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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狼狈。
甚至有些憔悴。
她的眼神,也不似以往那么清澈。
甚至浑浊不堪。
“官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楚云微笑道。就仿佛是来到自己家一样,邀请官月清入座。
卢庆之没有留在客厅。而是推着轮椅进厨房调配茶叶。
给这对男女留下了相对私密的空间。
他知道。官月清一定有很重要的话对楚云说。
而这,大概也是官月清最后的机会了。
这世上,如果非得说还有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能够拯救官月清。
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楚云。也唯有楚云。
待得卢庆之走后。
官月清这才重重吐出口浊气,抿唇说道:“我的底牌,被我大哥毁掉了。”
“意料之中。”楚云微微点头。“你如果斗得过官世恒。官家不可能不培养你,甚至把你当成联姻工具。”
“你什么意思?”官月清挑眉。
“你的确有些歪门邪道。你也的确很聪明。”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但你的手段,太离经叛道了。也太不留余地了。连你大哥,你都能设计,都能把他推下地狱。我想官家对你是有类似评价的。他们也不可能,更加不敢把官家的未来,寄托在你身上。”
“我的意思是,哪怕你是个男人。”楚云平淡说道。“你也终不可能成为官家的继承人。”
“你是说,我不如我大哥?”官月清说道。“如果我是个男人的话?”
“和男女无关。”楚云摇头说道。“这只不过是你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是不分性别的。哪怕你因为性别的原因,无法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但你也注定会成为金字塔的一部分。而不是被放逐,被家族视作联姻工具。”楚云摇头说道。“正因为你成不了大器。正因为家族对你没有任何信心。也不认为你有任何值得培养的价值。”
“他们才会选择放弃你。”
楚云做最后陈述道:“所以。你沦落至今,你得不到家族的重视。不要再怪罪性别,更不要觉得这个世界对女人不公平。”
“说到底。终究还是能力问题。你就是不如你大哥。你大哥,就是比你更适合当官家的继承人。”楚云一字一顿道。
官月清彻底懵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
可她不得不信。
否则,父亲为什么会如此坚决地站在大哥这边?
否则,父亲为什么从不让自己染指家族的事业。
所有的事儿,都是交给大哥去打理?
所有的资源,也全都投放给在了大哥的身上?
为什么?
因为大哥值得家族培养!
而如果有谁想要毁掉大哥的前程。那就是毁掉官家!
对于这样的敌人,哪怕是由官月清担当,家族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而这,便是父亲对官月清最后的忠告!
不要留在官家,这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作为父亲的官惊雷,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去违背自己儿子的意愿!
因为儿子,才是家族的未来。
女儿,并不是!
官月清面如死灰。
内心的波澜与激荡,也达到了极致。
她无法想象,甚至不能接受。
尽管在此之前,大哥已经给出过类似的决断。
可她不甘心,也不服输。
她不认为自己比大哥差。
而这,也是她一直想要努力往上爬的最大动机。
她一直以为,大哥能够做到的事儿,自己也都能做到。甚至比大哥做的更好。
可现在,就连楚云都认为,自己是不如大哥的。也不如大哥更有资格成为官家的继承人。
官月清的心,被挤压得近乎粉碎。
她的心一阵绞痛。
脸色也变得煞白一片。
“所以我不是输给性别,输给这个世道。”官月清颤声说道。“我仅仅只是因为,能力不够?”
“虽然你可能不太能接受。”楚云淡淡说道。“但这就是事实。”
漫长地沉默与僵持之后。
官月清重重吐出口浊气,目光平静而坚决地说道:“那我们来谈谈正经事吧。”
“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正经事能谈吗?”楚云反问道。
“我和我大哥之间的事儿。你是唯一的知情者。”官月清红唇微张道。“理论上,我俩是捆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帮我。等于帮你自己。”官月清道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而这,也是她当初将此事告诉楚云的终极原因。
只有告诉了楚云,她才能把楚云拉下水。
才能成为大哥共同的敌人!
也只有此,她才不必独自去承担大哥的报复。
官月清深深凝视楚云道:“你赞同我的说法吗?”
“从逻辑上,你说的是对的。”楚云微微点头。然后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宇间,看不出任何喜怒。“但官小姐,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想问你一句。”
“什么?”官月清皱眉问道。满脸困惑。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和我有可比性的?”楚云轻描淡写地说道。“又或者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可以把我拉到和你一个档次。可以和你共同成为你大哥的敌人?”
“什么意思?”官月清表情复杂地问道。
“你官月清,只是一个家族弃子而已。”楚云摇摇头,神色平淡道。“你知道我楚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楚云不论是在红墙内,还是在燕京这座城,都不会比你大哥弱势,甚至更强势吗?”
“他恨我。但他未必敢动我。”楚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承担这一切?”
“难道你认为,你大哥敢公开对我发难吗?”
“或者说,在你官月清眼里,我楚云,也就是和你一个级别的货色?”
“可如果真是如此。你觉得你找我帮忙,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吗?”
楚云放下茶杯,面带微笑道:“很明显,我们不一样。”
第一千两百七十六章 那颗留给自己的子弹
官月清彻底怔住了。
是的。
楚云说的一点没错。
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她不得不承认。
楚云和她,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
她,只不过是官家放弃的女儿。
哪怕在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官家对她的重视程度,就低到近乎不存在。
而楚云呢?
他是什么人物?
他是楚家唯一的血脉传承。
他是京城第一少楚少怀的大哥。
是京城楚老怪唯一在意的人。
是楚家姑姑可以付出一切的男人。
他手握楚老太爷留下来的无数政治资源。哪怕他不用。但就摆在那儿。用不用,都是他的。
他的母亲,更是那位曾在三十多年前轰动整个京城的萧如是。
如今,同样在世界范围内,拥有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她凭什么把楚云拉下水?
她又有什么资格,把楚云拉下水?
官世恒敢报复她,也得到了官家的默许。
可官世恒想动楚云,真有那么容易吗?
官世恒又是否敢公开向楚云发难呢?
他们二人,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
尽管官月清不愿承认。但楚云的回答,近乎扼杀了她最后的生路。
让她无路可走,让她彻底陷入泥潭,跌落地狱!
啪嗒。
官月清手臂微微发颤地点了一支烟。
然后深吸了几口。
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部循环。她重重吐出一口浓烟。抬眸盯着楚云道:“所以,我无路可走了?我死定了?”
“这个你不应该问我。”楚云微微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要收拾你的,是你大哥,不是我。尽管我也有收拾你的理由。但作为男人,我不想丢了男人的风度。”
官月清冷笑一声:“你是在扮演伪君子的角色吗?”
“随你怎么说。”楚云微笑道。“我能说的,就这些。我不建议你打我的主意,我也给不了你任何帮助。你如果真的想活下去,不论用怎样的方式活下去。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尽快离开燕京城。离开你官家所能控制的任何区域。”
官月清闻言,神情骤然变得疯狂起来:“我不会离开燕京城!这里是我的家!没人可以把我赶走!”
楚云闻言,点头说道:“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楚云说罢,端起茶杯饮尽了杯中水,站起身道:“我一会还得回家陪老婆散步,就不陪你聊了。”
楚云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要走。
“楚云。”官月清忽然提高了音量。
她双眸猩红,表情近乎扭曲:“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欣赏过的男人!”
楚云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谢谢。”
楚云走了。
卢庆之亲自送他到前院。
还忍不住拽住他聊了几句:“她会死吗?”
楚云沉凝了一下,然后又揣摩了一下官家的心理。然后点头说道:“有可能。”
卢庆之闻言,表情怔了怔。随即长叹一声:“没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你没想到的事儿还有很多。”楚云斜睨了卢庆之一眼。“但你现在应该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儿。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在这儿当闹中取静的残疾人?我楚云可不想养你这么个闲人。”
“我已经考虑好了。”卢庆之缓缓说道。
“嗯?”楚云抬眸看了一眼卢庆之。“考虑好什么了?”
“我准备给你当个智囊。”卢庆之说道。
楚云闻言,差点笑出声。
“就你这智商给我当智囊?我真怕你把我往火坑里带。”楚云摇头。
“术业有专攻的智囊。”卢庆之说道。“当然,我也会做点副业。比如跟随段阿姨学习一些东西。”
“你不喜欢仕途的弯弯绕绕,我可以帮你深入了解。并代替你做一些功课。”卢庆之说道。“这就不算是闲人了吧?”
“还行吧。”楚云微微点头。
看来这小子跟段阿姨谈过了。二人应该也是一拍即合。
卢老在红墙内的确不如官宋这些顶级豪门有权势。
但毕竟多年的底子还在,人脉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就会消亡的。
有段阿姨和卢庆之在红墙内做内应。帮楚云打点招呼。
现在或许看不出什么。
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
楚云人不用入红墙,红墙内的一切,尽皆在手。
“你真不管她了?”卢庆之忽然话锋一转。
“管谁?”楚云反问道。
“官月清。”卢庆之说道。
“我为什么要管她?”楚云问道。
“咱俩当初也没什么交情。你不是也拉扯了我吗?”卢庆之问道。
“我是看你可怜。”楚云说道。“但她,面目可憎。”
……
楚云走了。
卢庆之重回客厅。
官月清还坐在客厅发呆。
指间的香烟,她已经忘记去吸。
任何你在她这样的环境之下,都会容易失控。
情绪上的,内心中的。
此刻的官月清,就已经丧失了理智。甚至失去了思维。
她无法再认真的理性的去思考任何问题。
包括她的前路。
事实上,她也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大哥不会放过她。
就连父亲,也放弃了她。
此刻,卢庆之和楚云,也都拒绝了她的任何请求。
她已无路可走。
卢庆之推动轮椅,坐在了官月清的旁边。
他帮官月清倒掉了冷却的茶水,然后帮她换了一杯滚烫的。
却由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漫长地沉默之后。官月清忽然抬眸,深深看了卢庆之一眼:“如果我愿意嫁给你。你会娶我吗?”
这句话,出自卢庆之曾经深爱的女人之口。
他的内心本该是怦然心动的。
哪怕是在一年前,卢庆之也会不顾一切世俗的阻拦,玩命似的去迎娶这个他根本配不上的女人。
曾经配不上的女人。
可现在。
他心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甚至在听完官月清的话语之后,她竟觉得有些好笑。
笑官月清。
笑话自己。
“你又在笑什么?”官月清皱眉。
“我在笑世事无常。”卢庆之说道。“曾经我多么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迎娶你过门。可现在,我竟然一点也不渴望。甚至有点排斥。”