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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了。
他其实是有很多想法的。
也有自己的答案。
但他知道。楚殇的答案，才是唯一的真相。
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熬过这一关。
在这个时间点，他的确很想问一问。
也许会是最后一问。
“为什么你有这样的为什么？”楚殇反问道。
“他不是你的儿子。你却释放出这样的信号。”楚云问道。“你想通过他，得到什么？”
“谈判桌上，他的价值不是已经体现了吗？”楚殇问道。“没有他。你能在谈判桌上打败帝国吗？”
“仅仅如此？”楚云问道。
“不够吗？”楚殇问道。
“理性上，够了。”楚殇平静的说道。“感性上，不够。”
“那我说两句？”楚殇毫无征兆地说道。
“你说。”楚云问道。
“当初如果你杀了他。”楚殇平静的说道。“我会高看你一眼。可惜，你没做到。”
“你要我杀了我亲弟弟？”楚云问道。“我以为的亲弟弟？”
“他误国了。”楚殇说道。“他是国贼。”
“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可以不杀。”楚殇说道。“但没人希望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楚家，你的母亲。还有红墙里的那帮人。他们对你寄予厚望。甚至认为你就是红墙未来的主人。但你做的，远远不达标。”
“一个不够果决，没有胆魄的人。如何成为领袖？”楚殇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于你的行为。我很失望。”
楚云吐出口浊气。
他猜到了楚殇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也能够猜到。楚殇会一如既往地压制自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屑。
可他无法理解。
一个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哪怕没有任何骨肉关系。
他就真的不会心疼？不会怜悯吗？
甚至，可以让自己的亲儿子，去杀了他培养二十多年的孩子？
他的内心，真的可以做到毫无波澜吗？
“我杀了他。你会感到难过吗？”楚云深深看了楚殇一眼。
“为什么难过？”楚殇反问道。“因为我养了他二十多年？”
“是的。”楚云沉声说道。“你是人，不是机器。我不信你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情感。”
“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楚殇说道。“一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不应该处于现在的位置。它应该登峰造极。应该站在最高处。除了这件事，我对任何其他事儿，没有兴趣。”
“你是个疯子。”楚云说道。“你甚至不是一个人。”
“我倒希望我真的可以做到不是一个人。”楚殇说罢，大步离开了。
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完全做到。
否则，他这些年，应该可以做的更好。
也更完美。
强大的帝国。需要靠更加窒息的完美计划来碾碎。
来打垮。
任何的妇人之仁，在资本面前都是笑话。是小丑。
而在这个充斥着资本的帝国内。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多数国家。都是笑话。是小丑。
或者是跟班。是走狗。
楚殇走了。
留下楚云一人，来面对这绝境一般的猎杀。
这里是帝国。
是祖家的势力范围。
楚云在这儿，能得到的援助太少太少。
哪怕他在这儿也有所布局。
哪怕他的父亲，都在这儿。
但对今天的楚云来说，他能获得的支援，是稀缺的。
他必须靠自己，来战胜这场绝境。
……
离开别墅的楚殇，在他的专车面前。偶遇了祖红腰。
“您会出手吗？”祖红腰红唇微张，很冷静地问道。
她用的是敬语。
她用了您。
“你猜。”
楚殇坐上车，走了。
近身狂婿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他在哪儿
本该进行三天的直播谈判。
只展开了一天便结束了。
而且是帝国单方面宣布结束的。
这对帝国本身的声誉，乃至于影响都是巨大的。
尤其是在帝国宣布结束之前。
华夏方面爆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料。
更是让帝国陷入舆论风暴。难以为继。
次日一大早。
全世界都在关注着最新消息。
谈判的戛然而止。
又会迎来怎样的最新动态呢？
所有人都知道。
帝国不可能一点反应都不给。
真要是那样，那帝国在这场风暴中，必将遭受巨大的名誉损失。
帝国民众，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毕竟，这一次受到利益伤害的是华夏。
是东方的头号强国。
华夏岂能接受冷处理？
帝国当地时间，上午八点四十。
官方发出消息。会在九点半公布全部真相。
并为这场国际舆论风暴，做出总结。
此消息一出。
全世界哗然。
纷纷猜测帝国会以怎样的方式，来为这场风暴收场。
而最让全世界民众关注的是。
楚云，又会在这场公布真相之中，扮演怎么样的角色？
华夏。
红墙内。
李北牧与屠鹿这一夜也没怎么睡踏实。
他们一大早就起床聚在了一起吃早餐。
说是吃早餐，其实也是在商量。
楚云在帝国那边，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作为红墙领袖的二人，又岂能踏踏实实地睡懒觉？
早餐是很朴质的。
但营养丰富，口感也好。
可他们二人却没有丝毫的胃口。
尤其是在得到了最新讯息。帝国会在九点半官方公布真相之后。
他们的内心，愈发的紧张起来。
“昨晚楚云用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李北牧点了一支烟，喝了一口茶说道。
“他是什么态度？”屠鹿问道。
“他很坚决。也不在意红墙内的部分意见。”李北牧抿唇说道。
“他要坚持到底？”屠鹿皱眉。
屠鹿虽然没有和楚云频繁打交道。
但他对楚云的为人处事，还是多少了解的。
他能在直播谈判中如此大尺度。
他能在几场谈判中，彻底地放下自己，与帝国代表团争锋相对。
那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是的。”李北牧微微点头，说道。“他不仅要坚持到底。也根本不在意红墙内的部分意见。甚至——”
李北牧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屠鹿一眼：“他已经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
“嗯？”屠鹿问道。“什么意思？”
“楚云会坚持到底。而这对帝国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也是极有可能激怒帝国的。”李北牧耐人寻味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帝国有可能会对楚云动手？”屠鹿皱眉说道。“在全世界都在关注的情况之下，对楚云动手？”
“理论上来说，帝国不敢。”李北牧挑眉说道。“但如果局势比帝国想象中还要糟糕。如果帝国面临的处境，彻底地难以为继了。”
“这种可能性，是不应该被排除的。”李北牧说道。
“更何况，帝国那边的局势，本就极为复杂。也充满了危险。”李北牧补充了一句说道。“光是一个傅家，就足够让人头疼了。何况，还有更可怕的势力呢？”
屠鹿虽然不像李北牧拥有那么多的资源和消息来源。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了解。
短暂的沉默之后。
屠鹿抿唇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要动楚云的话。楚殇会出手吗？”
作为亲老子。
当他的儿子在帝国面临威胁的时候。
他会怎么办？
是置之不理。还是暗中出手？
屠鹿拿捏不准。
李北牧，也同样不确定。
楚殇本就是一个谜。
一个谁也推测不出答案。看不穿他内心的神秘强者。
此时此刻。
谁也不确定。
如果帝国真的要对楚云出手。
楚殇会如何。
是继续冷眼旁观。
还是亲自出手？
“其实除了楚殇的态度。”李北牧缓缓说道。“我个人认为，我们现在最应该关注的。就是帝国方面即将宣布的真相。而这个所谓的真相，才能完全确定楚云的处境。”
“嗯。”屠鹿微微点头。端起碗筷，简单吃了几口早餐。
人是铁，饭是钢。
必须先让自己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来应对接下来的这一切。
吃饱喝足之后。
屠鹿点上一支烟。眼神有些飘忽地说道：“薛老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北牧闻言，动作也是停顿了下来：“除了薛老。在这一墙之内，又有多少像薛老这样的前辈，在为华夏默默的奉献呢？他们承担着多大的压力。又面临着多少时代的重创？”
李北牧缓缓说道：“我希望一切顺利。我希望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去退休养老。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
不论是屠鹿还是李北牧。
都常年呆在黑暗之中。
他们懒散惯了，也自由惯了。
忽然被关在这红墙内。
他们真的很难适应。
过的也很不舒服。
屠鹿微微点头。说道：“我也希望一切顺利。只是——”
顿了顿，屠鹿抬眸看了李北牧一眼：“真的可以一切顺利吗？”
“等等吧。”李北牧吐出口浊气。说道。“至少楚云在我眼中，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是一个无比有韧性的青年领袖。”
屠鹿重重点头：“希望如你所愿。”
九点半。
帝国官方公布真相。
并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卸除了索罗先生的所有职务。并将其送往监狱。
而罪名，有很多。
其中一条，就是执行亡灵军团计划。
导致华夏与帝国的国际关系，严重受损。
帝国在官方平台，表达了对华夏的歉意。并会作出补偿。
此消息一出。
全世界惊愕。
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挽回了帝国的声誉。
甚至，在大范围内，让这场国际舆论到此结束。
华夏，成为了谈判的最终赢家。
帝国，输了一小场。
但在最大程度上，挽回了帝国的损失。
而红墙方面在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之后。
也非常清楚地知道。
这一切，都是楚云打回来的。
也是必须要承认的。
他们不会再兴风作浪。
他们会接受这样一个结局。
而这，已经算是不好的结局中，最好的结局了。
那楚云呢？
他在哪儿？
他将面临什么？
第一千九百零三章 我也不知道
苏家。
英雄虽然年龄小。
但她的智慧和情商，是高的。
她能够感受到家里最近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尤其是妈妈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吃过晚餐。
英雄来到妈妈的房间，抱住了苏明月的胳膊：“妈妈，你心情不好？”
“没有。”苏明月轻轻搂住了英雄的身躯。“妈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爸爸的事情吗？”英雄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苏明月抱起英雄，抿唇问道。
“因为妈妈关心的东西不是很多。除了我，就是爸爸。”英雄说道。
“爸爸在做一件大事。”苏明月缓缓说道。“一件等你长大了，一定会为爸爸骄傲的事。”
“我现在就很骄傲。”英雄说道。“虽然我不喜欢和爸爸玩，但我知道，爸爸很厉害。”
“你怎么会知道的？”苏明月问道。
“因为很多人都很喜欢爸爸。很崇拜爸爸。他们看爸爸的眼神，我能够感受到。”英雄说罢，歪着头，盯着苏明月说道。“妈妈，我马上就三岁了。我不是小孩了。”
三岁的小孩。
就说自己不是小孩了。
这对苏明月来说，是很动容的。
也是头一次对英雄有了全新的认识。
“嗯。妈妈知道。”苏明月说道。摸了摸英雄的小脑袋，说道。“英雄很快就会长大了。”
“等我长大了。会替爸爸保护你。”英雄说道。
毫无征兆地。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预感一样。
苏明月闻言，眼眶微微泛红。
她并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
就连楚云的老丈人，都曾经评价过苏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