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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
砰！
楚云恐怖一拳，生生砸断黑袍人两根肋骨！
肋骨精准地扎进了五脏六腑，瞬时间大出血，断骨的剧痛以及体内被热血冲击的痛苦，令意志力坚定如黑袍人，也刹那间发出惨叫。难以自禁。
“不说算了。”
楚云随手扔掉黑袍人。
如此痛楚，他得承受至少五分钟。
对楚云而言，五分钟眨眼即逝。
可对黑袍人来说，这五分钟比他一生更漫长。
“你——不得好死！”
黑袍人浑身痉挛，颤抖。
口鼻涌出血水，却绝望地承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钻心剧痛。
后院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立于院内的楚云，却如嗜血魔王，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百零四章 那恶魔呢
咯吱。
门开了。
叶老神色平淡，连余光都没去看一眼草地上的尸体。
他只是在与楚云眼神触碰时，微微点头。
然后走向了仍在垂死挣扎的韩道仁。
他不知哪来的毅力，鲜血染红全身，就连干燥的土地，也被浸红。
韩道仁仍不肯闭眼，留着最后一口气。
叶老缓缓来到韩道仁身边，目光平静：“为什么还不闭眼？”
“在等您。”韩道仁已呈回光返照迹象。就连嗓音，也平稳了许多。
“该说的，在屋里已经说完了。”叶老语调平缓。
“但我没说完。”韩道仁吐出一口血水，双眼放光。“我与恶魔做交易，该死。”
“那恶魔呢？”韩道仁猛然坐起身，用力抓住叶老的双臂质问。“他不该死吗！？”
楚云一个箭步窜过来。杀机毕露。
可当他临近叶老时，却发现韩道仁已经断气。
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不会杀我。”
叶老吐出一口浊气。苍老的眸子里，终于露出复杂之色。
“为什么？”楚云抿唇问道。“他妻儿已死。有什么不敢做？”
叶老闻言，却是怔了怔。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了楚云一眼：“你杀的？”
楚云心头一沉。
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
他很清楚，这是叶老给他的压力。
摇了摇头。楚云平静道：“韩道仁嘴里的恶魔杀的。”
“和恶魔做交易，怎么会有好下场？”叶老眉宇间显露疲色。踱步走向房门。“楚云，今晚谢谢你救我一命。进屋喝杯茶。”
“我满身鲜血。”楚云并没进屋。“怕玷污了您的清静。”
“我寻找清静，只不过是逃避罪孽。”叶老淡淡道。“我双手沾的血，不比你少。进屋吧。”
楚云闻言，只好却之不恭。
但他并没将叶老的客气放在心上。
首先，叶老很笃定地说了。韩道仁不会杀他。
其次，就冲叶老刚刚带给楚云的压力。他不可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传奇老者。
年龄会削弱一个人的战斗力。却也能强大一个人的心脏，智慧，还有气势。
就算楚云刚才没及时现身。也许叶老仅用桌上一支笔，就能当场击杀韩道仁。
谁又知道呢？
关上房门。
屋内弥漫着浓墨芬香。
这令没怎么读过书的楚云有些自卑。不敢造次。
“坐。”
茶几前，叶老沏茶，亲自送给楚云一杯。
楚云也不客气，双手接过后，一饮而尽。
方才杀人无数，虽说没对他构成生命威胁。但剧烈运动之后，嘴巴的确有些干。
“今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叶公馆。”叶老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离开后，不用再奔走。我会善后。从今往后，明珠城会恢复秩序，天下太平。”
言语中，透着霸气，十分强硬。
这符合叶老一贯作风。就连这叶公馆，也一直都是他的一言堂。
初次见面，楚云很尊重叶老的做派。
他放下茶杯，只是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您知道，韩道仁背后的黑手是谁吗？”
“如果知道。我不会让明珠乱到这般地步。”叶老抿唇说道。
“但我查出了一些线索。”楚云眯眼说道。“燕京靳家，就是黑手之一。”
“那是燕京城的事儿。你想管，就去。”叶老缓缓说道。“与明珠城无关。”
“韩道仁在叶公馆现身，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和您见一面。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引我来叶公馆。”楚云目光直视叶老。
“那他还有什么目的？”叶老反问。
“他要让您知道，让整座明珠城都知道。他背后有人，有一个罪恶滔天的大人物在操控一切！”楚云一字一顿道。“他无路可走，必死无疑。”
“他不甘心，他想报复杀他妻儿的凶手！”
“这是他的事儿。”叶老缓缓说道。“我和他的妻儿，不熟。”
“我熟。”
楚云目光锋利，斩钉截铁：“他的仇，我会替他报。”
“你不恨他？”叶老微微眯起眸子。
他已八十岁了。
哪怕是韩道仁的死，也未能激起他内心的波澜。
可楚云一席话，却令他心不静。
这已是第三次了。
“恨。”楚云一字一顿道。“但我更恨幕后黑手！我不管他是谁，有多么强大的力量。我会查下去，查到他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他。”
“你有把握杀了他吗？”叶老缓缓端起茶杯。
“没有。”楚云很坦诚。
先生是谁。
他究竟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
金陵周彦之、白城骆文舟。又是否与背后的先生有瓜葛。楚云一概不知。
就连靳灵，也与先生有着某种密切关系。
他太强大了。
说其权势滔天，手腕通天，也毫不过分。
这样一个强者，楚云不敢夸海口。
但他绝对不会放过先生！
他会像孤魂野鬼一般，死死缠着先生！
直至将他逼出来，被他杀，或者杀了他！
有些事，有些人，楚云过不去。
唯有拿命还！
“你身上的味道的确很大。”叶老缓缓放下茶杯。
楚云起身道：“不打扰了。叶老晚安。”
“去前楼洗个澡吧。”叶老洞悉世事，抿唇道。“总不能就这么回家。”
楚云微笑点头：“谢谢。”
“你不用和我客气。”叶老深深看了楚云一眼。“我孙女喜欢你。以后就把叶公馆当自己家。想来就来。我这儿也是。”
楚云拔腿就走。不敢逗留。
闹呢嘛？
当妈的煽动楚云背叛婚姻。
现在连当爷爷的也老不正经，疯狂暗示。
这世道怎么了？
还有廉耻吗？还有对婚姻法的基本尊重吗？
离开后院时。
草丛上的尸体凭空消失。就连那刺鼻的血迹，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叶公馆不愧是明珠城第一豪门。
台面上，权势滔天。
暗地里，黑暗势力也极其恐怖。
他甚至相信，即便自己今晚不来。韩道仁与那群死士，以及黑袍人，也未必走得掉。
叶老的底蕴和谋略，楚云浅尝辄止，但深信这个小老头城府极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第二百零五章 拿开你的脏手
叶守天敲响了房门。
“进。”
屋内传来叶老疲惫的嗓音。
叶守天进屋，缓缓来到叶老身边：“人已经清理干净了。方正生那边，我也解释过了。但上面的意思是，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韩道仁暗杀叶正龙，东窗事发后，被当场击杀在叶公馆。”叶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问问他们，这个理由够不够。”
叶守天点头：“我明白了。”
这理由够。
而且叶老算是保全了韩道仁的颜面。
要不，就不是行凶杀人，而是叛国了！
明珠城再经不起风浪了。
陆公馆一夜倾覆。肖飞全家被杀。
现如今，连韩道仁也死于叶公馆。
可背后的黑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说起来。不论陆岳亭还是肖慕名，又或是今晚惨死叶公馆的韩道仁。早些年都得到过叶老提点，进过叶公馆。
说是半个学生，也不为过。
尤其是陆岳亭，陆叶两家曾结成亲家。相互扶持，携手并进。关系很是亲密。
可到如今，全都死绝了！
骤然之间，叶守天表情微变。有些迟疑地望向叶老：“父亲，我怎么觉得这一连串的变故，并非因楚云而起。而是——”
话音未落，叶老放下了茶杯。抿唇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叶老缓缓起身，朝楼梯转角走去：“这件事到此为止。”
叶守天内心惊骇，竟是连手脚都微微有些发麻。
后背，更是惊出一层冷汗。
“是。”叶守天垂下头，退出房间。
门外。曹挽秋一直在等候。
今晚许多人都将无眠。叶公馆身处漩涡，更难抽身。
“聊完了？”曹挽秋走上前。
“嗯。”叶守天心神不宁，眉宇间，隐隐有些忧虑。
“你还在担心什么？”曹挽秋问道。
“没什么。”叶守天摇头，渐渐回过神来。“只盼着此事过后，明珠城能重回太平。这半年，发生了太多变故。”
曹挽秋点头，不再多问。
她虽嫁入叶公馆多年。可叶家高宅深院，并非所有往事隐秘都一清二楚。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连她这个儿媳妇都不了解的。
偏头看了眼依旧灯火通明的小楼。曹挽秋突然唏嘘道：“叶公馆不能没有父亲。明珠城，也不能没有父亲。”
“是啊。”叶守天迎风点了一支烟，深吸两口。“明珠城没了父亲，必定天下大乱。”
……
楚云被引入主建筑二楼浴室。
很宽敞。算上衣帽间，都赶上苏家大了。
楚云很仔细地冲了个热水澡。身上几道口子不深，他小心避开，简单包扎一下，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裹着浴巾刚走出浴室。
楚云就傻眼了。
浴室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一整晚都没见着的叶教授。
“我差点没认出来。”叶教授上下打量了楚云一番。红唇微张。“没穿衣服的你，居然有点好看。”
楚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再回浴室，显得太怂。
“你不怕长针眼吗？”楚云也没刻意回避。
“那是骗小孩的。”叶教授优雅的脸庞上，悬着一抹深意。“我已经成熟了。”
楚云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儿是叶守天的地盘。”
“只要我喜欢。连你身上的浴巾，也可以是我的。”叶教授很横。不是一般的横。
“我今晚是你爷爷的客人。”楚云祭出杀手锏。
“我会热情款待你的。”叶教授踩着高跟鞋，步履优雅地走过来。
她的美眸中，并没有风情的引诱。
她的红唇，既似烈焰，又很冰冷。
真是一个让人矛盾的尤物。
“站在客观的角度。你现在不该留在我这儿。”楚云面无表情道。“你爷爷今晚被人暗杀，情绪极不稳定。我想，你应该去关心一下他。做做样子也好。”
“这点小事。还惊动不了我爷爷。”叶教授似乎掌握了全部信息。步履从容地走向楚云。“他可是明珠第一人，活着的传奇。”
眼看叶教授步步逼近，楚云退了两步。背靠浴室大门。
“都说男人身上有疤，可以提升魅力。”叶教授伸出纤细的玉指，轻轻滑过楚云胸膛。
线条流畅，每一块肌肉都如混凝土一般坚硬。任凭叶教授拿手指戳，也戳不动。
“可你这疤也太多了。不考虑修复一下吗？”叶教授微微眯起眸子。看似优雅，却很妖娆。
“拿开你的脏手。”
楚云扒开叶教授。
刚洗了个热水澡，又给她这一顿摩挲。
血液快到沸点了。
“我房间有药，药效极佳。不如帮你涂一涂？”叶教授并不介意楚云的粗暴。抿唇问道。
“不用麻烦了。”楚云平静说道。
衣服就在叶教授身后。
他却没机会穿上。
“你要是嫌麻烦。”叶教授红唇微张道。“我身上就有一瓶。现在给你涂？”
说罢，叶教授取出一瓶药。
没标签，没名字。
就是一个小黑瓶。
“不用了。”楚云摇头，眼里写满警惕之色。“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