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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楚云始终不愿欠人情的缘由。
一次欠债，也许就要还一辈子。
站在大门口的小五瞧见小姐跟楚云一同回来。不禁眉头一挑，心下却愈发稳定。
“人呢？”叶教授下了车，径直向小五走去。
“在大厅。”小五汇报道。“依我看，来者不善。”
“都是些什么人？”叶教授大步向主建筑走去。“冲谁来的？”
“应该是叶老。”
小五回忆了下。
三人为首的那老和尚，似乎就叶老认识。叶守天夫妇并不了解对方的身份。
小五从小跟随叶教授，也算见多识广了。但他能认出的，就一个京城名少靳西风。
在明珠城。在叶公馆。
竟有人敢登门造次？
叶教授脸色凝重，心也沉了下来。
有这胆的，她敢肯定不是明珠城土著。
三人匆忙赶往主建筑。
抵达大厅时，却只见气氛凝重，就连叶守天夫妇，也被那恐怖的威压震得脸色难看。
而叶老气定神闲喝着茶。
坐他对面的老和尚，更是淡然。
靳西风点了根烟，没坐主战场。
但他眼神凌厉，满脸阴郁之色。
还有一名三十出头的小和尚，面带微笑地站在一旁。
只有在楚云一行人现身时，方才抬眸扫了一眼。
随后，又垂下了眼眸。
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叶教授三人抵达后，并没改变现场压抑的气氛。只是纷纷站在叶老身后，暗中观察局势。
这一身苦行僧打扮的老和尚，楚云大概猜到了身份。包括站在一旁的小和尚，心中约摸有了分寸。
唯独靳西风的出现，令楚云颇为意外。
他堂堂京城名少，现如今的靳家掌舵人。孤身跑来明珠城就算了，还闯入叶公馆对峙。
靳西风图个什么？
跟那气场恐怖的苦行僧，又有什么关系？
“叶老。当年灵隐寺内，你也是旁观者。不是吗？”
苦行僧表情淡定，不见喜怒。
说的话，也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呢？”叶正龙神色平静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难道你突然想通了。要翻旧账？”
“我挺好。”苦行僧淡淡摇头，抿唇道。“但我徒儿念头不通达。”
“他想给我这个不中用的师傅。出口恶气。”
苦行僧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方可为王
啪。
小和尚站了出来。
他脚步沉稳，面带笑容。
即便面对纵横明珠城数十载的叶老，也毫不露怯。
大厅内，气温骤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小和尚身上。
楚云注意到，身边的小五气机鼓荡，展露强者气息。
眉宇间，杀机必现。
想必是无法容忍这小和尚在叶公馆放肆吧？
“九婴。”叶老深深看了苦行僧一眼。“真是你徒儿想出口恶气。还是你要借题发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重要。”苦行僧淡淡摇头。“叶老。你找个人出来打败我徒儿。当年恩怨，我就一笔勾销。”
在场众人，除了叶老之外。根本没第三个人知晓当年发生过什么。这苦行僧又为何能抓住当年的把柄，强行逼迫叶老迎战。
而再看叶老的神态，似乎还没有反对的理由。
一个在众人眼中名不见经传的老和尚，竟硬生生压住了叶正龙的闻言。令气氛陷入诡谲之境。匪夷所思。
“你放肆！”
叶守天赫然起身。硬着头皮直视苦行僧：“这里是叶公馆！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
老爷子素来强硬。
连整个明珠商会都敢硬怼。
此刻，怎么就被一个老和尚给压住了？
叶守天不知道其中缘由。但作为儿子，他不允许老父亲被人欺辱。实在不行，他就报警，沟通明珠当局的大人物过来施压。
再不行。
他一声令下，叶选军必带兵助阵！
你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和尚身手再强，还敢跟军方叫板不成？
叶公馆在明珠城的权势，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诠释的。说是三道横行，毫不为过！
“你来？”
小和尚目光一扫，落在了叶守天脸上。
后者被他平淡的眼神一盯，竟是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一股宛若实质的气势席卷而来，令叶守天倍感压力。
“我来！”
小五一个箭步，窜至客厅中央，小和尚正对面。
他浑身气机鼓荡，眉宇间，冷厉之色陡现。
他虽绝对服从叶教授。但叶公馆是他的根，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地方。如今有人胆敢在叶公馆放肆。他不能容忍。也必让对方付出代价！
两大高手对峙。
叶老目光微妙，却终是没有出声。
他很清楚，这老和尚一旦下定决心，就没人可以扭转局势。除非服从他的游戏规则，打败那高深莫测的小和尚。
否则，没有第二种破局之法。
以强权压制？
这的确可以解燃眉之急。可叶老很清楚，凭老和尚的能量，哪怕是明珠高层，也断然不会为了叶公馆，去把他怎么样。
但反之，一旦老和尚的安排被打破。
那么就有可能激怒他。
激怒魔僧的后果，难以想象。
这一仗，似乎非打不可了。
“小五。点到为止。旨在切磋。”叶老平静说道。
看似说给小五听，却是在暗示小和尚。
这是一场切磋，分胜负即可。不用决生死！
“是。”
小五领命。
脚下猛然一错。咻地一声。竟摩擦出刺耳之声。
他声势凶猛，一个俯冲逼近小和尚。铁拳破空挥动，势大力沉。
啪。
小和尚随手一抬，挡住小五这一击。
随后，他另一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轻松扯住了小五的衣领。
嗖！
下一瞬，小五的身躯如断线风筝，竟生生扔出四五米有余。
噔噔。
身躯失去平衡的小五倒退数步，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他猜到小和尚实力非凡。可万万没想到，手段竟如此恐怖。以近乎碾压之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后背登时惊出冷汗，瞳孔猛然收缩。
“你不行。”小和尚摇头。“退下吧。”
小五怒喝一声：“狂妄！”
话音刚落，小和尚又是一个箭步窜上去。
这一击，他使出浑身解数。旨在灭一灭小和尚的气焰。
可小五攻势未至，小和尚身形一晃。竟令他失去攻击目标。
下一瞬，小和尚手腕一探，看似轻描淡写地拍在小五胸膛。后者却哇地吐出一口血水。砰地一声砸落在地。
再起身时，已脸色煞白。四肢百骸宛若被砸碎。摇摇欲坠。
“你是打手。但不是高手。”小和尚扫了眼小五。口吻平淡，说的话，却愈发猖狂。“我能打一百个你。”
小五怒火攻心，还欲再战。
叶老却沉声喝道：“收手！”
说罢，他赫然站起身。
一股强者的威严，不怒自爆！
叶老负臂而立，身躯微微前倾。言语间，蕴含着不可抗拒的质问：“你诵的哪门子经？念的哪门子佛？对弱者的态度，才是强者最基本的修养。你不知道？你师傅没教过你？”
“师傅只教我。视众生为蝼蚁。”小和尚抬眸，唇角泛起一抹毫无家教的诡笑。“方可为王。”
他往前踏出一步。
如泰山压顶，一股滔天的气势轰然而至。
小和尚抬手，极具挑衅意味地伸向叶老：“我不介意您亲自出手。”
“为表诚意。我只出一只手。”
小和尚将另一只手，藏于身后。
不仅狂妄，还流露出震慑人心的自信。
从他碾压小五所展露的身手不难看出。他的自信，源自强横的实力，而非无知。
可此举，激怒了叶公馆所有人。
就连叶教授的眉宇间，也闪过肃杀之色。
可能在她心中。这小和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到了他这级别的强者。”楚云轻轻摇头。“寻常手段要杀他，难如登天。不要以身涉险，会招来横祸的。”
叶教授神色微变，扫了楚云一眼：“你认识他？”
楚云摇头：“不认识。但我知道，他很强。”
“有多强？”叶教授皱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那不至于。”楚云眯眼说道。“但刀枪总得握在人的手中。”
“人不行。你要说他刀枪不入，也不算夸张。”
楚云站在客观角度，给出还算公允的评价。
这小和尚究竟有多强？
老实说，单凭小五完全试不出什么。
叶公，或许能帮楚云看出小和尚的真正实力。
只是，这风险太大了。
老人家年事已高。一旦战败——
楚云于心不忍，他抬腿，刚想站出来。
却瞧见叶老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拒绝。
微微一愣。终是停下了脚步。
有些事，不得求人，不得后退。
叶老素来强势，呼风唤雨了一辈子。
此时此刻，他宁可亲自迎战，也不愿假手于人。
“我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叶老踏出一步。
刹那间，客厅气势陡变。
就连楚云的心，也跟随颤抖起来。
好一个传奇老人，叶正龙！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吃定你了
眼见叶老展露如此气势，那小和尚即便深藏不露。也不可能对叶老造成太大威胁。
楚云唯一担心的，便只是叶老的年龄了。
他虽不懂什么武道。可一个人年龄太大，其五脏六腑都已呈现衰老迹象。尤其像叶老这岁数。凭借巧劲底蕴收拾几个宵小之徒倒也轻松。
可面对强大如小和尚。稍有差池，便可能构成不可逆的伤害，难以恢复。
此刻。楚云也只能期盼小和尚藏得不够深了。
否则，这一战必定令叶老减寿。
轰！
一道空气爆破声骤然响起。
叶老抬手，那苍老如枯枝的手掌，猛然抽向小和尚脸庞。
他此举志不在伤人。而是教小和尚如何做人。
一掌抽出。大厅内气息流窜，竟隐隐激发了楚云的强者之心，产生共鸣。
楚云心中惊骇。
这叶老藏得真够深。他若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这小和尚必定不是其对手。
小和尚仍用相同手段格挡，微微抬手。试图拦住叶老雷霆一击。
可反观叶老，手腕如龙虎奔腾，在逼近小和尚脸庞之时，一道势不可挡的强者之威骤然爆发！
每一道气劲，都宛若刀锋利刃，刮得小和尚脸庞生疼。
他心头一颤，感受到从叶老身上爆发的恐怖威压。眉宇间掠过警惕之色。
可再想撤身，已然晚了！
啪！
叶老一掌拍出。小和尚守株待兔的胳膊根本抵挡不住。
他虽已及时躲闪。可叶老势大力沉，一掌径直抽在脸上。发出清脆声响。
半张脸红肿出血。
牙齿也被打落两颗。
就连眼角，也分明出现龟裂。满眼充血，血丝密布。
恐怖之极的后劲难以卸掉。
小和尚身躯横向挪动，仿佛被一股违反物理学的牵引力拉扯。狼狈之极。
撤远之际，小和尚眼中闪过不甘之色。短暂不足一秒的天人交战之后，他藏于身后的一掌，含怒拍出。
砰地一声击中叶老胸膛！
噔噔。
叶老倒退两步，身形仅是几下摇晃之后，便悄然立住。
反观小和尚，却踉跄倒退。滑出五六步方才站稳。显露丑态，狼狈不堪。
“抱歉。”
小和尚吐出一口浊气。脸上仍旧保持微笑。
他甚至向叶老鞠躬，抿唇说道：“叶老气势强横。我一下没忍住出了左手。”
说罢，他双手悬空，正视叶老：“我欠您一掌。您打，我不还手。”
此前众人还觉得这小和尚出尔反尔。但此刻一番作态，反倒让叶家人不好开口指责。
可楚云的眉头，却深锁起来。
这一掌，是不还手。
那之后呢？
他必全力以赴，陡出杀招！
叶老吃得消，挺得住吗？
方才电光火石交手，楚云已看清局势。
叶老八十高龄，断然不是年富力强的小和尚对手。一两招的切磋尚且吃得消。
打持久拉锯战，必败无疑！
“叶老是我尊重的长辈。”苦行僧端起茶杯，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