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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我。或者被我杀。”祖妖补充了一句。
楚云吐出口浊气，摇头说道：“我应该是没力气和你打了。”
“你很诚实。”祖妖说道。“因为你的诚实，我可以给你一天的休息时间。这是我能做主的最长时限。”
“一天我很难恢复。”楚云仍是摇头。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祖妖平静的说道。
“所以我会请我的好朋友出手。”楚云看了洪十三一眼。
“没关系。我能理解。”祖妖微微点头。“这场猎杀，对你本就不公平。”
“这个世界有过公平吗？”楚云反问道。
“我会先杀你的朋友。再杀你。”祖妖没兴趣和楚云探讨公平的问题。很直白地说道。
“那你首先，要能够杀死我才可以。”洪十三似乎感觉自己的骄傲被诋毁了。被羞辱了。
他主动开口，略有些不快。
“待会你就知道了。”祖妖缓缓站起身。来到了酒店大堂开阔的地方。“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楚云忽然开口问道。
“可以。”祖妖淡淡点头。
“你是祖家安排的最后一个执行者吗？”楚云问道。“还是只要我不死，祖家就会无休止地安排强者，来猎杀我？”
“以我对祖家的理解，应该会无休止地猎杀。”祖妖淡淡说道。“但任何时候，都会有变故发生。就是不知道，你能否等到变故的到来。”
“十三。”楚云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洪十三清秀的脸庞上：“这是生死之战。”
“我知道。”洪十三点头。
“不要留手。”楚云眯眼说道。“杀人，是最好的磨练手段。”
洪十三闻言，只是微微点头。
没有多说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站在了祖妖的面前。然后抬起一只手，薄唇微张道：“前辈。请赐教。”
刹那间。
洪十三的身上，弥漫出一股并不是特别强势。
却让人感受诡谲的气息。
就仿佛——他胜券在握。
就仿佛，他根本没把祖妖，放在眼里！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左右手
祖妖觉得。
洪十三的确不怎么尊重自己，甚至连重视都谈不上。
可看在楚云眼里，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
其一。
洪十三本身就是这种性格。
他很寡淡。
内心也无比的平静。
除了武道，他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兴趣。
而哪怕是武道，他也只专注于自己。不在乎旁人。
唯一在乎的，只有楚云的武道之路。
其二。
事实上。
楚云的确不尊重祖妖。
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因为洪十三是足够自信的。
在面对任何强者的时候。
他首先想做到的，就是打败。
而不是认怂。
更不是畏惧。
楚云怕死。
但洪十三却不怕。
如果能在一场巅峰对决中战死。
对洪十三来说，这实在是完美落幕。
他也不会留下任何的遗憾。
所以此刻。
楚云非常冷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需要亲眼见证洪十三的第一场真正大战。
他同样，也需要休息。
与祖清泉的那一战，对他的体能消耗。是巨大的。
他不可能再与祖妖干一场。
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有人都以为，楚云是个莽夫。是不要命的。
可楚云从来不干愚蠢的事儿。
至少，不干明明没有任何悬念了。
却偏偏会送命的事儿。
楚云吐出口浊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不确定洪十三究竟能否战胜祖妖。
他同样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洪十三。
哪怕对洪十三的武道境界，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可他终究不是洪十三。
也不是洪十三肚子里的蛔虫。
对祖妖，也是一样的。
他能够感受到。祖妖的武道实力是恐怖的。
至少，是比祖清泉强大的。
一个，是祖家边缘强者。
一个，却是祖家的核心强者。
这两者，不仅仅是出身背景的区别，更多的，是实力上的差距。
“我得说一句实话。”祖妖缓缓往前踏出了一步。“你的眼神和你的状态，都有点激怒了我。”
“抱歉。”洪十三淡淡摇头。“我不是有意的。”
顿了顿。洪十三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请赐教。”
“来了。”
没有任何的迟疑。
祖妖动了。
只一呼吸间。
他右手如游龙，探向了洪十三的胸膛死穴。
一旦击中，便是杀招。
便有可能击碎洪十三的心脏。
而与此同时。
祖妖脑后的那根辫子，也动了。
这不再是压箱底的祖家绝学。
在祖清泉施展之后。
这也不太可能成为所谓的杀招。
而事实上。
哪怕对祖清泉来说，这是杀招。
对祖妖来说，这或许仅仅只是交战的手段之一。
祖妖的辫子，不像祖清泉的辫子那样缠绕脖子。
而仿佛是一根利剑，直接朝洪十三的咽喉刺去。
辫子的头部，是有一根利器缠在辫子上的。
一旦击中洪十三的咽喉。
是会见血封喉的！
这是一场激战。
更是一场生死之战。
楚云警告过洪十三。
不要留手。
对于朋友的忠告。洪十三不会掉以轻心。
他也的确没有留手。
他的左手，擒住了祖妖的长辫。
他的右手，也是精准无误地，抵挡住了祖妖的一次攻势。
因为祖妖气势冲冲。
当洪十三挡住的时候。
他的脚下，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两步。
两条手臂，也是一阵的酥麻。
“你很强。”洪十三给出简短的评价。
“现在。来试试我的。”洪十三说罢。
往前踏出两步。
左右手，仿佛幻化出无数双影子。
朝祖妖的面门拍来。
哪怕是置身战场之中的祖妖，也难以分辨哪双手是虚影，哪双手，是真实的。
在双手逼近的瞬间。
祖妖往后倒退了几步。
甚至没有硬接。
暂避锋芒了。
“你不敢接？”洪十三微微皱眉。
他没有嘲讽。
更没有讥笑。
但他有点儿不满意。
甚至有些遗憾。
这是他独创的绝招。
如果祖妖连接都不接。
他如何改进？
又怎么才会知道自己这一招的破绽在哪儿？
这让洪十三颇有些失望。
“没必要接。”祖妖淡淡摇头。
却震惊于洪十三的恐怖武道实力。
刚才那一手。
明明看起来朴实无华。
却愣是没让祖妖看出什么破绽。
甚至在逼近的那一瞬间。
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接招。
既然不确定。
他不得不选择暂避锋芒。
也不得不选择退让。
“楚云，这就是强者对决吗？”洪十三偏头看了楚云一眼。“可以选择不接？可以暂避锋芒，用智慧来战斗？”
“这不是切磋。”楚云摇摇头，说道。“我说了。这是生死之战。目的，是分生死。而不是切磋。”
“我有点失望。”洪十三说罢。
再一次抬手。
但这一次，他不再施展刚才的无影手。
而是更恐怖的。
更疯狂的。
让祖妖无法躲避的，无法退让的攻势！
他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
气场全开之下。
就连坐在一旁观战的楚云，也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洪十三动了。
他的左手，是杀招。
他的右手，也是杀招。
但这两个杀招。却是迥然不同的。
楚云见状。
一下子就明白了。
楚云曾经见识过洪十三施展类似的武道绝学。
洪十三也曾经告诉过楚云。
他没有太多外战的经验。
所以，他一直在与自己作战。
与自己交锋。
这是楚云做不到的。
甚至连想，都不知道朝什么方向去想。
可洪十三可以。
而且很明显，看他此刻的杀招。
他应该是在与自己作战的过程中，得到了全新的领悟与升华。
左右手，施展不同的杀招。
楚云看呆了。
也暗骂这他妈就是武道天才吗？
就是创造奇迹的洪十三吗？
祖妖，同样看懵了。
甚至一开始。
他只是感觉很怪异，感觉不知道该如何交手。
可在这两股杀招奔袭而来之时。
他猛然醒悟。
原来。
洪十三一下子，就要让自己领教他的两个杀招。
这种逻辑上的扭转，是很困难的。
若非祖妖本身的实力也足够过硬。
他甚至要再一次暂避锋芒。
甚至，要壮士断腕。
因为他躲不掉。
洪十三，也不允许他继续逃避。
正面对抗，是祖妖的唯一选择。
否则。
他必将面临巨大的损失。
祖妖不得不对抗洪十三的攻势。
祖妖也不得不选择正面与之交锋。
尽管面对洪十三的左右手攻击，是很困难的。
但祖妖作为祖家核心强者。
他的应变能力，他在面临复杂局势之时的反应。
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扑哧！
一道气劲从祖妖身上释放而出。
他右手如铁杵一般，横在半空。
伴随砰地一声闷响。
他阻截了洪十三的左手攻势。
很快。
他半边身子一侧。
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对洪十三发起了凶悍的攻势。
砰地一声闷响！
二人的身上，各自中了一拳。
祖妖深吸一口冷气。
脚下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
反观洪十三，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就仿佛刚才只是他单方面的打了祖妖。
而祖妖，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你是在伪装吗？”祖妖皱眉。眼神变得有些不善。
自己挨打了。
然后倒退了。
一方面，是力道太强。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卸掉这股攻势的力道。
可洪十三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凭什么？
他的身躯，难道是铁打的？
还是说——自己这一击，根本没有对他洪十三，造成任何的影响？
“为什么这样问？”洪十三一脸认真地问道。
“我这一击，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吃下了？”祖妖质问道。
“嗯。”洪十三微微点头。“你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狂妄。”祖妖不快地说道。“你难道不是血肉之躯？”
“我已经把身体锻炼得非常强壮了。”洪十三说道。“我并不觉得痛苦。也没有因为挨了你一拳，而有任何的异样。”
“祖妖。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小子，每天至少锻炼十二个小时。这是最基础的。”楚云抿唇说道。“他除了吃饭睡觉，不想任何事儿，也不做任何事儿。永远都在淬炼体格，钻研武道境界。”
“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可他与武道相处的时间。只会比你多，而不会比你少。”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祖妖闻言，深吸一口冷气。
自己这不仅仅是遇到了一个武道天才。
更甚至，是遇到了一个武痴？
吐出口浊气。
祖妖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忽然有一种预感。
今晚，或许会成为楚云的最后一夜。
同样，也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最后一夜。
不是因为楚云。
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强大的年轻武痴。
轰隆！
窗外的惊雷，再一次炸裂。
电光穿过空气，照耀着整个酒店大堂。
洪十三，再一次动了。
就仿佛是压抑久了。
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他很兴奋，也很持久。
他今晚，要把他的所学，全部爆发出来！
电光辉映在二人的脸庞上。
祖妖脸色铁青。
他攒足了力量。
正式下定决心，用自己的生命为筹码，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