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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宁思垂眸，淡淡地瞥她一眼，问出来的问题却犀利无比：“他还要你么？”
这个问题刚好戳到了程九思的痛处，程九思当即就失控了，她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抓着宁思的胳膊不肯松手。
“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程九思朝着宁思大吼，“我这么爱他，他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问我没用啊。”宁思表现得还是很淡定。
老实说，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还挺可怜的。
虽然宁思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看她为了一个男人疯癫成这个样子，她竟有些同情。
宁思笑着提醒她：“你去问问宋怀憬，问他为什么不要你。”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不要我了……”
程九思越来越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再次落下来。
抓着宁思胳膊的手不断地收紧，程九思看着宁思的眼睛质问她：“你知道他的习惯吗？你可以配合他吗？”
宁思还没来得及回答，程九思又开口了：“如果不行，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宁思觉得她现在脑子不清楚了，根本不想和她继续交流。
可是程九思已经完全失控了，她松开宁思的手，直接在她面前脱了衣服。
……
她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宁思和边儿上的江文都呆住了。
她们惊呆的点不仅是她脱衣服的动作，还有她满身的伤疤。
其实宁思身上就挺多伤疤的，但她的伤疤基本集中在后背，都是鞭子抽出来的。
但是面前这个……实在是触目惊心。
她满身都是伤痕，有的是被鞭子抽的，有的像是烫伤，从胸口到大腿，一路蔓延。
宁思光是看着这一身的伤疤，身上的皮肉就隐隐作痛。
这未免也太惨了些。
宁思正看着这一身伤痕发呆，程九思再次开口：“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他留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宁思的错觉，她总觉得，说这话的时候，程九思语气里还带了几分骄傲。
她这是……被虐成瘾了？
“他喜欢鞭子，喜欢手铐和脚镣，他喜欢蜡烛，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我痛苦的表情。”
程九思扬起下巴看着宁思：“这些，他一定没有对你说过，更不会对你做。”
“你很骄傲？”宁思不屑地嗤笑一声，她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这位小姐，你还是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说话吧，我可没兴趣看你的裸…体。”
程九思咬着嘴唇不接话。
宁思见她不动，笑着问：“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喊宋怀憬回来替你穿吧？”
本来宁思还对程九思有点儿同情在的，但是她这样一直无理取闹的，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但他既然不要你了，你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被你感动的。”宁思很残忍地提醒着她现实情况。
她的这番话完完全全戳中了程九思的痛处。
程九思穿起衣服，抓住宁思的领口，目光愤恨地看着她。
“你根本不懂！！”她哭着嘶吼，“是他强…暴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他……”
宁思是聪明人，她当下就听出来了，程九思这句话里的“他”，应该是两个人。
后者是宋怀憬，前者的话，她猜不到。
所以……宋怀憬跟她分手，是因为她给宋怀憬戴了绿帽子？
劈腿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跑回来求原谅？
想到这里，宁思心头没来由地暴躁，她直接将程九思推开。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别总是给自己找什么高尚的借口。”她的声音冷到极致，“劈腿的人最恶心，你放心，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闭嘴！”程九思气到跳脚，她抬起手来朝着宁思冲过去，在面前胡乱地挥着。
“他爱的是我，他为了我给了卫简两个亿，你什么都不懂！”
宁思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撒泼，刚刚已经够烦躁了，现在她又动手，她怎么可能忍着。
她才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白莲花。
眼看着程九思的指甲就要朝着她的脸招呼下来了，宁思直接动手扇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将她狠狠地推到地上。
程九思实在是太瘦了，宁思这么一推，她往后退了好远，倒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鞋柜上，出了血。
江文看着地板上的血，当场就吓到了。
“她好像晕过去了，”江文问宁思：“怎么办？”
宁思原本没想着伤她，实在是因为她太脆弱了，这么推一下竟然跌了那么远。
这会儿宁思的心里有些烦躁，她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她怕血，很怕。
这样近距离地看到，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头晕，冒冷汗，身子不停地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宁思趁着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迅速转过身。
捂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对江文说：“把手机给我。”
江文闻言，赶紧拿起手机给宁思递过去。
宁思接过手机，颤抖着手指从通讯录里翻到宋怀憬的号码，然后拨通。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宋怀憬打电话。
嘟了两声以后，电话接通了。
“宋先生，你回家一趟吧。”宁思呼吸急促，“有事，很严重……”
撑着劲儿说完这句话，宁思也没等他回复，直接摁了挂断键。
刚刚挂断电话，宁思就倒在了地板上。
第109章 没有谁天生懂事
接完宁思的电话以后，宋怀憬直接喊秦励一起回西山别墅。
一路上，他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秦励也不敢多问，只能尽快提高车速。
他能看出来，宋怀憬是很急的。
盛唐到西山别墅距离虽然不算远，但也得二十分钟左右。
过了二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停到了西山别墅门口。
刚刚停稳，宋怀憬就下了车，朝着门前走去。
防盗门是开着的，宋怀憬动手打开门，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以及倒在门口的程九思。
……
此时此刻，江文刚刚把宁思拖到楼上安顿好，一下楼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宋怀憬和秦励。
宋怀憬的脸色极其难看，看到江文以后，他直接开口问：“她怎么受伤的？”
江文混社会好些年了，宋怀憬现在在生气，她哪里会看不出来。
“宋老板，这位小姐突然来找宁思，还跟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非得让宁思把你还给她。”
“宁思跟她讲了几句道理，她就不高兴了，还动了手。”
“你也知道，宁思她不是吃亏的性格，一时生气，所以就……”
“送医院。”宋怀憬没听江文说完，直接对秦励下了命令。
秦励会意，正准备上去抱程九思起来，宋怀憬已经提前将人抱起来了。
江文观察着他的动作，十分熟练，一看就是抱过很多次的。
再想想这个女人之前和宁思说过的话，江文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还没来得及跟宋怀憬说宁思晕过去了，宋怀憬已经抱着程九思和秦励离开了，地上只剩下了那一滩血迹。
江文看着大开着的防盗门，再看看地上的那滩血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看宋怀憬那个样子，应该是对这个前女友在乎得很。
现在她只能替宁思庆幸了——还好她没爱上宋怀憬，不然又得受一次情伤。
江文还算了解宁思，宁思不是那种会把难过浮于表面的人，她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压抑太久容易让自己垮掉。
江文知道她一直没有从之前的感情中走出来，提到谢瑾安的时候，她还是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她这样的人，若是再伤一次，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江文无奈地摇摇头。
===第108节
她走到卫生间，拿了卫生纸和抹布，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
秦励开着车，找到了距离西山别墅最近的医院，将程九思送进去。
宋怀憬抱着程九思进电梯，一路将她送到了急救室的床上，然后才退出来。
程九思的后脑勺磕到了鞋柜的角落，有一个的很深的伤口，不过不算严重，不需要缝针。
她会晕过去，主要还是因为精神上受了刺激。
医生说，程九思精神紊乱，然后直接将她转到了精神科。
宋怀憬的表情全程都很严肃，秦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宋怀憬为程九思找了单人病房，然后坐在边儿上守着她。
程九思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子，宋怀憬盯着看了很久。
秦励也看到了那个巴掌印，他想起来之前江文说的话，基本可以猜到这一耳光是谁打的。
说实在的，他有点儿担心宁思。
看宋怀憬目前的状态，应该对程九思还是在乎的……
秦励想着也有些头疼了，他还以为宋怀憬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
这事儿可真够难办的。
……
宋怀憬在病房里坐了六个多小时，下午五点钟的时候，程九思终于醒过来了。
睁眼看到宋怀憬之后，她立马从床上起来，伸手抱住他的腰。
她头发上的味道，宋怀憬很熟悉。
之前他们没分手的时候，程九思就一直用这个味道的洗发水。
“怀憬……你终于肯见我了。”程九思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眼眶红得很厉害，整个人憔悴到不行。
宋怀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她的手从腰上拉下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好好养伤。”
见宋怀憬要离开，程九思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掀开被子，赤着脚从病床上下来，从身后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我见到她了……”程九思颤抖着声音开口，“怀憬，她打我……我好疼。”
“谁告诉你地址的。”宋怀憬低头看着她的手，声音冷冽。
听到这个问题，程九思身子明显僵硬了几分。
她早先答应过静织，不能出卖她……
“我在网上搜的，很多八卦帖子……”
程九思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宋怀憬不置可否。
他再次将程九思的手从腰上拉下来。
“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
程九思还想去追他，却被秦励拦住了。
秦励将她拦在病房门口，毕恭毕敬地说：“程小姐还是好好休息吧。”
“是他把我送来医院的对吗？”程九思激动地问秦励：“他抱我了是不是？”
“程小姐，好好养伤吧。”
秦励并没有正面回答程九思的问题，但是在程九思看来，这等于是变相承认了。
她激动地抬起手抚着胸口，眼眶湿润：“我就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他还在担心我，我还有希望的。”
秦励听着程九思一个人自言自语，无奈地摇摇头。
作孽啊，真是作孽。
可惜，老板的感情生活，他也没资格评头论足。
**
宁思昏迷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六点钟才醒过来。
江文在这里守了宁思一天，看到宁思睁眼，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可算是醒了。”江文走到宁思床边坐下来，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宁思摇了摇头。
睡了一天，她的声音有些哑，尽管已经醒来，精神头还是不太好。
“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晕血？”
江文仔细回忆了一下，宁思好像就是看到那滩血迹之后不对劲儿的。
她之前也见过晕血的人，反应是没这么大的。
宁思这个，有点儿夸张了。
“恐血症。”宁思坐起来，胳膊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
“……还有这种病？”江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她皱起眉问宁思：“你这是天生的吗？”
江文刚刚问完这个问题，宁思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些噩梦一般的场景。
瑞士军刀，瞪大眼睛看着她的中年男人，还有飞溅到她脸上的热血……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来那些画面了。
回忆涌上脑海的时候，宁思再一次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文看出了宁思的不对劲儿，她凑到宁思面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儿，别想了，下面我已经收拾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