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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气喘吁吁。
可他的目光如磐石一般坚定。
他嘴角的鲜血，已没有力气去拭擦。
可他依旧紧握住手中的刀锋。
那张年轻的，闪烁着决绝之色的脸庞上。仍然充满渴望！
“我要做。”戚风一声怒喝。拔刀相向。“天下第一！”
刀光乍现。寒意逼人。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当戚风拔刀而来之时。
他也走向了灭亡。
天空中，那一颗黯淡的星辰。仿佛正是华夏世界，陨落的这一名武王境强者。
年轻的，充满天赋的，未来可期的武道强者！
第八百三十八章 何不血流成河
楚云眼睁睁看着戚风惨死在他的刀下。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哪怕是他参军后第一次在战场上杀敌，都不曾如此复杂而沉重。
他不想杀戚风。
不想毁掉这个华夏武道世界的未来之星。
如果可以选，他想亲眼见证戚风在武道世界的辉煌。
而且他相信，凭戚风的武道天赋和他对武道的执着。未来必成大器。
但现在。
戚风没有将来，也没有未来了。
他已经倒在了楚云的刀下。
被武道大会那该死的规则！
武道切磋，为什么一定要分生死？
究竟是谁让武道大会沦为炼狱场？
楚云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既然已经来了。
既然已经决定要进十强。
那么他就一定要把此事搞清楚。
也一定要让那些扯下弥天阴谋的混蛋付出代价！
鲜血的代价！
楚云的视线落在了倒在血泊中的戚风身上。
内心一片冰冷。
打完这一仗。
楚云回到了家中。
他知道大会方会清理戚风的尸体。也知道现场的打斗痕迹，很快就会抚平。
但回屋之后，他忽然生出了某种不确定。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通过这一战，跻身十强名列。
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会方会故意刁难自己，恶心自己！
让他再打一场排位战！
回屋后。
楚云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公开的通知。
而时间，也眼看着就要傍晚了。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顿晚餐。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思绪万千。
叮叮。
耳麦中传来声响。
是段阿姨打来的电话。
“你通过了。”段阿姨那边的嗓音颇有点如释重负的意味。“拿到了十强饭局的门票。”
“看起来。不太顺利？”楚云问道。
“的确不顺利。甚至从一开始，有半数以上的评委不认可你。”段阿姨缓缓说道。“他们认为。现在门票少了。对十强的要求，也应该提高一些。毕竟还剩下十多个大名单强者。过于宽松的标准，对那群大名单强者不公平。”
“他们是不是希望大名单强者最好死光了。再竞选出最后的三个名额？”楚云目光阴冷地说道。
段阿姨嗓音低沉道：“听他们的口气。的确希望将排位战打到最后。”
“一群畜生。”楚云冷不丁骂道。
段阿姨闻言，不置可否。
她抿唇说道：“不论如何。你最终还是拿到了十强门票。也不需要打第二轮。”
楚云与戚风之间的较量。
段阿姨观战了。
她看出楚云不愿杀人。也不想杀死那个极具天赋的武道强者。
可戚风却充满杀伐之心。
他太渴望进入十强。参加最强饭局。
楚云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机会。他却并不知道珍惜。
最终。他还是倒在了楚云的刀下。成为楚云参加十强饭局的垫脚石。
“十强饭局是个怎样的饭局？”楚云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进入武道大会禁地之后，所有大名单强者都拿到了武道大会的手册。手册中，讲解了诸多有关武道大会的规矩和细节。包括如何才能晋升。如何才能进入十强。
可关于十强之后的事儿。手册上却并没有任何的讲解。楚云对这一块的了解，也近乎为零。
“严格来说，就是十强强者坐在一起吃顿饭。碰个头。然后具体探讨一下有关十强之后的较量。”段阿姨平静说道。
“探讨？”楚云挑眉说道。“难道每一届的十强对决，都没有固定的模板？”
“没有。”段阿姨摇头说道。“大会尊重强者们的个人意志。可以以任意的方式展开对决。”
楚云陷入沉默。
这的确是出乎楚云的意外了。
他也没想到十强之后的对决，竟是临场决定的。
犹豫了一下，楚云点了一支香烟道：“也就是说。十强对决，就是十个人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然后就探讨出来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段阿姨说道。
“大会方呢？他们会给意见吗？还是完全听从十强的意见？”楚云问道。
“上一届是给了意见的。算是一半一半。”段阿姨说道。
楚云点头。基本明白了后续的流程。
“十强饭局基本就确定在明晚了。”段阿姨提醒楚云道。“你做一下准备。”
“做什么准备？”楚云好奇问道。
“十强饭局不在这里举办。”段阿姨抿唇说道。“我就算作为评委。也没资格继续跟进了。后续的规则和大会方案。会有更高层的大会强者评判。”
楚云愣了愣。随即问道：“那我岂不是没有走后门的关系了？”
“你有问题。可以找姜文昭。”段阿姨语调迟缓地说道。“他会是最后一个进入十强的强者。”
楚云先是一怔。随即点头说道：“明白。”
短暂的沉默之后。
楚云好奇问道：“那段阿姨您是准备回京吗？”
“我明晚就动身。在十强饭局开始之前。”段阿姨说道。
“这么急？”楚云问道。
“不是我急。”段阿姨缓缓说道。“大会方不允许我们继续留在这儿。”
楚云点头。
毕竟是十年一届的武道大会。
在保密方面的工作，还是做的非常细致的。
否则楚云之前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听到有关武道大会的消息。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楚云沉默了片刻。说道：“走了也好。留在这儿，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段阿姨闻言，听出了楚云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她微微皱眉。迟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安排了？”
“暂时还不完善。但您说的对。”楚云一字一顿道。“我的确有所计划。”
“危险系数很大？”段阿姨问道。
“武道大会本身的危险系数，难道不够大吗？”楚云反问道。“您觉得。这场武道大会从开始到结束。实际参加的三十一名强者，能有几个可以活着离开？”
段阿姨沉默了。
楚云说的没错。这场所谓的武道大会，的确充斥着杀机。
近乎每一分钟，都在发生流血事件。
“既然已经在流血了。”
楚云的眼中，闪现出令人恐惧的寒光。
嗜血的光芒，无限扩散！
“何不血流成河？”
第八百三十九章 那便一去不复返
段阿姨沉默着。
她基本确定了楚云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想要凭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场武道大会。
又或者说。他想要所有参与这场武道阴谋的幕后黑手，通通付出代价！
这很符合楚云一直以来的风格。
也完全在段阿姨对楚云的了解范畴之内。
只是，楚云这个决定，必将把他推向无尽的深渊！
甚至每往前踏出一步，都有可能面临生死绝境！
这让段阿姨的内心充满担忧。甚至焦虑。
“段阿姨。我希望您尽早离开这里。”楚云平稳的嗓音缓缓响起。“离开这个是非地。”
“晚安。”
楚云很果敢地挂断了电话。
段阿姨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表情说不出的凝重。
她知道楚云将会做什么。
楚云在电话中，也并没有隐瞒什么。
可对于楚云即将去执行的计划。她充满忧虑。并感到不安。
放下电话。
段阿姨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姜文昭。
十分钟前。
姜文昭刚刚结束他的晋升之战。并成功拿到了十强门票。
“楚云想要让这武道大会。”段阿姨深吸一口气息。缓缓说道。“血流成河。”
姜文昭抿唇问道：“他连戚风都不愿杀。为什么忽然又会变得如此暴躁？”
“因为他痛恨武道大会的规则。并且坚信，所谓的武道大会，根本就是弥漫着巨大阴谋的死局。”段阿姨深深凝视着姜文昭。“对于楚云的判断，你怎么看？”
“您信他。我就信。”姜文昭平静说道。
似乎没有任何主见。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段阿姨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论是你们的十强饭局，还是在饭局上即将探讨的决斗规则。我都无权过问。也没有介入的机会。”
姜文昭很坦诚地说道：“我会支持楚云。”
“不论他对未来的决斗给出怎样的建议。”姜文昭一字一顿道。“他说什么，我都支持。”
“你要知道。他面对的是众神会议的二号人物，林万里。一个曾在华夏拥有极大影响力的豪门后裔。哪怕林家已经灭亡多年。可随着林万里的崛起。他们在华夏尘封的那些人脉资源，已然有了复苏的迹象。”段阿姨若有所思地说道。“而林万里的身边，还有天启四骑士。你说过。任何一名天启骑士的实力，都不在你之下。”
这也就意味着。
如果姜文昭选择支持楚云。
那么在十强饭局上，他将面临的，就不仅仅是林万里一人。还有林万里身边的四大黑暗骑士！
四名如影子一般贴身追随在众神会议领袖身边的强大天启骑士！
“我知道。”姜文昭目光平静地说道。“但既然小姐您选择相信他。支持他。”
姜文昭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我义无反顾。”
“你可能会死。”段阿姨微微眯起眸子。
“生死有命。”姜文昭不置可否道。“再者说。我这条命，本就是小姐的。”
“不。”段阿姨淡淡摇头。“你的命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自己。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没人可以阻拦你。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也不应该受任何人的束缚。”
姜文昭没说话。
只是安静的聆听着。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段阿姨抬眸扫了姜文昭一眼。道。“楚云这一次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林万里这群极度危险，又深不可测的强者。”
“他更想要武道大会付出代价。”
“想要挑战武道大会背后的——那群神秘强者。”
姜文昭微微抿唇，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彩：“他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
“他总是敢冒天下之大不讳。”
“他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儿。”
“他就像是一个无畏的开创者。永远看得比别人远。”
“当然，楚云最让我钦佩的一点。”
“则是他在经历过这几年。在拥有了足够的能力之后。他开始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段阿姨美眸闪动道。“他一直如此。并不是这几年才发生的改变。”
“他若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心。他成不了神龙营的领袖。也不会被军部如此重视。哪怕退役多年。他的档案依旧被各方势力所觊觎。”
段阿姨淡淡摇头。缓缓说道：“他痛恨武道大会的规则。他被迫杀死了未来可期的戚风。”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武道大会的愤怒。”
“他第一次参加。却也要将这武道大会，变成最后一次。”
段阿姨目光直视姜文昭：“你考虑清楚。”
“这条路，极有可能一去，便不复返。”
姜文昭微微抬眸。沉稳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郑重之色：“那便一去不复返。”
……
夜幕深沉。
楚云泡了一壶好茶。将点心果盘摆在桌上。顺道还拆了一包软中华。
然后将洪十三以及抬棺人约到家中详谈。
这一老一少两名绝世强者刚一落座。楚云便口出狂言道：“我要把这武道大会，搅得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洪十三面不改色，接过楚云递来的茶水。似乎根本不在意楚云作出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