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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后再修复，也难以恢复最初。
陈生摇头道：“不怕。”
苏明月闻言，也不再多问。
公车前行。本该始终保持拥挤的公交车。却渐渐变得只剩不到三成乘客。
而在离苏家只剩不到两站路时，车上算上司机，也只有五人。
唯一不认识的那名乘客坐在最后一排。
身上裹着麻灰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落伍到仿佛上世纪的知识分子，连用手机看新闻都不会。
陈生注意到他了。
老鬼也注意到他。
就连苏明月，也不是毫无警觉心的女子。
从云月投资到苏家，全程都处于人流集中地段。公交车上怎么可能没有乘客？
这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尾的风衣男。微微蹙眉：“他是来杀我的？”
陈生无法回答。
因为到此刻，他并不能确信此人的身份来历。
在这紧急时刻，陈生也并没有意气用事。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并拦住了想要上去试探的老鬼。
“师父，停车。我们要下车。”
陈生朝公车司机喊道。
可那公车司机仿佛聋子一样，根本没有理会陈生。更加不可能停车。
见状，陈生微微点头，回答苏明月：“是的。他是来杀您的。”
然后，他也松开了两名老鬼。
两名老鬼一前一后，行走在狭隘的人行道上。
他们浑身冒出死亡之气。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气场异常暴戾。
“但在他动手之前。”陈生眯起眸子，死死用身躯挡在苏明月的面前。“我们会想办法杀了他。”
公交车内。
瞬间弥漫出一股令人压抑的死亡气息。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穿梭。辉映在这空旷的公交车内。
肃杀之气，席卷而来！
第四百八十章 你还欠我一顿酒
公车缓缓前行，似乎车内发生的一切，并不会改变这辆车的轨道、目的地。
从外观来看，这辆公车普通而平庸，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只有置身车厢内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份压力。以及嗅到满车的肃杀戾气。
两名老鬼缓缓走向车尾的风衣男子。
他很平静地看着报纸，似乎没有注意到老鬼的行径。
可那两名老鬼，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风衣男子的压迫感。
他绝对是一个实力非常恐怖的强者。
哪怕是两名老鬼联手，论真正实力，也绝对不是风衣男的对手。
但他们没有退路。也不会后退。
今日这一战，要么他们被风衣男打死。
要么，打死风衣男。
“不介意二打一吧？”其中一名老鬼很客气地问道。
“介意也没用。”另一名老鬼淡淡说道。“这都什么年头了，谁还玩单挑？”
话音刚落。
老鬼陡然爆射出去。直取风衣男面门。
他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亮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杀伐果断，出手便不留退路！
风衣男微微抬眸，在匕首即将刺入他咽喉之时。忽然抬起了报纸！
扑哧！
匕首刺破了报纸，却失去了攻击目标。当风衣男撕开报纸时，老鬼手中的匕首，却被风衣男轻松夹住。
“听说楚云的手下，有越级强杀的本领？”
风衣男目光平静地盯着老鬼，眯眼说道：“这是真的吗？”
“你很快就知道了。”
拔不出匕首的老鬼左手一探，又一把匕首刺向了风衣男子。
“就这点本事，怎么做到越级强杀？”风衣男子神色平淡地看了老鬼一眼。“我不信。”
铿地一声响。
两把匕首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厢内，一串火光迸溅出来。那老鬼手臂发麻，踉跄倒退两步。
但脸色，依旧沉稳。
“像你这种水平的，来十个也不够我打。”风衣男并不着急。反而对楚云的这群手下很感兴趣。
而有人曾对楚云的部下，给予了极高的综合评价。风衣男很好奇，所以他想要慢慢领教。
“吹牛是要拿出实力来的。”另一名老鬼突然蹿了过来，身行如狼，直击风衣男致命部位。“你有吗？”
铿！
风衣男随手提起匕首，精准无误地挡住了老鬼的攻势。
他就仅凭从老鬼手中夺走的匕首，在这狭隘的走廊上，与两名老鬼恶战起来。
老鬼的硬实力，的确如风衣男所言，并没有强大到值得风衣男重视的地步。撑死了。也就入境之上。离破镜差了很大一段距离。而以他们的身手，对武道的领悟，在风衣男看来，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摸到破镜的门槛。
而风衣男，却离破镜只有一线之差。
才三十岁的他，极有可能在三十五岁之前摸到破镜门槛。
这是他师傅给的评语。
也是他能执行这次任务的底气和资本。
杀两名老鬼，对他来说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但职责所在，他必须干掉苏明月面前的保护者。
“我很久没出手了。今儿就拿你们历练一下。”
风衣男动作凌厉，一出手，便知其实力强劲。底蕴深厚。颇有大家之风。
而反观两名老鬼。
他们的手段就简单粗暴多了。既没什么特别的武技底蕴，甚至毫无武道大家之风。
有的。只是纯粹的杀人技术。
一边，是对武道没什么研究的杀手。
一边，却是正宗的武道大家。
两者一比，差距的确很大。
可风衣男越战，却隐隐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起初，他没下杀手，就是想热热身。
可当他失去耐心，准备下杀手时，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一击致命的本事！
多次施展杀手想要结束这场一边倒的恶战。风衣男却发现这两名老鬼总是能找到突破口，遏制他的杀招。
其实，风衣男看的出这两名老鬼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硬实力的差距，令这场恶战对彼此之间的体能消耗完全不同。
两名老鬼已是筋疲力尽。而风衣男，却还绰绰有余，并没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可就算在如此环境之下。风衣男想要诛杀两名老鬼，却依旧感到非常棘手。
每次他出杀招。两名老鬼都会以相同的方式，遏制他的凶狠杀招。
非得杀了老鬼，下场很有可能就是换命！
这对风衣男来说，是亏本的，是极其不划算的。
也是他绝对不会选择的途径。
他有信心，再过三分钟，这两名老鬼必定会力竭而亡！
作为绝对优势方，风衣男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意气用事。
他要是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在武道方面的境界，也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的领悟。
然而。
他想拖。
两名老鬼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现在，我们来教你什么叫越级强杀。”
一名老鬼突然俯冲上去。
匕首在车厢内划出一道寒光。刀尖直向风衣男心脏处扎去！
他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而且浑身，暴露出数之不尽的破绽！
可看到这一幕的风衣男，却没有丝毫侥幸。
他很清楚，这老鬼既然敢暴露出如此多破绽。就证明了对方肯定留了后招。
而后招，就是另一名原地不动的老鬼！
离他只有不到两米的老鬼！
老鬼手中的匕首，如深渊一般，想要将风衣男彻底吞灭！
“找死！”
风衣男的强者威严被挑衅了。
他扔掉手中的匕首，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刀锋。
刹那间，车厢内寒光大作。
恐怖的刀锋摧枯拉朽，裹挟雷霆之势，劈向了老鬼！
“陈生，你还欠我一顿酒！”
抢先一步的老鬼轰然出手，淹没在了风衣男刺眼的刀光之中。
车厢内，瞬间弥漫刺鼻的血腥味。
其中一名老鬼的胸腹，被一刀斩破。可他手中的匕首，却依旧紧紧握在手中。
离他的目标，风衣男的心脏还有将近三公分距离。
但他已无力刺出这一刀。
因为风衣男的那一刀，当场便将他斩杀。
可他走的并不孤单。
因为他的同伴，另外一名老鬼，完成了他没能完成的刺杀。结束了风衣男也许会很辉煌的一生。
“两个你都打不过，打十个？”
存活下来的那名老鬼面无表情，只有眼眸深处，流淌出了淡淡的伤感。
“抱歉，我们也没十个给你打。”
第四百八十一章 送他下地狱
老鬼那一刀，正好扎进了风衣男的咽喉。
因为力道够大，径直将风衣男子的咽喉给贯穿了。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如此亡命之徒？
明知是死，还非要跟自己换命？
在人生最后那一刻，他并不敬佩杀死自己的老鬼。却对那名拿命换自己的老鬼，生出了强烈的恐惧。
这便是楚云部下的越级强杀？
这可以理解为越级强杀。但最好的解释，是以命换命！
车厢内，飘荡着刺鼻的浓郁血腥味。
两具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仍然站立的老鬼，却神色冰冷。
苏明月亲眼目睹了这场厮杀，她素来淡漠的内心，终是泛起了涟漪。
那名老鬼，是为保护她而死。
可苏明月甚至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
陈生目光平静地望向血泊中的老鬼。
却没允许自己的内心生出太强烈的波动。
他知道，这场暗杀还没有结束。
夫人的人身安全，也并没有彻底解除。
公车，已经绕过了苏家。并向着郊区驶去。
人烟逐渐稀少，车厢内的气氛，却并没有因为风衣男的死，而得到舒缓。
相反，更加凝重起来。
“司机。你不准备停车吗？”
陈生抬眸看了眼佩戴鸭舌帽的司机。
唇角掠过一抹冰冷之色。
这名司机身上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气息。而且干的是开车的工作。
从各方面来说，他的实力或者在组织内的地位，应该不会比风衣男更高。
可即便如此，陈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今晚，他的任务是保护夫人。确保夫人能够安全回家。
所有威胁，他都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还没到地方。”
公交司机平静说道。
他口吻毫无波澜，也没将刚才发生的事儿放在心上。
仿佛风衣男的死对他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事实上，任务还在继续。
风衣男死不死，的确与他无关。
“你要去哪儿？”陈生警惕地问道。
“这辆车的目的地在哪儿。我就开去哪儿。”司机口吻平淡道。“做人要有始有终。”
公车的速度加快了。
沿途中，竟没有一人搭乘这辆死亡公交车。
陈生考虑过跳车。
可他不知道从哪里跳车，才能躲避组织的暗杀。
而且，跳车是否会让夫人受伤，这也是陈生无法保证的。
“留在这里。”陈生看了老鬼一眼。
“明白。”
老鬼点头。
坐在了苏明月的前排。
他身上有伤，却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这么平静地坐在座椅上。
反观陈生，却缓缓走向了司机。
司机旁边有一个座位。
靠窗的。
陈生拉开车窗，点了一支烟。斜睨司机道：“如果我现在报信出去。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逃？”长相普通，而且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司机反问道。“为什么我要逃？”
司机说罢，话锋一转道：“你的主人，也就是楚云。此刻所面对的威胁。比这里严重十倍。你能指望他闻讯赶来吗？”
“如果是报警呢？或者燕京方面的秘密部门？”陈生随口问道。
“有用吗？”司机平淡道。“你根本不知道，你们这一次面对的是怎样的势力。也根本不了解，纵然你们用尽全力去挣扎，去反抗。也只是白费心机。”
“今晚，你们都得死。”
公交车戛然而止。
停在了这条路线的终点站。
哐当！
司机推开车门，跳下了公交车。
然后，他一边摘下手套。
一边向车上的三人招手。
“下来吧。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司机气定神闲地说道。
那双平淡的眸子里，也看不出有什么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