是解放军。他们应该有几天几夜没休息了,云松能看得出他们的疲惫。纯粹靠一股精神在支撑,总希望再坚持些时间,就有可能就出些活人。
七八天了,云松觉得就是自己也未必能在废墟里埋着活下去。
“道士,你干什么还有余震别再往里面去了。去市中心的棚子里吧国家不会放弃唐山,人民也不会放弃唐山”一位解放军看见云松一直往废墟里走,就赶紧喝住了他。
“我家原来在这块,在观里听说了,想过来看看。要是有个侄孙辈的还活着,我得把他养大。”云松很感激解放军,真的。说起来他真算是唐山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解放军没有怀疑他图谋不轨,而是担心他的安全。
云松远远的看见那几棵大枣树,也歪歪扭扭的倒下了。这就是枣营胡同这片。
“部队搜索好几天了下面没有回应。都尽力了,您别伤心,或许到伤员帐篷里能找到亲人。”
云松却没回应。他站在曾经的院子位置,静心的听着。
这已经没有了院子的痕迹,只是一片倒塌的砖土,还有被砸烂的家什。
“咦”云松能听到下面好像有很微弱的呼吸声。居然还有人活着
云松已经顾不得解放军了。他一心想着是锦飞锦成的后人,现在埋在下面,还有可能活着。
云松爬地上,感觉着呼吸声的大概位置,小心翼翼的搬来压在上面的砖石。
的确是呼吸声云松已经能清晰的听到了。
那位解放军本来是路过,可看着云松模样,以为他是不自。可后来却发现道士的动作像发现了什么,手越来越快了。他也凑过去。
“怎么了有人”
“像是有人我开始还想着不管死活,我得见见后人的面。可扒开就听到有呼吸声。你听听”
解放军也扒地上,耳朵贴着砖头,仔细听真的有活着的
两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的欣喜。
扒出来了。像夫妻两个,躬着腰紧紧抱在一起,而他俩的下是个五六岁的男孩儿。部还有起伏。
“活着快快把孩子抱起来。”解放军先去掰夫妻两人的手,像拉开两人,好把孩子抱出来。可发现他根本拉不开抱着的夫妻。
“死去时的执念,还在担心自己儿子让我来吧”云松没有去掰,也没有拉,就那样一手托着一个,慢慢的移开。
“二位安息吧你孩子我养了”云松默念着道经,他没敢讯出声,不知道会不会被责问。
孩子醒来了,一天多点时间就醒来了。解放军告诉医生,云松是孩子的长辈,这倒省得云松多嘴解释了。
云松摸过这孩子的根骨,很好的苗子,锦飞锦成都比不上。他就想着自己扶养这孩子,这是个好传承人。
孩子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知道聪慧。
“你叫什么名字”
“陈成。”
“几岁了”
“六岁。是不是我家里的人都死了没人管我了”
“你爹娘很伟大,救下了你以后我管你。行不行”
“有糖吗还有”
“有都有”云松那个高兴呀,成了没想到这样自己就把传承人糊弄到手了。
冯迪再见到赵仁锋是在大广场祭拜时碰到的。
三盏指路明灯在同一年熄灭,人们心中仿佛丢了方向,顿时感到迷茫了。在广播传来的那一刻,几乎所有听到的人都失声痛哭。
已经没有什么方式能让人宣泄哀伤了。各地都有组织的开展了不同形式的祭拜活动。
冯迪现在属于龟山林场的村民,反正他户口是这样的。他正随着林场的村民队伍排队往前走,突然听到了有人轻声喊他。
“小迪,你也回城了”赵仁锋看到冯迪后就往前挤挤跟冯迪并排了。
“嗯,当年家里出事回来就没再回去。你呢那年回来的”
“那事我也听我爹说了。唉意外那个唐建国听说自杀了,也算是有报应。我回来三年了,顶了我爹的班。仁锐去棉纺厂上工了。你呢”
“我暂时没做事。”冯迪见着赵仁锋也高兴的。只是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表现自己的绪。
“你们两个像什么话别说话,放庄重点”这不,后面就有人呵斥了。
冯迪是被治保主任通知来大广场祭拜的。这一次完了各居委会各村都会设灵堂,让大家祭拜,不一定都跑大广场来。没想到遇到了赵仁锋。
赵仁锋也注意到冯迪边那个女人,很面熟,也漂亮。只是场合不合适,没多问。两人跟随这人群,开始默哀,鞠躬。
整个武汉,应该说整个全国都处在哀伤中。所有人的感都是真挚的,伤感是由心而发,泪水随而流。
冯迪随着队伍祭拜完了后,已经看不到赵仁锋的影。可自己也不能脱离队伍,还需要一路跟着回去。
想来自己也有几年没去看三叔了,等去看长辈时还有的见。就没再找赵仁锋,回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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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清明
又一年天了,龟山的树荫已经遮凉了。整个龟山到处是野花,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冯迪收拾着自家爹娘的坟头,一遍又一遍的覆土,然后拍瓷实了。申淑芳把各式各样的祭品慢慢的摆好,再把香仔细的一根一根拽齐了。
“冯迪,点香吧”
龟山的坟头不少,看着别人家都是一大群人在祭祖,而自家爹娘只有自己带着媳妇。
去年后半截,整个风向变了。原来靠混乱爬上位的一个个又下来了,似乎预示着一个结束,同时也是一个开始。
年初听广播说要反正了。冯迪不懂怎样叫反正,但他听到了肖成汉担任市长的广播。可惜,他爹却永远起不来了。
“爹,娘儿子儿媳来看你们来了今年该是个好年景了,一切好像都要变了。爹,您太亏了”冯迪说到这,泪就忍不住了。太特么亏了,让个小瘪三趁乱给捅死了
“爹,您知道吗肖成汉又回来了。他熬过来了,这才刚刚上任,昨天广播说的。估计估计他也会为您惋惋惜吧”
冯迪直接坐坟头边上,絮絮叨叨的跟他爹娘啰嗦。他真的不知道该跟谁说
心里是憋屈的,他走上这条路就是憋屈的。这不是他爹娘期望的,也不是他自己喜欢的,却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爹,娘孩儿孩儿对不住了没法回头了,没法回头了啊”冯迪又跪着“砰砰”的磕头,额头都磕红了。
“冯迪”申淑芳也流着泪,她是心疼冯迪,她或许是最明白冯迪心里苦的人。
“淑芳苦了你了”
“我不苦真的,跟你在一起那怕一天也比跟别人一辈子好没你,我估计早没了,就是活着一是一具尸体”
赵锦成带着裴青和两个儿子也在祭拜,他岳父岳母的坟头离这儿不远。
“锦成,冯迪旁边那女孩子你知道吗”裴青这几年显老的厉害,背都佝偻着,头发花白,纯粹是中老年妇女了。这女人,自从不做工就一副病恹恹的劲儿。八卦心思倒还在。
“娘,我知道。是我们一个学校的,就是名声不好听”赵仁锋接话。
“这不是你议论论关系你该叫嫂子,别给我耍你那副工人的牛掰劲”他们知道,可赵锦成心里明白。冯迪女人再怎样,不该是一个兄弟该议论的。
“孩子就是跟家里人说,你厉害啥呀仁锋,跟娘说说,怎么个名声不好了你锦飞大伯一家长辈没了,娘得帮苗老师看着点,不能污了名声。”
“她在运动的初期,带人抄了自己家,表决心。把爹娘气死了”
裴青是做母亲的,她懂的,那不是气死了,那是爹娘为自家闺女清门槛了。
“造孽呀那时候唉仁锋,听你爹的,别背后嚼舌头。一个男人家家的,别学那些坏毛病”
赵仁锋不明白,怎么爹娘都这副态度。就是曾经得到过冯家的恩,还回去就是了,没必要如此吧哼,就是一个忤逆女儿,看冯迪的面子不计较就是。
仁锐从小就寡言,这都二十多了,还这样。
“对了仁锋,娘给你介绍的厂子里那个翠萍你到底行不行呀这那是二十六了,趁爹娘还年轻,帮你带带孩子。”
“又说我干嘛不才见了两回,着急管用你咋不管仁锐”
“哥,我有女朋友的,今年应该能回城了。”仁锐闷声,却就是有人喜欢这类人。
在云南,仁锋咋咋呼呼的啥没捞着,仁锐却带回家一个女娃来。只是还没回城,还不是自家媳妇,裴青就是cāo)心也该不着。再说,就是想帮忙也没本事呀。
赵锦成听着母子三又嘚嘚这些家长,懒得听,转就往冯迪那儿去。
“爹,我们”
“你们回吧,我跟冯迪说会儿话就回去了。车子也骑回去。”
“爹,要不我陪你吧我上次如果冯迪家,很豪华的”
“叫哥别一口一个冯迪,学的没样了你们走动是你们,爹是爹,不相关的。”赵锦成摆摆手,没再搭理母子仨。
冯迪还在那儿跟爹娘絮叨,其实他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想倾诉,把心里积压的东西倒了,也好一门心思的做个贼头子。没办法,有些事一旦沾了就洗不脱。
说自己的无奈,说爹娘的悲催,也说说申淑芳跟着自己的无怨无悔,还替爹娘感叹没见着这个好媳妇。来回的重复。
“冯迪,三叔过来了。”申淑芳是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对于这个女人,冯迪再隐瞒就说不过去了,整个关系都告诉她了。所以,申淑芳也跟着叫三叔。
“三叔。”冯迪起。申淑芳也微微弯腰后走开了。她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即便冯迪已经让她知道了所有,但她从未从赵锦成眼里看到过认同。她不想冯迪为难,所以干脆走开了,给公婆采些野花做个花环比在这熬着强。
“大哥曾说过,师父当初不让后辈子孙从事这行当。”赵锦成点了烟,给冯迪递了一支,吐口气说。
“三叔,你觉得我有其它路我回城算是逃跑吧即便是现在能安置了我得活,我得把父母的仇报了没得选”
“以后多是三叔家里转转。三叔知道你的窝一般人不让去。可不能断了往来,现在仁锋仁锐还不清楚,或许以后的时局可以了,再给他们说吧。”
“您也知道,这行当的忌讳。侄儿不是不去,是不能去。别管别人怎么说,咱心里明白至于我的窝,我连仁锋都带过去了,还忌讳三叔是不想给叔找麻烦”冯迪记得当初爹爹给他讲的,祖师爷只有江湖道的朋友,从不跟常人往来,怕出事了牵连人家。冯迪也这样做着。
“至于仁锋仁锐,我看还是算了吧。基本上算是脱开江湖道了,就别再纠缠进来。我爹跟你说过,当初你入组织的时候,我爹代大伯说的话,其实是留了口,结果您做的干脆。既然断了江湖路,就别再沾染了。”
申淑芳看见冯迪跟她招手,就跑回来了。编织了个花篮,恭敬的放在坟头上,还施了礼。
赵锦成没说话,对这女人他一直不放心。一直担心冯迪会被这女人卖了,毕竟是个为自己前程可以抛却家庭的主,以后真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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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立威1
赵锦成午饭是在冯迪龟山山脚下的家里吃的。
申淑芳已经不是下乡时那个小女孩儿了,一手饭菜做的很地道,很有鲁菜的特征。这也是依照冯迪口味调整过来的。
“电视机不错”
“三叔要喜欢就搬走吧。”冯迪这话没吓着赵锦成,倒是把申淑芳吓一跳。这就给人了才两三年吧
“切你知道三叔不敢。要搬回去估计全厂子轰动了。说不定就有人举报投机倒把了。给我带几瓶好酒吧,白酒,三叔还是喜欢北方的白酒,喝不惯这曲酒的味儿。”
申淑芳赶紧从酒柜往外拿酒,想了想酒柜的曲酒多,又跑去厢房找白酒了。
“就这女人了”
“嗯,跟了我也有差不多十年了。任劳任怨,没得说。再说了,就我现在这况,也就这样了。”
“自己多注意”
冯迪知道赵锦成说什么,他不担心这个,倒是担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