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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云，却仿佛完美的融入到了这阴森的公墓之中。就连行走中的他，也仿佛孤魂野鬼，看的人浑身发毛。
狐狸大神早就习惯了死亡的味道。
对于公墓，她也不会有所抵触。
再阴森的地方她都待过。自然不会觉得这里有多么可怕。
啪嗒。
楚云点了一支烟，半蹲在骆胤的墓碑前。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红芒闪烁。
仿佛双满盈满鲜血，如恶鬼附体。
“你在死前，应该也知道这儿子不是你亲生的吧？”楚云喷出一口浓烟。夹住香烟的手，却微微有些发颤。
他渴望得到内心的宁静。
可这些日子，他一刻都不曾平静过。
若不是强大的心理素质镇压住体内流窜的负面情绪。
也许他还没拿到出院证明，就得转入精神病院了。
今天下午喝的下午茶。
他在晚饭前就全吐了。
晚餐虽然只吃了一些蔬菜沙拉。却依旧没有控制住。
全吐进了马桶。
而他之所以不愿继续呆在医院。仅仅因为每每吃完饭，他都必须忍受着胃部的翻滚，强装满足。
然后等到无人之时，才冲进洗手间呕吐。
现在的楚云哪怕只是喝一口水，都会产生强烈的不适感。仿佛喝下去的不是一杯水，而是一碗油，一杯浓郁刺鼻的鲜血。
明明是一块熟肉，可吃进嘴巴，却如同在啃一块恶心的生肉。
这一切症状，是在楚云醒来的第一天晚上突然迸发的。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狐狸大神。
他需要有人配合打掩护。
也怕姑姑知道后，会担心牵挂。
就连薛神医那边，他都隐瞒得密不透风。
当楚云发觉这些症状，并经历了短暂的惊愕之后。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是纯粹的身体上的疾病。
更是心理上的，武道生命上的一种反噬。
他身经百战，身体遭受的摧残不计其数。
终于，他的挥霍无度遭到了报应。身体本能开始和他作对了。
这一周。楚云平均每天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而且睡眠质量极差。就算进入深度睡眠，也噩梦连连。全是血淋淋的杀戮画面。
他的情绪总会无端起伏，易怒的因子，仿佛融入到了血液中。哪怕只是有人在他身边打一个喷嚏。也会瞬间将他激怒。
尽管这不是他的本能。
可他的情绪，他的状态，却基本无法自控。
楚云生病了。
他的身体出现了症状。
心理的症状更为严重。
他无法总结出这究竟是什么毛病。但这大概就是薛神医和姑姑一直以来的担心和顾虑吧？
他武道方面的境界，的确突破了。
这是他刚刚醒来时，就能够意识到的。
可他的武道生命，也的确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至少目前的楚云，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的症状以及反噬。根本拿不出可行的方案来抵挡来对抗。
长此以往，楚云迟早有一天会垮掉，会彻底废掉。
楚云抽了两根烟。陪骆胤说了会话。算是送老伙计最后一程。
然后他揉了揉有些发颤地手臂，缓缓站起身道：“我该走了。你这地方阴气太重。让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这不是快死了。就是要变成魔鬼了。”
这两者，都不是现在的楚云想去面对的。
楚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濒临崩溃的心境。
每一天，他都会无数次面对这样的心境。
然后凭借他坚韧的内心去对抗，去战斗。
但他不知道这场内心的煎熬要持续多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然后听天命。
也许明天，当内心的煎熬骤然增加百倍，那他应该会被轻松击垮，然后彻底报废。
“你这么硬挺着，也不是办法。”狐狸大神的双眸中，罕见的流露出忧虑之色。
但这样的眼神在近几天频繁出现。就连狐狸大神自己，都有点变成林妹妹的迹象。
“你在暗示我自杀吗？”楚云面带微笑道。“只有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
狐狸大神娇躯一颤：“你绝对不会死！也不能死！”
“我知道。”楚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哪怕一瞬间的平静。“所以我在努力活着。”
第五百十二章 度蜜月
面对楚云这样一番话，狐狸大神陷入了沉思。
她是绝对了解楚云的。
至少在毅力这方面，她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谁比自己更了解楚云。
而在狐狸大神的认知中，楚云完全能做到坦荡地面对死亡。
并且，他也比任何人的求生欲都强。
这一周，狐狸大神并不能感同身受。
但她能够看出楚云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能将楚云这种心理素质强大之极的男人折磨得连吃饭都战战兢兢。连抽根烟，都双手发抖。哪怕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武道第一强者，也未必能将楚云逼到这份上。
“我知道。”狐狸大神抿唇说道。“你一定会挺过去。”
“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楚云步履看似沉稳，却明显有些发虚。
狐狸大神忍不住，上去扶住了虚弱的楚云。
“我又不是瘫痪了。还需要人扶？”楚云笑了笑。却并没有推开狐狸大神。
“我乐意。”狐狸大神撇嘴。送楚云回酒店。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狐狸大神陪楚云来到酒店楼下的餐厅吃早餐。
然后按惯例，楚云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这才满腹空空地从房间出来，与狐狸大神一同回京。
这期间，他偶尔会与苏明月通电话。
他没瞒着苏明月住院的事儿。
但不该说的，他一句也没有多说。
而在白城前后待了近十天。苏明月也没有主动找他打听什么。
她只需要知道楚云平安无事，就够了。
回到家中时，苏明月准备了一大桌美食。全都是楚云爱吃的。
楚云兴致满满，吃了一肚子美食。还陪苏明月喝了两杯红酒。席间，他以云月投资最大股东的姿态，简单询问了公司的近况。
气氛很融洽。二人的谈话，也十分轻松。
“你的气色不太好。”苏明月看出来了。抿唇问道。“恢复的不够好吗？”
楚云受伤在苏明月眼里已经成为常态。
她不止一次想要劝说。却最终都按捺住了。
她没资格劝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当她没有资格去帮助楚云，甚至帮楚云摆平那些麻烦时。她所谓的劝说，只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不愿做一个让楚云讨厌的女人。
现在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强大到终有一天，她能站在楚云的面前，替他遮风挡雨。
尽管这对苏明月如此强大的女人来说，都是非常困难的艰巨任务。
但这就是苏明月努力奋斗的意义所在。
“挺好的。”楚云微笑道。“就是胃口不太好。有时候会反胃。”
与苏明月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
哪怕他掩饰得再好。也不可能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尤其是呕吐这种并不容易隐藏的行径。更是容易被发现。
楚云必须真假参半。要不然，只会引起苏明月的强烈怀疑。
苏明月微微点头，表情复杂地看了楚云一眼：“昨天晚上，楚红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说了什么？”楚云好奇问道。
“她让我对你好点。顺便——”苏明月迟疑了一下，说道。“顺便管管你。让你别老惹事。”
楚云微笑道：“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按照楚云对苏明月的了解，她一定阴阳怪气，并顺道恶心了姑姑一顿。
不敢想象，这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针锋相对起来，画面该有多么的恐怖。
“我说好。”苏明月递给楚云一杯热茶。
楚云愣了愣。陷入沉默。
看来，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这两个女人竟然罕见的有了默契。
至少在这一刻，她们是盟友。要对自己进行严格教育。
“叛徒。”楚云憋出两个字。满脸揶揄。
苏明月红唇微张道：“你看起来很累。气色也不太好。如果能多休息一阵，不是坏事。”
“嗯。”楚云没有拒绝。
事实上。以楚云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想不休息都难。
强烈的生理、心理反应，令楚云随时都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
就算现在有人要杀他——
他起码会挣扎一下。
如狐狸大神所说，楚云是一个能坦然面对死亡的男人。
但同样，他的求生欲，也是匪夷所思的。
能幸福安康地活着，谁又愿意面对死亡呢？
“你最近忙吗？”楚云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似乎不想让苏明月从自己的种种行径中，看出不妥之处。
苏明月是极其聪明的，敏锐力也异常强大。
楚云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有发言权的。
他知道，一旦自己表现出很诡异的反应。她必定能察觉出什么。
“还行。”苏明月抬眸看了楚云一眼。“有事儿？”
“咱俩结婚到现在快三年了。”楚云微笑道。“还从没正儿八经地度过蜜月。”
“想去哪儿玩？”苏明月径直问道。
对于楚云提出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
哪怕是楚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也欣然接受。
只不过是楚云临时怯场了。
“去哪儿都行。”楚云微笑道。“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他深吸了一口冷气。
缓缓用左手按住了右手。
他的左手在微微发抖，右手也是如此。
彼此捆绑在一起，能稍稍减缓抖动的频率。甚至看不出异样。
但苏明月看他的眼神，却掠过一抹微妙之色。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点头说道：“那我来安排。”
楚云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
“普尔还是铁观音？”苏明月起身去泡茶。
“都行。”
楚云也跟着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在走进房间的瞬间，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双手如得了帕金森一般，疯狂地颤抖。
胃部有酸水涌出来，就连嗓子眼，也一阵抽搐。
楚云趴在马桶上，仿佛要将自己的胃给吐出来。
吐完后。楚云并没有得到解脱。
极度负面的情绪涌上心头。
生无可恋的冲动，一次又一次地摧残他的意志，还有他千疮百孔的身躯。
长达半小时的煎熬后，遍体大汗的楚云站起身。
双腿发软，眼前一片漆黑。甚至偶尔还有电光闪过。
那是明显脱力的身体反应。
楚云坐在马桶上，背靠水箱点了一支烟。
漆黑的眸子里，不受控地闪过厌世的光芒。
任凭谁经历如此恐怖的双重折磨，别说十天，可能一天都未必扛得住。
香烟才抽了一半。楚云便掐灭了。
他漱了口， 洗了把脸。
对着镜子，反复表演了一下微笑。
确定不太生硬之后，楚云才推门而出。
第五百十三章 有史以来第一人
苏明月泡好了茶，还准备了一些酸甜的点心果盘。
茶几旁，摆了一包拆封的香烟。
功能房内，巨大的落地窗前，楚云享受着茶水香烟。苏明月还让他躺在椅子上，站在身后为他进行头部按摩。
她看到了楚云的异样。
也能够感受到楚云正面临痛苦，饱受折磨。
但楚云不提，她就不问。
甚至主动以泡茶为借口，避开视线，让楚云能够自己去消化。
她知道。楚云不愿将狼狈的一面展露在自己面前。
他怕自己担心，怕自己会心情不好。
苏明月亦然。
她努力表演着。
不希望楚云知道自己看穿了一切。看透了一切。
她必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看不懂。
这很难，对苏明月的心理上，也会造成巨大负担。
但她是楚云的妻子。
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去配合楚云。
这世上，如果一定有人要承担楚云的一切负面情绪。
那这个人，一定是自己。
也只能是自己。
夜间十点半。
疲惫的楚云回房睡觉。
苏明月却心事重重，握着手机，不知该不该打给楚红叶。
片刻的犹豫后，她选择了放弃。
因为从楚红叶打给自己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