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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都被拦在了门外。
审讯室本就不算太大。
一下子挤入五六人。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就连呼吸中，都夹杂着愤怒的味道。
傅晚晴坐在角落，满脸揶揄。似乎想看楚云笑话。
反观楚云，却叼着烟，喝着咖啡，好整以暇。似乎并没意识到周老是恶气冲冲而来。带着满肚子的愤怒。
“鸡鸭鱼肉都带来了。”周老坐在楚云的正面对，一身中山装打扮的他气质老练，锐气十足。哪有半点年过七旬的老迈。
“楚先生是边吃边聊。还是聊完再吃？”周老口吻平静地说道。
听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就连完全不知情的局长，都听出了周老言语中的肃杀之气。
不是真动怒，绝不至于亲自出马。
不是铁了心，不至于以大欺小。
搁在二人身上，已经是以老欺小了！
“能先吃再聊吗？我饿了。”楚云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抿唇说道。
“随意。”周老没反对。
却偏头看了眼分局领导：“能给我一杯水吗？”
“当然。”恭局立马去倒。
周老出人意表的没单独与楚云谈。而是当着分局领导的面，当着傅晚晴的面。
这场谈话，他不需要有任何忌讳。
甚至不打算对任何人保密。
周老本就占尽地利人和，孙子挨打进了医院。楚云却口出狂言，要他亲自登门赔礼道歉才肯罢休。
不论周老干出什么事儿，都是楚云咎由自取。没人会质疑周老恃强凌弱。更不会可怜楚云。
傅晚晴也看出了周老的心思。
他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收拾楚云。而且很明显，周老是动用了法律武器。他现在只是表态，只是用强硬的手段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善罢甘休。
之后的流程，还得恭局这些人去走。
当所有人都看见周老的强硬态度之后，执行起来，就会更加坚决。不至于进退两难。
而这，便是周老今晚此行的目的。
他要告诉全世界，楚云这小子，他整定了！耶稣也保不住！
楚云慢条斯理地打开食盒。然后还开了一瓶茅台。
一边吃一边喝，根本不在意旁人是否有人盯着。心理素质好到连周老都有些吃惊。
他是真当着所有人的面吃宵夜呢？
而且一点儿也不含糊。根本不是作秀。是真的甩开腮帮子吃！
鸡鸭鱼肉他都不仅是浅尝辄止，而是都吃得只剩汤底了。
就连那瓶茅台，他也一个人干掉了半斤。
胃口之好，匪夷所思。
楚云这顿宵夜，足足吃了快半小时。
而在这半小时里，所有人都盯着他，观察他。没人主动开口打扰他。
这样的氛围，就连傅晚晴都有点坐不住。心情莫名复杂。
两名分局领导，更是浑身别扭。说不出的压抑。
唯独周老，望向楚云的眼神愈发凝重而迟疑。
他从未见过心理素质这么好的年轻人。
楚云是头一个。
他凭什么？就凭他是楚家人？
可就算是楚家人，这份心理素质，也超过同龄人太多了！
离奇到周老内心莫名有些动摇。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低估了楚云。
啪。
楚云放下了碗筷，优哉游哉地点上一支烟。甚至很惬意地打了一个饱嗝。抬眸扫视了周老一眼：“周家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我吃的很满意。这样吧。等周继冠养好了伤，周老您领着孙子，亲自去一趟我的家。赔礼道歉也好。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闹闹磕也罢。这件事就这么了了。您意下如何？”
审讯室内，鸦雀无声。
就连周老，也稍微换了一个坐姿。
他等了半小时。就等来这样一番话。
他虽然早就料到楚云会嘴硬。但没想到，会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
“去你家？”周老口吻冰冷地问道。“谁给谁道歉？”
“当然是你们爷俩给我道歉。毕竟是您孙子惹我在先。”楚云喷出一口浓烟，严肃道。“难道还能是我给他道歉不成？”
“如果我不同意呢？”
周老动作沉稳地点了一支烟。烟雾之间，他那张苍老的脸庞上，闪烁着浓郁的戾气。
坦白说，今晚的周老，彻底被楚云激怒了。
他一管怒火直冲脑门，神佛难挡！
“给脸不要脸？”楚云毫无征兆地问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扒你一层皮
此言一出。
审讯室内的气氛更是变得肃杀冷峻。
就连傅晚晴的表情，也变得格外复杂。
你把人家孙子给打了。
现在人家亲自上门来找你讨个说法。你还骂人家给脸不要脸？
傅晚晴决定了。
在她并不短暂的人生中，她将把楚云定义为最猖狂排行榜第一人。谁也无法撼动的那种！
反观周老，他眼神阴郁而锋利。
死死盯着楚云。
仿佛分分钟都要暴走。
“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周老语气冰冷道。“你打了我孙子。为什么还要他给你道歉？”
“不止是他。还有你这个当爷爷的。”楚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那就顺道一起解释一下。”周老沉声说道。“为什么连我，也要向你赔礼道歉。”
“因为你管教不严，把你孙子教成了个废物。”楚云言语锋利。根本不留半点退路。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却格外刺耳。
就连傅晚晴，手心都忍不住冒汗。
狂妄！
自大！
目中无人！
难怪江湖传闻，楚家出来的，就没一个正常的！
楚中堂父子如此。楚红叶亦是如此。
现在，就连进京没多久的楚云。也是如此的猖狂跋扈。令人大开眼界。
这逻辑毫无道理。
简直是仗势欺人！
可他楚云仗了谁的势？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周老微微点头。那阴郁的眸子中，寒光毕现。“那我如果就是给脸不要脸呢。你准备怎么办？越狱去找我孙子的麻烦？还是当着分局领导的面，收拾我这个老家伙？”
“越狱？”楚云喷出一口浓烟，目光讥讽道。“周老。你该不会真以为这分局能困住我楚云吧？我要走。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们拦得住我吧？”
此言一出。
周老还没说什么。恭局却第一个忍不住了。
“你打人是事实，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完全符合司法程序。你凭什么用困这种字眼？难道你不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受到法律的惩罚吗？”
恭局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云目光淡漠地扫视了恭局一眼：“如果你是打算用法律手段来制裁我。那很抱歉。你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是要对我用私行。要以权谋私。那倒是还能挣扎一下。但后果和代价。你得自负。我不会提醒你第二遍。”
楚云的猖狂，强硬的态度。以及那无所顾虑的举措。都让在场的众人感到惊诧。
他们完全不明白楚云的底气从何而来。
更不知道楚云有什么资格，在如此场合口出狂言。
他要么就是疯了。
要么，就是这帮人不知天高地厚。根本看不出楚云的底牌！
“不如，你先说说为什么没资格制裁你？”周老冷冷说道。
联想到楚红叶的不作为。以及楚中堂那强硬到极致的态度。当然，最重要的是楚云此刻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正常处于下风的人会有的。
他的疯狂，超出了周老七十年人生阅历的极限。
而且从楚云的种种行径来看，他是蠢货的可能性并不大。
那么，他有底牌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坦白说，跟楚云聊了没一会。周老内心就莫名有些不自信了。
这小子终究是楚家人。
而楚家人不论做出怎样的举动，也不会让任何人感到震惊。
谁都知道，楚家本就是疯子集中营。而且还是一群有实力的疯子。
“因为我虽然退役了。但我并没有转业。我的户籍。也还留在华夏军队。”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退役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周老冷冷说道。
就因为你是退役军人，法律就不敢制裁你？
楚云，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你误会了。”楚云淡淡摇头，说道。“我的户籍留在部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也不是我所在单位的意思。而是军部最高机构。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机构吧？而且。从我退役至今，我的档案一直被列为国家机密。周老。您从政多年，应该理解我说这些的背后含义是什么吧？想制裁我？想查我？没问去。周老您动动关系，去军部最高级别的机构调出我的档案。要不。恭局他们肯定也没办法开展工作。总不能把一件小小的打人事件，定为悬案吧？”
听完楚云的述说。
不仅是周老怔住了。
恭局包括傅晚晴等人，也彻底懵了。
都已经退役了。户籍档案还留在部队？而且被列为国家机密？
这可就不是普通的退役军人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关系户”！
想查他，想立案调查。就必须走军部机构。
而就算是普通的军部机构，周老也未必就没那魄力。
可偏偏，楚云开口就是最高军部机构。那可是军部的权力心脏。随便揪出一个人，在燕京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是连周老都得毕恭毕敬的存在。
为了孙子这点恩怨，去麻烦那群大鳄？
人家会骂他为老不尊的！
也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
“懂我意思了吗？”楚云淡淡扫视了周老一眼。“你要走法律途径。肯定判不了我。更别提重判。我回头打个电话，你不想放人也得放。”
“不如你给我个建议。以权谋私，该怎么操作？”周老眼神阴郁。
如果楚云所说的都是实情。
那他还真没法子走法律途径。
动私刑，成了周老报复的唯一渠道。
“在这方面，周老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吧？”楚云冰冷说道。“我不信你这是第一次为你孙子出头。也不信我是你孙子人生中第一个敌人。”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只警告你，还有你们一次。”楚云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切后果。自负。”
“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周老说罢，缓缓从兜里摸出手机。
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一边将手机往耳边放。
一边，嘴里坚定而解决地说道：“我不整死你楚云。我周良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别说你档案在军部机构。就算在最高层。我也要扒你一层皮！”
说到最后，周老嗓音低哑而撕裂。仿佛魔怔了。陷入癫狂！
第六百二十七章 那就别解了
我不管你的档案是挂在军部，还是挂在最高层。
我周良必扒你一层皮！
这，就是周老对此事的态度，对楚云的坚决。
他彻底被狂妄跋扈的楚云激怒了。
哪怕因此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他也绝不能容忍楚云在她面前放肆。
谁告诉你，我周良退居二线了。就可以任人宰割？
谁告诉你，我周良惧怕你们楚家？
今晚，楚中堂在电话里的态度。
此刻的楚云当众给出的答案。一步步将周良的底线彻底击碎。也令他陷入疯癫。必与楚云斗个你死我活！
这已经不是给周继冠复仇那么纯粹。
更关乎周老自身的权威与脸面。
他要被楚云震住了，吓退了。
往后周家还怎么在燕京城立足？
他周良，还怎么在老伙计面前抬起头来？
七十岁高龄的他，被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压垮了？震慑住了？
电话接通后。
对面传来周老儿子的疑惑问候。
“不要问。听我说。”周老口吻冷酷道。“从现在开始，启动家里的一切关系。我要楚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要担心后果，更不用计较成本。不让他付出代价，我余生一刻也得不到安宁！”
周老儿子彻底懵了。
怎么老爸去了一趟分局，心态直接就裂开了？
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整死楚云？
可事情真到这一步了吗？
周家要整一个楚云，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费劲吧？
何至于兴师动众，将周家的家底全给掏空？
如果真是这样，周继冠父亲就得好好劝一下老爷子了。
为了周继冠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不值当！
但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